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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暗中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小狼人悚然发现自己正独自一人站在漫天黄沙的空旷野地中,四下除了扑面而来的沙子之外几乎什么也看不到。随着它意识的苏醒,四周的黄沙风势开始渐渐减弱,不多时便有些云淡风轻的意思。在下意识地呢喃出一段意义不明的话语之后,小狼人恍恍惚惚地仰起头,看向一片遮住阳光的阴云。
这片阴云起初很是稀松平常,灰中透白,乍一看还有些淡薄。可在他的注视下,这形色不定的阴云却渐渐变深变厚,遮盖的面积也越来越宽广,到了最后,竟以黑云压城般的阵势遮蔽住了整片天空。
望着眼前犹如实质的稠密黑云,小狼人呼吸变得急促,全身上下都被这犹如实质的威压挤迫得酸痛难忍,但纵然如此,他望向阴云的目光依旧坚定。又撑了一会,这片阴云已经变得像是一头正在酝酿成型的可怕怪物。
‘怒火,永生不熄。’
这时,小狼人突然不由自主地说出了源自血脉的种族箴言。这六字一出,不仅将其身上压力一扫而空,更惊得他连连后退跌坐在地。他不能理解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却发现自己完全理解了这句箴言的含义。
“怒火,永生不熄。”
说出这六个字,小狼人用得并不是人类语言,而是涌自他内心深处的一种神秘音节。在多次默念了这句话之后,小狼人发现自己心脏跳动的力度明显加大,身体也不像之前那样虚弱不堪。在认真打量了自身臂膀和身躯之后,他意识到自己比起原来明显高了一截,力量和速度也比之前更上一层。
“吼!”在小狼人的意识里,强到极致的力量就是他与生俱来的渴求。
感受到自身变强后,内心兴奋的小狼人不停地低吼着,结果却被一团吹进嘴里的黄土打断了庆祝。胡乱吐尽口中泥沙后,抬起头来的小狼人发现不知何时四周的风沙再次扬起,而在他的正前方,赫然还多出一个强壮同类的背影。
“吼?”
看到突然多出的同类身影后,小狼人第一时间作出了戒备。在他警惕的目光中,这个同类始终没有回过头看上一眼,而是一直保持着抬头仰望的姿态。顺着他的目光,小狼人发现头上那片阴云已经越来越凝实,但具体形态一直都在变幻,一会儿像块石头,一会儿像颗断木。他跟着狼人同类抬头看了很久,黑云形态的变换却始终没有停下的意思。
“停下来吧,你太弱了。”
这时,一个饱含沧桑的话语突然破空而入,直接敲击在他脆弱的心灵上。下一秒,惊恐万分的小狼人真正地睁开了双眼。
“吼——”
在意识恢复的那一刻,小狼人的四肢立刻绷紧,借力迅速从地上弹起。只是在他睁开双眼后,却愕然发现漫天黄沙和犹如实质的阴云都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间昏暗的房间,在小狼人简陋的认知中,这里并没有任何可供逃走的出口。
房间墙壁冰凉一片,屋内也空无一物,他沿着房间墙壁摸索了一圈,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自己呼吸声。由于缺少热源,四周气温始终很低,没多久小狼人的身体就开始僵硬起来。在确认暂时安全后,他远离墙壁蜷缩着躺到地上,试图缩小受凉面积以保存体温。
直到此刻,怅然若失的小狼人才终于承认刚才或许只是自己做了个梦。
咔嚓——
不知过了多久,就当小狼人快要冻昏时,房间里突然亮起一抹柔和的白光,迅速将屋内温度调了上来。在四周黑暗如同潮水般逝去后,房间里还多了一个造型怪异的铁箱子。
在小狼人视线被吸引后,箱子表面突然浮现出一根羊腿的画面,和画面一起出现的,还有一声人类女性的语音。
还没等小狼人想通其中的意义所在,羊腿画面已经切换成流水,同时出现的还有换了音节音调的女性语音。大概三秒过后,箱子上的画面又切换回羊腿,女性语音也跟着换回去重复一次。
这时,他身上冰寒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强烈饥饿感。眼见画面上的羊腿和流水在自己眼前来回切换,小狼人索性慢慢地靠了过去,当确定周围没有危险后,他直接朝着箱子伸出手去。
呲呲——
刚一接触箱子的表面,他的指尖就传来强烈的电流刺痛感,在惊吼着连连后退几步之后,他整个身体都因戒备而绷直起来。可全神戒备了好半天,小狼人始终没等来下一步攻击。
除了刚才电了他一下,眼前箱子看起来一切正常,箱体表面的图片语音也依旧循环切换着。经过这番折腾,又惊又惧的小狼人只觉得更加饥饿难耐,开始焦躁不安地围着箱子转动起来。
越是饥饿难耐,就越是心急,可越是心急,就越是理解不了铁箱的行为。久而久之,失去耐心的小狼人终于仰天一吼,猛地拱身朝着箱子大力撞去。
呲呲呲呲——
在刺啦作响的电花声中,小狼人被肉眼可见的电流整个弹飞,一直摔到几米之外才在地板的摩擦阻力下稳住身体,还没等他重新理清思绪,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毫无疑问,刚才的鲁莽行为给他身体造成了严重伤害。
“哈...”
电击过度造成的身体痉挛非常痛苦,小狼人半昏半醒躺了好久才喘息着重新睁开眼睛。而在他瘫软倒地的这段时间里,铁箱的画音切换始终没有停止,不知是听得太多还是大脑已经麻木,小狼人觉得自己都能把那女人的声音背下来了。
“吼?”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小狼人突然强撑着坐了起来。在认真观察了画面与女声之间的关系之后,第一次尝试着模仿对方的发音:
“是...十...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模仿说出的音节却始终有点不像。像是在刻意互动似的,当小狼人尝试发音后,铁箱就像个老师似的开始地重复同一画面。见铁箱有所变化,自知找对路子的小狼人模仿得更加起劲,音节也与女性声音的越来越像。
就在图案又一次重复出现时,他突然福至心灵,第一次准确地说准了女声的音节:“水!”
仿佛在响应召唤似的,铁箱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滴滴声。不一会便打开正对着小狼人的那一面,在他惊讶的目光中,一杯清水被徐徐地推出箱外。过了几秒,重新闭合的铁箱再次浮现画面,这一次,只显示羊腿。
在眼前清水和羊腿画面来回扫视了几次后,小狼人犹如醍醐灌顶般大叫了起来:
“肉!!!肉!!!”
就如他料想的那样,箱子里很快又推出两条羊腿,闻着这个味道,小狼人再也忍不住腹腔的饥饿,一个猛子便扎了过去狼吞虎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