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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帮。
“野哥说,过一阵儿带我们去海边。”
“嗯,我知道。”
“你知道?”
靳鹿懒洋洋地仰在竹椅上,“我说我想看海了,他便说找个时间带我去。”
“呵,”柳优优剥着橙子,语气揶揄,“也对,如今你俩也算修得正果了,要我说,也省得带我们去了,多煞风景。”
靳鹿睁了眼,斜眸瞧着她,“你这橙子剥得不错。”
柳优优挑眉,“那是,唉….你干什么?!”
优优话没说完,靳鹿就抢了橙子往凉亭跑,“他喜欢吃橙子,你多剥点。”
柳优优脸一绿,气得很,“敢情现在都不喊名字了,一口一个他的,他喜欢吃橙子,我家阿良还喜欢吃呢!”
“怎么了,优优,”左良从里屋走出来,“谁家猴孩子又惹你生气了?”
“什么猴孩子,”柳优优撒着娇,“人家给你剥的橙子被那死丫头抢去给她男人了。”
左良抬头看了眼屁颠屁颠跑去了凉亭的人,倒也大方,“既然是给野哥吃的,咱就不计较了。”
柳优优两眼瞪着他,佯怒。
“额…….”左良憨憨地笑,“媳妇儿那你再给我剥一个?”
优优撅了嘴,“亲一个。”
左良瞄着洛凡凡正睡醒了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怕被笑话又怕优优不高兴,俯下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优优睁眼又瞪他,反手搂住他的脖子就往嘴上亲,左良本来和优优隔了一个小圆桌,被优优一拉,半弓着身子向前倾,两手不自觉地扑打,活像一只旱鸭子溺了水,画面着实搞笑。
洛凡凡揉着惺忪的两眼,呵欠还没打完,便看见了院子里的这一幕,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冷战,哆哆嗦嗦地往凉亭跑,“要长针眼了啊!”
靳鹿大约有小半月没进过男人帮了,今天被池野叫过来时,看着这熟悉的地方,竟觉得好久未曾见过了。
尤其是这凉亭,不过十几天,上次还才露了点小芽的葡萄藤如今已经长得郁郁葱葱,弯弯绕绕地盘着柱子往上爬,爬得屋檐上都层层叠叠地铺满了墨绿,搭着凉亭的复古红,倒也挺好看。
午后的阳光正是毒辣,照得周遭都明晃晃的,靳鹿远远看着那凉亭里的人,他静静躺在竹椅上,双手枕在脑后,透过藤蔓投下的阴影落在他麦色的肌肤上,衬得他侧脸更如刀刻般锋锐了,尤其是鼻尖,挺直地竟没有一丝圆润,倒是那下巴稍显弧形,正中间浅浅地一条小沟,看起来内敛又性感。
他正对着正在写作业的池小风,看着小风坐在小板凳上头也不敢看的模样,靳鹿觉得卧在一旁的毛豆都该笑话了。
“小鹿姐!”
池小风见到她眉眼都是笑得走过来,像是见了救星。
“竟然睡着了?”
靳鹿看着椅子上的人,小了声音。
“睡着了!”池小风一时激动忙又低了音,站起身来看池野,“哈哈,真的哎。”
“真什么真,”靳鹿食指点了下小风的额头,“作业没做完哪也不准去。”
池小风顿时丧了气,“老师你说过要劳逸结合的,我都写了一个多小时了。”
靳鹿低头瞄了眼池小风的作业本,“就五道几何题,你写了一个多小时还好意思劳逸结合?”
池小风:“……….”
“行了,”靳鹿看着池小风一脸丧的模样也可怜,把手里的橙子给了他,“准你休息十分钟吃个橙子。”
池小风不情不愿地掰了橙子往嘴里嚼,见着毛豆眼巴巴地转头望着他,撒了气,“馋猫,就不给你吃!”
“你小声点!”靳鹿拿了一旁的凉被给池野盖上,“别吵醒你哥。”
池小风吃着橙子,嘻嘻笑,“小鹿姐,你什么时候变这么温柔了?”
“多嘴。”
池野睁开眼。
靳鹿脸一红,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慌忙着要退一步,谁知池野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摇摇晃晃地扑到了他身上,挣扎着要起身,池野一手搂住她腰,只看着她笑。
她娇羞着,“小风在。”
池野偏头看了眼开启装聋作哑模式的弟弟,眼神暧昧,“让他见见世面也好。”
靳鹿干咳几声,尴尬着忙找话题,“那个,你什么时候醒的?”
池野抬手摸着她的长发,“听到你的脚步声就醒了。”
“哦,”靳鹿俯在他身上,夏日里又穿得薄,隔着一层布,体温和心跳清晰得她眼睛都不敢看他,绞尽了脑汁地找话说,“那个,我们今晚上几点到碧浪去?”
“小鹿。”
“嗯?”
池野今天早上忘了剃胡须,短小的胡茬围满了他的下巴,青黑青黑地,看起来十分慵懒,他双眸有意盯着下方,唇角起了坏笑,“你再不起来,我恐怕就不会放你走了。”
靳鹿顺着他视线低头看,连衣裙的衣领松大,此时离着锁骨空了一大截,她胸部本就丰满于常人,现在那白花花的**是连着粉红色的内衣全露了出来,也不知被池野看了多久了。
靳鹿一个激灵忙站了起来,脸羞得活像个西红柿,连着耳根子也爆红着。
池野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逗她,“反正是给我看了的,你不吃亏。”
靳鹿抿着唇,恨恨地瞪他,一言不发地就跑出了凉亭。
洛凡凡一路从院子奔到了亭子,没想到又遇见了这一对,此刻他看着眼前这如胶似漆的画面心痛得无以复加,泪流满面地转身就往屋里跑。
“轶哥,他们虐狗啊!”
牧鱼背着个包还没踏进门槛便听见了洛凡凡的鬼哭狼嚎,撇着嘴径直往院子里走。
“优优,凡哥怎么了?”
柳优优正掰了一瓣橙子放进左良嘴里,“良哥,张嘴,啊….”
牧鱼一哆嗦,被洛凡凡抓住了胳膊,“牧鱼,快,我带你离开这里,这里有毒!”
牧鱼深以为然,点头如捣蒜着就跑进了屋。
“哎,这群人,春天来了就来了嘛,”池小风转着笔杆子,“大惊小怪。”
池野伸手在小风脑袋上敲了下,“没你事,写作业。”
池小风:“……….”
很多年后,靳鹿重回男人帮,八月的风依旧在吹,她站在依旧盘绕着葡萄藤的红色凉亭前,依旧是那样的景色,依旧是那样的她,却永远,不会再出现那样一个人对她说,听到你的脚步声就醒了。
那时她便明白,所谓永恒,想来不过是,得不到和已失去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