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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想法盛夏不重来
大少爷兄弟几个面上都是一紧,一齐起身行礼应是。
元娘叹了口气,给大老爷行礼,吩咐婆子上了浓茶上来给大老爷,劝道:“爹爹也不用过于心焦,如今您也保重身子才是顶顶要紧的事。弟弟们学问都是极扎实的,考上考不上也不是谁人能说定的。”
大老爷显然没听进去,瞪着赤红的眼睛不住喘气。
二少爷眼珠转了转,站出来道:“儿子这里有个提议,不知当说不当说。”
“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大老爷揉着因为醉酒昏胀胀的额头说。
“儿子看爹爹这些日子屋里屋外的事都要定夺,还要关心老太太和太太,纵是铁打的人怕也受不住,不若将后院琐事从几位姨娘中选了可靠的人暂时与爹爹搭把手,爹爹也好腾出手做要紧事。”
元娘和三少爷的眼眸俱微缩。
“好,正该如此,你们姨娘也都是后院的老人了,省的为父整日叫琐事缠身。”
“爹,儿子认为此事恐怕不妥,如今府上说不得正叫外人都看在眼里,若叫妾室主持中馈,爹忘了您是因何事遭弹劾而罢免的吗?”大少爷肃着脸上前一步道。
大老爷手里的茶杯就仍了过去。
大少爷闪躲了一下,虽没有被砸个正着,却也被浇了一头一脸的茶叶和茶水。
元娘惊叫了一声,慌忙拿了帕子给大少爷擦,“快看看烫伤没有?”
“逆子!”大老爷怒吼道。
“爹,大姐姐,大哥,二哥,三哥,母亲醒了,请你们进去说话。”六娘听到屋里摔裂东西的声音,状若不察的直接进来道。
元娘见大少爷脸上没有半点儿伤才松了口气,心思又转回后院中馈上,母亲病着不能劳累,父亲这幅样子兼管着也不是长久之计,但绝不能就交到几个姨娘手里,待看到六娘一脸淡然的进来,眼睛一亮。
大太太不好当日,元娘就回来了一次,这次是她第二回回来。
几人陪着大太太说了会儿话,见大太太精神不大好,让下人伺候着大太太歇下,又出了内室。
“爹,方才二弟说的后院之事,女儿倒是有个好主意,女儿看几个妹妹们也都大了,不如叫几个妹妹帮忙管着,正好也学了理事,有不能决断的事再问一问爹就是。”元娘提议道。
“几位妹妹理事,老太太和太太跟前侍疾可怎么办?”二少爷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问,又说:“不如儿子们白日读书,夜里回后院侍疾。”
“不行,你们几个只管读书,每日多问两次安,老太太和太太都知道你们的孝心,读书才最要紧的事。”大老爷断然拒绝了,心中考虑元娘的提议。
大少爷说话直,却正中了大老爷的要害。大老爷自问为官兢兢业业,因祖上有一份家业,从没有生过贪赃枉法的念头,哪知就妄为了一回,为着一个青楼妓子,丢了官帽子,如今越发战战兢兢,不敢越雷池半点儿。
“老太太和太太这里有丫鬟婆子,白日三娘几个管事,晚上轮流去老太太那里侍疾,就这么定了。”大老爷沉吟了一会儿道,“太太这里,让几位姨娘过来侍疾。”
元娘松了口气,道:“爹,一支军队没两个将军的道理,妹妹们好几个,管着这一摊子事,碰到为难的,总要有个决断的出来,不如现在叫了妹妹们过来,把事情都分清楚,您也就轻省了。至于娘这里,这些年都没叫姨娘们动过一根手指头,怕来了也是添乱,不如叫五妹妹、六妹妹两个在母亲面前尽孝,三妹妹和四妹妹带着七妹妹去老太太那里。”
这等小事大老爷哪里耐烦操心,只叫元娘定了就是。
元娘松了口气,叫了吴妈妈来,拿了几本旧账册出来,翻了任一一页,糊住最后的结算备用。
等三娘、四娘、五娘、六娘、七娘五姐妹过来,元娘把事情说了一遍,三娘脸上立即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大姐姐,我还小,跟着姐姐们涨涨见识就是,也看不来账册子,只管从姐姐们中间选就是。”七娘站在最下首,低声道。
“好孩子。”元娘把七娘拉到身边道,“你是个懂事的,平日里也别总闷在屋里,以后你姐姐们管事,缺了什么、想吃什么只管开口。”
五娘无精打采地摆了摆手,道:“大姐姐,我就算了,看见账单子就头痛,叫六妹妹来管着就是,平日娘有顾不上的地方,下头人也都是找了六妹妹拿主意。”
三娘脸上就露出愤愤不平之色。
元娘扫了一眼,不动声色道:“还是比一比,先算账,爹爹再问几个事情看妹妹们谁答的好,只话说在前头,选出了哪个领头,以后不管是姐姐还是妹妹都得服。”
三娘、四娘和六娘一起应了。
三人当即用一炷香的时间算账,算出支出的银子与账本上对不对得上。
大少爷几个叫大老爷打发回了书院,勒令好好温书。
六娘晓得会看账本的重要性,大太太松口叫她跟五娘一块儿拿旧账本练习后,与五娘敷衍的态度不同,扎扎实实算过十多本册子,很快就得了结论,账单上记的条目与支出的银子相比,少了一两八钱。
元娘点点头,揭开下头糊着的宣纸,却是故意糊着了最后一行,正是一两八钱的丝线。
三娘、四娘也勉强算了出来,但是均超了时,还算错了几钱。
“母亲养身子这几个月,针线房的、小厨房的、大厨房的、前院的、马房的……到处都有账本要看,要是一页就核算上小半日,可不误事,三妹妹、四妹妹这回可得好好学学。”
大老爷又随口问过一阵子中秋节礼该如何送。
三娘上回管家,想着显出本领来,在大厨房省检,闹得府里上下怨声载道还迟了瓜落,这回格外小心地道:“府里往年都有旧例,依着旧例送就是。”
四娘思考了一会儿,轻声道:“如今府里老太太和太太都不好,爹爹又遭了这样的事,哪会有心思过节,女儿觉得该闭门谢客,停了送礼。”
“三姐姐和四姐姐说得都有道理,如今我们府里这样,不如依着旧例,往几家亲近的照旧送礼,余的要有礼送过来,我们再回一份。”
六娘刚说完,大老爷就点点头。
“还是六娘通透,明日起你们姐妹几个就开始管事,六娘领头,把事情都分给你几个姐姐,切不可出篓子,扰了老太太和你们母亲休养。”
三娘虽不服气,却也晓得六娘如此行事才是最好的,不甘愿地应了。
元娘记挂着才几个月大的女儿,叫了大太太身边的大丫鬟又细细地问了一回大太太饮食起居,赶在用晚饭前回去了。
大老爷没了官职,府里只有老太太身上还有一个侯夫人的虚名,当家太太又病着,宴席人情少了许多,六娘事情大致分了分,一切还是照着以往的旧例,又挑了采买上两个趁乱贪污以次充好的小管事直接抄了家财发卖出去,镇住了下人,府里很快就上了正轨。
二娘带了一个小丫头回来看了一次,坐了小半个时辰就告辞,惹得五娘私下骂了好几回没良心。
过了伏暑,早晚开始转凉,六娘把前一日的账本对好,去正房与大太太对账。
大太太坐着小月子,屋里不敢放冰盆,连打扇都隔得远远的。
“母亲,现下觉得好些没有?”六娘问道。
大太太带着一条万福石青缎子抹额,脸颊上挂着两行汗珠,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
“娘,叫你好生歇着,你又要看什么账本子!”五娘从侧间端着一蛊补药过来道。
大太太养了快一个月身上还不大得劲,陈老太太出面请了擅调理的老太医的来给切了两次脉,留下几张补药方子,叮嘱叫大太太莫要郁结,好生休养。
六娘把账本放下,于这件事上并多说一句话。
大太太勉励支撑看了两本账册,人就有些发晕,叫丫鬟放低了靠枕半躺下来。
为着这个,叫着看了账本子就头痛的五娘这几日都老实坐了,帮大太太一起核账。
“太太,老爷又喝醉了。”毛妈妈有些狼狈地匆匆进来报道。
大太太面色越发难看。
大老爷日日在外头请客陪酒,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便万事不管或拉了丫头胡闹。
“叫大管家亲自去看着他!”大太太喘着气吩咐道。
六娘和五娘一起靠过去给大太太抚胸顺气。
好容易等把账单都看了一遍,大太太又亲自问了好几桩庄子与铺子上的事,若不是五娘拦着,大太太还要亲自见几个外管事,如此之后,大太太才用了两口粥水躺下来。
六娘在自己屋子外间回了两个管事婆子事情,沉思了片刻,叫小丫头把毛妈妈请过来,提笔写了一封信带给元娘。
元娘逗了欣姐儿一会儿,看小小的人儿秀气的打了个哈欠,吩咐奶娘把人抱下去午休,接到了六娘的来信。
“来人,去请大少爷来一趟。”
刘大姐夫岁有了出身,却一直没有补缺,如今正逢朝里事多,刘大老爷的意思也是暂且避一避,待年后寻个外放从县令历练起来。
过了一日,六娘指了三娘账上的两处问题,三娘正要争辩,下人报进来说两位姑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