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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满出马,还是很顺利的,实在是郑家对这小孙子虽然金贵,到底是庄子上头,防护不那么严密,何满拿小孩儿都爱吃的点心做诱引,没几天就把郑家的小孙子拐到了手。
她见这小子过于爱吃甜食,又嫌弃庄子里的厨娘手艺太粗糙了些,索性连夜打发人回何府专门请了个擅做点心的厨娘来。
何家只当是她嫌弃别庄上粗茶淡饭,生怕她吃苦,索性一块送了两个厨师和一个厨娘过来。
有了好吃的,何满又刻意做出哄人的模样,郑家小孙子哭了几声,见何满连连应承,只说会送他回去,他也就不再那么拗着说要回家了。
何满在这边不急不忙的拉拢郑家的小孙子,郑家那边却急得火上了房,唯一的孙少爷丢了,从上到下,人人自危,几乎把府里所有人都打发出去寻孙少爷。
这里地广人稀,郑家很快就寻到了何满这儿,何满叫红绫带着郑绪在后头玩儿,亲自带了青暇去见郑家的人。
郑家来的是个管事模样的人,何满一见就笑了起来,这不是熟人吗?她也不问人家什么事,喝令人:“给我打出去。”
郑家的管事抱头惊叫:“姑娘,您且先容小的说一句话再打不迟。”
何满嗤笑:“我家的管事、伙计去了郑家,你家老爷可容他们说过一句话?”
郑家管事怔住:“您,您是,何姑娘?”得到了回应,他不由得苦笑:“何姑娘,我家老爷为人牛性,您大人大量,别和我家老爷计较。”
他也觉得自家老爷过分了,人家何姑娘好商好量的,就算您不愿意,也犯意不着一言不合就把人打出去?如今倒好,有事求到人家门上,吃瘪的敢情不是您?
何满想了想,道:“也罢了,我不和你家老爷学,且容你说一句吧。”
“多谢何……”
何满一拍手:“一句话已经完了。”
郑家管事差点没晕过去,忙摆手急喊:“求何姑娘帮我家老爷寻一寻孙少爷。”
何满装模作样的问起郑家孙少爷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生得什么模样,走失时穿的什么衣裳,平素喜欢做什么,爱吃什么,是什么时间如何走丢的。
这管事一一分说完毕,何满点头道:“我知道了。”
然后呢?
何满着人送客。
郑管事一脸懵:这就完事了?
何满笑:不然还想怎么样?
她道:“这事我记在心里了,一旦有了消息,即刻给……不行,再去郑家,我怕你家老爷又把我的人打出来。”
“不会了,不会的。”郑管事忙陪笑。
何满半信半疑,终是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相信模样,却仍是客客气气的把郑家管事送出了门。
郑家苦寻十多日,仍无孙少爷消息,郑老爷和郑太太都急病了。
何满这才施施然派人去了郑家。
有郑管事提前打过招呼,因此何家人并没受到苛待,递了信,只说“我家姑娘打听到孙少爷的消息了”,其余再无别话。
郑管事问时,那传信的小厮一问三不知,只是摇头,道:“小的实是不知,若是管事想知道的详细清楚些,还是去问我家姑娘。”
郑管事报给郑老爷知道,郑老爷还不知何姑娘是何许人也,只觉得这小姑娘未免太拿乔了。她既知道自己孙子的消息,为什么不直接把人送回来?
等到郑管期期艾艾的说起何满就是那个屡次派人来骚扰郑家的人,郑老爷恍然大悟:孙子定然是在她手里了,说不定还是她故意抢走,就是想以此要挟自己向他屈服的。
郑老爷勃然大怒,拍着桌子怒喝:“简直欺人太甚。”
郑家管事一脸苦涩的劝道:“老爷,孙少爷在对方手里,咱们……”
总不好再过于拿乔吧?
他又劝:“小的瞧那何姑娘不像个恶毒的,言语之间对老爷,咳,大为不满,依小的看,她就是傲慢骄矜的性子,想来并无恶意,只想找郑家的麻烦,好报前日之仇罢了。”
郑老爷怒发冲冠:“待老夫亲自会会她。”哪有这样的小姑娘,再看不惯,她可以不看,谁让她不厌其烦的一直派人来骚扰郑家的?
看不惯她就敢挟持了自家孙子报复自己?混帐,惹急了他,他去何太傅府上揪着何太傅的胡子一顿爆打。
可惜他横,何满比他还横,远远的让人抱着郑绪在远处玩,却让一众持刀带剑的侍卫拦着郑老爷,挑眉扬着精致的小下巴道:“来人,把这个目中无人,腐朽愚顽的老头儿给姑娘打出去。”
郑老爷气得吐血,他是当世大儒,连现今成帝都不敢对他不敬,可这个不曾及笈的小姑娘居然敢如此放肆。
关键她不是说着玩的,说打真打,底下小厮伙计们蜂涌而上,伸出拳头就揍,还有人把洗脚水、泔水、剩菜汤和臭鸡蛋都招呼到了郑老爷身上。
郑家下人拼死护着郑老爷,可饶是这样,郑老爷也弄了一身脏污,气得他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一旁闲适的何满道:“何家小姑娘,你不要欺人太甚,做人如此嚣张,你早晚要吃苦头的。”
何满轻笑,在阳光底下打量着自己涂得红润的指甲,对一旁的青暇道:“其实涂了也不觉得怎么好看,倒像是妖精刚吃过血孩子似的。”
青暇见郑老爷豁然变色,不由得忍俊不禁。
何满吩咐青暇:“给我洗了吧。”这才又看向郑老爷,掏掏耳朵问:“郑老爷您这是在教我如何做人吗?”
郑老爷胡子都翘起来多高,颔首傲然的道:“正是。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
不要说教你了,就是你爹站在老夫跟前,把他骂个狗血淋头,他也得跟孙子似的乖乖受着。
何满嗤笑:“您老人家自己做人就不怎么地道,凭什么教我?我这样睚眦必报,不分青红皂白,还不都是跟您学的?”
“你……”好想吐血啊。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郑老先生,您是不是想教我这个道理?那依您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就这么轻巧巧的放了你,你以后肯定还要是回京城告我一状的,我岂不是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