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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
金发少年的拥抱和迹部景吾的拥抱很不一样,前者哪怕也是一瞬间将她拥入怀里,却也只是温柔地虚抱着。
她忍不住对比起来,后者的怀抱像是不可移的磐石,坚定不动,又轻怀颤抖。
而且……说实话,相比于迹部景吾这个所谓的叔叔,金发少年的怀抱给她的感受似乎更像是亲人间的温柔,而不是情人间的缠绵。
“唔……抱歉,”她被少年抱在怀里,有些尴尬地轻声开口道,“您……可能认错了哦。”
金发少年怔了怔,这才松开女孩的怀抱,他的眉眼有些惺忪,看起来像是有些疲惫,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青色。
不过这依然是一个长得相当好看的少年,而且很眼熟。
唔,不过倒不像是从前的回忆,啊……她脑海灵光一现,才忽然想起那天在书店的时候那两个女孩讨论的。
就是那个高中生模特黄濑凉太啊。
她当时也匆匆地瞥了一眼那份杂志,真人比起杂志似乎更有气质,哪怕现在看起来有些疲倦,五官却似乎比杂志上的硬照还要精致上些许。
“认错?”金发少年怔了怔,眼睛略略放大了一点,“我这是在做梦啊,也会认错吗?”
“……做梦?”
这次轮到她怔了怔,微微扬了扬眉。
金发少年嘴角轻挑,只是看上去并不算轻松,更像是有些无奈的苦笑。
“是做梦吧做梦,”他轻声嘀咕着,“偶尔有时候,的确会梦到绯呢。”
“真是抱歉啊。”少年仰起脸,脸色真挚而温柔,看上去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过,“真是抱歉啊绯,我还是没有阻止你。”
她的表情微微一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面前的这位光芒环绕的高人气高中生模特,无论外表看上去多么温柔多么耀眼,原来也会对一个女孩子做出这样的表情吗。
就是这种,认真的难过。
又夹杂着无可奈何的味道。
那位九间小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里的话,都是对着她说的吧。
她顿了顿,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原本以为会吓到别人,这个漂亮的金发少年似乎并不觉得困扰,十分简单地将它定性为做梦事件了。
“不,不是做梦呢,”她向后退了一步,努力地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位九间小姐。”
黄濑凉太微微一怔,有些发愣地“欸”了一声。
“我不认识九间小姐,不过因为某些原因得知了她,嗯……听说我们长得很相像,”她回头又看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眼睛垂下了一点,看不出情绪,“现在看来,似乎的确如此呢。”
“啊……”黄濑凉太显然还有些懵比,“真、真的吗?”
夜晚的墓地,和墓碑上一模一样的少女。
如果不是做梦的话……怎么想好像都有点,啊不,都很吓人诶。
脸色有些僵硬的少年俊美的脸皱成了一团,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的……不是做梦吗?绯就算在梦里也不要和我开玩笑啊。”
少年的性格也比想象中可爱很多,虽然似乎是被吓到了,但是也会自顾自地嘀咕着温柔地不知道说着些什么。
人是不可能会喜欢做替代品的,况且在于她这种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谁的情况下,就这么一直被错认,总觉得就要彻底迷失自我了呢。
“真的不是。”她坚定起眉目,绕过了少年打算匆匆离开,不过顿了顿,还是回头忍不住说了一句,“抱歉让您受到了惊吓。”
直到女孩离开,他还有些茫然地站在原地。
不是绯吗?
可是,好像明明是她啊。
墓地上干净地放了一束白色的百合花,隐隐还有它的味道,慢慢溢出来的感觉,如果不是在墓地这种地方还是很美好的。
他叹了口气,轻轻摸了摸对方的墓碑。
其实他不会经常来这里,怎么说呢……每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想起当时他所承诺过的,要阻止对方的话语。
男子汉的誓言,没有做到的话……真的很让人困扰啊。
那女孩来得匆匆,走得也很快,风从他的脖颈间溜过,让他有一种这一切仿佛是错觉的感觉。
可是地上的百合花又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十分真实的。
“绯,”他轻声开口,眼睛微微垂下来,认真地看着对方的墓碑,“好久不见。”
那墓碑也不过是这里漫长黑暗里的一处角落,死去的人不管长眠的地方修缮得再富丽堂皇,也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金发的少年静静地站在墓碑前,心情有些摇晃不定。
九间花里绯的死就像是一次忽然爆发的火山,原本不过是死寂的一座雪山,上面满是皑皑的白色,火星流焰张牙舞爪地吞噬过那些雪白,仍然不知餍足。
直到现在,他也不知道九间花里绯到底为什么会选择从那里跳下去。
这种荒谬胡来的死亡方式,怎么会合适她呢。
岩浆无论如何残忍地吞噬碾压过一切,到底还是会失去所有的温度,如同死寂的一坨废铁,尘埃落地后依然有温柔的幼苗肆意地成长起来。
那是错觉吧。
好像总觉得,她没有走似的。
总有一天,那个人……会以一种远游多年的旅人姿态风尘仆仆地放下行李箱,有些疲倦又有些安静地迎着盛开的樱花树,轻声冲他喊道。
“我回来了,久等了。”
……
回去的路上不出意外地下起了雨,其实这个季节的雨并不多啊,只是今晚的雾气就很深了,所以果然下雨了吧。
尽管已经预料到了,但是她还是没有带伞,她走得很慢,脚上的伤口偶尔会嚣张地冒出来宣扬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如果不来看看九间花里绯的话,她实在是觉得难受。
公交车的末班车可以路过迹部家,虽然那位可爱又热心的女仆一直在说完全可以让司机载她去,可是她还是拒绝了。
公交车已经到了末班车,外面的雨丝缠绵得不像是这个季节,分外落寞。
行人打着伞来去匆匆,她沉默地坐在公交车站台上,有些怔怔地看着外面的雨色。
说实话,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回去。
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只是因为她的面容就为她铺好了接下来的路,只要顺着这条路,想来她很快就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没有过去的滋味,大概就也和这扑面而来的雨相差无几,多半都掩埋进了泥泞里,没有夕阳落下后的归乡,也没有长途漫漫的高山未来。
她只会觉得抗拒,那种抗拒的感觉就像是被人强行牵扯着走上最好的道路,但是还是会想要抗拒。
她想要知道自己的过去,却又下意识地抗拒。
……为什么?
那一瞬间,她也难免有了一种下意识的感觉。
她啊,真的有过去吗?
和这个世界上理所当然拥有的联系,她真的存在吗?
“嘟——”
公交车有些尖锐的喇叭声让她回过神来,心上也下意识地被这恍然的惊吓弄出了锐利的痛。
一眼望去几乎是空了的车,车门慢慢打开,风吹过去空荡得有些无情。
她有些慌乱地起身,脚下的伤口作祟着笑了起来,她脚下一个踉跄,有些狼狈地半跪在地上。
那公交车司机倒也和善,远远地问了一声有没有事。
她抬头望去,礼貌性地想要道一声谢谢,面前却兀然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很白,不算特别长,略微有些纤细,但是没有女孩的秀气,有一种骨节分明的硬朗和坚韧。
这显然是一双男孩子的手掌,而且是一双非常漂亮的手掌。
什么时候……她的瞳孔轻轻一缩。
面前这个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是在她出神的时候吗,她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她犹豫了一下,这双手的主人的意图显然很和善,只是想将她拉起来罢了,然而她还是笑了笑,打算抬头温柔地谢绝。
然而还没有等到她的目光向上看去,对方温柔的手掌已经直接托起了她的身体。
她怔了怔,才兀然发现这只手明明白皙漂亮又温柔,显然养尊处优,然而性格才强势得有些逼人。
她喉咙微微动了动,抬头对上对方的眼睛。
那是……怎么样冷静的一双眼睛啊。
一眼望去,似乎找不到里面一点涟漪。
她原以为迹部景吾是她见过这个年纪难得孤高的少年了,然而和这双眼睛比起来似乎就显得有人情味得多。
“冷吗?”
看上去也不过是个高中生的赤发少年轻轻开口,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冷吗?
她愣了愣,才意识到刚才的踉跄让她露在了雨中,也才发现少年黑色的伞正遮蔽着她的身体。
“……谢谢。”
她几乎是有些茫然地道了声谢,旁边的公交车喇叭又响了起来。
“欸,还不上来吗?”
她应了一声,刚想和这名好心的少年道别,却看到少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你……也上这辆公交车吗?”
她有些疑惑,毕竟面前的少年看上去家境优渥,衣服整齐即使在雨天也没有沾染到一丝凌乱似的。
身上唯一的雨迹,大概就是刚才为了替她撑伞时露出来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却见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这么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