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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源看着他得意洋洋的样子,脸上露出个笑容,宋飞澜便凑过来亲了亲他,说:“不信你一会儿去看。”
宋飞澜把猫爬架装在一间闲置的房间里,看样子是打算把这间屋子专门当小猫们的活动室,当真比对自己亲生孩子还上心。这座猫爬架庞大而富有设计感,像一棵枝杈攀缘的大树,盘踞在房间里,站了过半的空间。陶源走上去摸了摸上面厚实又柔软的绒毛布料,问:“你这是从哪儿买得?竟然也真有的卖。”
宋飞澜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边缘挂着的一只小小的毛球,好像很有成就感的样子,说:“万能的网购,你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多难装,我前前后后重装了三遍,才摸索出来。”
陶源伸手抓着它的枝干轻轻晃了晃,这庞然大物跟墙壁连在一起,竟也十分结实,伫立在那里,静静跟人对峙着。他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宋飞澜,半晌才开口:“真准备当孩子养了?连婴儿房都占了。”
“也不是……你要是想要孩子,咱们再要呗,反正这房子里那么多屋子,也不差这一个。”宋飞澜抬着眼皮小心翼翼觑着陶源的神色,说:“再说这三只小猫是上天赐给咱们的礼物,这是缘分,幸亏你今天早上捡到它们了。”他把重音着重放在了‘你’这个字上,意思是这锅开始是陶源主动背起来的。
“那是我的不是了?”陶源没戴眼镜,一双眸子盯着宋飞澜湿|润而不停开合的唇|瓣。
宋先生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小声道:“我不是那意思。”
陶源随着他后退的步伐逼近过来,最终一手撑着将他逼得贴到墙上,低声问:“那你是什么意思?”富有磁性的声音沉沉地打在宋飞澜的耳膜上,热气贴着他的脸颊划过,像一道电流,刺激的他的身体都颤了一下。
宋飞澜不自觉伸手揽住陶源的腰,仰头去亲他的嘴唇。陶源偏不给他亲,大掌压着他的肩膀,喉咙里发出一串低沉的笑声,说:“说清楚了才给亲。”
“你太坏了,裤子都快脱了还不让碰,你忍得住?”宋飞澜伸手去摸身,陶源一只大掌捉住他两只手,高高举过头顶,像玩儿羞耻play一样,就是吊着他不让碰。
陶源的嘴唇挨得宋飞澜很近,就在他脸颊旁边,贴着他的耳朵,最远不超过两公分,宋飞澜连他的呼吸声都能听到。陶源一边去解他的皮带一边说:“真的那么不想要孩子?有一个长得像你又像我的孩子,不好吗?”
宋先生的裤子堪堪挂在胯间,裤链已经被拉开,露出里面白色内|裤包裹着的已经颤巍巍立起的器官,他勾着脑袋哼哼着索要陶源的亲吻和爱|抚,像只发|情的小狗,急切又很真诚地说:“可是我还想让你多爱我几年,就我一个人。”
他话音刚落,陶源已然松开了钳制他的手,将他整个人拢在怀里抵在墙上。宋飞澜一边仰着头喘息着跟他亲吻,一边抬起胯部去追寻他,陶源问:“这么爱我?”
“爱你……爱死你了……”
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激烈地亲吻着……宋飞澜的手撑在房间的窗户上,难耐地塌着腰,媚眼如丝,回头去看陶源:“要在这儿吗?……这儿可是婴儿房。”
“在哪儿你不敢?”陶源扑上来,有些粗暴地叼|住他的嘴唇,狠狠吮|吸亲吻起来。
晚风吹动窗帘,不时有春光流泻。
云收雨住时,宋飞澜两腿缠着陶源的腰,被他托着屁|股抱到主卧的卫生间里去洗澡,短短几步距离,也要不停地啜吻陶源的嘴唇。
主卧的浴缸够大,宋飞澜整个人窝进陶源怀里,仰躺在他胸前,歪着头闭着眼,有些累了。陶源一边帮他擦洗身体,一边说:“你就适合过这种富贵闲人的生活,应该开一间猫主题的咖啡馆。”
宋飞澜半阖着眼睛摇摇头,说:“不行,餐饮业成本太高,我又不会经营,弄不好就赔了,而且放一堆猫进去,卫生许可怎么办?回头再被人投诉咖啡杯里喝出猫毛。”
陶源笑起来,胸膛颤动着带得宋飞澜都抖起来。两人泡了一会儿从浴室里出来,宋先生整个人懒得像只吃饱喝足的猫,趴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了。客厅卫生间里的小猫们又饿得叫起来,陶源说:“你睡吧,我去喂。”
宋飞澜摇摇头爬起来,身上披着睡袍,跟在后面过去。
喂完猫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半,宋飞澜倒在床上昏睡过去,早忘了什么三|点钟停止运动的话,陶先生从背后抱住他,轻轻亲了亲他的侧脸,心中无限满足。
陶源十三岁开始在孤儿院里生活,是个冷眼惯了的人,相比而言,他与今天的周钊有些相似,都是夹缝中求生存。会爱上宋飞澜这样一个富贵乡里出生的人,着实是件始料未及的事。他以为,这辈子要么会孤独终老,要么会找一个跟自己很像的人,相互理解、抱团取暖……但宋飞澜确实是个特殊的存在,因为在他之前,陶源甚至没想过会跟某个人组建家庭……
宋小壮尽管顽劣,身上一堆杂七杂八的小毛病,但在陶源的眼里,他整个人却依旧熠熠生辉。
翌日一早,陶源到公司去点了卯,看没什么事,又返回家里。他进门时宋飞澜刚刚起床,蓬乱着一脑袋头发,坐在餐厅里吃他留在保温桶里的早餐,见他回来,问:“忘记带东西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公司里没什么事,签了几个字就回来了。”陶源放下公文包说:“我准备到周钊和周铭的学校去一趟。”
宋飞澜正往嘴里送豆腐脑的勺子顿住,抬头看他:“不是说不去学校的吗?影响不好,而且他都快高考了。”
“悄悄的,不惊动别人,就说是他的远房亲戚,了解一下他的近况。”陶源扯了领带说。
“你这打扮哪像周钊的远方亲戚啊?要真是,估计也是侵吞财产的亲戚。”宋飞澜听他这样说,又放下心,重新吃起早饭,把已经凉了的油条全部撕成小块泡进碗里。
“换件衣服就行了。”陶源一边说一边到衣帽间去换衣服。
宋飞澜三两口吃完了东西,跟过去,靠在门框上看着他配衣服,问:“真不要我去?”
“不用。”陶源配了一套休闲服给他看,问:“这样行不行?”
“还是太……”宋飞澜用手比划了两下,找不到形容词,最后说:“咱们家楼下,隔一条街,不是有家每天都写着‘跳楼处理最后三天’的店吗?你去那儿随便捞一件就行。”
陶源不理他,把自己搭配好的衣服穿上了。
出门之前宋飞澜还是有点不放心,想要跟过去,说:“其实我一个人在家也挺没意思,不然带我一起吧?”
“你不是还要喂猫吗?”陶源亲了亲他的脸,说:“好好待着吧,等过几天小猫睁开眼长大一些,你再撒欢儿。”
陶源告别宋飞澜下了楼,刚刚走到停车场,手机便叮铃铃响起来,那边宋飞澜很着急的样子,问:“你走了没有?”
“还没有,怎么了?”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跟你一起去。”
陶源只好无奈笑笑,说:“好。”他立在车边等着,没几分钟,便看见宋飞澜从停车场的入口跑下来,等他跑近了,才问:“怎么了?”
“你走了以后我越想越不对劲儿。”宋飞澜一边拉开车门上了车一边说。
“什么不对劲儿?”陶源也坐进驾驶位,通过倒车镜看他。
宋先生一本正经地说:“你最喜欢十七、八岁纯洁的小少年,我让你一个人去三中,那不等于狼入羊群给你制造出轨的机会吗?”
陶源无奈,发动了车子说:“谁说我最喜欢十七八岁的少年了?”
“我就是这么跟你勾搭上的,还能不长记性吗?”
陶源对他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功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只有无奈道:“你想跟过来就直说,干嘛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借口?”
“我直说了你不是没同意吗?”宋小壮振振有词。
四月初,暖风熏人,空气中颤然升起淡淡的槐花香。
宋飞澜下车时仰头看见街边树枝上星星点点的白色花朵,对陶源说:“昨天来还没见。”
“晚上街边的烧烤味儿大,吸引了你的注意力。”陶源嘀得一声锁好车。
见到周钊班主任的过程颇为复杂,重点中学的门禁很严,上课时间不允许闲杂人等入内。他们站在大门口,先等门岗跟办公室打了电话,周钊的班主任才出来见他们,来虽然来了,却带着一脸看诈骗犯的表情,问:“你们是周钊的亲戚?”
“对,血缘比较远,而且很久没来往了,这次是听说我表舅走了,想着周钊兄妹两个还在上学,大概没人照顾,才来的。”陶源的鬼话信手拈来,宋飞澜在旁边看着简直自叹不如。
老师说:“能让我看看你们的证件吗?”
“可以。”陶源从钱包里抽|出自己的身份证递过去。
老师端详了半晌,又对着阳光验了验真伪,才说:“能拍个照吗?”
宋飞澜低着头憋笑,听见陶源说:“可以。”
老师极其谨慎,先拍了一张身份证的照片,又拍了一张陶源举着自己身份证的照片,跟面对犯罪分子一样的待遇,枉费陶先生这张俊俏的脸,竟也没给加分通融。
她拍完了照,才说:“那我现在叫周钊出来。”
“不用叫他,您回去也别告诉他。”陶源摆摆手,说:“其实我今天来,只是想从您这儿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我是出于好心才想收留他们,但是……毕竟这么多年没有来往,也不知道孩子长成了什么样儿,要是太顽劣……”
他话没说完,老师已经懂了,说:“你们先进来吧,隔着门说话也不好。”
宋飞澜心想,您现在才意识到吗?刚刚简直演了一出铁窗泪,陶源甚至像嫌疑犯一样隔着铁栅栏举着身份证被拍了照。
老师侧头看了眼宋飞澜,问:“这位是?”
“是我爱人。”陶源说。
“哦。”老师恍然,将他们引到了监控范围内,才说:“说实话,周钊是个好孩子,学习刻苦、非常踏实勤快,一直是年级前三名。我教了他三年,也算了解,你们要是真心想收留他,他一定不会给人添麻烦的。”她说完,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他父亲虽然去世了,但因为是车祸责任方,所以没有赔偿金,而且兄妹俩的家境并不好,这点,二位知道吧?”
陶源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们真的只是出于亲情,想帮他们一把。”
“那就最好了。”
陶源又问:“我听说他平时还要打工?”
“对,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你们能收留他,这段时间还是尽量给孩子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叫他不要那么辛苦了,哪怕高考之后再打工也不迟。”老师似乎非常喜欢周钊,处处替他说话。
“那他平常晚上住在哪里?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吗?我知道他们在郊区有一所小房子,但太远了,深夜也没有公车。”三中附近的房价非常昂贵,即便只是租一间鸽子笼,也不是周钊的生活水平能支付的,若他真的在这里租了房子,那便足以证明这其中一定有猫腻了。
“他打工的餐馆好像有宿舍,为他提供了一个床位,平常应该是住在那儿。”周钊的班主任三句不离学生的考试和未来,非常担心地说:“在那样的环境下,肯定是没办法好好复习的,周钊是个很有潜力的学生,值得更好的未来。”
陶源回头跟宋飞澜对视了一眼,宋飞澜从头到尾一言不发,此时才问了一句:“这段时间除了我们,还有其他人来学校找过他吗?”
老师听他这样问,又有些怀疑了,看着他说:“我听说周钊家里没什么亲戚了,怎么他父亲一走,你们就都冒出来了?”
陶源赶紧说:“不是,您可能不了解情况,我表舅母在铭铭很小的时候就……就改嫁了,我们想着,或许她得到消息,会回来看看孩子们。”
老师显然不了解这件事,只知道周钊是单亲家庭,听他这样说,又有些恍悟了,理解道:“倒是没有,这孩子除了那段时间配合公安机关调查,之后就踏踏实实没再跟人有过来往,他|妈妈……应该没来找过他。”
两人坐上车,宋飞澜才开口:“账户没有大笔金额进项,只有他父亲去世前一个月的几千块工资,直到现在兄妹俩还住在棚屋里,连高考前也要打工……一个十七八的孩子,能有那么深的心机?为了隐藏资金来源,在这么艰难的情况下都忍着不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