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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你也没得到她,不是么?”连汐汐平静的反问,下巴被粗暴地捏紧,猝然一疼。
“没错!聪明!同样都是以至亲之人来威胁,怎么她就不肯就犯呢?明明那时只是个干瘦的土孩子,满脸都是痘还加副大镜框,她怎么就会就敢拒绝我呢?”谢澜狭长的眼里泻出丝丝疯狂的恨意,“为什么,为什么她情愿将自己的股份转让给我,也不愿意接受我?她情愿站在风口浪尖,替我挡下攻击,替我打击余/党,替我巩固地位,却从不愿意答应我呢?呵,连接吻也只是在镜头下拗个造型。哪怕我都这个样子了,都敌不过她心底的那人么?”她的唇抵在连汐汐的耳边,语调温柔而冰冷,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连汐汐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这一瞬间的松懈逃不过谢澜的眼睛,她拔高了音量,声音又冷下几分,“你是打算马上跟你的好朋友报喜?恭喜她白捡了一个守身如玉的宝?”
“并不会。因为这点对郝欢乐而言,似乎并不重要。”连汐汐只将目光落在谢澜的伤处,小心翼翼的替她将纱布打结。
谢澜也逐了她的目光瞧到了自己被温柔以待的伤手。“哼!”,她抽回了手,转身朝卧室走去,“既然那傻瓜不在意这些,那就只好进行下一步了,啧啧,这次,她会在意的。”闻人语啊闻人语,我倒要看看,你选的人能留在你身边多久?我会让你知道,站在你身边的,只能是我。
她不知道,她的背影已深深落入身后人的眼眸中,那双明眸善睐的桃花眼,此刻沉淀了多少情绪。
而另一处房子,郝欢乐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着落日余晖一点点的燃尽。离阿语的上个电话到现在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别说坐飞机,就是坐动车也到了。然而说好的平安电话,却一直沉寂。她枯坐在那,恍如迟暮的老人,望着似血残阳,似在等待,更似在辽阔的空虚里沉溺。她的手机就搁置在大腿上,被包扎得只剩下拇指的两只手僵放在两侧,只那双目光,定定的望向远方的天际,很远,很远,正随着天色一点一点黯沉下来。
“我看你远去,看你离我而去——”待机状态的郝欢乐立马整个人活泛过来,她用尚且能见光的大拇指迅速接通电话,熟练的将手机夹在了颈侧,“阿语!”
“抱歉之前有点忙,一下子就被拖去开专题了。”闻人语的声音柔柔的,郝欢乐却敏感的听出了一丝疲惫。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她竟一时语塞,太多的话无法言明,太多的问无法启口,只能干巴巴的回应。
“生气了?抱歉,我以为你会自己打来的。”闻人语平和的声音多了一丝淡淡的无奈,“如果我不给你打,你就一直在阳台等下去?”
“你怎么知道?”郝欢乐有些愕然。
“猜的。你白天不舍得开灯,所以就躲到阳台去蹭日光,对吧?”闻人语笑道,这个人,永远都是那么一根筋,通通透透,干净的令人心疼。
“我不信,你一定是装了摄像头,用来偷窥亲□□人的日常,以慰相思,以解寂寞,以求安睡……”郝欢乐不自觉的贫了起来,可心里却泛起微微的苦涩,你如此的了解我,可我对你却似乎知之不深。“是是是,我还给你装了定位系统,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闻人语宠溺的笑了。无论什么时候,这个人总是能让自己安心,开心。“可我找不到你。”郝欢乐迟疑的应了,“阿语,你这次去北京——”
“小语,终于见到你了!”一道中气十足的清朗男声突兀的响起,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振奋与喜悦。
“良谦,好久不见。”她听到闻人语淡淡的应了。
那个名字,却像一记重拳,重重的砸在心头,将那本就岌岌可危的壁垒砸得分崩离析。她身上的气力仿佛一下子被抽光,连话都说不全了。
“嗯?”倒是闻人语一直在仔细的听,“在北京怎么了?”
“呵,没什么。那里有雾霾,你一定要戴口罩啊。没准别人把你当成大明星呢。”她又一次选择背叛了自己的内心。有些问题,找到答案未必是好事。
“知道了,雾霾没你想象得那么夸张,别担心。”闻人语好脾气的应了。郝欢乐却不舍色告别,“还有气候干燥,风沙大,你要小心防冻。”“好好好,你今天好像很喜欢撒娇呢。”闻人语似乎觉察出一丝异样。“我不是你的女朋友么?女朋友就有权力撒娇啊。”郝欢乐索性豁出了老脸。
“小语,你是在和谁说话呢?”那个男声又亲切的响起,比之前更清晰,似乎离手机很近,离阿语很近。
“没什么。”她听到她的阿语似乎有些慌乱,接着便是“我这还有些事要处理,以后再说。”再接着,手机的另一头,就是一片死寂。
剩下郝欢乐一脸怔忪,眼里的星光终于随着消失的落日熄灭了。她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大度,关于阿语的一点一滴,她通通在意。她不介意她的经历,但她的隐瞒,还是生生的堵在了她的心头,窒息般的的钝痛感隐隐泛起,没有人告诉她,这个冬夜特别的冷。
逼人的寒风让她老老实实的将自己窝在客厅的沙发里,裹着纱布的手慢吞吞的喂自己咽下泡得有些发软的方便面。在遇到阿语后,她几乎没有再吃过泡面,今天吃起来,果然特别的恶心。她一口一口吃着,看着小小的拖地机器人在客厅里尽职的奔波。这间屋子里,能动的,除了自己,就只剩下它了。这间九十平的房子,莫名的冷清。她唯一庆幸的就是这房子还没开始正式装修,使得她得以独自躲在这里,尽情悲伤。她捧着她们二人共同设计的装修草图,回忆着两人曾经凑在茶几前你一笔我一画,勾勒出未来的家居图:照片墙沿着走廊一路贴过去,窗台上要养上一颗多肉,桌子换成两人用的西式餐桌,阳台要有藤编的吊椅……然而现在,只剩下她,还有一成未变的房子。
她现在的这副尊容,是不可能让母亲看到的,自然也不可能上班。她只匆匆向淮经理请了一个没有确定日期的长假,就放任自己好好的疗伤,无论是手上的,还是心里的。她相信自己的情伤会好,就像她坚信她的阿语很快会回来一般。然后视线触及那扇禁止的木门,“替身”这个残酷的字眼却是鲜血淋漓的刻在心上。她甚至不介意被当做替身,可她在意的是阿语那句含糊慌张的“没什么。”自己于她,终究只是“没什么”么?
安忆如曾经写过:“在爱中,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寻找和等待的一方都需要同样的耐心和默契,这坚定毕竟太难得,有谁会用十年的耐心去等待一个人,有谁在十年之后回头,还能看见等着身后的那个人?我们最常看见的结果是:终于明白要寻找的那个人是谁时,灯火阑珊处,已经空无一人。”
她不知道,阿语是否也尝试了这样的情境,再回首,那人已不再。或许真的如她所言,她曾经回到这个城市寻找过那个人,而那个人却不识好歹的嫁了,生了,离开了,或是死了。总之,阿语的身边并没有那个人,那个人只是在她的心里而已。亏自己曾经无数次嫉妒那个运气好到爆的人,其实误打误撞闯进阿语生活的,不是正是自己么?只不过自己真的闯进她的内心了么?
郝欢乐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她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笑出了眼泪。也许她们之间,只隔了一道门而已。阿语并没有故意瞒自己,自己手上明明是有钥匙的,只要打开,便能看到阿语的心。可是这一刻,她犹豫了,退缩了,谢澜尖锐的话仍然在头脑中循环播放,“替身,替身,替身而已。”她或许真的只是那个人的替身,又或许只是一段青涩感情的复制品,她不敢相信,那个经历了种种的阿语,会否仍将自己放在第一位?抑或仅仅是一个停靠的港湾而已?她是闻人律师,是闻人副总,她可以风光无限,她可以璀璨夺目,那她还需要自己吗?像自己需要她一般?
她小心翼翼的收起了那根代表无限信任的钥匙。信任么?她可以收下自己的戒指,她可以与自己缱绻缠绵,她可以亲口告诉她她爱她,和世间所有的恋人一般。然而她却瞒下了她的身世,她的过往,甚至连替她朋友打官司的事也知情不告,这种被随便别的人最后告知自己最爱之人消息的感觉,真的太过煎熬。而阿语还会因为别的人仓促挂断她的电话。也许她不会知道,在她掐断电话的那一刻,她的心骤然冷了。
那一夜,她是窝在沙发上睡着的。失去了一半温度的床,不会比沙发温暖,甚至还因空旷变得寒彻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