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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皇上已然吓了命令,众人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只那凝香食府的杨公子冷哼了一声,似乎对白暮极为不屑一顾。
这也怨不得他,这杨公子,世人早已是忘记了他的名字,在京州厨艺界,成名已有一二十年,如今也不过刚过而立之年。传闻当年杨公子不过十岁,其父突然病故,母亲不知所踪,家中又无其他兄弟姐妹,无奈之下,他只能子承父业,接下了凝香食府。但他毕竟年幼,遭人陷害,食府之中的厨师先后离开。小小的杨公子极不服气,便自己下厨,不曾想竟是表现出惊人的才华,短短数年,便令凝香食府起死回生,在京州站稳脚跟。可谓是全凭一己之力,扭转乾坤,也算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有了这一层因由,他自然可以对白暮不屑一顾,况且凤冠楼在京州的分店并未营业,凤冠楼在京州的影响毕竟有限。不被杨公子放在眼里,也是情有可原。孙瑶本来将他作为非常重要的一个对手,没想到竟会出现今日的局面,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白暮算是遇到了一个极大的挑战,能不能胜出,还真是不好说。
“皇上,不如就请白暮和杨公子同做一道菜,这样孰优孰劣,也更容易区分。”太子说道,淡淡的看了孙瑶一眼。
他的意思孙瑶也明白,无非是让她想办法挑一道白暮擅长的,以此来淘汰杨公子。
孙瑶心虚,淡淡的看了一眼杨公子,他似乎胸有成竹,丝毫不以为意。白暮亦是淡然,两个人都跟没事人似的,仿佛这一切都与他们无关。而杨公子望向白暮的笑里,也是意味深长。
“冯太守,你意下如何?”皇上淡淡的笑道,吃了一口西瓜。
“皇上,微臣以为甚好,如此一来,可比性很高,正如太子殿下所言,孰高孰低,一尝便知。”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这个出题人,不如就由长天来,他跟你们都不熟悉,定会不偏不倚。长天,你来出个题吧。”
“是,皇上。”
长天淡淡的看了一眼孙瑶,沉思了片刻。
“皇上,昔年微臣在太后娘娘处吃过一道汤,名为四味汤,如今还是怀念的紧。听太后娘娘说,这个汤只有宫中的一个老御厨可以做的出来,如今那个御厨已然仙逝,怕是以后也尝不到了。不如,就以这四味汤为题,皇上您看如何?”长天笑道。
“朕也听过这四味汤,却不曾尝过,当年灵公主极爱这道汤,说是过生辰的时候,让朕一同品尝,可惜朕未等到她生辰。”皇上淡然说道,此言一出,长天已是跪地,众人见状,知皇上又想起了灵公主,一个不小心便是杀头之罪,当下也是齐齐跪地,不敢言语一声。
过了半晌,方听皇上淡淡的叹息传来。
“都起来吧,今日便以这四味汤为题。”
皇上说完,深深的看了一眼孙瑶,让她大感疑惑,却不知所谓。
“父皇,既已四味汤为题,也该告知四味汤的食材,毕竟这汤知晓的人寥寥无几。”太子说道,倒也是胆大。
“太子所言极是,长天,你可还记得这四味汤的主材?”
“臣听太后娘娘说过,这四味汤以西红柿、冬菜、苦瓜、青椒四样为主材,辅以鸡蛋、牛肉,再有的臣便不记得了,还请皇上恕罪。”
“你起来吧,既然如此,其他的食材便由二位自由发挥吧。”皇上淡淡说道,面色沉稳,却有一股冷意。
“皇上,臣有话要说。”白暮跪下,不卑不亢的说。
“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皇上仍然是冷冷的。
“可否请御前侍卫描述一下这四味汤的味道?”
“长天,你可还记得?”
“此汤味道极为特殊,仿佛人生百态尽在其中,若要臣描述,却是不能了。”
皇上点点头,白暮跪安。
侍女很快准备了西红柿、冬菜、苦瓜、青椒、鸡蛋、牛肉这几种食材,剩下的由白暮和杨公子自己列了单子,着人去取来。
孙瑶目不转睛的看着白暮,只见他思索了一会,便写了几个字交给了侍女,一脸的自信,孙瑶甚是欢喜。恍然间,觉得似乎有人在看它,偏过头,却是太子灼热的目光,触碰到她的目光,立即变得冰冷,比川剧的变脸来的还快。
两位厨子自去准备,因着人数少,在高台之上便可以一目了然,大家便也都是按兵不动,静静的看着台下的两个人。因着皇帝的心情有所影响,众人也不敢多言,连外围的观众也是安静异常,倒也是奇景。
大约不足半个时辰,两个人皆是完成,齐齐端上了四味汤。
“皇上,当年太后娘娘亦说这四味汤差不多一个时辰便可完成,如今看来,果真是如此。”
皇上点点头。
“既然如此,不如你先去尝一尝。”
“是,皇上。”
长天走下台来,缓步来到了四味汤的旁边,孙瑶觉得他随时仿佛可以倒下去。不过一碗汤,对他来说,似乎是意义非凡。
白暮和杨公子个盛了一碗放在案几之上,长天点点头,一一尝过。
他行动很慢,似乎在细细品味,孙瑶仔细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意图从中找出不同来,以此来判断谁的汤更为成功。但她失望了,长天不愧为皇上的贴身侍卫,他脸色如常,仿佛并未有任何变化,至于他的心里怎样,就不得而知了。
“长天,味道如何?可有当年之感?”
“皇上,还是等评委做了评判,臣再与您细说。”
“是朕考虑不周了,冯太守,你们也去试试。”
“是,皇上。”
十一位评委一一尝过,孙瑶仔细观察他们每一个人,发现他们的表情都很精彩,时而惊诧,时而忧虑,时而高兴,时而震撼,各种表情,不一而足。大概因为表情太多,孙瑶反而分不清,也无从知道他们更喜欢谁的四味汤。
十一人尝罢,齐齐站在那里,等着皇上发话。
“既然都已经尝过了,心里也该有个判断了,觉得哪个好,便站在哪个身后吧。”太子看了一眼皇上,说道。
哗啦一下子,十一位评委全部站到了白暮的身后,倒是把孙瑶吓了一跳,也总算是吃了定心丸。
“哈哈哈,这倒是齐整的紧。长天,说说你的判断。”既然白暮已经成了第八名,今日的比赛便算是结束了,皇上最关心的自然还是这四味汤,哪一种更像当年的味道。
“回皇上,杨公子的四味汤更接近于当年臣尝过的味道。”
众人一听,皆是讶然,十一位评委更是胆战心惊,这可坏了,万一惹怒了皇上,那岂不是要人命啊。
孙瑶当下也是蒙了,连太子也是神色精彩,好半天才镇静下来。
“哈哈哈,果然有趣,不过既然白暮已经胜出,那今日的比赛便到此吧,颖贵人,扶我回去休息。”
“是,皇上。”
众人皆是散去,唯有太子走到杨公子的面前,低语了几句,杨公子便也随他去了。
孙瑶看了他们一眼,心下明白,皇上势必要尝一尝这四味汤的,灵公主还真是皇上的一块心病,难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