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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意闭了一下眼睛,有些心酸。没想到,自己从齐县带来的人,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丁嬷嬷上去就给了丁香一个耳刮子,骂道:“背信弃义的东西,谁给你的胆子向大老爷告状,这么做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大家气愤之余,也确实是想不通丁香这是疯了吧,把姑娘卖了,对她没有一丁点好处啊。
三七也忍不住骂道:“要不是我恰好发现,大家哪里想到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姑娘待咱们怎样,你心里应该清楚,竟然做出这等事,天理难容。”
几个丫头也点头,她们平日活计不多,月例虽和姜府丫头一样,但赏赐却十分丰厚。最重要的是,姑娘心里待她们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也忘不了她们几个。哪家奴婢能有如此待遇,也就这一家了。丁香是着了什么魔,要把姑娘给害了。
众人再逼迫,丁香支支吾吾也始终不肯说。
姜清意此时反而平静下来,什么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经伤害了徐哥哥。“奶娘,不需多话了,直接让人牙子来买走吧,要价越高越好。”
这年头,要价越高,卖的地方越不堪。别骂她心狠,实在是人善被人欺。卖主求荣,不被打死都是好的。当然了,去了腌臜地方,和直接被打死,哪一个下场更好,还真是不好说。
丁嬷嬷应下,“没打死真是便宜了你。你卖身契在姑娘这里,就敢到大老爷那里摇尾巴,还真是不自量力。姑娘,让大少爷那里的黄鹂带人牙子过来吧,今儿就先办了这事。”
丁香一看,姜清意竟然真的狠下心这样对她。平日里多温和可亲的姑娘,如今却说变脸就变脸。
“姑娘,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要当姨娘的人!”丁香一看没别的办法,只能将事情说了出来。
姜清意冷笑,呵呵,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她还真没往这个方向想。自家女儿房里的丫头,大老爷也能下的去口,还真是个好父亲。还是探花出身,念的圣贤书都装到狗肚子里去了。
丁嬷嬷啐了丁香一口,“胡说八道。你统共见了大老爷几面,就敢说这胡话,真是该直接打死了事。”
虽然大家觉得,这么大的事,丁香应该不敢瞎说。但是,姑娘一向和大老爷不亲近,身边的丫头更是和那边没有交集,怎么就攀扯到一块去了呢。
丁香见众人不信,只得一五一十交代出来。
还真是行,就有一次过节,姜清意做了些点心,给各处送了些。去大老爷书房的,正是丁香。而那次,大老爷稍微喝了那么一点酒,就将丁香给拿下了。
当然,丁香嘴里自然是她怎么反抗,可大老爷一个男人,她反抗不了。但众人哪里信,书房重地,外面好几个小厮守着。丁香若真是大喊大叫,大老爷为了面子,也不好意思用强吧。可见,狗男女一对,谁也别说谁。
之后,丁香便偶尔去前院书房,给大老爷送个荷包,送件衣服什么的。而大老爷也答应她,等过了年便将她抬为姨娘。
其实,若说大老爷,还真是并不喜欢丁香。就他这样的高官,出去应酬,别人送上来享受的那都是绝色女子,样貌身段样样比丁香强。
可这府里都被大夫人把持着,一个宋姨娘本来就长相一般,如今又老,而且很是装正经,搞得大老爷跟吃素一样。
这丁香半推半就的,身段又放得低,想要什么动作都配合,想搞些什么花样都随性。所以,大老爷这才想着纳了算了。只是好歹是闺女的丫头,这才想着等女儿嫁了人之后再说。
丁香一心想着姜清意进宫后,她就留下当姨娘。可谁知道,姑娘如此大胆,竟然想着逃走。
她现在早被玩/弄的破了身子,要是离开姜府,以后还怎么嫁人。重要的是,到哪里找这么好的男人呢。出身好,权力大,长得还英俊。像她这样的出身,简直没有比大老爷更好的选择。
她实在受够了小时候的穷日子,只想找个有钱的人家好好呆着就好。可姑娘这一走,打碎了她的姨娘梦,这才将逼的她卖了姑娘。
本以为,以姑娘的好性子,即使被发现,也不过是训斥一顿,谁料到竟然将她卖到不好的地方。
姜清意听完,冷笑道:“哦,就这样啊。别说你还不是姨娘,就算是,也还是下人,比不得我这正经主子。你以为说了我就不敢卖了,呵呵,小瞧了你主子我了。奶娘,让黄鹂来办这事吧,越快越好。我这里,可容不下这等贱婢。”
就大老爷那尿性,能为了个女人和她翻脸才怪。再说,翻就翻,谁怕谁。要不是亭哥儿如今尚不能自立,还需大老爷扶持,她早就直接毒死这人算了。父亲又如何,她又不是原主,可不会有什么血缘亲情之说。
一直到丁香被卖,大老爷那边都没有露头。大夫人么,更是不会管这档子事。
姜清意望着紫苏等三人,严肃道:“你们可能会怪我心狠,可以现在就提出赎身,我一文钱都不要。可是,如果选择留下,就千万别想着背叛。在我这里,你可以没有能力,可以有各种各样小缺点,但惟有一样,那就是必须忠心。若做不到,便早早离开,我也不怪你们。”
几人摇头,才不要,姑娘这样做根本不算什么,错就错在丁香想要的太多。这年头,没几个主子把下人当人,姑娘却把她们真正当作自己人待,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几人纷纷表了几句决心,连苍耳这等不爱说话的,都唠了几句,搞得姜清意觉得怪新奇的。
“你们的心意我知道了。不过,估计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进宫,未必能将你们都带走。你们也自己好好想想,是跟着我进宫,还是留下来,跟着奶娘一起。奶娘,我让亭哥儿给你置一处小宅子,和大狗哥、二狗哥住得近些,也有个照应。”
丁嬷嬷急道:“那怎么行,姑娘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姜清意笑,“奶娘,不是我不想带你,只是皇宫可不许带嬷嬷。能不能带丫头都两说,还得看身份够不够呢。”
“可姑娘何必要进宫,咱们总有办法逃出去。”丁嬷嬷不甘心,这么好的姑娘,到那深宫里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呆的住。有大少爷,有徐恩人,总有办法。
姜清意摇头,“奶娘,既然大老爷和大夫人都知道了这事,就定然会让贵妃那里加快节奏。到时候圣意一定,咱们哪里有反抗余地。再说,我不想徐哥哥再牵扯进来,不能再让哥哥受我连累了。”
大老爷这人,做事一向狠绝。若她真跟着徐哥哥走了,还不定后面发生什么事。不过是进宫,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想再给哥哥添麻烦。
事来不怕事,姜清意决定安安静静等待进宫。当然,进宫前,她也不会让这对好父母太得意,该下狠手还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