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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感觉到了什么,澜沧岳朝洛欢歌这边看了一眼,他当然知道,面前这个头快埋进胸间一副羞怯模样的少女,或许该称作女童的人儿是谁!
澜沧岳故意顿了顿,等到洛欢歌抬头之时像是无意地向她投去温柔的一笑,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女眷席上一片哗然!
“三皇子殿下也太有礼节了,对着那个草包也能那么有风度!”
不过短短一瞬,两人就各归各位,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十一皇子澜沧玮身材像个小圆墩,颇有喜感,*岁正是好动的年纪,才坐了片刻便坐不住了,央着刚来的澜沧岳带他去演武场周边四处玩玩。
这一幕落到其他几位皇子亲王的眼中便有些碍眼,幽王澜沧庭皮笑肉不笑地斜睨了澜沧岳一眼:“老三好大的架子,如此重要的日子竟也姗姗来迟。”
话未说完,又见着澜沧玮拉着澜沧岳的袖子想走,口气略微不屑:“能让十一这么粘你,花了不少心思吧!”
澜沧庭本是看不惯澜沧岳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随口一说,谁知另外几位从中嗅出了点意味深长的味道。
谁不知道,若说在众多儿子中父皇最器重的是太子,那么他最宠爱的便是十一皇子,澜沧岳不过下贱的宫女所出,刻意跟十一走得如此之近……
澜沧岳心中不悦,正待开口,一声尖锐绵长的“皇上驾到”将他未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
当今圣上五十不到,正值壮年,随着他的到来,在场众人都匍匐于地,高呼万岁。
待到龙椅上的那人坐定,侧前方的空地上才缓缓走来一群衣着迥异之人。
蓬乱的长发扎成一根根细长的辫子,敞胸露怀,脖颈、肩背、腰间、脚底点缀的全是兽皮毛裘。
女眷席处传来不大不小的惊呼!
澜朝虽不是那等故步自封的地界,好歹也是礼仪之邦,何曾见过出门在外胸脯大敞的?何况这么重要的场合!
然而,独坐一席的洛欢歌精神紧绷,眼睛一刻也不曾从带头那人身上移开!
棕色长发被编成一小股一小股的麻花辫,用豹皮制成的发圈高束脑后。同是一身敞胸的装束,脖颈一圈环绕着赤红色的皮毛,那是耒国境内特有的赤狐腋下最娇嫩的部位。胸口的肌肉古铜而富有力度,浑身上下充满男性的魅力。深眉阔目,棱角分明,嘴唇略厚带着异域独特的性感,眸子……竟然是浅棕色!
洛欢歌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扣拳,修剪圆润的指甲几乎将掌心戳破,只是被宽大的袖子遮住外人看不到罢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是相同的长相,可她记得应该是蓝色的瞳孔才对!到底哪里错了?
那人像是知道洛欢歌在看他,深邃的眼眸朝这边抛了个媚眼,引得洛欢歌身边不远的女眷席倒了一片,脸上跟煮熟的虾子一样……羞红的!
不对,洛欢歌趁着对方朝自己这边看的空档,仔细瞧了他的瞳孔,在他转动眼珠的时候,色泽会不均,若隐若现的淡蓝色光泽会透出来。
是尤金!耒国太子尤金!他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外物或者药物,将原本浅蓝色的瞳孔给遮住了,取而代之的是跟常人无异的浅棕色!
前世,自己并未参与澜耒两国之间的比校,只大致从后来在场的人口中获得过一些讯息,现在看来,尤金的出现一定非同寻常,隐隐的阴谋气息在暗自酝酿。
等到尤金一行人纷纷落座,洛欢歌才确定尤金并未透露自己耒国太子的身份,只是以耒国特派使节为交流两国感情而来。果然,没有暴露身份,暗地里定是在操纵着什么。
此时已是日上三杆,两国的比校也正式开始。今日的重头戏是武比,单人项分文斗和武斗,文斗即指比试个人的力量,武斗则是射箭、马术、负重几项,最终还会有擂台之上的两两对决。
文斗其实并没有什么可看性,洛欢歌所处的女眷席隐隐有了抱怨声,参与文斗的人也很少,最终以耒国一员猛将徒手批断十张木板,脚踏石台而台面微裂取胜。
尤金一直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时而飘向各处,浑不在意自己的部下获胜,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无形之间让澜朝的众人有了一股被轻视的羞辱感。
太监总管曹公公察言观色,见圣上略有不悦,立刻开口道:“文斗结束,武斗开始——”
澜朝众人迅速整作精神,国家荣誉感让他们越发关注场内的比试。
“第一项射箭,分步射和骑射两项,首先进行步射的比校!”
“等等!”
尤金出人意料地打断了比试进程,翘着二郎腿的样子丝毫没有收敛,像是突发奇想道:“手下的比试实在无趣,久闻澜朝皇室个个生猛,不如请几位皇子下场比试比试,也让我耒国开开眼界!”
全场哗然!
这耒国使臣好生无礼!皇室中人个个金枝玉叶,怎么能随意下场比试,万一伤到……
有人倒是想到更深层次,只不过不愿当那出头鸟,龙椅上的那人一身威严,只道:“使者之前并未提及。”言下之意是耒国出尔反尔,随意更改比试内容。
尤金毫无察觉来自于龙座之上的威压,依然坚持:“规矩是人定的,守旧可不是好习惯~”
洛欢歌听的嗤鼻,守旧的高帽子一下,脾气再好的人怕也坐不住,而且据她所知,澜朝皇室不缺一两个脾气臭智商低的。
不出所料,尤金挑衅的话还在回响,澜沧庭已然“铖”地站起身,自以为风流地摇了摇手中折扇:“有何不可?既然耒国使者想瞧瞧我澜朝皇族的实力,我澜朝皇族岂能让尔等失望?”
龙椅上的那人眼见着自己平日宠爱的儿子被对方牵着鼻子走,简直恨铁不成钢!
赶鸭子上架,上架之后是生是死,可就由不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