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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竟离去后便去寻了绥麟,二人商议之下,这往来宫外之事最要紧的便是宫门关卡,那么便有一人可用,此人即是皇宫守卫统领葛毅,葛毅也算是芮府的亲信之人。召了葛毅商酌之后,三人皆晓若是运送大批量的药材进宫毕竟太过显眼,也没有合适的地方贮存。而连袖的体质日益改变,所需药材也暂不能估计。琅竟便想每日将药方交予绥麟,再由绥麟亲自抓药送至葛毅处,自己去与葛毅见面取药也无不便。
连弦每日晨昏都会与刘孙氏一起去看望连袖,刘孙氏极其细心,每日的药都亲自查看药品分量,亲自盯着熬煮。每日还拟了药膳,就在良王宫中的膳房烹调奉于连袖。
如此三五日药量与膳食调理后,又加之每日刘孙氏再行针调理,连袖的腿脚已渐渐开始消肿,各种害喜的反应也有好转。琅竟、连弦见此成效,深感欣慰。
这日连弦正在连袖处,小尹子匆匆来报,说太后请珠弦郡主往昭德宫。连弦留下刘孙氏照顾连袖,自己带了心月赶去太后宫里。
太后只是召了连弦闲话。
“珠弦初来宫中可一切都习惯?”太后靠在“贵妃椅”上,红英在旁侍奉太后抽着水烟。
连弦赐坐于侧,起身浅浅一拜,答道:“太后庇佑,弦儿在宫里一切都好。”
“哀家听淑妃是不住口的赞你,可见你侍奉淑妃勤谨。可有常去探望连袖?”
“是,往日在外,心中时常挂念长姐。如今有幸入宫总是想多侍奉在长姐身边。”
太后微微点头:“这是自然的。你们姐妹情深。而今连袖总算是有了终身的依靠,你也要放眼挑一位如意郎君才是啦!”
“太后,”连弦听太后此言只觉羞怯,不知该如何应答。自古婚事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又怎好自己挑选夫婿。倒是身边的红英帮着圆了场:“太后如此疼惜珠弦郡主,定会为郡主择一位佳婿。”
太后则爽朗一笑,看着连弦。
“你在宫中无事,哀家赐你入国学璧雍学习。皇子公主们到了开蒙之年都要上璧雍学习‘六艺’、‘六经’。”太后如此安排连红英都有些惊讶了。
“你此年才得封郡主,但郡主与公主还是有实质的区别。不过哀家想要你多读书,多识礼。”
那国学璧雍是天子学堂,皇室血脉聚集学习修身之所。不说一般平民,就是位极人臣的身份,子女若得赐入学璧雍都是极大的荣耀。连弦自然是没有推却之理,只得郑重的拜谢了太后的恩赐。可这样一来可以照看连袖的时间和机会都少了。
“红英,明日一早就陪同珠弦郡主去璧雍,要为郡主挑一位贤能者为师。”太后吩咐红英,又对连弦说到:“每日下学堂后你可去探望良王妃,若不放心,便多派几个你身边的嬷嬷宫女替你侍奉着便是。”
太后这一提议正好解了连弦苦思,连弦心里即刻卸下了重担。不过也疑惑,太后如此厚待,真真是“缘分”使然么?如此重大的恩赐,费心的安排,恐怕要羡煞宫里宫外许多人了。
连弦告退后,红英试探着问到:“太后为何如此厚爱郡主?”
“哀家与她有缘。”太后的回答红英听了只是一笑,便不在多问了。
“你明日亲自到璧雍,交代学官珠弦郡主需‘六艺’齐备,‘六经’娴熟,让他们好生教导,不可怠慢。”
“六艺”为周代起官学要求皇室子弟必须掌握的六种基本才能,《周礼·保氏》载曰:“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书,六曰九数。“六经”则指《易》、《书》、《诗》、《礼》、《乐》、《春秋》。“通常“六艺”齐备,“六经”娴熟是对于皇室男子的要求,女子一般只习礼、习乐、习书即可。
“太后娘娘,对珠弦郡主的要求恐怕过高,奴婢恐怕郡主应付不来。”红英有些担忧。
太后只是淡淡一笑,不答。稍息太后问红英:“东宫的那位,如何了?”
红英屈膝一拜,答道:“太后娘娘放心,奴婢盯着呢!太后就不必费心了。”说着红英唤了绿黎一道侍候了太后净手用膳。
太后赐朱弦郡主入璧雍学习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连弦才回到瑞祥宫,淑妃就迎了出来,拉着连弦一同入殿。
“弦儿,你真是好福气啊,身为女子得太后如此恩赐真是前所未有的呢!”淑妃很欢喜,拉着连弦的手一个劲的抚摸。“本宫为你准备了书籍,文房四宝。知春,知玉,呈上来吧!”
连弦立即起身拜谢淑妃,淑妃便按着她坐下,又道:“臣下之家的女子从为有被赐此殊荣。”
“那女儿就更要好好珍惜机会,定不负太后和母妃的期望。”连弦很是乖巧的接过话。
淑妃更加喜笑颜开,“本宫晚膳准备了你素日爱吃的,咱们好生庆贺一番。”
连弦也欢喜的与淑妃相持往膳厅而去,一同欢欢喜喜的用了晚膳,之后连弦又陪同淑妃在宫内庭院散了一会儿步,淑妃便让她回去休息:“明日的是第一日入璧雍,今夜更要好好休息,本宫身边有知春、知玉侍奉就好了。”
连弦便向淑妃道安后告退。回到住处,连弦想起连袖的身体,便屏退了兰心、兰卉,让心如去请了刘孙氏到房中询问。闻刘孙氏回禀一切安泰,便也放下心来。
“只是太后明日赐了我入璧雍学习,只怕不能像之前那样常去陪伴王妃了,只好全仰赖嬷嬷您费心照顾了。”连弦拜托了刘孙氏。
“郡主放心,一切交于老身,老身定不负郡主所托。”
刘孙氏的承诺和胸有成竹,都让连弦感到安心。“时候不早了,嬷嬷辛苦了整日,快去休息吧!”
刘孙氏告退后,连弦便也洗漱安寝。
太子妃江氏得知连弦入璧雍的消息后,在宫里发了一通脾气,春桃也劝不住只好去请太子。太子赶到见地面一片狼藉,又听江氏哭诉深觉反感。下令江氏不许再哭闹生事便拂袖而去。。
杨海跟着太子从江氏居所出来,见太子怒气冲冲,也不敢多言,战战兢兢跟在身后。
初夏的让人感到燥热,琅元也不愿回到宫室,便找了处亭台坐下稍息纳凉,见月色如醉,倒不想再为江氏之事烦心,便命了杨海去安排些酒菜来。
琅元独自饮酒,杨海服侍在旁时不时的劝说太子“饮酒伤身”之言,令得琅元极为反感,发了脾气赶他走。杨海讪讪告退。琅元自从当了太子之后脾气是越来越大,朝堂之事时常不如意,那太子妃江氏也不贴心,种种的不如意,琅元苦闷无处发泄,又多饮了几杯微醉的伏在石桌上睡去。
迷糊之中,琅元感觉到有人轻轻为他披上一件薄衫,心下倒琢磨是谁,若是杨海定不会这么安静,仿佛还有有一阵淡淡的女儿香。
琅元缓了缓神,直起身来,一把握住那人的手,那是一只白净纤细的手,滑如凝脂柔若无骨。那人慌忙抽离,跪在地上连连告罪:“奴婢该死,奴婢打扰太子殿下安睡,奴婢该死!请太子殿下恕罪!”
琅元不见那人面孔,只见她一袭素布麻衣,倒是白得洁净。摆了摆手让她起来。
那人不敢平身,伏地磕头道:“奴婢见太子殿下醉酒于此,担心殿下着了风寒,斗胆为殿下披上奴婢的薄衫,请殿下恕罪。”
“好了好了,你为本宫着想,本宫又怎会怪罪你。”琅元又命令道:“你起来,坐这陪本宫饮酒!”
那女子方才谢恩起身,轻轻坐下为琅元斟满一杯,举起杯来道:“奴婢敬太子殿下。”
这时琅元才看清那女子的面容,深觉眼熟,却又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就问:“本宫是否见过你?”
那女子闻此一问,低下头放下酒杯,轻声回禀:“回殿下,奴婢只是东宫一粗使宫女,不敢有幸得见殿下。”说着又欲起身告退,却被琅元一把拉住。
“你是香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