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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今日封后大典,太极殿前的号角都吹响了数次了,在储秀宫已穿戴好吉服的皇后却仍然没有出来,原本怀着激动的心情等在太极殿的楚天苟着急了,顾不得规矩就往储秀宫跑,身后跟了一串的太监宫女。
负责教导兰香馥男女之事的狄氏看着哭个不停的兰香馥快急死了,“我的小祖宗,今日是你封后的大喜日子,你怎么就哭起来没完了。瞧瞧,妆都哭花了。”
兰香馥却只管坐在凤床上哭。
进宫做了女官的青雀蓝哥四个丫头也都急的热锅上的蚂蚁一般,青雀一个劲的嘀咕,“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蓝哥就苦着脸道:“娘娘,吉时都过了。”
忽的殿里的人就听见外头储秀宫的总管太监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皇上驾到!
狄氏并围着兰香馥转的人都慌张起来,深怕楚天苟怪罪,兰香馥也紧张起来,哽咽的却越发频繁,她心里害怕啊。
“馥儿,你怎么还没过去,我都等急了。”楚天苟一进来就嚷嚷。
兰香馥看见楚天苟“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把楚天苟哭懵了。
“怎么回事,你们欺负我的皇后了?!”楚天苟顿时横眉怒瞪在场的狄氏等人。
狄氏只觉冤枉死了,跪地请罪道:“陛下容禀,臣妇等亦不知娘娘因何哭泣,臣妇、臣妇只是听从家里老太太的话拿了、拿了那种画册想教导娘娘怎么服侍陛下,谁知娘娘起先还好好的,不知怎的忽然就哭了,一哭就没止住。臣妇有罪。”
楚天苟听明白了,赶紧挥手赶人,“你们都先出去,朕亲自问问。”
“陛下,这不合规矩。”跟来的伍大千,现在的内廷总管提醒道。
“狗屁的规矩,现在朕是皇帝,朕说的话就是规矩,都滚,滚滚滚。”
等清了场,楚天苟扒开兰香馥捂住的脸,和她对视道:“馥儿你别怕,跟我说说,怎么忽然哭了?”
“我、我心里害怕。”兰香馥抽抽噎噎的看着楚天苟道。
“你怕什么?”
“我怕我像梦里一样没有落红。”说完兰香馥嚎啕大哭。
在那个梦境里她的不幸就是从洞房花烛夜没有落红开始的,她怕这辈子自己也没有落红,楚天苟也会像楚淳懿一样厌弃她。
看到兰香馥哭的这样可怜楚天苟哈哈大笑起来,直把兰香馥笑的窘迫羞恼,哭不下去,心里的恐惧竟也奇异的消散了。
“你笑我?”兰香馥瘪嘴。
楚天苟止住笑,搂着哭花了妆,脸上红红白白跟小花猫一样的兰香馥,耐心道:“你这个问题我是专门问过青楼的老鸨的,你猜她们怎么跟我说的?”
“怎么说的?”兰香馥立即紧张的抱住楚天苟的手臂。
“她们说,洞房花烛没落红的,那都是男人的那个太细的缘故。我的你就放心,一定让你有落红。”楚天苟面不改色的胡诌。
兰香馥愣了一下,忽的反应过来芙蓉面上顿时烧了起来,却忍着羞涩眼巴巴的追着他问:“她们真的这样说吗,你没哄我?”
楚天苟一脸诚恳的点头,“是的。”心里却想到,回头他就真让人去问问。
“来,我背着你走那条铺着红毯的封后路,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吧。”楚天苟在兰香馥跟前蹲下。
兰香馥赶紧摇头,“不行的,这不合规矩,会被笑话的。”
“管他们做什么,现在我是皇帝我最大,谁若敢笑话咱们我就打他们的板子,快上来。”楚天苟去拉兰香馥的手,兰香馥挣不过他,只好半推半就的趴在了他的背上。
“走喽,封后去喽~”
兰香馥搂着他的脖子,心里忽然就仿佛盛开了一朵莲花,虔诚、感恩、感动、深爱,于是喜极而泣。
楚天苟察觉到兰香馥掉在他脖子里的泪水就又哈哈的笑话她,兰香馥被他逗笑,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快乐的咯咯喜起来。
太极殿中,左边是文武大臣,右边是内外命妇,当他们看到背着皇后飞跑而来的皇帝,听到那样快意的笑声,吃惊之余却都忽然会心一笑,年轻的命妇们更是直接羡慕起来。
少顷,老学究们又都暗自跺脚嘀咕不合规矩,不成体统之类。
然而和兰清宗政见不合的大臣们却又是羡慕又嫉妒的对老神在在的兰清宗行注目礼了,陛下如此行事,这只能说明是陛下对皇后爱重疼宠的表现。
因户部无银的缘故,封后大典很俭省,然而陛下却让正五品以上的文武官员,内外命妇都进宫来观礼,这可是古往今来的头一份,胜过任何一位皇后奢华厚重的封后之礼。
号角声再起响起,礼乐同起,楚天苟背着兰香馥走近太极殿,将她放到凤椅上,他自己则坐了龙椅,两椅并立,楚天苟直接乐颠颠的道:“开宴吧。”
宴后就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了!
楚天苟暗戳戳的希望这些人识相,吃完就赶紧滚蛋。
坐在下面的礼部尚书看楚天苟就跟看傻|逼差不多,憋了一肚子的不合规矩,但已想到这位皇帝是安王,打小就不学无术,他只能憋着,暗戳戳的打算宴后去找首辅问责。
男人们不会去看皇后的脸,命妇们却会看,当看到小花猫似的兰香馥坐在凤椅上瞅着皇帝傻笑时无不嘴角抽搐。
这对年轻的帝后可以啊。
简直视宫规如无物。
有些心理阴暗的就觉得小皇帝心机深沉,你想啊,皇后什么出身,那是文宗兰氏嫡长女,治国不还得靠着首辅帮衬吗,小皇帝这是在讨好兰氏故意作秀。
然而,此后温圣贤德柔嘉皇后盛宠数十年不衰,直到死后帝后合葬会赤|裸|裸打他们的脸。
兰香馥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应付那些命妇的,她只记得自己一直在笑,发自内心的笑,到了晚上回到养心殿她才发觉自己的脸都笑僵了,可心里依旧高兴。
紫鸯调皮,捧了镜子给她照,她正疑惑呢,忽的看到镜子里的人轰的一下子整个人都红透了。
丢死人了!
这回真的把娘家的脸都丢掉了。
“你们怎么也不提醒我呢。”兰香馥羞窘的抱怨。
青雀剔了剔灯花又把莲花灯罩罩上,笑道:“这又有什么关系,那些命妇还不是照样陪着笑脸和您说话,谁又敢说一个字?”
“唉,我啊,肯定会被她们背地里笑话死的。”
兰香馥羞窘过后破罐子破摔了,“扶我沐浴更衣去。”
身上的吉服虽精致隆重,穿在身上却很沉,穿久了肩膀都酸了。
“回娘娘,偏殿已备好热水和巾帕了,只等您的凤驾。”紫鸯笑嘻嘻的道。
兰香馥也笑了,挺直背脊似模似样的道:“那就摆驾吧。”
等兰香馥洗了香汤出来,换了一件轻薄的大红睡裙,罩着大红的斗篷回到寝殿就被人一把抱了个满怀。
青雀等女官宫女笑着退避了出去,将殿门轻轻关上,楚天苟就把兰香馥抱上了凤床。
“朕要开吃了!”
这样的夜晚虽然从昨晚上开始兰香馥就有准备,可到了临头又紧张的要命。
她不知道别人夫妻之间弄这个事儿是怎样的,就她在梦境里所见,是在黑咕隆咚的床上进行的,没有抚摸什么都没有,她只难受了一下就完事了,于是兰香馥以为做这事儿是要关灯的,就羞涩的护着自己的裹胸,“还没熄灯呢。”
“不熄,我就想看看你。”楚天苟一只手把兰香馥的手压倒头顶,嘿嘿笑着开动了。
床头的描金螺钿立地水仙灯把锦帷照的亮堂堂的,兰香馥小脸烧的通红,忽的她脸色大变,糯糯了喊了一声“疼”。
楚天苟也疼,急的满头大汗,“书上说是这样的啊,你别急,我再找书看看。”
于是两人研究了一晚上,在白巾帕上弄出朵梅花,楚天苟看到血差点没吓死,嗷嗷着要喊太医,兰香馥却高兴的哭的哇哇的。
年轻的帝后大半夜折腾的满宫不安生,第二日却成了各家茶余饭后的笑柄。
却有一个好处,皇后娘娘虽流落在外一些时候,仍旧是冰清玉洁却是事实了。
将军府里,早膳时林英姿掀了桌子,林恒教训了她一顿,自己也是愁眉不展。
上早朝的时候林恒就哭着把王大梁写的认罪折子递了上去,并言道护卫皇后不利的那五十人都畏罪自杀了。
楚天苟不疑有他,点明了他们的罪名之后给予了厚葬的恩典,赏罚分明,让文武大臣们知道上位的小皇帝至少不是个糊涂虫。
关于粗细的问题,经历了昨晚上兰香馥可算是知道了,现在就躺在床上休养呢。
楚天苟觉得自己昨晚上表现不好,像个做错事的大狗狗一样一下了朝就回到养心殿围着兰香馥转,恨不得替她疼。
兰香馥羞涩的握着他的手,脸上高高兴兴的,一双秋水明眸满是情意。
又说了会儿贴心的话,内阁太监就搬了一桌子奏折进来,言明是需要陛下批复的,楚天苟只好耐着性子看折子。
他又想时时刻刻看着兰香馥,就让人在床前置办了一套桌椅,遇见自己不明白的,比如农业、赋税方面的还和兰香馥一块讨论,兰香馥养在深闺也不知道这些,可她脑子里有书啊。
两人却知道,皇帝的批语和决定关乎天下民生,不敢胡来,兰香馥就谨慎的告诉楚天苟好几条书上的解决办法,然后让他去内阁和内阁大臣们商议。
如此一来,兰香馥养好了之后就决定默写自己脑海里的书籍了,工作量很大没有三年都写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