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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乍到, 哪怕楚翊一点儿也不想见除了程子安之外的人, 却也不得不在吕恒求见时召见了他。
程子安也没想到吕恒会来得这般快, 听到他求见时,才意识到有些不好, 担忧的望着楚翊再次问道:“阿楚, 你怎的突然来了忻州?之前一点风声也没有听到, 京城那边如何安排的?”
楚翊一面出声让门外守卫的羽林放行,一面白了程子安一眼, 却因为吕恒就在外面, 军帐的隔音效果也并不怎么好而没有多说。
须臾,吕恒便是进了帐, 恭恭敬敬的冲着上座的皇帝陛下行了一礼,然后犹豫着,与程子安问了同一个问题:“陛下身系社稷,缘何带着少少人马便远赴千里来了忻州?”
楚翊为何会来?自然还是因为程子安的那封信。虽然程子安在信里并没有说想要接替吕恒的位置, 但前世她是真留在了忻州大营镇守的,她怕今生程子安仍是走了前世的老路, 把她一个人丢在了京城。于是花费了小半月安排妥当, 她便带着人马偷偷离京了。
当然, 这种实话是不能对着吕恒说的,不止吕恒,所有的大臣都不能说,否则劝谏的折子能压垮她的御案。她便道:“忻州大营直面后齐攻袭,甚为要紧, 全赖老将军在此坐镇数十载,方得此地固若金汤。朕在京中收到了卿告老的奏折,心下深感不安,便想亲来看看。”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偏偏楚翊脸上一片情真意切,吕恒听得都有些动容,便俯首道:“是臣无能,未能及时寻到接替之人,劳陛下忧心了。”
见吕恒如此认真的模样,楚翊心里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她千里迢迢跑来这一趟,还真算是为了此事而来。若是此番能寻见比程子安更合适的人选接掌了忻州大营,她自然便可抽身,楚翊也不必再为忻州大营的未来担忧了。
于是楚翊出言安慰了两句,便又道:“不知吕卿可有了后继之人的人选?”
这话音一落,楚翊便看见吕恒下意思的往程子安的方向瞥了一眼。若不是她这两年学得越发喜怒不形于色,只怕当场便要变脸了——看什么看?那是朕的皇夫,朕的!你还想与朕抢人是怎的?!
好在吕恒只是看了一眼,便知趣的收回了目光。他其实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半是奢望,这两年旁的不说,陛下在公文中夹着送来了多少书信他心里最是清楚。年轻人总不定性,若是感情不够深厚,分隔两地总会疏远,哪至于两年如一日的书信往来?
陛下待子安许是真心,他想要与陛下抢皇夫,无异于虎口拔牙!
心里什么都清楚的老将军提也没提程子安,便是道:“这几年来忻州大营也是人才辈出,臣心中有些人选,却还需观望,一时做不得准。”
楚翊都想着如果吕恒直接说程子安,她要如何驳回了,却不料对方竟如此有眼色。她暗松了口气,面上神色放松些许:“此事还是早些有个定论得好,否则军中人心浮动,总不是什么好事。”
在吕恒想来,军营和战场自然是优胜劣汰的,在沙场上自有敌人替他甄别。他早早放出消息,便是想激得有志之人放手一搏,等到来年他告老之事有着落了,此事也自有定论。可是眼下看来,皇帝不放心,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她都希望这件事早有定论。
吕恒能身居高位数十载,自然也不是什么不知变通的人。他思忖片刻,便是道:“军中强者为尊,兵法谋略、骑射武功,不能服众者恐怕难当大任。若是陛下想要早下定论,不妨便来一场比试吧。”
军中比试是惯例,忻州大营有左中右三军,三军之内每月小比,整个忻州大营又有三月一回的大比,旨在选拔人才。程子安当年初来乍到,自然不会再从士卒做起,她来时便是五品的定远将军,军中颇有些人不服,最终也是在三月一次的大比中拔得头筹才第一次真正在军中扬名。
这些,程子安自然也在信中与楚翊说过的,楚翊略一思忖便是点了头:“如此也可。吕卿且先让人将这两年的军功册送来予朕一观,比试之事具体如何安排,朕不明了,便全赖卿主持了。”
楚翊还是两年前那性子,她于军事不通,便不指手画脚,只管交给懂的人去做。而她这般的做法在旁人看来,便是信之重之的表现,当年祁阳因此感怀,如今吕恒也是动容。
郑重应下,吕恒先开口将自己看好的几个人选说了,又命人去功曹处将军中这两年的军功册取了来予楚翊看,真是雷厉风行半点儿也不耽搁。
忻州大营战事频繁,虽只是两年的军功册,却也是厚厚的十几本,摞起来竟是有半人高。这还不是全部,只是吕恒让人送来的一部分,他看好的人选以及军中优秀之人的军功册。这些军功册中写得密密麻麻,楚翊只是随手翻开了一页,便觉得有些头大。
不过此为大事,楚翊无论如何也要翻一翻这军功册的,只是她又不是明日就打道回府了,却是不必急于一时,便道:“这些便放在这里吧,朕稍后再慢慢翻看。”
说完这话,楚翊适时露出了些许疲态,吕恒便也有眼色的开口告退了。
吕恒一走,一直不曾插话的程子安便走了过去,她抬手扶住了楚翊的肩,问道:“累了?”
楚翊抬眼看了她一眼,哼哼道:“累了,不过你别想岔开话题。老实交代,你在忻州这两年究竟勾搭了多少姑娘?别说恰巧,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我刚来便看见一个!”
程子安闻言只觉哭笑不得,她略俯下身,在楚翊耳边轻声道:“阿楚别闹,你明知我身份,怎么可能出去招惹姑娘?”略一顿,又道:“我此生,有你便足够了。”
轻柔的气息吹在耳畔,动人的话语更是直击心房。楚翊一面在心里想着程子安在忻州两年变化真是太大,一面又忍不住红了脸颊耳根。然后下一秒,她便感觉发烫的耳垂被人轻轻啄了一口。
楚翊抽身而退,抬手捂住了耳朵,瞪圆了眼睛盯着程子安,满眼的不可置信——还说没有勾搭姑娘,还说不会撩,以前那个单纯的子安少年才不会做出这种事呢!
程子安被楚翊这目光看得也有些尴尬,她真没对旁人做过这种事,只是刚才看见楚翊红彤彤的耳垂有些情不自禁罢了。许是被军中那些糙汉露骨的言语带坏了,许是真的太久未见……
干咳了一声,程子安转身便往外走:“阿楚你远道而来,风尘仆仆,既然累了,我这便让人送了热水来,等沐浴过后你便好好休息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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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翊沐浴的时候并不避讳程子安,但军中人多眼杂,她们毕竟尚未成亲,若是传出去什么不好听的话,虽不至于坏了楚翊的名声,但到底惹人不快。
程子安自觉的等在了营帐外,正想着之前又忘了问楚翊京中如何安排的,她又能在忻州待到几时,便突然发现今日自己帐前来往的人似乎格外的多。这便罢了,只不知为何,这些人总往她膝盖上看?
在又一个还算相熟的将官从面前经过,并且同样将目光往她膝盖上瞥时,程子安终于忍不住主动迎了上去,客套道:“郑将军,许久不见,你来我中军可是有事?”
程子安如今暂掌中军,这位郑将军却是左军的人,寻常无故是不会跨营过来的。
郑将军一愣,他自然不敢说如今整个忻州大营都在传程将军的小媳妇来了,程将军被媳妇罚跪搓衣板了。于是干笑了两声,说道:“劳程将军挂心。我本无事,只是今日休沐得了空闲,便想过来寻杨将军一起聊聊天罢了。”
这显然是托词,程子安正想再问两句,便听身后一羽林道:“程将军,主子请您进去。”
程子安眨了眨眼睛,放弃了继续问下去的打算,匆匆道了一句“既如此,便不耽搁郑将军了”,然后转身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郑将军站在原地咂咂嘴,转身走了,心里道了一句流言蜚语果然不能尽信——他们其实就是太无聊罢了,程将军和她小媳妇借着公文鸿雁传书的事,他们都听了两年了,这回正主还从京城不远千里追来了,才都想来看看热闹。
不去管忻州大营里的传言如何的不靠谱,程子安进了营帐,便见着楚翊已是洗漱一新了。
有程子安的亲兵本来准备入帐来收拾浴桶,却硬是没能插上手,被羽林远远地隔在了帐外。此时时已过午,程子安便干脆打发了亲兵去伙房取饭菜来。
空闲时,程子安终于找到机会开口问道:“阿楚此来,京城如何安排的?算算你离京也有些时日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就在楚翊以为她要说教时,程子安话锋一转:“你能在忻州待上几日?”
楚翊能从程子安的眼中看出不舍来,她们分别太久,才重逢便又生不舍。
作者有话要说: 楚翊(捂耳朵):总觉得子安少年学坏了……
程子安(可怜巴巴):学坏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楚翊(捂心口):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