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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鸾郡主对于她的回答很满意,大月许多人都知道自己跟大长公主之间的事情,很多人见大长公主多年不到大漠,便都自作聪明地猜测自己跟大长公主的感情在当年已经破裂,甚至隐隐有结仇之势,对她说话也都是小心翼翼,尽量不提及大长公主。
可那些自作聪明之人怎么会明白,多年的姐妹之情怎么可能因为一件小事就消散,她不喜欢有人对她躲躲藏藏,尤其是涉及到苏家,文锦绣这句话说的很诚实,她自然是满意的。
“曾经我跟堂姐约定,若是都生女儿,那就让她们做姐妹,都生儿子,就让他们做兄弟,一男一女,就做夫妻,不想还是你哥哥有福气。”扶鸾郡主喝了口茶,不紧不慢道。
文锦绣微微诧异,做出这样的约定,可见当年二人是极其要好的了。
扶鸾郡主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文锦绣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三王子是真正光风霁月的人物,将来定能选一位端庄得体的王妃。”
段祈煜勾唇笑了笑:“大漠这样的地方,皇姑母是断然舍不得女儿嫁过来的。”
扶鸾郡主看了他一眼,面上含了淡淡的笑意:“堂姐只有那么一个女儿,是断然不会舍得她到这么个地方受苦的,陛下也不会舍得。”
她说着,又看了文锦绣一眼,像是开玩笑一般:“我缺了个儿媳妇,被你哥哥定下了,你们家该补偿我一个。”
她这话的意思不难懂,文锦绣微微蹙眉,段祈煜也拧起眉头,刚准备说话,扶鸾郡主又慢慢道:“有的事不是你们同意不同意的,陛下特地命你来,存有什么心思不必我多说,这件事若是放到明面上来,哪怕你不做太子也是拒绝不了的,除非你能将整个大漠收为己用。”
扶鸾郡主说完,二人都没说话,她说的确实有道理,若是扎图提出联姻,皇帝是一定会同意的,不过一个臣子的女儿而已,而段祈煜哪怕不做太子,一个人也是敌不过皇帝圣命的,除非他能收服大漠,而大漠岂是容易收服的?扎图和他的王子们都不是愚蠢之人,在他们手里抢夺大漠并不容易。
段祈煜微微笑了起来,扶鸾郡主消息灵通,看事情也很透彻,从她嫁到大漠的那一刻就明白了自己的使命,所谓的伤心远嫁,其实不过是皇帝对外的借口,儿女情长算不得什么。
“姑母聪慧,我明白你的意思。”段祈煜心中早有计较,淡笑说道。
扶鸾郡主点点头:“你们能来看我,我很高兴,晚上还有篝火宴会,早早回去准备吧,有的闹呢。”
二人点了点头便起身离开,文锦绣目光落到扶鸾郡主身上,心中微微一动,扶鸾郡主与大长公主不同,在她身上,哪怕说着天大的事也是风轻云淡的模样,即使在大漠生活了二十年,她也从没忘记自己是大月人,一心为了大月,这样的人让人由衷地敬重,传闻她与闵亲王自幼关系极好,想到克勋手上的佛珠,文锦绣微微垂眸,那想必是闵亲王的遗物。
回到帐篷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如幻服侍着文锦绣休息了一会儿,刚刚午睡起来,便听人说卓丽公主到访。
如幻顿时皱眉,她来做什么?
文锦绣慢慢起身,吩咐人请她进来,既然有人要上赶着唱戏给她看,她自然应该捧场不是?
“我这一次可没有闯你的帐篷,你可不能再不理我了。”
一道娇俏的声音响起,卓丽一身火红衣裳快步走了进来,面上带着明媚的笑容,仿佛早上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似的。
文锦绣淡淡一笑:“自然。”
卓丽快步走进来,巴依忙搬了椅子让她坐了,又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喝了几口,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文锦绣:“嘉宁郡主,早上的事是我不对,二王兄已经教训过我了,他让我特地来给你赔罪,请你不要怪罪我了。”
文锦绣微微一笑:“公主言重了,既然你已经认错,我怎么还会怪你呢?”
“那就好!我还怕你会生气不理我呢,”卓丽似乎松了一口气,命人将准备好的礼物送了进来:“这些都是二王兄挑选的,还望你不要嫌弃。”
文锦绣眼眸微动,落到那些礼物上面,都是十分精致的珍奇玉器,大月人喜欢把玩玉器,因而玉器流传甚多,但大漠物产贫瘠,玉器不像大月那样多,每一件都十分珍惜,克鸿送来这样多的玉器,对外说的是替妹妹道歉,可这礼是不是太重了?
想到扶鸾郡主说的话,文锦绣心中划过一丝明悟,面上露出十分欣喜的模样:“二王子费心了。”
卓丽见她喜欢,面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心中却不由嗤笑,大月身份尊贵的郡主也不过如此,一见到这些珍宝还不是一样移不开眼睛,丢人现眼。
她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压制的极好,面上笑容灿烂,带出几分真诚:“你喜欢就好。”
她说完看了看那些女奴:“你们都下去吧。”
女奴们都点点头走了出去,如幻站在文锦绣身后,卓丽看到她的时候,神情变了变,笑道:“郡主让你的婢女也出去吧,我有话跟你说呢。”
文锦绣淡淡看了如幻一眼,如幻会意走了出去,她慢慢坐到椅子上,伸手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公主特地来找我,不会只是送礼物的吧。”
卓丽点点头,笑道:“你果然聪明,其实是王兄让我来的。”
文锦绣扬眉,等着她的下文,卓丽凑近几步,低声道:“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个江家人,他找过王兄,想让王兄帮他除去你,报酬是他们帮着王兄坐稳王位,王兄之前以为你只是一个寻常的闺阁千金,所以除去你很容易,但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之后,他觉得你十分聪明,不同于其他的女子,所以改变了想法,这些礼物是送给你的,请你原谅他之前有过害你的想法,王兄不便亲自送来,便由我送来给你。”
文锦绣淡淡看着她,不光克鸿,卓丽也是个聪明的女子,她知道光说假话自己定然不会信,因此这番话虚实结合,毫不避讳地承认了江云骁与克鸿之间的约定,将二人之间的交易告诉她,就是在博得她的信任了,接着夸赞自己不同于寻常的女子,一般女子都喜欢听人夸赞自己,这么一来,自己对她的好感度便会增加,最后才点出是克鸿不便前来送礼,便借着她的手将东西送到自己手上,无形之中让自己对克鸿有了好印象,不得不说,克鸿兄妹都不可小觑。
卓丽见自己说了这么多,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不免有些气恨,她堂堂一国公主,低声下气来讨好她,她反而不理会自己,简直可恶!
但她绝不会将这种情绪表露出来,始终挂着甜美的笑容,文锦绣将手中的白玉双燕放下,似乎很是不解:“公主为何要跟我说这些,我害得你丢了一队精锐侍卫,你不是应该恨我吗?”
“丢了侍卫,我当然生气,但是那是我有错在先,有错就要罚,虽然很舍不得,但他们也是罪有应得。”卓丽话虽如此说,眼中却极快地闪过怨恨,放在身侧的手也微微收紧,在文锦绣看过来之前迅速换上一张笑脸:“而且跟他们相比,你让我由衷的敬佩。我还没有见过哪个女子能在匕首抵在脖子上的情况下面不改色,也没有因为我公主的身份就对我卑躬屈膝,就像你们大月说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就是你这样的人了。我喜欢你这样坚韧的女子,想跟你做朋友。”
文锦绣微微笑了笑,卓丽又继续道:“你不会因为今天早上的错不想跟我做朋友吧?”
文锦绣扬眉,照她这么说,若是自己不跟她做朋友,那么就是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怪罪她了?继而传出自己小肚鸡肠斤斤计较的名声,闹大了还会给自己安上一个破坏两国关系的帽子,所以哪怕自己知道她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也不能拒绝,他们兄妹打得还真是好算盘。
这样想着,她淡淡道:“不会。”
“那就好!”卓丽笑了笑,拉着文锦绣的胳膊:“今晚有篝火宴会呢,咱们早些去吧,去得早了还能看到大家斗狼,哦,你可能不知道斗狼,那是我们大漠的风俗,篝火宴会之前,王公贵族们都要选一头雪狼互相争斗,决出头狼,获胜之人就是今晚的圣火手,除了头狼外,其余狼都用来做宴席。”
文锦绣由着她拉出了帐篷,如幻连忙跟上,朝着营地中一处极其宽广的空地走去。
大漠的篝火宴会,文锦绣是知道的,由于大漠白日十分炎热,因此原本从早到晚都应该热闹的篝火宴会便只能从下午开始,大漠人不擅长骑射武功,但大漠常有狼群出没,久而久之,大漠人便懂得如何驭狼,狼群成了大漠人一大有力武器。
篝火宴会一般是为了迎接尊贵的客人,下午太阳不那么炽热的时候,参与斗狼的人每人从御狼群中每人选出一头御狼,一对一进行斗狼,说是斗狼,其实也是贵族子弟之间的比武,只有人与狼都胜过旁人的人才能作为圣火手,点燃篝火宴会的圣火,所选出的狼,除了获胜的狼之外,其余全部杀死,直接在篝火上烤熟分食。
大漠人热衷于斗狼,所以即便每年斗狼都死伤无数,但还是乐此不疲,在他们看来,斗狼中死去的人都是弱者,大漠物产稀少,少一个人便少一个人争夺生存资源,他们需要的是以一敌百的勇士,而不是轻易便可以被打败的弱者,每年的圣火手都在大漠享有很高的声誉,同时他们必须参与下一年的斗狼,由此来检验是不是退步,对于人如此,狼更是如此,胜了的便可以继续活着,败了的就要被人吃掉。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这就是大漠斗狼的宗旨所在。
文锦绣与卓丽来到空地时,空地周围已经围上了一人高的铁栅栏,圈出长宽各约百米的斗狼场,栅栏左侧开了一个小门,小门正对着的是一座两人高的木柴堆,柴堆周围围着一圈红绸,不远处是一个一人高的木架,架子上是一个火盆,火盆里的火苗正不断跳动着,发出明明灭灭的光。
斗狼场边围了许多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扎图特地在离斗狼场最近的地方建了一处遮阳棚,专门为大月人观赏斗狼所用,许多女眷已经到了棚中,卓丽拉着文锦绣过来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身上。
“还好还好,没有很迟。”卓丽俏皮地笑了笑:“去年是我王兄获胜了,不知道今年谁能胜利呢?”
文锦绣淡淡看了她一眼,如果卓丽公主没有那么多心思的话,其实想让人喜欢她是很容易的,可惜,她和克鸿都不是单纯之人。
大月的女眷们见到卓丽跟文锦绣亲近的模样,眼中都露出了艳羡的目光,他们当中有很多人家世根基都比文锦绣高,可偏偏身份比她低了一个等级,其实很多人都是心有不甘的,但这样的场合,谁都不会傻傻地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们都记得林安静的下场,虽说没有证据证明是文锦绣害的,可是她毕竟是跟文锦绣作对才落到那样的下场,还有岳琦珊,惹得明王妃厌弃不也是因为她吗?
这么想着,众人看向文锦绣的目光虽然带着艳羡,却也多了几分审视与抗拒,注意到她们的目光,文锦绣虽然无奈,却也没有太过在意,不管她们背后如何看待自己,但见了面还是要向她行礼,还是要对她和颜悦色。
皇帝早早地坐到了正位上,身后坐着的是云妃兰妃两位嫔妃,大月虽然在意男女大防,但大漠并不在乎这些,男男女女都有,因此也不必特意将男女分席了,是以皇子们并没有单独辟开座位,而是安排到了两位嫔妃身后,文锦绣是正一品郡主,按理说品级跟两位后妃是一样的,然而就在她准备落座时,皇帝却忽然笑了:“嘉宁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斗狼吧,坐到前面来看得清楚些。”
他说着朝韩忠看了一眼,韩忠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将文锦绣的椅子搬到了前面,落后于皇帝半步的距离,女眷们都吃了一惊,这么一来,她的座位就比二位娘娘还要靠前了,即使品级一样,可还有长幼次序在,怎么可以这么安排?
文锦绣低下头,恭敬道:“谢陛下抬爱,只不过嘉宁年纪尚小,作为晚辈,理应坐于二位娘娘身后,怎可越人一步,对二位娘娘不敬呢,请陛下收回成命吧。”
皇帝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只是一个座位而已,无伤大雅,看在你父兄为国征战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你坐也当得。”
他说完看了云妃兰妃一眼:“二位爱妃觉得如何?”
云妃看了文锦绣一眼,直觉的皇帝让她坐在前面没安好心,但她深知皇帝的性子,他决定的事从来不是轻易更改的,想到这里,她慢慢收回目光,笑道:“臣妾觉得陛下的安排十分妥当。”
兰妃面色有些发青,手指微微紧了紧:“陛下,臣妾觉得不妥,嘉宁郡主毕竟年纪尚小,您这样安排,岂不是让郡主于心不安吗?”
皇帝微微眯了眯眸子:“是吗?”
兰妃点点头,刚准备继续劝皇帝收回成命,就听皇帝转头对韩忠道:“朕记得五皇子学习武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朕却还没有检验过他的水平,传令下去,今日让他也挑一头雪狼,代替大月跟他们斗一斗。”
兰妃脸顿时白了:“陛下……”
皇帝转头朝她笑了笑:“爱妃觉得这样安排如何啊?”
兰妃后背顿时出了一层汗,段祈煊不像其他皇子文武双全,他武功只是一般,对于驭狼更是一窍不通,他若是斗狼,胜了还好说,可若是败了,万一丢了性命不说,皇帝话里说的是代替大月,丢了大月的颜面,那他活着也难逃惩罚!
她此时无比后悔自己刚刚的话,云妃看了她一眼,手心也是出了一层汗水,这次来大漠,九皇子年纪小便没有跟着,可她母家却有人跟着护送,皇帝这样做的目的,一来是惩罚兰妃胡乱说话,二来也是震慑众人,更是告诉文锦绣,皇帝的命令没有人可以违抗。
“听闻五皇子武功进益了许多,臣妾也想见见,陛下这样安排甚是妥当。”云妃微笑着道,兰妃听到她的话才慢慢回过神,再也不敢说一句反对的话,僵硬地点点头:“陛下安排甚是妥当。”
皇帝慢慢收回目光,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文锦绣,露出慈和的笑容:“嘉宁就不要推辞了,坐吧。”
文锦绣垂眸,也不再推脱,慢慢坐在了椅子上,段祈煜看了她一眼,吩咐人将自己的椅子搬到她身边,微笑着看向皇帝:“儿臣也是第一次观赏斗狼,既然有嘉宁郡主开了例,儿臣也坐近些,看得清楚。”
皇帝眼中微微沉了沉,但却没有说什么,女眷们见此情景哪里还敢议论文锦绣的座位合不合理,连忙都禁了声。
文锦绣坐在遮阳棚内,敏锐察觉到背后几道视线,一道带着浓重的敌意,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的,自从哥哥跟苏青筝的事情定下,四皇子见到她即使再掩饰,那浓重的敌意都是掩盖不住的,她余光看了段祈煜一眼,若是四皇子识趣一点,不要试图对她哥哥怎样的话,她看在段祈煜的面子上是不会对他怎样的,但他若是不识好歹,那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篝火前,扎图正站在那里,双手举着一只未点燃的火把:“圣火指引我们寻找光明,圣火为我们带来温暖,圣火为保佑我们在这片沙漠上繁衍生息,保佑我们找到勇士,来为大漠的人民带来安康。尊贵的客人,感谢你们不远万里来到大漠,见证大漠勇士的诞生!”
他说完将火把举过头顶,虔诚地对着篝火堆拜了三拜,然后将火把放在了架子上的火盆里,同时栅栏的铁门慢慢打开,两个大漠男子一人带着一头狼由铁门走了进去,那两头狼都是灰白的皮毛,双眸幽绿,微微咧开嘴便能看到森森白牙,大月的女眷们被这场景吓了一跳,但还维持着面色平静,静静看在栅栏中的情况。
栅栏中的男子先是指挥着彼此的狼互相攻击,两头狼都是经过严密训练的,啃咬扑打皆有规律,它们都极其聪明,也极其狠辣,每一次攻击都向着对方的要害之处,两头狼势均力敌,不一会儿便胶着在一起,此时那两个男子纷纷抽出腰间的长刀,冲上去互相搏斗起来。
在他们抽出长刀的时候,许多女眷面色都是一白,兰妃更是面色苍白,皇帝命五皇子斗狼,五皇子斗狼……要这样抽出刀,以刀相搏!
这一场战役并没有持续太久,不到半个时辰,便有一方落败,被对方的刀插进了肋骨,他的狼也被对方的狼咬的奄奄一息,不得不认输下场。
而那胜了的一方则高举双手在场中跑了一圈,人群中顿时传来欢呼声,接着又是两个人进入栅栏。
大漠斗狼采用的不是车轮战,而是一轮一轮来,所有参与者经过第一轮战斗之后决出一半,这一半继续一对一对敌,以此类推,直到决出最后一名获胜者。
参与斗狼的人数很多,但却并不慢,夜幕四合之时,便决出了最后四位,分别是大王子克丹,二王子克鸿,五皇子段祈煊以及扎图身边的一个副将,名叫哈蒙,三王子克勋向来不参与这种活动,倒也没人强求。
其余三人都是一轮一轮比拼出来,五皇子则是扎图看在皇帝的面子上,直接让他参与到最后一轮,他面色发白,手指也微微颤抖着,一只手死死捏着腰间的长刀,前面的比试他看在眼里,每场都有人受伤,甚至还有人死亡,而大漠人像是习惯了这一切,面无表情地处理伤者,然后进行下一轮搏斗……
首先是哈蒙对战克鸿,毫无意外地,克鸿胜了。
轮到五皇子对战大王子克丹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因为五皇子代表的是大月,他绝不能输!
五皇子一进入斗狼场,腿都开始发软,余光瞥了皇帝一眼,见他面色一片冰寒,他忽然头皮一紧,斗狼远没有皇帝可怕,自己好歹是大月的皇子,自小练武,哪怕不会驭狼,可也不能这样没出息,不仅会让大漠人笑话,还会让父皇对自己厌弃,那他离那个位置就再也没有可能了,他绝不能胆怯!
想到这里,五皇子双眸中闪过几分阴狠,吹响了口中的驭狼哨,他身边的雪狼得到命令,顿时冲了上去,与大王子克丹的狼互相撕咬起来。
大王子克丹显然是这方面的能手,那头狼在他的指挥下专挑五皇子狼的薄弱之处攻击,五皇子毕竟不懂得如何驭狼,那头狼很快地便受了伤,这时,克丹猛然抽出腰间的长刀向他看去,众人心头一紧,五皇子极快地向后略出一丈远,抽出腰间长刀与克丹交战起来。
他虽然武功不高,但也只是比之段祈煜大皇子等人差劲罢了,大漠人不擅长武功骑射,他的武功对战克丹已经足够了,克丹从小练习的偏向于蛮力,而五皇子出身大月,大月武功招式灵活多变,很快克丹便处于下风。
兰妃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十指几乎要绞断,皇帝看似面色淡然,手指却无意识地攥紧了茶杯,毕竟五皇子代表的是大月的脸面,大漠只是依附于大月的小国,绝对不可以胜过五皇子。
扎图越看脸色越是阴沉,听闻五皇子是大月皇子中武功最差的,若是克丹败在他手里,那么大漠的脸面就丢尽了,原本在大月面前他们就处于劣势,若是这次败了,传出去大漠岂不是成了人人欺负的软蛋?克丹不能输!
文锦绣看着众人的脸色,将扎图和皇帝的想法尽收眼底,忽然,她眼前晃了晃,她顿时朝一个方向看去,却看到一身红色衣裙,卓丽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跑了过来,恰好遮住了她的视线:“嘉宁郡主,我跟你坐一起,可以吗?”
文锦绣还没答话,耳边忽然传来兰妃的惊呼声,她快速向场中看去,只见栅栏中的两头狼不知为何忽然发狂朝着五皇子冲去,五皇子避闪不及,已经被一头狼的爪子按住了肩膀,他慌忙提刀去挡,克丹却上前一步将他的刀踢开,场内形势顿时变成了两狼一人围攻一人,兰妃腾地站起身来就要朝场中跑去,宫人们连忙将她拦住,皇帝手指猛然攥紧了,所有人都惊呆了,她快速向如幻看了一眼,如幻会意,忙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卓丽见状心头一紧,趁乱向克鸿使了个眼色。
五皇子早被吓得魂不附体,眼看那头雪狼已经张开血盆大口朝他脖颈间咬去,一把匕首却猛然飞了过来,直接将那头狼钉在了几丈远的地上,随即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一脚踢向克丹拿刀的手腕,克丹手上的刀迅速被踢了出去,与此同时,地上另一头狼也被踢飞出去,正好被克丹的刀从贯穿咽喉,重重落到地面上,溅起一层尘土。
转变只在一瞬间,五皇子还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肩膀被人一提,随即整个人飞出了栅栏,重重跌在地上,兰妃冲开宫人的拦阻,急忙上前查看情况,连声喊着太医。
太医很快将受伤的五皇子带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栅栏中,段祈煜瞬间解决了两头狼,克丹手里没了刀又没了狼,只能用蛮力抵抗着段祈煜的招数,段祈煜的武功可不是五皇子那样的草包可以比的,就算他不用内力,克丹都不是他的对手。
克丹被他逼的节节后退,段祈煜面色冷凝,出手狠辣无情,招招皆朝着克丹要害之处,克丹几次三番想要认输,然而段祈煜却根本不给他张口的机会,打得他根本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文锦绣看着场中的白色身影,对于他的心情,她是可以体会的,段祈煜何等骄傲的人,哪怕他不喜欢这个太子的身份,哪怕他不喜欢皇权斗争,但身为大月人,身为大月的太子,他绝不允许大漠看大月的笑话,刚刚的形势,只要他出手再慢一些,五皇子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以他的性格定然是要找回场子,克丹不死也要去半条命的。
他一出手,皇帝攥紧的手缓缓松开了,身子也坐稳了些,扎图却是猛然站起身子,只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五皇子就要重伤,段祈煜却出手了,他怎么会出手!他出手的速度快的他们无法想象,仿佛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栅栏中便只剩下被打的还不了手的克丹与出招越发凌厉的段祈煜。
卓丽眉头猛然皱紧,目光朝一个方向看了看,又看了文锦绣一眼,见她仍旧淡然地坐着,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朝她靠近几分:“嘉宁郡主,你们的太子真厉害。”
文锦绣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目光紧紧盯着场中的人,克丹身上看不出外伤,但明眼人都知道,他定然受了很重的内伤,段祈煜对他没有丝毫留情,他昨天就想揍克丹一顿了,敢问他女人的姓名,不管出于什么目的都不可饶恕!
克鸿握紧了椅子扶手,双眉紧拧,忽然站起身子,扎图转向他:“你做什么去?”
克鸿没有说话,迅速走到栅栏边,将食指放在口边吹了一声,一头狼便如一道黑色闪电一般落到了他面前,不像别的狼皮毛都是灰白色,那头狼浑身漆黑,只有一双幽绿的眸子发出森森寒光,它的体型较之平常的狼大一些,口边带着涎水,一张口便露出血色的牙床,比之前见到的狼都要凶狠的多。
克鸿没有耽搁,立刻带着狼进了栅栏,一人一狼迅速向着段祈煜而去,那头狼十分通人性,一进入栅栏便立刻挡在了克丹身前,凶猛地朝段祈煜发起攻击。
段祈煜身边没有狼可以用,但这并不妨碍他对付这头狼,周身漆黑的狼左右猛跳,克鸿在黑狼缠住段祈煜的时候迅速走到克丹身边,抬手拎起他的肩膀,学着段祈煜的样子将他往场外扔去。
段祈煜眼眸微微一眯,一拳打在黑狼腰侧,同时闪身掠到刚刚克丹的刀旁边,脚尖踢了那狼的尸体一下,被长刀贯穿的尸体迅速飞起,直直朝着克丹而去,那裸露出来的刀尖噗地一声射进了克丹的右肩,几乎将他的肩膀砍断,狼尸体重重打在他身上,他一下子摔到了地上,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扎图忙让人上前察看他的伤势,再看向段祈煜的目光已经带了几分恨意。
段祈煜对战黑狼并不如刚刚对战克丹一般轻松,克丹武功太弱,对上他就像是送上门挨打的一般,而这头狼显然是精挑细选训练多年的,克鸿又是驭狼的好手,在他的指挥下,那头狼像是一把黑色的利剑,招招都攻击要害之处,段祈煜运起内力与它对决,克鸿却趁此机会抽出长刀上前,一人一狼合力围攻段祈煜。
皇帝远远看了扎图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他的儿子有几斤几两他最清楚不过,别说这是一人一狼,就是大漠的狼群在他面前,他也未必没有办法,只要他出手,便没有输的可能。
扎图的心情远没有皇帝轻松,克丹已经败在了段祈煜手里,克鸿带着一头狼对战,若是一人一狼都无法胜过他的话,大漠的脸面才真是丢尽了。
克鸿越打越是心惊,他不同于其他大漠皇子,从小也是学习大月功夫的,学了多年也算有所成就,可是在段祈煜手中却毫无招架之力,以前他觉得自己的内力就如营地外的圣母河,而段祈煜给他的感觉却像是深不可测的大海,浑厚宽广,根本探不到他的实力到底有多高。
“嗷呜——”
段祈煜一道拳风直直打到黑狼眼睛上,黑狼惨叫一声,被强大的力道打的后退几步,同时,段祈煜快速朝克鸿手腕打去,克鸿只觉得手腕一麻,随即手里的长刀就落到了段祈煜手里,段祈煜刚准备出刀朝黑狼打去,克鸿却猛然抓住他的手腕,大声道:“我认输!”
斗狼规矩,认输后便停止搏斗。
段祈煜寒眸微动,他并没有打算放过那头黑狼,然而就在这一瞬,人群中忽然传出一道凌厉的哨声,那头黑狼一瞬间暴躁起来,身子猛然一跃便跳出了栅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遮阳棚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