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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兰衣脸色铁青坐在车辕上,许鸣柏也好不到哪里去,钻进马车便被寇兵拉着询问情况,他没心情和他细说,只不时地‘嗯’一声做为回应。
公冶猜到兰衣心中所想,不忍他自责,抬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兰衣抬眼看他,问:“你看出什么门道了?”
公冶点头,道:“药。”
兰衣嗤笑一声,自嘲般道:“是不是特别看不起药门的所作所为?”
公冶这次没有马上回答,停了几息,才道:“因人而异,”又停了四息,“你是好的!”
兰衣笑了下,心情却未因此好转。心想自己这次回到人间,大概冥冥之中自有天道真意,如今的修仙界真是丑陋不堪得令人发指,若是不来这人间走一趟,恐怕至今仍被蒙在鼓里,也幸亏自己来了,否则再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这股乌烟瘴气怕是要将人间变地狱了。
兰衣又想起刚来时碰上的那次联合渡劫,冷笑一声,骂道一群蠢货!
他们本就没打算在厄古镇多做停留,马车一路向北眼见要驶出镇子,后方远远地传来一声吆喝,“几位壮士留步!”
兰衣和公冶对视一眼,公冶点点头,示意他也听到了喊声,兰衣勒紧缰绳,马车停下来。探头向后看去,只见那个叫颜柳的年轻人气喘吁吁地向他们跑来。
及至近前,颜柳扶着车厢大口喘气,兰衣皱眉问:“还有什么事?我们急着赶路。”
颜柳连忙咽了口口水道:“几位可否赏脸在厄古镇住上三日?我已飞鸽传书回幂碧城,师父收到信后定会赶来,剑门要当面答谢几位!”
“答谢?”兰衣脸色瞬间冷下来,一挑车帘指着趟在车内的张虎雄道:“像对他这样?!”
“这位是——”
兰衣不等颜柳说完,一把甩开车帘,道:“恕我直言,你们剑门的答谢,我等敬谢不敏!你们请张二哥喝茶,不过一天就搞得他家破人亡,直到现在还疯疯癫癫昏迷不醒。现在剑门又说要答谢我等,你觉得我们会乖乖等着你们来谢吗?你把我们当白痴?”说着,兰衣递给公冶一个眼神,公冶一记掌风劈去,颜柳毫无防备,被拍中心口,当即吐出一口血来。
颜柳摔出两丈,挣扎着想要坐起,挺了两次没有起来,趟在地上边喘气,边断断续续地解释,“你们,不要误……会,这次真的是……齐剑圣……特意吩咐……感谢你们……为剑门除去……贼人……尉迟华……”
车轮声渐行渐远,显然兰衣等人根本不信。
颜柳再次摔回地面,望着头顶的蓝天大口喘气,好一会儿一直追着他的两个剑修终于赶上来。一边惊呼一边连忙将他扶了起来。
“师兄,那些人也太不知好歹竟然把你打伤?!咱们几个这就替你去打回来。”其中一个剑修说着就要去追已远去的马车。
“慢着!”颜柳吼完,胸膛剧烈起伏,瞪着那剑修道:“你去为我准备一匹快马!”见那人发愣,气得踢他一脚,“愣什么?快去!”
那人走后,颜柳对身旁另一人道:“小辉,你现在赶紧再发一封飞鸽传书给师父,告诉他英雄们对剑门有误会,我要去跟他们解释清楚,厄古镇这边,让师父尽快再安排一位师兄来主持大局。”
“好,我这就去办。可是,颜师兄你的伤——”小辉有些担心地看着颜柳,颜柳笑了下,拍了下他的肩膀,道:“上次,给你的行气散,还有吗?给我吃一粒。”
小辉连忙掏出一个黑瓷瓶,倒出一颗发着金光的药丸,递给颜柳,看着他吃了,还是担心,道:“真没事么?”
颜柳嚼着药丸,看着小辉忽然有些痞气地笑了下,小辉的脸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红,连忙低下头,转身走了。
颜柳在他背后喊:“等哥回来!”
那声音里带着笑意,小辉听见了,风儿一般地向前跑起来,没一会儿就看不见了。
颜柳站在原地,无奈道:“害羞什么嘛?”
之前的剑修牵来一匹通体黝黑的骏马,颜柳接过,对他道:“剩下的人里,你修为最高,这几天多担待了兄弟!”
那人一抱拳,颜柳回了一礼,飞身上马,去追兰衣等人的马车。
寇兵和公冶坐在车辕上,将马车赶得飞快。两人警惕着剑修偷袭,一刻不敢松懈。然而,一口气跑出了三十里,竟然没有任何风吹草动,不免心生疑窦。
寇兵问兰衣,道:“从钱兄弟,照这个情况看,剑门似乎并没有追咱们,或许那小子说得话有几分可信?”
“可信不可信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兰衣为张虎雄把完脉后,心情非常不好,“二哥的病情拖不得,别说是三日,就算一日我们也耽误不起!”
寇兵大惊,问:“怎么?二哥病情又重了?我见这两天你和鸣柏一直照顾着,二哥的气色比初时好了不少呀!”
“性命自然是无碍的,可他伤了哪儿你不知道?那地方奇经八脉汇聚,不尽快治好这一身修为怕是再也回不来了!”兰衣一肚子火,若是他的灵力还在,张虎雄这个伤没有黑老怪的肉入药自然也是可以治得好,可是他现在一丝灵力也没有,不但没有,只要一修炼哪怕是以冥想的方式,只用灵识过於阻经脉都浑身疼得像万蚁钻心,这人生根本不是生无可恋了,简直是没用到家,窝囊透顶!
许鸣柏察觉到兰衣的情绪,以为他是为张虎雄担心,安慰道:“二哥吉人天相,会好的!”
“好个屁!”兰衣怒道,转头瞪着许鸣柏,道:“你听着,从今日起你按照我说的方法每日替他行灵三个周天,先替他吊着修为!这法子耗灵挺狠,你挺得住么?”
“嗯!”许鸣柏郑重点头。
兰衣暗自撇嘴,有灵力了不起啊?遂道:“挺不住也得挺!还有,你这修炼是怎么回事?慢得跟蜗牛爬一样,你得尽快提高自己的实力,你知不知道?!!”
许鸣柏心想,擦,你个没灵力的白面馒头还有脸嫌弃老子?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兰衣素来积威甚深,许鸣柏只得想个被老师训诫的学生一样乖乖点了点头。
兰衣这才顺出一口气,随口念了套口诀,问:“记住了吗?”
“记住了。”许鸣柏道。
“念一遍!”兰衣说。
许鸣柏说了,一字不落。
兰衣点点头,“记性倒是不错,这是你修炼的口诀,张二哥治病的是另一套,我一会儿念给你。你先把这套学了,别搞混了。”
许鸣柏:“……”
兰衣:“看着我干嘛?学啊!赶紧得,三周天,学完之后帮张二哥行灵!”
许鸣柏闭上眼睛开始打坐。兰衣的博学许鸣柏早已领教过,他教给自己的口诀必然有精妙之处,这一点许鸣柏深信不疑。
兰衣挑开车帘对外面两人道:“加紧赶路,车速不要降。我要和许鸣柏一同修炼,你俩为我们护法啊!”
公冶点头,虽然面无表情却也是看得出得欣慰。
寇兵冲兰衣挑出个大拇指,意思是包在我们身上,你们加油!
许鸣柏睁开眼睛,觉得今日的三周天似乎眨眼之间就过了,然而看到夕阳缓缓下沉,才发现所谓的眨眼之间,不过都是自己的错觉。兰衣的口诀果然不同凡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窍内灵力不仅异常充沛,更是隐隐凝结成了一个圆球,似乎有了实质的形状。
许鸣柏知道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就可以再破一阶,心中喜悦自不必说。对于无名无派无师父的散修来说,这等提升速度全是拜兰衣所赐。
许鸣柏望着与他面对而坐的兰衣,兰衣的汗水自额头滑落,滑过长直的睫毛滴落在胸前的衣衫上。许鸣柏也是到今天才发现兰衣的睫毛很长又浓又密,此刻就像蝴蝶的翅膀微微颤抖着颤栗。
他大概是很痛苦吧。‘!’不会走火入魔了吧?许鸣柏有些急了,但他又不敢贸然乱动,只好向车外的公冶求助,公冶探头进来看了一眼,摆了下手,示意许鸣柏不要惊慌,见寇兵和许鸣柏依旧不解,顿了几息道:“正常情况。”
许鸣柏追问,“他一直是这样修炼的?你确定不是走火入魔?”
公冶点头,同时打了个手势令许鸣柏不要说话,以免打扰兰衣。
不多时,兰衣吁出一口气,睁开眼睛。今日他强行运灵识走了三个周天,疼痛较以往成倍增加,但他忍了下来,虽然灵窍内依旧空空如也,但身体似乎轻了一点,就是这一点令兰衣看到了希望。
也因此,兰衣的心情好了些。他抬袖子擦了把汗,见许鸣柏一脸惊疑不定欲言又止,嘿了一声,道:“干嘛呀?没见过帅哥修炼么?”
许鸣柏真想拿面镜子摔他脸上,当然也只限于想想。他确实担心他,又很好奇,问道:“你每次修炼都这么辛苦吗?”
兰衣不想多说,只道:“我要自觉灵力,你不用管了!你怎么样?现在可以开始给二哥行灵吗?”
“当然!”许鸣柏自信满满。
兰衣嘴角一勾,说了另一套口诀,然后拿出一包糕点,边吃边看着许鸣柏替张虎雄行灵。
不多时,汗水转移到了许鸣柏头上,兰衣嘿嘿一笑,还在想有灵力了不起是吧?哼哼!
他不嫌事大地说着风凉话,“怎么样啊?能挺住吗?挺不住就算了吧,现在放弃还来得及!我跟你说这替人行灵的事不是纯爷们干不来的!你这小身板——啧啧啧!”
许鸣柏暗自咆哮,你妹啊,你个毫无灵力的白面馒头,你丫才不是纯爷们!!许鸣柏赌气一般,咬牙切齿,终于坚持为张虎雄行灵三周。完事后,整个人就像从水里钻出来一样,瘫在马车里如一滩烂泥。
然而若仅是如此,许鸣柏大概还可以接受。但是,当他看到鲜红的血渗过张虎雄的衬裤时,真被刺激到了,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张虎雄会在行灵之后‘大出血’,许鸣柏脑袋嗡嗡嗡,嗷一声大叫晕了过去。
兰衣直接笑翻在车厢里,寇兵瞬间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