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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你听说过“真正的勇士要敢于直面血淋淋的人生”这句话吗?垂头丧气的做什么?】
【完美地搅乱了血祭大典,暗黑值:1分!精准地让朗恩知道了什么叫做生死之交,治愈值:1分!嗨森不嗨森?】
褚辞直直地平躺在鸟兽绒里,胸膛轻轻地起伏着,凌乱的长发像是海藻一样四散在身体两侧。
眼前骤然出现一片阴影,朗恩的脸出现在少年的视线里。
葛兰死在绞刑架上的一幕闪过脑海,褚辞像是看到了什么污浊秽物,迅速地闭上了眼睛。
颤抖的睫毛在少年的眼睑上留下了两片浅青色的阴影,毫无血色的嘴唇倔犟地紧抿着,整个人像是一只受伤的雪色蝴蝶,有着一种脆弱的美感。
朗恩不安地站在那里,向来缜密而决绝的大脑中充盈着迷茫和无措。
他踌躇了半晌,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才支支吾吾地问出了一句:“肩膀......还疼吗?”
褚辞的心里像是一锅半生不熟的米糊糊,混乱不堪。
明明想要救出葛兰,可为什么就反而害死了他呢?亏他自己还给那小祭司当老大呢!连自己的小弟都特么罩不住!
少年每纠结一下,就郁闷一分。而偏偏这个时候,罪魁祸首的首领大人还要“哗”地浇上一瓢沸水。
然后褚辞就沸腾了,“咕嘟咕嘟”冒泡的那种。
少年咕哝着咒骂了一句,胳膊和腿并用推搡着朗恩,奋力挣扎起来:“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听到没有?”
眼看着刚刚包扎好的肩膀又渗出血迹,朗恩的耐心“叮”地一声宣告使用完毕。
男人张开双臂,轻轻松松地将胡乱扑腾的褚辞禁锢在了怀里。
朗恩捏着褚辞的下巴,强迫他睁开眼睛正视自己,三言两语说得缓慢而专注,像是生怕褚辞听不懂似的:“我是塞纳的首领,眼睛里不可能只看着你一个人。明白吗?”
两条晶莹的水光从少年的眼角划落,他倏地放弃挣扎,像是千辛万苦找到的发泄口被从天而降的大石头堵住了一样,闷得他透不过气来。
少年轻轻地呜咽起来:“但是......祭祀本就是徒劳的,你不是清楚吗?”
朗恩明明知道,整个波旁大陆的天气异变是由于寒气的过度聚集,并不是依靠一次荒谬可笑的祭祀就可以解决的。
可他竟然允许无知的部民去相信什么“用净化者的血液来平息天怒”!
原本的失控愤怒被少年的眼泪彻底浇熄,朗恩无奈地轻叹了口气,用指腹划过少年*的脸颊,笑道:“你怎么知道血祭没用?”
褚辞水雾弥漫的眼睛一瞪,差点就脱口而出“因为小爷我就是开启山神杵的活钥匙!”
看到少年的抵触的情绪稍有松懈,朗恩将自己高高悬起的心放了了一半。
男人趁其不备地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亲了亲褚辞的脸颊。
褚辞一时失神,被亲个正着,反应过来后毫不留情地一掌劈上去。
首领大人的脸上,顿时浮起一个浅红色的手掌印。
少年一愣,没想到自己轻而易举地偷袭成功。
朗恩也被突如其来的巴掌打得一愣,但看到褚辞眼里的情感变化,仿佛顿时找到了缓解矛盾的捷径,忙不迭冲口而出:“不解气的话,你可以再打几下。”
褚辞惊愕地半张着嘴,安静了一会儿,冷静了下来:“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首领大人像是被老师罚站的学生,面临开门见山的考核,俊毅的脸上显现出几分懵懂和迷茫,“因为......我亲了你?”
“因为葛兰,朗恩。”
褚辞一眨不眨地盯着朗恩的眼睛,口吻从容,却凉凉的毫无感情:“人类是群居的动物,我们都有感情,当然也包括你。你被我吸引也好,激怒也好,那都是一个人情绪的表达。总而言之,是因为你对我产生了感情。
而你在神坛上,就在我的身后,选择将葛兰杀死,也是利用了我对葛兰的感情,想要以此逼着我就犯,从此变成一个乖巧的金丝雀,对吗?”
朗恩被少年的这一段话震在了原地,他的眼底涌出慌乱和后悔,浅色的唇瓣上下开合着,却徒劳地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男人从未如此地惶恐过,极其浓烈的不安自心底升起,他甚至想要上前捂住少年的嘴,生怕他说出什么难以挽回的话来。
褚辞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他深深凝视着朗恩的蓝色瞳眸,继续说道:“那好,首领大人。我理解你作为部落首领的所作所为,血祭是为了安抚民心,我都可以理解。但与此同时,我也希望您理解我作为一个普通平民的心情,”
少年眼里的脆弱不堪已然消弭殆尽,重新绽放起清亮的眸光,一字一句下达最后的通牒:“您那样残忍地杀害了我的朋友,我无法再和您保持原有的关系。我觉得,我和您以后,不必再见面了。”
朗恩全身一颤,如临大敌的心脏“砰”地一声,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
褚辞从朗恩的床上下来,目光疏离,语气冷淡:“既然如此,首领大人,我先走了。”
朗恩看着少年清瘦的背影,眼眶第一次涌起酸涩的感觉,仿佛濒临窒息的胸口倏地一痛,声音粗粝地喊了一声:“褚辞!我,我......”
少年像是恍然想起什么似的,神色淡淡地回眸一笑,语气轻佻而残忍:“首领大人,现在不好受吧?请你好好记住,这就是被人伤害的滋味。”
【哇哦哦哦~~~~治愈值:2分!】
褚辞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岩洞,迎面而来的冷风仿佛吹进了心底。
原本内心充斥着报复的快意,却在刹那间烟消云散。
班森眼含热泪地送褚辞出门,两只前蹄交叠着,呈现“都怪我没有管教好主人”的深深愧疚状。
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班森同学这才怒气冲冲地来找他家主人算账。
可一见到自家主人失魂落魄的倒霉样子,顿时哑然无声了。
班森幽幽地想起在幼儿园上课时,听那个胖老头神神叨叨地说过这么一句话: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其实自家主人不是无情,是超级无敌慢热体质外加小孤僻。
久而久之,才养成了“不听话就*”的坏毛病。
当班森还是个喝奶的小肉球时,就被朗恩从雪谷中捡回来。
那时候,走路都踉踉跄跄的小班森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暗搓搓地想给自家主人留一个棒棒哒第一印象。
可当小独角兽扭扭捏捏地冲着自己的主人呲牙一笑时,回应他的,只有男人两汪冰湖般的冷酷视线。
于是,整个漫长的童年时光,班森同学都在勤勤恳恳地亲近着自家主人,死皮赖脸地凑上男人的床,撒泼打滚就是不肯下去。
尽管自家主人维持着亘古不变的一张棺材脸,但“秀外慧中”的小班森还是从中看出了变化。
比如现在,男人所有的肢体语言,都在表达着一个信息:主淫鲜少袒露给别人的热乎乎的心脏,稀里哗啦碎成了八瓣。
两片雪白树叶一样的耳朵抖了抖,班森默默在心里完成了从“愤怒”到“宽恕”的心理建设,工程颇为宏伟。
独角兽叹了口气,缓缓走到朗恩的身边,用自己厚重而性感的嘴唇,碰了碰男人冰凉的手背。
像是被人猛然触碰了启动的开关,朗恩倏地站了起来,形如闪电般冲了出去。
颀长的身形在漫漫雪夜中狂奔,男人的身体随着力量的喷薄而渐渐显现出一道耀目的光边。
朗恩迎着风雪猛然一个高高跃起,银光乍泄,周围的夜色猝然一亮,人类的轮廓在落地的一瞬间变为体型巨大的雪狼!
健硕的四肢在雪地中留下一个个深深的小坑,流线型的肌肉线条随着疾驰的动作而起起伏伏。
一双泛着幽蓝光芒的兽瞳像是暗夜里的两盏探照灯,雪狼带着凌冽的“生人勿近”的戾气,将所到之处的飞禽走兽惊得四处逃窜。
寒风呼啸的雪山之巅,雪山神孤傲地立于之上,发出一声声令人不寒而栗的啸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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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记值:2分!】
褚辞从那个魔头的家里的出来,就萎靡不振地用脚踢着小石子。
【宝贝要首领大人决裂吗?哇哦,乃们是小学生吗哈哈~~~】
褚辞冷嘲一笑:“怎么会?”
【那你是要报复他给葛兰报仇?】
褚辞不耐烦:“完成任务就好,你怎么管那么多?”
【……】
孩子大了,真是越来越难管了。
小雪狐与褚辞分离一天之久,从远处就将自己团成一个雪球,直直扑到了主人的怀里。
褚辞终于在这冰天雪地中寻求到了一点安慰感,冰凉僵硬的手指揉了揉小狐狸泛着粉红的耳朵,笑盈盈地说:“孩子长大了啊,要起个什么名字呢?”
小雪狐眨了眨玻璃球一样的圆眼睛,两只小爪子抱着褚辞的手,蓬松而柔软的大尾巴兴奋地左右摇摆着,“唧唧唧”地表达着:主人起的名字宝宝都喜欢!
褚辞曲起食指,像是挑西瓜一样轻轻敲了敲雪狐的脑瓜壳,一锤定音道:“就叫……小呆!”
小雪狐的身体顿时僵硬成了个狐狸干,高昂的大尾巴闷闷不乐地扮演起了一把扫帚。
唔,一点都不酷炫……还怎么牛叉地带主人飞?
褚辞撇撇嘴,又弹了弹小东西鼻子,“小呆,我的世界有一个很神奇的传说哦,说名字越是简单的,越好养活呢哈哈。”
狐小呆虽然仍旧不太喜欢自己的名字,但看着小主人很满意的样子,于是将自己毛绒绒的脑袋伸进了少年的手心下面拱了拱,乖巧地表示同意。
褚辞抱着小狐狸回到了学生宿舍,没过多久,医疗中心的塔莎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啊,你怎么才回来?首领让我来给你治伤,顺便给你成人礼上需要的东西。”
狐小呆见到美女,两只眼睛冒起了小桃心,屁颠颠地跟着塔莎的裙摆在地上转圈圈。
褚辞礼貌地向塔莎道了谢,安静地坐床边,让塔莎替他包扎肩膀。
少年不经意地一低头,看到塔莎手腕上的银色手环,还有一串透亮的小珍珠和食指上的指环相连。
塔莎含蓄地笑笑,一个扬手,指环变成了一根通体雪白的手杖,“这是我的手杖,可惜天资不足,我只是个防御性的祭司。”
女孩说完又煞有其事地打量起褚辞来,“明天就是你的成人礼,我猜啊,你一定是个攻击型祭司。”
褚辞被逗笑了,回问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塔莎眼睛弯弯,“猜的啊~”
狐小呆听到有热闹可以凑,又一头撞进了主人的怀里,假装自己是个推土机,在褚辞的怀里拱来拱去。
塔莎附身给了小狐狸一个香吻,告了别,扬起一阵香风后走了。
少年的眸底笑意褪去。
从明天起,他就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未成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