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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府的地牢内迎来了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仪态甚美,衣饰华贵,眉宇中洋溢一股属于上位者的冷漠与傲气。
她正是李赫的夫人,李休戚的亲母,李府的主母秦夫人。
秦夫人看似年轻貌美,实则年龄不轻了,已近五旬了,只是平素驻颜有方,看上去不显老。
地牢这个地方关押的都是李府的一些犯了罪过的族人和下人们,当然也不乏一些仇人。
本以当朝律令,私人家族不得私设刑牢,擅处犯人。
但雪月帝国历朝以来,在这个以武为尊的国家中,这一条刑律形同虚设。
以秦夫人的身份地位,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或者说亲临这里,这种阴暗潮湿充满绝望的地牢,哪怕多呆一息她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但是事关自己的儿子,她尽管厌恶此地,可却也只能忍受。正如她一如既往的歹毒,心中暗自发狠,若是那贱婢在不说实话,便将她送进关押男犯的牢房,让她在无尽的凌辱之中痛苦死去。
或许感受到了秦夫人的怒气,负责地牢的牢头一言不发,生怕触了眉头,一言不发的向前带路。
这是秦夫人第三次来此,目的很明显,牢头无需多问,卑谦的在前带着路。
只是他心中莫名的可惜,这叫杜鹃的丫头长的水灵灵的,这遭了几次大罪身子骨抗不住,怕是挺不了几天了,真是暴敛天物啊!
牢头想起杜鹃刚送进来的那阵的模样,真是俏丽鲜嫩,我见犹怜。
若不是秦夫人开过口不准动她,牢头说什么也要尝一尝这颗嫩草。
只是可惜了,秦夫人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是绝对不会让她活下去的。
地牢里面黑暗而幽深,长长的甬道看不到尽头,两边墙壁上的火把摇曳着,更显得昏暗。
囚犯们畏缩着身子惊恐的望着秦夫人一行人,他们一言不发,唯恐惹来刑法的折磨。
甬道的尽头有一间小牢房,牢房只关押了一名犯人,她的名字叫杜鹃,曾经是李府的仆役,于三天前被关押进来。
秦夫人掩着鼻子来到小牢房前,刺鼻的浊味让她心中更加愤怒。
她朝牢房里声音尖锐的大声喝道:“贱婢,本夫人来了,还不起来!”
牢头立马将牢房的锁给打开,蜷缩在牢房一角的杜鹃听到声音,身子不由的颤抖一下,她蠕动了下嘴唇,可却说不出话来。
这三天秦夫人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鞭刑、水刑、拶刑,换着花样来。
她的身几乎是没有哪一处是完好的,浸了盐水的鞭子将她的浑身添上一道又一道的恐怖血痕淤青,她觉得肺里火辣辣的,有时候一阵咳嗽也是无比的腥辣,这表示她的五脏受到了伤害。
最令她恐惧的是水刑,浑身被束缚的她,绑在长条椅子上,被人在脸上贴上黄色的薄纸,每贴上一张便浇一瓢子的水,薄薄的纸张覆盖在脸上,层层叠加,盖住五窍,不能呼吸,无尽的反复……
那种窒息的味道,濒临死亡的感觉,她真的害怕。
她的双手已经不能动弹了,十指肿的像馒头似的,两个狱卒用竹子制成的“锣子”套住她的十个指头,用力的朝两端拉,十指连心的疼痛,让她发出歇里斯底的痛苦哀嚎,让她一次次的晕了过去。
原本花一样俏丽的杜鹃连番折磨下已经枯萎了,她已经三天没进水米了,事实上受到这样的伤害,即便有食物她也吃不下去。
这朵杜鹃快要凋谢了。
她害怕秦夫人,从小就怕,这种怕是印在骨子里的,反射性的听到她说话,杜鹃就要应答,只是她发不出声音了。
“好你个贱婢,嘴巴这么硬,居然不理睬我!”
秦夫人气急败坏的一个眼色,她身后的侍女意会走进牢房,来到杜鹃身前,蹲下身,厌恶的屏住鼻子,一把抓住她头发,就是“啪啪啪……”的五个巴掌。
“呕!”
杜鹃忽地气息一乱,一口黑血吐了出来。黑血溅到侍女的衣服上,她吓了一跳,随即怒火冲天的上前踹了两脚。
杜鹃“咕咕”的声音自喉咙发出,似乎要说些什么,却是说不出来。
疼痛已经麻木,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因为爷爷昨天在她梦里出现过。
只是公子去哪里了,真的是秦夫人说的那样,他畏罪跑了,不要自己了?
杜鹃有些迷糊。
挥了挥手,制止住要继续动手的侍女,秦夫人说道:“贱婢,我在问你一句,李道跑到哪里去了?你要不说,今天我活活打死你,然后把你的尸体送到男犯囚室里去!”
“说!你家公子藏到哪里去了?夫人问你话呢,没听见啊!”
那动手掌嘴的侍女见杜鹃不吭声,恶狠狠的补了一句。
“我……我真的……不知道……”
杜鹃艰难的说道,也许是吐了几口黑血,觉得胸腔里舒服了许多,可以开口说话了,尽管很吃力。
她是真的不知道李道去哪里了,当初她收拾完包裹回到花园等他,却是不见人。直到天黑时,秦夫人派人将她住所逮捕,随后便关押进地牢,说她通风报信放走李道,罪无可恕!
逼她说出李道的踪迹。
杜鹃根本不知道李道去了哪里,这几天被秦夫人折磨的死去活来。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
秦夫人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之极,森森的说道:“李道平素对你那般宠爱,你这贱婢怕是早和他有苟且了吧,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行踪,还在狡辩。来人,拿辣椒水来!”
秦夫人大怒之下,就要动刑。
牢头匆匆的离开了,过了一会儿端着一盆刺鼻的辣椒水过来了。
秦夫人指着杜鹃骂道:“给我泼,我要看这贱婢嘴硬到何时!”
牢头隐有不忍之色,随即便将一盆辣椒水泼在杜鹃身上,浓郁的辣椒水覆盖在杜鹃身上,渗透到她的每一处伤口,强烈的灼热刺激着她的神经,她那原本麻木的身子开始恢复知觉……
“啊!啊!啊啊啊!”
杜鹃凄厉的嚎叫着,一股火辣的疼痛在她全身覆盖,她的伤口被浓郁的辣汁刺激着,这种痛苦,她恨不得立马去死。
无力的身体没有办法翻滚,只是肌肉自然的在抽搐。
渐渐的她的声音逐渐衰弱,没了生息。
“死了!”
秦夫人皱了皱眉。
牢头凑过去看了看,探了探杜鹃的鼻息说道:“没死,只是晕了过去。”
想了想,牢头又道:“夫人,若是想继续审讯,恐怕不能继续用刑了,她的身子已经撑不住了。”
秦夫人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一个贱婢,死了就死了!”
又吩咐牢头打来清水泼醒杜鹃,继续拷问。
只是杜鹃醒来,依然回答不出来,大怒之下的秦夫人亲自动手,拿起一旁的刑棍狠狠的抽打杜鹃,一个不慎,一棍子打在杜鹃的
脑袋上,顿时鲜血如泉涌,杜鹃抽搐几下,瞳孔一翻,已然没了声息。
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嘴唇蠕动了两下,无声的喊着“爷爷……公子……”
大概看出来杜鹃应该是真死了,秦夫人气喘吁吁的扔了棍子,恶狠狠的啐道:“便宜你这个贱婢了!”
又吩咐牢头:“我说话从不食言,把这贱婢的尸体拉到男囚室里去,虽然脏了点,不过才刚死,身子还是软的,算我赏赐给那些男犯。”
牢头打了个寒颤,唯唯诺诺应下,对这秦夫人不由越发畏惧。
秦夫人气汹汹的就要离去,她连看杜鹃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对她而言,这种贱婢的命还不如一头猪值钱,杀了就杀了。
只是可气的是,她始终没有从杜鹃嘴里得到那贱种的消息,令她无比的窝火。
三日前长老团为了保住尊严,隐瞒事实,对外说李道畏罪逃跑了,宣称要下令抓捕此人。
不知道事情真伪的秦夫人顿时惶恐不安。
儿子李休戚打死雷横庄的人惹下大祸,先前听说长老们让李道这个庶出子去冒名顶罪,秦夫人才松了口气。
谁知道,转眼间李道就跑了,这让秦夫人感到事态严重。
李道跑了,雷横庄来拿人,儿子势必难逃一劫。
雷横庄的实力,她如何不知,那可是有先天高手的存在,李府根本招惹不起。
以秦夫人对大长老的了解,如若到时真的到了这一步,李府为了避免麻烦,肯定会丢车保帅。
这是秦夫人不能接受的,儿子是李府嫡长子,将来要继承家主之位的,若是交给雷横庄,性命难保,什么都成了梦幻泡影,她一想起后果,不禁胆寒。
同时将李道恨的牙痒痒,这个贱种根本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李府养活了他这么多年,难道他就一点报答之心都没有吗?
生气极了的秦夫人,还想着抓住李道后该如何先狠狠的折磨他一番,但长老会却始终不下令逮捕。
心急之下她直接将李道的侍女,那个叫杜鹃的丫鬟抓了起来,准备拷问她,想由此得到李道的下落。
李道自幼丧母,只有一老一幼两个仆役从小侍候他。
老的仆役前几年死了,幼的便是杜鹃,从小李道待她极好,感情如若兄妹,这是李府众所周知的事。
若说谁能通风报信,秦夫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杜鹃,因为没有别的人会这么做,也没有理由。
而且杜鹃常在长老会议厅做杂务,很有这个嫌疑,秦夫人是杀伐果断的,当即便令家丁将杜鹃押送到地牢,企图从她嘴里得到李道的消息,方便派人抓捕。
以李道和杜鹃的深厚感情,秦夫人不相信李道会丢下她独自逃生,杜鹃肯定会知道李道的踪迹,因此不惜重刑审讯,却始终没有得到她要的消息。
秦夫人此刻心中恨意滔天,牢头正准备拉住杜鹃的脚,准备转移尸体,这时一道狂怒至极的暴喝之音回荡在天地之间,地牢中震耳欲聋。
“杀我侍女,我要让你等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