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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医院,赵丽颖被推进了手术室,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医生做好消毒处理,急匆匆的往手术室走,雷仁提着急诊箱跟在后面说着:“主任,我是亲眼看到病人受伤的情形的,具体伤情我最了解,我申请主刀!”
男医生有些不耐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雷医生,你是名古屋的医学博士,时间宝贵,还是多写几篇论文为咱们院争光吧!这种小手术我来做就可以了,毕竟就临床经验而言,我还是要稳妥点。”
雷仁还想说些什么,男医生急匆匆的打断了他,说:“病人等不得,我先进去了。”说着就往手术室走去,曹平拦住男医生说:“医生,病人主要病因是尾椎骨上数第三节上的主神经细微错位,请你手术时候注意一下。”
男医生上下打量了曹平一眼,眼神像看着一个疯子,一句话都懒得说,推门进了手术室,曹平退回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该说的自己都说了,哪怕这个医生不去处理神经,只是避开处理淤血,后期赵丽颖通过静养也能慢慢矫正恢复,怕就怕他不清楚病因,无意伤到病处会加重病情,自己提醒过,他在动刀的时候也会小心一点。
郝茹一直在不停的打电话和接电话,这个特殊情况的出现让她也焦头烂额,只能接受来自片方和公司的电话轰炸,一遍遍的解释。
雷仁也坐在了椅子上,掏出口香糖倒出一粒在口中,面无表情的咀嚼着,他虽说是医院的医生,但过往的医护人员却没有一个跟他打招呼的。
郝茹在接电话,曹平只好替她给雷仁道声谢:“辛苦你了,雷医生。”
“我有什么辛苦的?只不过叫了个救护车而已。”雷仁嗤笑了一声,用下巴指了指手术室,语气中有一丝戏虐,说:“救死扶伤的在手术室里。”
曹平看了看手术室,若有所思,岔开话题问:“雷医生你是名古屋大学的医学博士啊?”
雷仁有些意兴阑珊,随口说:“博士又有什么用?一个医生,连手术台都上不了,还叫个医生吗?”
曹平见他不太想说话,也就回过头来,他低头看了看表,已经九点多了,今天没戏拍,就在这等一会吧。
曹平没搭理雷仁,雷仁却突然凑了过来,递过口香糖盒,曹平奇怪的看着他,雷仁又递了递,说:“清新口气?”曹平笑笑,拿了一粒,道了声谢。雷仁问曹平说:“你刚才用针灸是师承何派?”
曹平谦虚答道:“是家传的一些粗浅医术,只能应应急,让你见笑了。”
雷仁点点头,又开口说:“你知道国际上已经把针灸技法证明为伪科学了吗?”一句话就让曹平冒出了火,这家伙是真不会说话!爷爷的医术在家里是远近闻名的,内家拳倒是其次,自己只是学了点皮毛,但也算是正统医学传人,这家伙开口就否定针灸,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吗?这么招人烦,怪不得人缘这么差。
曹平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雷仁却很没眼色的继续追问:“你知道中医其实也算伪科学吗?”
曹平看在他帮忙救助赵丽颖的份上没好意思发火,压着火气说:“你说的科学权威性又是怎么界定的?中医已经在几千年的历史中证明了它的独到之处,你了解什么?又凭什么全盘否定中医?”
雷仁没看出曹平的不爽,在他看来这只是一次学术探索,他认真说:“我并没有否定中医,而是否定医学。”
曹平长大了嘴,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雷仁继续说:“我是学医的,本科是在上海医科大,名古屋大学的硕博连读,我知道现在医学是怎么一回事,医学发展到今天,已经是一个极为庞大复杂的学科,真真假假的知识浩如云烟,但现代医学发展仅仅只有几百年的时间,现代医学兴起的标志就是抗生素的发明,但是在我看来这只是诸多安慰剂中比较霸道的一种而已。现代医学唯一能治的病是大叶性肺炎,其他的病都是通过人体自愈功能治愈的,绝大多数的病不来医院也能自己痊愈,严重的病来医院也没用,药物的功能也就是刺激人体的自愈功能,让病自愈的更快一点而已,至于手术,更是简单粗暴,哪里坏了切哪里,实在坏的不行了,就换人造的,人造不出来就完蛋了,真是可笑,我们对人体根本一无所知。我查过各种资料,古代时期,全世界的医术有一个非常惊人的相似之处,就是放血疗法,中医中的针灸也是其中一种,大多数的疾病治愈都有着明显的偶然性,你没发觉这一点吗?中医的治疗方式你不觉得太唯心了吗?一堆想象出的名词,什么穴道,根本就是关节筋腱和大血管交汇处,至于经脉,所有解剖的尸体中都没有发现有什么经脉,你在学习的时候难道没有怀疑吗?不感觉有些假吗?”
曹平听了他的一番话,总算明白了他为什么上不了手术台了,冷笑一声,曹平说:“你根本对中医一无所知,却在这里大言不惭,我总算知道那个医生为什么不让你做手术了,你对救死扶伤根本就不信,对医学没有信仰,怎么可能让你上手术台。”
雷仁仍是面色平静,说:“你别激动,这些都是我之前的想法,我今天看到你施针,和我见过的中医针法完全不一样,你松弛她肌肉的时候就像是接通了开关,仿佛可以控制她肌肉收缩的频率,这简直就是神迹!你是怎么做到的?”雷仁眼中突然冒出光芒,曹平听完他的一派胡言,压根不想搭理他,雷仁在一旁郑重的对他说:“我承认,之前我一直坚持的想法有些片面性,我从小对医学就十分向往,但十多年的学习下来,随着对医学的逐步了解,我慢慢发现了作为一个医生,我能对病患做的并不多,只能起到一个安慰剂的作用,医学的未来还是要在生物技术等尖端科技和大数据统计上,这让我很痛苦,你不理解这种信仰崩塌的感觉,我本来作为优秀毕业生是可以留在日本医院就业的,但是我却不甘心,我不相信医学仅仅只是这样,我毅然回国,想通过中医来找到医学的未来,但是却没想到现在的中医体系竟然如此不堪推敲,我在拜访了国内仅剩的几位老中医专家后,彻底失望了,我回到老家,到这个小医院里做个花瓶,成为院长开会和出去喝酒拿出来炫耀的谈资,我本以为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但没想到会碰到你,所以,请你告诉我,你今天的针术原理是什么?教我吧!拜托了!”说着,雷仁情绪有些激动,竟然直接站起来,冲着曹平深深鞠躬,半天不起来。
走廊里来往的人全都好奇的看向这边,曹平有些尴尬,赶紧拉他坐下,说:“行了行了,你别在这整这一出,我教不了你,我自己都不怎么会呢!”雷仁一听这话,还要站起来,曹平赶紧按住他,说:“你怎么是个犟驴呢?你听我说。”
曹平左右看了看,对雷仁说:“我的医术是跟我爷爷学的,但只学了点皮毛,连他老人家的百分之一功力都没有,因为他主要是教我功夫,因为医不自医,而且现在医学发展这么快,用不着我再去苦哈哈的学习背诵那些方子口诀了,有那时间还不如练练功强身健体呢。所以我说,你对医学太没有信心了,这些年来,多少疾病已经被消灭?有一点你说的没错,现在中医是没落了,我爷爷也说过,再过些年,中医就该失传了,因为已经有更方便的医疗手段了。你对中医调查了解过,但是有一点你可能不知道,因为跨专业了,我爷爷不光是个杏林圣手,还是位内家拳高手。有这么句话,武者不会医,医者必会武。说的是学习医术之人,对人体越来越了解,自然多少会几手功夫,别的不说,强身健体的五禽戏是每一位医者都会的。所以,就我来看,中医的没落和武学的没落也有一定的关系,就针灸而言,有内气的医者和普通医者施针的效果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
雷仁打断了曹平的话说:“内气?那是什么?”
曹平说:“这是我们内练中人的说法,是通过内家功法催生出的,我可以让你感受一下。”曹平伸手搭上雷仁的肩膀,内气温蕴而出,渗入雷仁的肩膀,雷仁舒服的呻吟出来,他感到曹平手掌心仿佛握着一团暖暖的阳光,烘烤的后颈热烘烘的非常舒服,仿佛有无数的小手在按摩着他的颈椎,而且阳光好像在慢慢渗透进他的肌肉和骨骼中,仿佛干涸了好久的沙漠注入了一汪清泉,他感觉肩膀处每一个细胞都在贪婪的汲取着阳光的温暖,整个肩头一片舒爽。但舒服没几秒,他只觉肩头一松,赶紧睁开眼,却看到曹平一脸心疼的收回手掌。这几秒钟功夫,这家伙就吸收了自己两缕内气,曹平每天坚持练功,一天也就能增长一缕,他一下就吸收了两缕,曹平着实有些心疼。
雷仁急切的抓过曹平的手,上下翻看,震惊的问曹平说:“刚才是怎么回事?那是什么?传说中的气功吗?”曹平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雷仁愣愣的看着曹平说:“没道理啊?这太假了吧?体内有一团气?那你说的内气平时是在哪?在肺里吗?”
曹平摇摇头,说:“不是,是在丹田气海里。”
雷仁问:“丹田在哪?”
“在脐下三寸。”曹平指给他看。
雷仁死死的盯着曹平的敏感部位,伸手想去摸,嘴里还念叨着:“太神奇了!如果能抽出来一些化验……”
曹平被他看得发毛,一把拍开他的手,喝道:“你他喵的想干什么?!”正好电话响了,曹平赶紧起身接电话,躲开雷仁X光般的眼神。
曹平一看电话号码,赶紧接起来说:“大哥!你看到我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