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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月并没有在床上躺太久,她从现在开始有很多事要做,第一件事就是去后山把仙府灵牌找到,上辈子她血脉觉醒后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就央了阿婆带她去当年捡到她的地方,谁料竟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两匹野狼,当时阿婆背着她在林子里逃命,小腿还被野狼咬掉一块肉。
两人慌不择路跑到了一个山洞,洞里光怪陆离,各种颜色的石头镶嵌在洞壁,更恐怖的是一些妖怪像石头一样一动不动,都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们,她与阿婆两人还以为撞到了妖精住的巢穴,赶紧退了出去。
一直到她筑基,回来仔细探查了一番,才知晓那个洞可能是先人临时开辟的一个洞府,许是血脉的关系,洞口的禁制并没有阻挠她,这才让她得了些宝物。
满月回忆着以往的事,回过神来已经到了先人洞府,她抬脚走了进去,禁制波动了一下就温和地把她包裹进去。
这里果然还和以前一样,两边各色灵石映着石化的妖怪,此时竟也显得十分亲切。洞府中这些会发光的石头在修仙界被唤作月母石,月母石是很普通的一种石头,对修炼并无用处,一般只在洞府里照明用,但放在尘世却是价值千金,比之夜明珠也不差几何了。
满月穿过禁制走到修炼室,一块木牌静静地躺在角落里,丝毫没有灵力波动,若不细看恐怕也是难以发现,她的手还未触碰到木牌便感觉到一股浩瀚的力量朝她奔涌而来,不过几息的时间又静默下来。
她利齿咬开指腹,一滴鲜血滴落在木牌上,古朴的牌子亮起一道光华,红色的血液随着木牌的纹路快速描摹出一个鸟的身形,只听一声清啸,一只五彩巨鸟没入她的眉心,再睁开眼就到了仙府中。
仙府还是最初的模样,四周都是混沌一片,她站在一间竹屋前,离竹屋不远处是两片土地,一黑一白呈太极的图案,竹屋和土地悬浮在混沌中,周围都布有结界,为的是阻挡混沌中的罡风。
满月意念一动,将屋中悬浮的两本书收了下来。
一本是《重明诀》,一本是《丹籍》。
前世她就是进献《丹籍》才进了御丹宗,现在想想自己实在是天真,以为师父得了这本丹书便可成为自己的依靠,那林双儿是师父的亲女,她对自己所做的一切,其中未必没有师父的影子。
《重明诀》与碧莲门的功法路数相悖,若要改修功法需得重塑经脉,从头修炼,她当时初入御丹宗,为了讨师父欢心,并没有重修功法,而是选了与碧莲门同出一脉的御丹宗高阶功法,以她风火双灵根的天资,进阶自然是快,而《重明诀》也被她抛诸脑后。
此番再见《重明诀》,心中自是感慨万千。
满月摩挲着书面,不知是什么兽皮所制,书页则是另一种兽皮,手感更为光滑。据她所知,上古时期的修士多用兽皮制书,而现在的修士多用玉简,御丹宗的藏书阁下五层摆放的都是玉简,而顶层摆放的都是宗门珍贵典籍,多是上古遗留,那些典籍就是用兽皮制成,她也是替师父取书才有幸看了一眼。
这本《重明诀》定是上古功法,满月翻开书页,原本看不懂的上古文字在她眼里逐一变成这个时代的文字,她根据功法指引,将仙府的灵气慢慢引入体内,不到一个时辰便完成了引气入体,已经是练气一层的小修了。
这真是让她惊喜不已,她以前修炼碧莲门功法,光是引气入体便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本以为《重明诀》再好也就是事半功倍,现在看来这效果也太惊人了,果然是适合她的血脉的。
满月将两本书重新推向空中悬浮起来,一个意念便出了仙府空间。
见天色尚早,便又转头打量起修炼室,整个室内空旷无比,出了她手中的玉牌外,便只有一面碎成八瓣的破镜,满月拿起妆台上那面古朴的镜子,奇怪,她前世并未看到此镜,难道是有人来过,将它取走了?
满月正想着,却不小心被破镜边缘割破手指,霎时间一股阴冷的煞气从古镜中涌出,包裹着她破口的手指,疯狂的汲取她身上的鲜血。
“不!”满月感觉体内的血就快被吸完了,要不要这么倒霉啊,才重生回来又要死掉?可怜她现在魂魄还无法离体。
咚地一声,满月晕倒在地上后,煞气也全数隐回古镜,只是原本裂了八瓣的镜面,此时竟一点裂缝都看不到,完好如初了。
满月醒来时已经月华初上了,她运行了□□内的灵气,脸上恢复了几丝生气,应该只是失血过多,练几颗小还丹吃下就好了。
满月看着身边的古镜,虽然非常讶异镜面重圆,现在却是没有时间研究了,天色已经不早,她要快些回去了,阿婆找不到她肯定要急死了。
满月运起体内灵气,身轻如燕地往山下飞去。她没看到,在她走了之后,天际飞来两道白色流光,正停在方才那个洞府外。
“水弟,这就是为兄上次发现的,从这禁制看来,应该是元婴前辈设下的,此中必有重宝!”说话的赫然是一个金丹中期修士,浓眉阔脸,很是宽厚的面相,眼中却闪过一丝精光。
水姓修士双眉紧蹙,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难色,他想了想道:“方兄,不瞒你说,我的上古符宝现在也只能发出一次攻击,若是一击不中,我可就是血本无归了。”
方姓修士一手搭上同伴的肩,宽慰他道:“水弟莫急,这禁制虽是元婴前辈所设,可是已经松动了不少,你我趁符宝攻击之际,一同全力攻击,必能将禁制打破,届时里面宝贝都归你,这颗清露丹也归你,我只要一方木牌。”
水姓修士听他这么说反而有些疑惑,莫非那木牌是个宝贝,否则方兄为何只要这一样?
方姓修士见同伴目露迟疑,惊觉自己说漏了嘴,随即瞎编道:“那是我爷爷百十年前前来探秘不小心遗落的,现在虽然方氏家族凋零,但那毕竟是祖传符印,我捡了回去也是想重振家族士气,水弟莫要多想。”
他越是这么说,水姓修士越是觉得有异,但他也不是个笨的,悄悄掩起心底的疑惑,面上却是恍然,他说:“原来是这缘故,既然方兄是为了家族士气,为弟怎么也要帮方兄尽一分力。”
两人谈妥后,水姓修士调动全身灵力催动符宝,而方姓修士则在一旁布下结界,免得动静太大引起旁人的觊觎。
洞府的禁制确实如方姓修士所说已经松动,待水姓修士符宝轰上去后,只听到晶体破碎的声音,赫然是禁制碎裂,顿时露出个黑压压的洞口来。
就在这时,方姓修士大喝一声,手中的金钟法宝已经快速地朝同伴砸去,可惜水姓修士早已有所准备,且这金钟实在不是个偷袭的好法宝,威力虽大,速度却跟不上。
水姓修士并没有硬接金钟,他右手掐起法决快速向旁边躲闪,左手则同一时间捏碎一张高阶隐身符,瞬时便不见了踪影。
方姓修士见一击不中,便知要坏事,他没有火目无法看穿隐身,只好在全身罩了厚厚一层金系护罩,可是接下来并没有他预见的突袭,正当他要敲响金钟放出音攻时,后背突然一阵深深的寒意,然后,他就没有然后了。
水姓修士现出身形来,他手上却是一张像被焚烧过的符纸,被风一吹,就灰飞烟灭了。
水姓修士嘴角露出淡淡的嘲讽,用剑挑起完好的储物袋向洞府走去。
大约过了一刻钟,水姓修士又匆匆出了洞府,脸上尽是怒意,很显然是没什么收获了。
满月在仙府里修炼了两个时辰,当天微微亮时,才出了仙府,她所站的位置正是洞府西北面。
想起昨日差点暴露自己,她就一阵后怕,背后也微微汗湿,所幸她回来时正是方姓修士刚开始偷袭,两人只顾着警惕对方,却没有放开神识留意周围,这才让她捡了条命,匆匆隐藏至仙府。
却说满月昨日回去时天色已晚,自是少不了安慰阿婆一通,待她仔细回味,又觉得那洞府中的石怪确实有些怪异,既是先人遗留,还是收起来的好,或许有其他机缘,这才趁阿婆睡后又返回去。
她看得出斗法的两人都是金丹期修士,殒命的那个应该是穆土宗的修士,他的金系护罩就是穆土宗的功法,而剩下的那个许是朝天宗的。
穆土宗在中土州,宗内弟子多是金土两系灵根,也是一个炼体大宗,而朝天宗在北边严寒之地,不知两人怎的就能找到数十万里之遥的御山州。
难道有人知道仙府的存在?想到这阿糯就是一身的冷意,这一世她一定要小心谨慎,决不能暴露仙府。
木牌在她识海静静躺着,起码现在没有人能探查得到,除非是她身死,木牌才会再次现形。
满月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些,她现在就是个练气小修,唯一要操心的就是把修为提上去。她运起体内的风灵力掐起御风诀朝洞府飘然而去,迅速地将两排石怪摄入仙府就匆匆下山了,洞内只剩下几颗月母石,微微地发着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