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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爸爸,爸爸,你要去哪里?”
“对不起,艾莎,可能,我们要过很长一段时间后才能见面,但也可能,再也……”
“妈妈,妈妈,为什么你不留一下爸爸呀?我不想要爸爸走啊!”
“艾莎,这是大人的事,你不要管,这个村子……已经容不下他了!”
“不,我不想这样,我不想爸爸离开!”
“这是村长的决定,也是获得了村里大家的认可的!”
“不,不要……”
望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身影,无论自己怎么哭喊都得不到回应,想要追上前去,手腕却被母亲抓得牢牢的。村里的其他人以冷漠的眼光目送着男人离开,而男人只是自己视野的尽头,微微回头,无奈地露出了生硬的苦笑,便消失了。
“忘记我,和妈妈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吧。”
这是男人对自己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夺走,我的魔力……不要让我再也见不到他啊啊啊!”
“心率加速,血压提升过快,是排斥反应吗?”
“快,快按住她,拘束魔法要被破坏了,直接用拘束带绑住了!注射镇定剂!”
耳边传来嘈杂而慌乱的交谈,似乎有听到金属器材碰撞掉落的声音。眼前一片模糊,只感觉头顶有十分亮眼的一大束光射来。感觉不到自己究竟身处何处,但是能感受到似乎是躺在一张硬实而冰冷的床上,四肢也被一股不明的抑制力固定着。
啊啊,好累啊,什么都不想想呢。一股睡意涌上脑海。就这么睡着,或许也不错呢,什么也不用再担心,不用再那么费力地学习,理解那些烧脑的图阵和公式,不用再那么拼命地打工,自己一个人独自赚取生活费。不用再去应对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面图他人施加给自己的期望与压力。或许,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也无所谓呢。或许,一直就这么睡下去也……
怎么可能无所谓啊!!!
自己的意志,自己的愿望,自己如此努力奋斗至今才达成的结果,怎么可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啊!我还没有,再见到那个男人呢!
艾莎像是从能牢牢包裹固定身体的泥潭中挣扎出来,将睡意远远抛在脑后,重新恢复了意识。而在这时,她却发现,自已已经身处在如同地狱般的景象中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在昏暗的房间里,一长排紧密排列的罐状玻璃容器,每一个容器中,都用不知究竟为何物的半透明绿色的液体浸泡一个人。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年龄大概在10到20岁之间,各种各样的人都泡在这个房间里。因为光线不足的原因,根本无法看到这一排罐体排了多长。而当艾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与看到的景象前,也隔着一层玻璃。
她慌张地望向四周,发现两旁也是泡有失去意识的人类的罐体。她便立刻明白了,自己也身处在这一阵列之中,也被这古怪的液体浸泡密封在了这个玻璃舱里。
宛如恐怖电影般的惊悚景象刺激着艾莎的精神,她慌张地捶打着四周的玻璃壁,但玻璃却纹丝不动。她想要呼喊,但灌入着古怪液体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魔法,对,对了,可以用魔法!”
艾莎努力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感觉到四周的液体中似乎充满了魔力。
尽管无法发出声音来念出咒文,但她却用手指在玻璃壁上画着简易法阵。随后,消耗了液体中的魔力,玻璃壁在魔法发动的情况下应声而碎。
原先灌满罐体的液体喷涌而出流到了地上,而艾莎也被冲出了罐内,掉在了冰冷的地板上。一阵呕吐之后,她感觉肺里和胃里的液体终于全被清空了出来。他感觉脑子有点昏昏沉沉的,只能隐约会想起一些发生了的事。
暗无天日的地牢,冰冷的手术台……
回想很快就被脑内传来的刺痛打断。艾莎也因此暂时放弃了回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从这个鬼地方逃出去。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墙角昏暗的指示灯标示着可以前进的方向。
而在这时,从一个方向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似乎是刚才打破罐体是发出的声音引起人的注意了。
艾莎来不及多想,就朝着传来脚步声的反方向逃去。虽然身上只穿了一件极为简陋的手术病服,简陋到可以看作只是单纯的遮羞布,而且双脚也是没有鞋子,啪嗒啪嗒跑在水泥地板上还有点疼,但她现在完全顾不上那么多了。
当她跑了一段距离后,才发现这里与其说是一个房间,还不入说是一条排满罐体的长廊,艾莎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顾不上两旁究竟有多少个罐体,里面又泡了多少个人。
“喂喂,怎么回事?有素材跑掉了吗!”
“呼叫保安,叫他们把这一带封锁起来,一定要把逃跑的实验体抓住,实在不行杀了也无所谓,不能让这里的任何消息被泄露出去!”
“话虽这么说,他们多半会只会直接自作主张地杀掉吧,那群杀人狂……”
身后远远地传来着这样的声音,看来的确是被发现了,这让艾莎加快了奔跑的步伐。
可是,这么跑下去,要怎么才算是个头呢?
要用魔法加速吗?艾莎心想,用魔法辅助吧,能跑得更快。这么想着的艾莎正准备张嘴念出咒文,但却发现了一件自己不敢相信的事。
自己完全不能感受到体内的魔力流动了。
“怎么回事?明明刚刚还能用魔法的。”艾莎吃惊到甚至在不自觉地情况下停下了脚步来。
“明明,刚才,还能感受到魔力的,但是,但是现在,我的魔力呢?我完全,感受不到魔力了!”接二连三的突发事件冲击着艾莎的大脑,她现在有点难以接受眼前的事,“这不是梦吧?这不是梦吧!”
她捂着自己还有些阵痛的头,努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而在这时,头顶传来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声音。
“找到了!”一个略带兴奋与愉悦的声音。
艾莎抬头望去,发现一个黑衣人正倒挂在天花板上,黑黑暗几乎融为一体。
只有零点几秒的迟疑,在身体快于大脑指示的情况下,艾莎已经飞奔出去了。
“快逃快逃快逃!要被抓住了!”
而身后的黑衣人似乎也追了上来,而且越聚越多。但他们似乎并不着急,一直与自己保持着一段距离。
艾莎全力奔跑着,终于来到了长廊的尽头。
但到达的,是一个更加令她毛骨悚然的地方。
横倒的尸体,堆在房间里,而房间中央,还有一个大洞,似乎是抛弃尸体的地方。
艾莎已经没有机会再思考其他事了,她只想尽快穿过房间,拜托追击者,逃到其他地方去。她迈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继续奔跑着。
但正当她要跑到这个房间另一头的大门时,原本还在自己身后的几个黑衣人凌空一跃,跳到了自己前面,堵住了出路。而艾莎回头看去,身后也还有几个追上来的黑衣人。
已经没有退路了,没抓到的话,一切都完了。但该怎么做呢,现在没有魔法的自己,就想一个普通的少女一样,做不如任何反抗。
她的双脚颤抖着,面对从两个方向逼近的黑衣人,面对他们拔出的寒光逼人的匕首,艾莎只得一咬牙,选择赌一把,走第三条路。
黑衣人们因为蒙着脸,所以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从他们的眼神看来,更多的是吃惊吧。看来他们跟们没料想到会有这样的情况。
跳向深不见底的打洞中的艾莎,在半空露出胜利般的微笑,不管掉下去生死如何,但也不想死在他们手上。
随后,在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洞中掉多了几秒后,身体感受到了水面的撞击,然后一股巨大的冲力让自己在水中被冲走了。
这里似乎是地下河之类的地方,隐约能看到水底似乎沉着许多尸体。其中一具的面容似乎自己还有点印象,但是刺痛的脑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并且,艾莎自己也很快失去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