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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着新车上路的苏潜忍不住赞叹,有车就是好,再也不用风吹日晒淋雨了,唯一的一件麻烦事就是进公安局的时候被门卫拦了下来。不过没关系,苏潜可以刷脸。
因为上午的事,苏潜毫不意外地迟到了。不过因为头一天和科长报备过,而且警察这个职业本就不是朝九晚五的工作,所以并没有上下班打卡这回事。
苏潜进了办公室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进入市局内部网,在搜索栏里输入“爆炸案”三个字,然后就静静等待着搜索结果,没办法,内部网网速慢啊。
正等着,涂然端着他的水杯从门外进来了,凑到他跟前看了一眼,笑了,“我就知道你会查。别查了,内部网没有。”
苏潜转头看他,“你怎么知道?莫非……快说快说,你打听到什么了?”苏潜右脚一蹬地,滑着椅子凑到了涂然身边。
涂然却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子,吹着茶杯上漂浮的茶叶,小口的喝水。
看到涂然卖关子,苏潜想了想,开出了两次烤肉的交换条件。
涂然:“再加一顿小龙虾。”
苏潜:“成交。”
涂然跟唐警官离开的时候,也感觉到了唐警官突如其来的悲伤。在回局里的路上就忍不住问了出来。唐警官就跟涂然讲述了那次的爆炸案。
“这么说,宋浅的前男友叫许蔚然,是以前缉毒大队的卧底,因为暴露就撤了回来,回来后几个月就发生了爆炸案。”苏潜听完了涂然的复述,总结道。心里却想着:许蔚然,名字还挺好听的。
“嗯,差不多就这个意思。”涂然又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听说人都碳化了,完全是靠dna确认的身份。”说到这里,涂然涂然压低了声音,“不过,最诡异的是,除了卧室床上的尸体,其余都没有着火,就连茶几上的烟盒却是完好的。”
苏潜听完了也觉得诡异。要想把一个人烧到尸体碳化,不管活人死人,肯定要烧很久才行,为什么只有床上的尸体着了,其余的却完好。不符合逻辑啊。
“现场有汽油之类的助燃物吗?”苏潜小声问。
“你们俩凑到一起嘀咕什么呢!”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喝问,吓得苏潜一激灵,吓得涂然手一抖,水洒了一裤子。两人回头看,科长李远正背着手看他俩呢。苏潜立刻脚下一滑,回到了自己的位子打开文档假装工作,涂然也赶紧抽了纸巾擦裤子上的水,这是在单位可没有第二条裤子换。
苏潜对着电脑敲键盘,隔一会儿就抬头从显示屏上方看一眼李远,被李远发现了就立刻低下头,过一会儿就又抬起头看,被发现就低下头。如此几次,他不烦李远烦了。
“想问啥就问。问完老老实实给我工作。”李远的眼睛依然盯着文件,头都没抬。
苏潜立刻凑了过去,“科长,听说许蔚然的案子是您尸检的?”苏潜稍微有些别扭,许蔚然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李远终于从文件中抬头,皱眉问苏潜,“你听谁说了许蔚然的案子了?刑警队又发现什么了?”
苏潜立刻意识到李远的用词。又?又是什么意思?不过李远可没有打算理会他的疑问,反而问起他发现了什么。
苏潜就把上午发生的事给李远讲了一遍。听完他的复述,李远这才松开眉头,“这案子已经结了,凶手是一个穷途末路的毒贩,自制了定时炸|弹报复杀人,案发后不到48小时就破案了——整个房间都是那个毒贩的指纹,而且他也供认不讳。你们以后不要再问了,这是咱们局里的一块心病。”
苏潜听了就转头和躲在显示器后边的涂然对视了一眼,又转回头来不解地问:“这案子发生在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他可是从大学毕了业就到局里工作的,居然没听说过。
“唔,三年前,到现在快四年了,你那个时候去省里进修了,涂然外调,所以你们都不知道。”然后李远又眨眨眼,问他们:“你们回来就没问问?也没人跟你们说?瞧你俩这人缘混的!啧啧!”
李远啧啧两声,就低下头继续看卷宗了。
苏潜转身坐回自己的位子,和旁边的涂然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相信,但是谁都没有说话,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假装工作。
宋浅开着车率先从地下车场出来,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面车上的苏潜,轻轻按了一下车笛算是和他告别,方向盘右打,汇入车海。
想想这两天的事情,宋浅有点儿想笑。相邻的住宅相邻的停车位,甚至连车都是同一个款式的,真是太巧合了,更巧合的是,她的这位邻居居然是办理这次案件的法医。宋浅微微一笑,这巧合也太多了。
这样的想法才出现在脑海里,宋浅的笑容就僵住了。这样多的巧合真的只是巧合吗?
红灯灭掉绿灯亮起,宋浅发动车子继续向前走。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巧合,那么只能说这个世界太小。如果这件事不是巧合,就值得仔细推敲了。
车子停在了米线店第二分店的门前,从半开着卷帘防盗门地下钻进去,另一个店长齐英云正带领员工做营业前的动员工作,看到宋浅进来,对她点点头,又说了几句就退后到一边,把地方让给宋浅。
宋浅站在队列前,从左到右看了一遍,点头,“我没什么说的,大家干活吧,月底奖金根据营业额来定。”什么加油什么好好干什么励志名言人生鸡汤,都没有软妹币来的实际。
解散了队列,大家就各司其职去打扫卫生、洗菜、消毒餐具,忙碌的一天又要开始了,每个人都精神奕奕迎接新的一天。
宋浅也找了一块抹布去楼上帮忙擦桌子。说是帮忙,其实是宋浅想找些事情做,不然她怕自己会胡思乱想。
宋浅知道自己的缺点,那就是容易钻牛角尖。有些事情如果找不到答案,她就会任由思想由着自己的想法走下去,而且走向通常是消极的,而且最后的事实也会印证,她的想法是错误的。
所以,此时她必须找些事情做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然,她恐怕要把这一切的巧合都想象成是苏潜的故意安排,只是为了接近她,然后从她手中取得那个当初许蔚然给她的那个盒子。要知道,虽然官方说法是毒贩报复杀人,可是当爆发生在许蔚然给了她盒子之后,她就一直觉得这件事还没了结。
如果,宋浅有家人,或者有个朋友,把这番心思对别人说出来,她的家人或者朋友可能会问她: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把他想象成是故意接近你的呢?如果有个人这样问她,或许宋浅就会发现,原来她对他已经特别对待了。
可是宋浅没有。她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也没有对任何人说出自己的心思,反而把这番心思埋在了心底。宋浅却不知道,这被压在心底的心思,就像是石缝里的草芽,越被压制越顽强生长。
一双好看的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唤回宋浅的神思,“回神啦!一张桌子擦了快十分钟了,打算擦出洞来吗?”
宋浅抬头,齐英云站在桌子另一头双手撑在桌面上,正微笑着看宋浅。宋浅对着他扯了个笑容,岔开话题,说起了即将来临的五一促销。
苏潜敲好最后一个字,保存文档链接打印机,过了一会儿他的报告就新鲜出炉,趁着热乎装订好,在报告最后一页签好自己的名字放到科长桌子上,他今天上午的工作就完成了。
看看手表刚好卡在下班时间,苏潜走到还在不停敲键盘的涂然身边,在他肩膀上一拍,“好了没有,吃饭去了。去晚了食堂又没饭了。”叫外卖又不给报销。
涂然却因为刚才不小心碰到电源导致电脑关机而文档又没有保存,正在一个字一个字地重新敲。苏潜爱莫能助,自己一个人奔去了食堂。
凌城最近治安貌似不错,没有出什么大案子,局里的同志们基本都在,因此虽然刚刚到下班时间,食堂里却已经是人声鼎沸了。苏潜进了食堂从消毒柜里取了一个餐盘,跟几个认识的警官打个招呼,就站在队伍后面排队。
苏潜排在队伍的最后面,他的前面恰好是两个刑警队的警员,其中一个苏潜还认识,正是那个小李警官。
另外那个警官正对小李说话,“这么说就结案了呗,结论是什么呢?”
小李回答他,“分赃不均导致冲突杀人。”
“就这么结了啊。”
小李点头,“那个抓回来的混混头子都这么说了。”
苏潜听了一会儿,有点模糊,终于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小李警官的肩膀,“你们说的是前些天我尸检的那个吗?”
小李回头看见是他,叫了一声“苏法医”,然后点头,“就是那个案子。昨天下午有人举报城南有一伙黑社会,我们去抓了回来之后发现其实就是一帮混混,第二具尸体上的纹身和那伙黑社会是一样的,那个混混头子说了,知道宋女士一个人住,而且开了两个米线店肯定很有钱,就让那两个人趁她不在家去偷东西了。”
“那个年轻男孩子是怎么回事?”苏潜又问。
“哦,那个,说是有一天那个男孩子自己找到的他们,说是要加入,为了表示诚意主动跟着去的。”
苏潜皱眉,总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可是哪里说不通又想不到。
食堂大妈盛菜的速度很快,几分钟而已原本十多个人的队伍就只剩下了三四个人。就在马上轮到苏潜的时候,院子里突然响起一阵震天的哭声。苏潜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搀着一个中年女子从一辆警车上下来,那位被搀扶着的中年女子已经哭得腿软,如果不是被人搀扶着,恐怕已经瘫坐在地上了。
外面哭天抢地,食堂里出了几个工作人员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并没有人抬头。在场的无论文职警员还是外勤警员,这种场面没少看过,屡见不鲜,或者说,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