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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役, 稽县一路,敌军全灭;周营一路, 敌军九成丧失战力,余者四散逃窜;宁城一路,那萧歧不愧是战功赫赫的名将, 在军队溃败的情况下, 还能收拢近半数兵马。萧歧号称的十万大军, 如今不过近万残兵,可谓十不存一。瑜儿, 此次你可是居功至伟。”
“父亲谬赞。全赖父亲信任, 将士用命, 孩儿岂敢贪功。”
“吾儿不必过谦。你的才华,为父亲眼所见, 确胜世间庸才百倍。昔日你与公主所言, 为父也恰巧听到。先前是爹爹疏忽了, 耽误了你这么多年, 如今,也不好再让明珠蒙尘。
此番与北周一战,自秦怀远通敌之事事发起,其后事宜昭王殿下皆已知晓。
公主殿下已向王爷讲明始末,说是你们在宁城偶然得见秦怀远与北周之人接触,神色鬼祟, 心中起疑,遂一路跟踪,竟是发现其传递军机。惊怒之下,本想立毙此贼,却被你阻止,定下反间之计,引北周入瓮。
福安公主还与昭王殿下言,青瑜你天资过人,才华横溢,机谋善断,应变绝佳。特别提及你在宁城所为,病症分类,成品药丸,提前准备,官府发放,等等。唔,这确实是个好想法。军中倒也可以施行。
当时为父也在场,昭王殿下初时可真是目瞪口呆,后来随着公主的讲述,才慢慢接受。
为父向殿下演示了此战过程,略去萧歧来意,只说宁城是首道关隘。殿下观两军交锋具体情状,方知其中凶险。
如今,昭王对你可是赞赏有加,赞你巾帼不让须眉,说是要禀明圣上为你请功。”瑜儿如今倒是和福安公主颇为亲近,观公主言词神色,似是对瑜儿极度推崇信任。
“父亲与公主过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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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文蓁竟是这样夸我么?怎么当着我的面,就从没听过褒奖之词呢…
还有昭王,真是一如既往地单纯,妹妹和臣下两头一忽悠,也就那么信了。辎重运送一事事涉军机,是早有安排,还是临时生变,必是有迹可循,只是昭王不懂罢了。不过就算他哪天心生疑惑,以平康侯的本事,早也把尾巴扫平了。
也不知前线走了这么一遭,这位只晓得风花雪月的未来帝王有长进了没有。
其实今年北周南侵,兵力只有五万,是比不上本该是明年才发生的大战的。在原本的那个时空,北周是货真价实的十万余大军意图破关,而平康侯程靖危机之刻领军出征,匆忙征调兵马,也凑足了十万。两军你来我往,虽说败多胜少,也很是僵持了一段日子。只是后来有秦怀远泄露了兵力布防,才致邺朝大败。
这即有了之后的,平康侯军权被夺,主战派被打压,年年议和的事。待到时疫事发,屠城令下,起义□□,北周趁虚而入,积弱的邺朝便再也抵挡不住。
而这次,有了防范,秦怀远又不再有门道,是不可能再泄密的。若是依仗城池,在双方兵力相当的情况下,也不过是一次普通的犯边,北周劫掠一番也会退去。
只不过,这不是程知的风格,兵来将挡,不如主动出击。若是要坐等时间节点的到来,那岂不是给北周做大的机会?岂不是让邺朝痼疾愈演愈重?
良医者,常治无病之病,故无病。正如魏文王之问扁鹊。
既是活在这个世界,又想要好好活下去,程知便打算竭尽所能。这一次打残了北周军队,既可以获得休养生息、发展军备的机会,又能让朝廷上下见识到邺朝军队的战力。北周将领凶残,可以计破之;北周士卒强悍,可分而歼之。没有强大而不可战胜的敌人,只有懦弱胆怯而心生畏惧的自己。
昭王做了次靶子,宁城一战,亲眼见到程靖几次打退北周的凶残攻势,想必应该见识到战场的残酷惨烈,希望他能明白凶残的玩意儿只能用更凶残的方式去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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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知微微一笑,似有些羞涩地低了低头。而后又道,“请功一事,父亲倒是可向昭王提。此役牺牲将士,可请昭王上奏圣上下旨褒奖抚恤。昭王素来仁厚,父亲可请殿下一同在城中走访,好叫殿下知晓边境军民的日常生活,了解战时、战后百姓的生存状态。好让殿下明白,我等武人,保家卫国,何其重要。昭王心系民生,必不会拒绝。”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好不容易走这么一遭,可得让正主知晓己方的劳苦功高。
“嗯,不错,正是此理。你此前提出的,百姓无钱治病,由官府免费发放药丸一事,殿下便十分关注。为父稍后便去请见殿下。”程靖这下一经提醒,便反应过来。
“父亲之前似有提到,军中也有意施行?”
“不错,军医不够。”
程知见到程靖点头,眼中露出询问之意,便接到,“既是如此,不妨也将常见外伤分类,比如分作刀伤、箭伤、钝器伤等等,由军医教授士兵紧急处理方法,好第一时间止血,以免伤情加重。轻伤士兵也可照顾重伤士兵,减轻军医负担。”
“唔,瑜儿,你稍后写一份详细的规划给我。”
“诺。”
“还有,”程靖提起医药之事,便想起之前福安公主提到的另一件事,“北周竟是发了疫症,提前防范,你做的很对。”
诶,当时信口胡言的事儿竟没穿帮…
……
程靖与程知谈的差不多了,这时却突然眉头皱起,想到了什么,说道:“瑜儿,有一点,方才我忘记和你讲了。萧歧退去后,秦怀远便不见了。为父一直都有派人盯着他,哪知这小子这么一会子,人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了。昭王还不知此事,待到缓过神来,必是要问罪此贼的。现下可如何是好?”
嗯?真不愧是男主,还是祸害遗千年那款的,真能跑。“父亲不必忧心。秦怀远早有通敌之心,这会子大概投奔敌国主子去了。战时情况复杂,父亲注意不到,昭王想必也能体谅。是此贼太过狡猾。”咬定他跟着敌军跑了不就是了。
程知却未想到,自己竟是一语成谶,还不只一回…
程知一本正经:“自然,公子欲留此处,贫道亦留此处,可不是在公子身侧?至于异象,自与文府有关,余者,家师云,天机不可泄露。”
“哦?呵…”
见穆枫抬步离去,程知心中长舒一口气,美女嘛,总是有戏份的,这男人明显冲着文府来,不发生点什么说不过去,自己也可在文府多待一段时间,静观其变。况且,现在有了一层玄门弟子的身份,过了明路,穆枫暂时不至于在文府乱来,小命暂时安全,只是要尽快弄清这世道是个什么状况,也许少不得要从大美人那边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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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真是经不住念叨。刚刚正想着的,这会子就出现在面前了。
程知刚梳洗一番,便有侍女前来通知,小姐相邀。也幸亏程知对古代文化颇有研究,穿衣束发什么的倒是可以自行解决。
前方一座凉亭,隐于山石之间,没走到跟前,还真不容易发现。亭中布有茶具,一美人端坐,当真是入画绝色。
程知迈步,踏入亭中,此时侍女已退,方寸之地只有程知、文蓁二人。
程知心道:这这僻静地方,真是个暴/力犯/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再一想,这瓜田李下,自己好歹披了张男人的皮,就算是个道士,这姑娘也该注意些吧,万一自己衣冠禽兽呢。而且这一副搞阴谋的样子,好歹学学人红楼梦,干个啥子事情都正大光明的…
文蓁在成功给父亲上了眼药后,不知怎的,脑海中总想着那个小道士,想着那人说的话,想着那人说话的神态,想着那人清澈却仿佛看透一切的眸子。异象,他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知道…是我?我现在到底算个什么?是真是幻?会不会只是一场梦,梦醒之后,便又是那个结局?
冲动赛过了理智,遣了侍女去相邀,直到坐在亭中,才冷静下来,自己这是鲁莽了。抬头,已能见到那人身影,罢了,便顺势试探一二。那人入了亭,才看清,原来这小道士竟如此俊秀。大概是刚梳洗过,鬓角还散发着水汽,换了一身青色的袍子,显得人清俊挺拔,英姿勃发,更有种雌雄莫辩的美感。
程知拉回了自己那犹如脱缰野马般的思绪,走近美人身前,见美人单手托着茶盏,双目望着自己,半晌没开口。得,还跟我玩起沉默是金是吧,你搞心理战术,我就来先发制人。
“分开不过一个时辰,不知小姐忽然相邀,所谓何事?”
“嗯?”文蓁突然听到对面的人开口,才反应过来自己竟是盯着人家看呆了…懊恼的顿了顿,开口道:“大师见谅,本不该叨扰大师歇息,只是家父素好玄学,文蓁想向大师请教一二。”
“无妨,只是不敢称大师,小姐唤我子归便好。”
作者有话要说:
杜玉绝望:完了。我有病。我得了傅徵综合征。
程知嗤笑:这还不好?让你讲起故事来,so easy!
……
晏五不屑:一介女流,会点功夫又怎么了?人聪明又怎么了?良禽择木而栖,还不是得要找得男子攀附?
杜玉抽抽:会点功夫,同天下第一,你可知道,是怎样的差别么?而且,还是这么个变态,人形大杀器。
……
晏五得意:这个女人,身手伶俐,聪明能干,可她想要权势,想要自由,还不是得要讨好赤兀极?还不是得要巴着自己?
程知挑眉:不。她还可以,……选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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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上了,一个顶俩。
加班加班,见谅见谅。估计还有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