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洺崇岛是a国的附属岛屿,基本没有常驻人口,是一座靠着财权堆砌出来的演绎之城。
圣光娱乐每年夏至都会在这里举办年度公演,而只要是上了这个公演的艺人,也就意味着得到了a国全国人民的关注。
宁一带着褚辞和樊宝怡,赶了最早一班的飞机来到了洺崇岛。
樊宝怡忧心忡忡地看着一下飞机就吐个天翻地覆的褚辞,“啧啧”了两声,忧郁地说:“褚黛玉同学,公演结束后,我看你有有必要去医院检查一下,难不成是有了?”
褚辞惨白着一张脸漱了口,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没见过晕机吗?”
宁一打断两人的日常拌嘴,揽着一个瘦高青年走了过来,介绍道:“这是施祁,芳菲姐的堂弟,也是圣光特招的练习生,这次跟着你们一起上公演,作伴舞。”
瘦高青年战战兢兢地站在原地,像是生怕被人一口吞进肚似的,支支吾吾地说:“二,二位前辈好,我......叫施祁。”
樊宝怡是个自来熟,颇有长辈风范地拍了拍后辈的肩膀,“我叫樊宝怡,这是褚辞。以后就跟着hot先混个脸熟哈,保管你将来出道一炮而红。”
施祁干巴巴地点点头,抬起头冲着褚辞含蓄地笑了一下,就又垂下了头。
几个人乘车来到了圣光旗下的酒店,放下东西后也没有时间多做休息,快马加鞭地赶去了公演现场——洺崇之星。
洺崇之星是个露天的演绎场,椭圆形的白色建筑物在夜晚会通体发出莹白色的光芒,像是漫漫天际中最为璀璨耀目的一颗启明星。
t型舞台上正在进行着最后一次的彩排,褚辞和樊宝怡换了衣服,化了妆后,在候场区坐立不安。
樊宝怡的头发被染成了奶奶灰,狭长的棕色眼睛涂着黑色的眼线和墨金色眼影,素黑的装扮和立体的妆容令他看起来像个暗夜的吸血鬼般华丽魅惑。
相比起来,褚辞的扮相更像是来自星河的骑士。
雪白的礼服上衣勾勒着星光般闪耀的立体光纹,柔顺的漆黑头发上镶嵌着一颗颗精致的碎钻,再加上少年本身清丽出尘的容貌,整个人光是站在那里就熠熠生光。
“小辞辞,人家好紧张哦!”
樊宝怡但凡一张口说话,整个画面的完美感“哗啦”一声稀碎。
褚辞还未来得及趁机调侃一下肆意撒娇辣眼睛的家伙,身后传来一道犹如低音提琴般婉转的嗓音:“紧张什么?”
只见戚朝暮一身复古英式西服,流畅的剪裁衬托出黄金比例的身型,俊毅非凡的五官愈发显现出一种贵族特有的英气勃勃。
男人自然而然地走到褚辞的面前,完全不忌讳周围有无数双炽热的目光,细细地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状似随意地点评了一句:“还不错。”
少年扬眉一笑,礼尚往来道:“您也......还不错。”
戚boss满意地看着两个朝气蓬勃的新生偶像,端起老板的架子:“别紧张,我在vip席期待你们的表现。”
夜幕如薄纱般笼罩天际,仿佛世界里的光芒都如约聚集到了这里。
随着观众的陆续入场,整个洺崇之星像是即将沸腾的海水般喧闹起来。
悠扬激扬的主持终于喊出了“hottwo”的名字,褚辞手抚着胸口,莫名觉得那里一阵阵发紧,连带着头晕目眩一起袭来。
然而事到临头哪里有时间退缩,随着爆发力极强的热血舞曲响彻整片天地,两个少年像是从天而降的王者,随着跳动的音符律动起来。
演绎场里的欢呼雀跃声排山倒海地席卷而来,震耳欲聋的音乐伴随着令人晕眩的闪光灯有节奏地跳动着。
戚朝暮的目光牢牢锁定在那抹白色的身影上,一曲即将终了,少年的头顶投下一道耀目的月白色追光,一双漆黑的足以与琥珀媲美的眼眸藏匿在阴影中,但它们散发出的光芒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他的心脏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地停跳了,那双漆黑的眸子顷刻间勾走了男人的全部心神。
【铭记值:1分。】
【......宝贝,你还好吗?】
音乐已经结束,主持人的声音像是天外来音般缭绕在褚辞的耳边,朦朦胧胧地一点都不真切。
樊宝怡早就发现了褚辞的不对劲,这会儿公演终于结束了,慌忙地跑过来一把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喂!褚黛玉童鞋!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打算晕倒吧?!我告诉你哦,晕了我可背不动你!”
褚辞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一下某人,浑身冒着冷汗,勉强地走进了后台。
苍白的脸色把宁大经纪人吓了一跳,冲过来才发现,这孩子手脚都轻微地颤抖着。
褚辞心里一松,然后就......如樊宝怡所说,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
灵魂仿佛脱离了身体,褚辞像只幽灵般在飘荡在半空。
少年忍了半晌,还是气哼哼地质问系统:“为什么我总是在不停地晕倒!我其实真的不太喜欢病娇好吗?这次是什么?为什么灵魂都飘起来了?小爷我不会是过劳死了吧操!”
【没没没,肿么可能死呢?只是晕了,也不是什么绝症梗,放心。】
少年满脸麻木:“那,是,什,么。”
【唔......是怀了包子。】
褚辞百感交集:“......”
【别担心,我保证是很清新脱俗的那种生包子,你只管负责生出来就好!】
褚辞面如土色:“所以......这个设定的原因是什么?”
【唔,戚boss有单一性心因恐惧症,简洁概括一下就是因为某种原因而对某种特定的东西产生反感和恐惧,而戚boss得的是......恐童症。】
褚辞:“......”
什么鬼?!
少年幽怨地撇了撇嘴角,认命地趟回了自己的身体,“咻”地一声,又坠入了意识的盲区。
等到褚辞再一次睁开眼睛时,毫不意外的,在自己的床边,看到了孩儿他爹——面色不虞的戚boss。
戚朝暮仿佛被少年猝不及防的清醒惊得一愣,旋即放柔了表情,用手指摩挲着少年的额头,笑道:“一下舞台就晕倒,吓唬谁呢?”
褚辞经过这一番休息已然满血复活,听到这话露出好奇的神色,装模作样地说:“谁啊?谁晕倒了?”
戚boss被少年的反应逗笑了,笑完又极轻地叹了口气,口气沉静下来:“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晕倒吗?”
褚小辞无辜地眨巴着眼睛,继续装疯卖傻:“难道不是被观众的热情迷倒的吗?”
男人将少年搂进怀里,像是哄孩子一样拍着少年的后背:“褚辞,你有了小宝宝,刚满一个月。”
褚辞动了动,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戚朝暮看着怀里的人没有激烈的反应,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不过你不用担心,什么都不会改变。我咨询过医生,那只是个小手术。”
褚辞的身体一僵,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面对着戚朝暮。
他想要试探一下戚朝暮对于孩子的抵触到底有多么严重,于是声音里掺着些急切和紧张:“可那是个小生命啊,打胎和杀人有什么差别?”
系统并没有给出是什么导致了戚朝暮出现这样的心理阴影,褚辞对于恐童症毫无概念,但他觉得,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孩子都排斥的话,那他真的病得蛮严重的。
男人露出惊讶的表情,继而笑了,仍旧是温文尔雅的模样:“我还以为,你会觉得孩子是个负担。”
褚辞冷哼了一声,眼睛里闪现出微微的嘲讽意味。
他觉得戚朝暮明明是自己不愿意要这个孩子,还道貌岸然地装出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样子。
戚boss在褚辞心中勉强85分优秀的形象一落千丈,“吧唧”掉到了及格线以下。
“如果我说,这个孩子一定要留下呢?”
少年懒得和这个老狐狸打迂回心理战,直截了当地抛出了自己最后的打算。
病房内的橘色暖光照在戚朝暮的头顶,他眼神无波无澜地注视着异常执拗的少年,将头脑里的话翻来覆去地思虑了很多遍,才骤然叹了口气,神情随之冷下来。
“首先,这个孩子我不会要。当然,这不是针对你,我今后也不会要。其次,如果你同意将孩子拿掉,我们的关系仍旧可以继续下去,而我,会给予你相应的补偿。”
褚辞一时被气笑了。
他猛然想起电视剧里拿孩子要挟男主留在身边的可悲女配,下药、上床、怀包子、死活不打胎,目前为止,剧情的相似度tmd竟然高达90%!
一阵恶寒席卷全身上下,少年单薄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望着戚朝暮担忧的目光,褚辞忍住再拿烟灰缸砸人的冲动,凛然而专注地说:“戚boss,这话我也就说一遍,您听好了。车子房子票子您还是捐给福利院去吧,我不需要。至于今天的意外,就是我自攻自受灵异怀孕了。”
“您真的真的,不必在意。”
历尽千帆的戚boss:“......”
褚辞气得脸颊通红,像是只全身戒备蓄势待发的小豹子一样,怒瞪着戚朝暮。
男人难以理解地张了张嘴,迷茫道:“自攻......自受?”
少年拧着眉毛,抬脚将自己身上的杯子狠狠踹到一边,两只眼睛圆鼓鼓的吼道:“说正经的呢,谁让你转移话题的?!”
戚朝暮的胸腔随着压抑的闷笑而急促地起伏着,他伸手顺了顺炸毛的小家伙,顺着褚辞的意,一本正经地说正事:“那你是为什么非要这个孩子?你的舞团,你的粉丝,都不要了吗?”
戚boss的话还真是戳到了褚辞的痛处。
穿越至今,这具身体带给了他无数的新鲜感和成就感,现在怀着个包子,意味着一切都随之破灭。
但换个角度想想,有一个白白嫩嫩的小生命正在自己的肚子里,随着时间的积累分化出小脑袋和小手小脚,柔软成一汪热可可的心田总带着点甜丝丝的感觉,也还不错。
褚辞抿抿嘴,镇定下来:“我确实不舍得,但相比起来,我更舍不得杀死我自己的孩子。”
戚朝暮像是被最后几个字触动了心里的某些记忆,暗流涌动的眸底酝酿起阵阵寒气。
褚辞望着男人眼里的情绪,知道自己不可能一下子说服有心理有强烈抵触的人。
戚朝暮是个看似柔和,其实很固执的人。他有自己的底线,只要不去越界,他可以谈笑自如地包容你的一切。而如果你不知好歹地越界了,他也丝毫不顾及情面,以强硬的手段来维护自己的心理防线。
这些心思在褚辞的脑海里转悠了一圈,他决定必须采取决绝的态度,为“唤醒总裁的爱子之心”这一伟大事业树立一个良好的开端。
哪怕......需要他扮演一下“励志女主带球跑”这一经典桥段。
果不其然,戚boss的耐心消磨殆尽,虽然承认自己对这个小孩儿有点兴趣,但绝对没到任由他胡闹的程度。
男人冷下脸色,再次重申了一遍自己的话,末尾,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收起任性,好好考虑。”
褚辞也没多说话,只是翻出自己的手机,给宁大经纪人打了个电话。
谈话的内容很简单,少年用水波不兴的口吻,陈述了自己将和圣光解约,所有的赔偿事宜会有律师和他详谈,最后还无比真挚地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电话挂断,褚辞用看新闻联播般的眼神望着戚朝暮,冷冷地说:“我会找律师拟出一份说明这孩子跟你无关的证明,请boss放心。”
形如一阵风,“砰”地一声,励志的单亲妈咪——褚小辞摔门而去。
【清新值:3分。以及......暗黑值:2分。】
暗黑值加分,看来戚boss还是将他看成了“变相死缠烂打的万恶女配”,只不过方式有点清新脱俗,还正巧对他上的胃口,于是清新值竟然tmd也加分!
褚辞磨牙,挥舞着自己的小拳头:“哼,等着吧!负心汉!”
圣光的公演完美落幕,#当红舞团成员后台晕倒#一事终究被爆了光。
宁大经纪人接到了褚小辞义正言辞的解决电话后,一个不留神差点一头撞上电线杆。
樊宝怡头一回亲眼所见宁一的失态,实在觉得新鲜不已,好笑地打听起情况来:“这是发生什么天大的事了,把我们宁大帅哥吓成这个样子?让宝宝安慰安慰你~”
宁一惨白着脸,心里猛然回想起之前在夫子庙算的那一卦:施主您有破财之相呐~如今手里主推的艺人一个闹着不干了,这不是要断他的财路吗?
宁一没有理会樊宝怡的调戏,迅速给戚boss去了一个电话询问,没想到戚朝暮沉默了半晌,只是说了一句:“按照他所说的去做”就撂了电话。
樊宝怡也听到了终于对于事态了解了个大概,顿时同是天涯沦落人地看了宁一一眼,相视一苦笑!
两人要同时成为待业青年了吗?雾草到底发生了什么?
昼夜不分的红灯区覆上一层皎洁的月色,竟生出含蓄的气质来。
戚boss这边刚刚挂了电话,身旁的一位穿着风骚花衬衫的帅哥端着杯酒走过来,调笑道:“诶呀,真是稀罕,这是哪路神仙让我们的戚boss深夜买醉?”
戚朝暮抬眼斜睨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懒洋洋地用手指摩挲着杯壁。
这人继承了爹妈打拼下来的企业,如今是是《尙釉》杂志社的老板。尙釉旗下主办的多种刊物横扫娱乐圈和时尚界,是引领社会主流的高档期刊出版集团。
因为有异常慷慨大方的帅哥老板,所以能去尙釉入职,是众多待业小年轻梦寐以求的归属地。
姚瑾瑜“啧”了一声,一边冲着隔壁桌的小男生们展示着自己性感的锁骨,一边心不在焉地继续刨根问底:“你倒是满足一下兄弟我的好奇心啊!”
戚朝暮轻笑起来,用手拍了拍姚瑾瑜的肩膀,“你们公司摊上你这样的老板必定人才稀缺,有没有那种既轻松又体面的职位,给我空出来一个。”
姚老板的注意力被吸引了回来,绯色的唇瓣让他整个人显得妖孽浪荡极了:“这谁啊,你小情儿?”
酒吧里的音乐声很吵,但仍旧没有影响男人条理清晰的声音传进这个败家子的耳朵里:“少废话,资料我一会儿发给你。一,要保密。二,你少惦记。”
“行行行,戚老板,您的话我岂敢不听,我回头就安排,交给我就成。”
姚瑾瑜拍着胸脯保证完,又发出一阵荷尔蒙泛滥的淫.笑:“今天约一个吗?我昨天那个就不错,那小屁.股就跟两颗水蜜桃似的~~~”
戚朝暮摆摆手,起身准备走,临走前不忘回头补刀:“姚瑾瑜,要,禁,欲。注意身体,回见~”
姚瑾瑜:“......”
转眼公演结束已经过去了三天,褚辞回到s市后,心安理得接受了樊宝怡这个同盟军的援助,毫无心理负担地住进了他爸妈留给他的公寓。
“你是说,你已经找到新工作了?卧槽你这个孕夫都有了新人生,老子是不是要去上街讨饭了?”
电话里的樊宝怡大惊小叫,对于褚辞只投了五份简历就找到尙釉那么好的文职工作羡慕不已。
褚辞一边用肩膀夹着电话,一边为自己煎着一颗蛋,笑道:“你别说得那么悲凉好吗?宁一哥不是已经给你配了新搭档,就是那个什么施祁。”
“快别提了,那家伙虽说是秦芳菲的堂弟,可性格那叫一个天差地别,属于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响屁那种人,哪能跟你比。”
褚辞只当是那家伙在夸张,极为不走心地安慰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今天可是他入职第一天,坚决不能迟到。
戚朝暮这几天一直没有出现过,褚辞“重病解约”的事件也被圣光第一时间否认,并和媒体承认了解约的属实性,以及确认其另有发展。
一切归于平静,褚辞从当红小生沦为了怀着包子的上班狗。
少年心理素质良好,面对如此落差倒是随遇而安,凭借自己“如花似玉”的脸蛋和温和幽默的为人处事,很快就对于新环境和新工作驾轻就熟。
在尙釉正式上班的第三天,褚辞接到了《风云》主编的任务分配:采访圣光老总戚朝暮,并且写一万字的专访报道。
褚辞额角放出冒出一排黑线,又像主编确认了一遍,因为这种工作一看就不是能交给一个新人做的。
主编干笑了几声,随口敷衍道:“......这是老板交待下来的,你只管做就好。”
少年眼珠一转,明白了其中的猫腻。看来尙釉的老板姚瑾瑜和戚boss交情匪浅,为其暗度陈仓大开后门,而戚朝暮当起了助人为乐的幕后雷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褚辞镇定自若地回到了办公室,收拾东西就准备出发,可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来得及买录音笔,便向同办公室的越彬借了一只。
越彬和褚辞一样都是新人,但有背景和没有背景,差别待遇还是很明显的。
于是心理不太平衡的青年幽幽地嘲讽了一句:“作为一个牛逼的空降兵,配置也要齐全一些好。”
褚辞淡笑着回应:“知道了,录音笔晚上就能还给你。谢了~”
提前和黄助理通过了电话,褚辞确认了戚朝暮此刻正在家里,便坐了公交车去别墅区。
这一带属于s市郊区,风景优美,空气清新,只是交通极为不便。虽然这是褚辞第二次来这里了,但仍旧是开着手机地图转悠了好久,才终于看到了不远处熟悉的白色别墅。
褚辞大呼一口气,站在原地,用手摸着自己软软的肚皮。
自从怀了包子后,身体虽然容易疲乏,但他也从网络上搜集了一些资料,说是怀了宝宝的妈咪要适当地做一些运动,多到室外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否则......准妈咪会变丑,宝宝生出来也不漂亮。
【......】
画风,莫名,有点,诡异。
耳边依稀传来小孩子的打闹声,褚辞循声望去,只见一群富家小孩儿正围着一个小乞丐,还用手里的小石子丢他。而那个小乞丐虽然脏兮兮的,但是凶巴巴的样子像个被惹急的小狮子,挥舞着细瘦的小胳膊“砰”一声把一个小胖墩撞倒了。
其余几个孩子一看老大被人欺负,变本加厉地对着小乞丐拳打脚踢起来。
小乞丐寡不敌众,没撑多久就蜷缩在地上,狼狈地双手抱着头。
褚辞疾走两步,将欺负人的小孩儿严厉地教训了一顿,这才把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扶了起来。
小乞丐头发乱蓬蓬地贴在头顶,一张小脸都要瘦脱了形。
看见褚辞戒备地睁大了眼睛,站都站不稳了,小孩儿还冷着脸吼了一声“放开!”
褚辞好脾气地安抚了两句,摸着小孩儿脸上的伤口,轻声道:“我不是坏人。你看你这一身的伤,先跟我回家,我找医生来,好不好?”
小孩儿盯着褚辞眉眼弯弯的样子,考虑了一下才慎重地点了点头。
于是乎......
手头工作和好人好事都不想耽误的褚辞,将小乞丐直接领到了戚boss的别墅门前。
恐童症患者---戚朝暮一开门,就看到了这么一幅令他如鲠在喉的画面:怀着小包子的褚辞,手边还领着一个脏不啦叽的大包子。
戚boss僵立在挑高的门厅前,精致的唇形绷成了一条直线,漆黑的眼底露出极不含蓄的抵触和嫌弃,像是被人在嘴里喂了一只苍蝇。
褚辞看着男人洁癖症和恐童症一起爆发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些好笑,他自顾自将小乞丐拉进门去,没有理会哑然无声的*oss。
小乞丐抬头瞥了一眼装修华丽的大房子,手脚局促地不知该往哪里放,悄悄抬头,就直愣愣对上男主人缺乏善意的目光。
这里似乎不欢迎我。
小乞丐这么想了一下,转身就飞快地往外跑。
只可惜几日没有吃饭的小孩儿饿得头晕眼花,慌不择路地一头撞上擦得异常干净的隔窗,“砰”地一声,小乞丐硬生生地把自己撞晕了。
戚朝暮:“......”
褚辞急匆匆地跑过来,查看小乞丐的情况。
虽说小乞丐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但因为小家伙的身体绵软的厉害,褚辞摆弄了半天都没法将人打横抱起来,只好气呼呼地偏头瞪了一眼毫无怜悯之心的戚boss:“老板,您能屈尊降贵地帮我把小孩抱到床上去吗?”
戚朝暮犹豫了一下,自己也认为干站着不太好,刚打算找佣人来帮忙,就被褚辞冷言相对了一句。
男人叹了口气,看都不看小孩儿一眼,伸直手臂将人拿起来放到了客房的床上。
谁知褚辞得寸进尺,继续颐指气使地说道:“boss,好人做到底吧,帮我把药箱拿上来。”
戚朝暮倒是也不生气,冷冷地说了声“稍等”就转身出去了。
小乞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褚辞正在对着自己笑:“跑什么啊,那个怪叔叔又不吃人。”
小乞丐有些害羞地坐了起来,将自己脏兮兮的小手背到了身后。
褚辞温柔地笑了笑,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毫不客气地将小孩儿领进了浴室。
半小时后。
戚朝暮洗过澡,将碰触过那脏孩子的衣服都扔进了垃圾桶,这才拿上药箱,慢悠悠地来到了客房。
一推门,就看到褚辞正在帮小家伙吹着头发,而那小乞丐已经洗得干干净净,只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着有些可怜。
褚辞听到门响,看到姗姗来迟的戚朝暮,端起自己是个孕夫的架子,拧着眉毛直喊自己腰痛。
男人温柔一笑。
许久没见,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看见戚朝暮的松懈,褚辞趁热打铁:“boss,我好累,要休息,你帮他看看伤。刚才有一群小崽子围着他打,可怜的要命。”
戚朝暮无奈地看了一眼已然瘫在床上“耍无赖”的少年,顿了顿,动作僵硬地半蹲下来,用棉签沾着药酒,涂抹小孩儿脸上的伤口。
【治愈值:1分。】
听到加分,褚小辞将脸埋进被子,闷笑了几声。
小乞丐对于眼前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现在这人还笨手笨脚地拿着棉签戳自己,小孩儿一边疼得“嘶嘶”吸着凉气,一边用凶狠的眼光瞪着戚朝暮。
戚boss完全是看在褚辞的面子上才如此耐心,被小孩儿肆无忌惮地瞪了两下也火了:“再瞪就自己去涂!”
小乞丐也不是吃素的,被吼了一句愣了两秒,旋即小手一挥将男人的手臂打开,怒道:“自己涂就自己涂!”
然后小家伙抱着药箱,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留下戚boss在原地石化......
“哈哈哈哈哈......”
床上传来褚辞幸灾乐祸的笑声,声音却有点嘶哑。
戚朝暮将少年从被子里刨出来,眼睛里是多日不见积攒的温柔,穿透力极强的声音极具诱惑力:“你如果后悔了,可是随时回到我身边。”
褚辞咧嘴一笑,高傲地扬扬眉:“才不。”
因为路边捡了一个小孩儿,褚辞的采访工作直到夜幕降临才迟迟展开。
静默在一旁的白管家唇边带着笑意,请示过戚朝暮后,就带领着佣人们离开了。
小孩儿仍旧冷着张小脸,抱着双臂,像个小保镖般正襟危坐在褚辞身边。
戚朝暮已经忽略那股小煞气的存在,只是安静地凝视着褚辞,看他手忙脚乱地从自己的包里翻出采访稿,神色专注地又看了一遍。
褚辞也不知是心里紧张还是折腾久了有点饿,握着笔的手莫名开始哆嗦,额上也开始冒起冷汗。
小孩儿眼尖地发现褚辞的异常,神情严肃地走到少年的眼前,小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戚朝暮皱起眉,提着小孩儿的领子把他移开,仔细观察着褚辞。
褚辞虚弱地摆摆手,心脏杂乱无章地跳动着,脸色已然煞白一片。
“你是不是没吃晚饭?”
男人一边问,一边去餐厅里冲了一杯糖水端过来。
褚辞随口应了一声,濡湿的头发贴在额上,“咕咚咕咚”将糖水喝了个干净,才有点心虚地开口:“是啊,主编说稿子比较急,我连午饭都没顾上吃。”
戚朝暮脸色沉下来,思忖着姚瑾瑜果然是个靠不住的人。
这次的采访只是他想要见一见褚辞的由头,哪里有什么急不急。
不过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稍微一不留神,褚辞就又是捡孩子又是低血糖的状况不断,戚朝暮考虑了一下,还是应该把这小东西放到自己目之所及的地方才比较妥善。
“你有了宝宝,就要多注意一些。上次晕倒,就是因为血糖偏低。”
戚朝暮让褚辞乖乖在沙发上,脚步有些急地走进了厨房。
褚辞虚弱地应了一声。
小孩儿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一连串的“咕噜咕噜”声,一大一小两个饥肠辘辘的人相视一笑,齐刷刷将目光投到厨房的玻璃门上。
饿得望眼欲穿呐。
没想到戚boss的厨艺技能满分,不出一个小时,桌子上就摆上了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
褚辞动着鼻子闻了闻,有些不敢置信地指着一个个圆墩墩立在盘子里的芙蓉鱼卷,讶然道:“天呐boss,其实乃是个厨子吧?”
戚朝暮站在一边,修身的米色衬衫里肩膀很宽阔,袖口随意地挽到小臂上,恰到好处的肌肉纹理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青色的血管。
男人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自然而然地回答他:“以前有个朋友喜欢吃,所以就顺手学了。”
嗷嗷,有情况?!
褚辞手里的筷子在空中顿了顿,继而稳准狠地夹了一个胖胖的虾仁球塞进了小孩儿的嘴里,然后又急吼吼地捧着一汤碗开始喝。
民以食为天,既然已经揪住了隐情jq的小尾巴,一切都等小爷我喂饱自己之后再谈!
戚朝暮好整以暇地看着桌面变得杯盘狼藉,继续在心里盘算着如何降服这个小东西,让他老老实实地把孩子打掉后,继续留在自己的身边。
空旷的别墅因为多了两个人的存在而有了点温馨的气氛,褚辞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皮,用手指点了点小孩儿的鼻尖:“吃饱没有?”
小孩儿乖巧地点点头,稚嫩的小脸上露出疲倦的神色,想必是许久没有好好休息,小孩儿的单眼皮都变成了双眼皮。
褚辞眼巴巴地望了一眼戚朝暮,用眼神传递着“小孩儿好可怜boss就收留他吧”的信息。
男人保持着面瘫脸,仿佛对于少年的撒娇有点麻木了:“客房,让他自己去睡。”
褚辞将小孩儿哄睡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和戚朝暮坐在一张沙发上。
嗯......毕竟他是有气节的励志单亲妈妈,还是要和负心爸爸保持距离为好。
于是,两个人分别坐在沙发的两端,各怀鬼胎地若有所思。
“我......”
“你......”
两个人颇有默契地同时开口,对视后又都轻笑起来。
少年嫩白的皮肤像是吸饱了水的花瓣,就那么明晃晃地呈现在自己眼前,让戚朝暮觉得有一种明明是自己的人却无法碰触的焦躁感。
他将手臂和双腿都调整了一下位置,仍旧觉得不舒服。
这个向来风度翩翩的稳重男人用了三秒钟的时间,将理智和道义暂时抛之脑后,长臂一伸将团在沙发上的软玉温香揽进了怀里。
这个少年给了他一种渴望靠近的感觉。
向来在情场上无往不胜的男人总是可以游刃有余地将身边的情人掌控地很好,但褚辞是个异类,他是个既有主见又懂得分寸的人,一次次像是猫咪爪子一样撩拨着自己的底线。
以上种种,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否定自己对于这个少年最初的判断。
如果说以前的所作所为,只是出于男人的责任心和绅士品格,那么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有那么点动心了。
褚辞柔软而纤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地,对于戚朝暮突然地靠近既没表现出欣喜,也没表现出抗拒,黑曜石般的瞳孔里全是小心思。
男人在他的额头轻啄了一下,两个人鼻尖相抵,辗转的语调循循善诱道:“住在我这里吧,嗯?”
少年用掌心堵住男人的嘴,微微偏过些头,笑道:“我有什么好处?”
戚朝暮勾了下唇,“你说。”
褚辞看着那张比容勉略微成熟的脸,心里倏地柔软下来。
每一个有心理疾病的人,都是有心理创伤的人。他像是一个探险队的成员,小心翼翼地靠近那片密不透风的心房,迫切地想要从中窥探出症结所在。
少年踌躇良久,终归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不喜欢小孩子?”
戚朝暮倒是不意外,他将脸埋进褚辞的颈窝,轻轻地说:“......因为他们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单纯善良。”
褚辞蹙紧眉头,“但是大多数的孩子都是——”
没等他说完,戚朝暮抬起头,将少年的手臂压过头顶,用细细密密的亲吻阻止少年继续说下去。
男人一边吻一边发出自己最后的警告:“嘘,到此为止,不许再往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