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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有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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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麻麻却实在不愿意看到这个客人,当初咋看咋顺眼的人,如今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正想着如何将人赶走,恰好来了几个来打麻将的富家太太,其中一个指着王麦问道:“于夫人,她是,王麦吧,看着挺像白琴的,怎么来你家了。”

    于麻麻斜着眼看了一眼,哼道:“想追我儿子没追到的癞蛤蟆一只,现在还用管她么,来来来,咱们玩咱们的。”

    打了几圈,不知怎的,于麻麻的手气不好,一直输。她不敢冲着旁人,只得将怒气全撒到王麦的身上。打了几圈,人走光了,于麻麻来到王麦跟前不耐烦的说:“我说王麦,你都被王家干出来了,还他妈装什么公主。哼,想从我于家要钱,做梦吧,滚,从哪来滚哪去。”

    王麦忍住气低头不说话,最主要的她还想通过于洋得知自己哥嫂的情况。自打知道有孩子之后,这些日子以来她心情不好,诓骗他们说出去旅游,还发了一张ps过的照片,王子骐一直忙着工作,很容易被蒙过去,没再来找过她,打电话给她她早已换了手机号。

    见她不说话,于麻麻越发得意:“王麦,我明白了。怪不得今天我一直输啊,原来是你这个丧门星。算算,自打你进了王家,蜜儿不断发病,你老爸公司出问题,到最后还把自己未出世的侄儿给克死了。现在你还嫌倒霉的人少,还想着勾引我儿子之后克死他么?我呸,你个狐狸精,不要脸。”

    边说便动手,一巴掌打在王麦的脸上,清脆悦耳,这声音打得于麻麻心中的闷气出的那叫一个爽啊,嘴里慢悠悠的吐出一口浊气,脑门里越发清晰起来。

    王麦则没什么好运气了,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变得红彤彤,像染了最颜色鲜艳欲滴的胭脂,苍白无力的头被扇到一边。于麻麻尖锐的修剪得体的尖指甲嵌入皮肉,指甲缝里隐约可见丝丝红色。纵然十分愤怒,但王麦还不至于失去理智,在苏家挨打的次数多了,这点实在没什么。继续忍,只怕会让于麻麻蹬鼻子上脸,更加过分。想到这儿,王麦伸手揉揉疼的厉害的脸,缓慢站起身,道:“我是来找于洋的。”

    听见来找儿子,于麻麻又得意又气愤,呼的带着风声的巴掌又朝着王麦精致的脸蛋招呼,接连打了两巴掌,于麻麻越发觉得已经清明的心口已经发闷,感觉再看下去会被气晕。出了气,于麻麻转身叫佣人赶人,回头看见一直站在沙发上不动的王麦,十分轻蔑的笑:“打你都嫌脏了我的手,你这种货色,只配佣人。”

    ??此时的王麦已经彻底明白,她的打算实现率为不可能。接下来怎么办?王麦啊王麦,你可真够无能恶心人哪,你就是个臭泥巴,别人肆无忌惮地把你踩在脚下都献臭。怎么办?佣人马上就要来赶你了,哭天抢地?哀嚎求饶?像王蜜那样软弱的哀求别人。不,就算你哀求了,也不会有人会同情你,更何况,她叫王麦,一支倔强的麦子,她从来不会轻易屈服于人,更别提像赖紫这种她平日里就看不到眼里的人。

    事到如今,王麦也忍不住大吼道:“等着瞧吧,一切都会有风水轮流转的那一天。”说完推开佣人推搡自己的手,大踏步离开,也带走了对这世界上最后一丝不实际的幻想。

    见王麦这般动作,赖紫吓了一跳,不敢再说什么。待到王麦走出大门那一瞬间,她才双手叉腰尖着嗓子骂道:“有什么了不起的,装什么装,已为这样我就怕你了,有种回来跟我单挑啊。”

    骂了半天,赖紫也不敢说一个呸字。末了喝茶润润嗓子,回头对着身边的阿姨说:“哼,胆小鬼,我料定他不敢回来。”说完晃着腰得意昂昂的上楼。

    回到小屋内,浑身湿淋淋的王麦躲在被窝里发抖,此时正是冬天,离开时一位阿姨故意用脏水泼了她一身,她不想丢人,脱下了那件湿淋淋的羽绒服,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小外套,一路又骑着那辆破电动车回来,在零下几度的寒冷天气中呼呼的从北风中走了那么长的时间,水,早就冻成了冰。

    夏宁下课回来,就看见王麦正躺在床上发抖,外衣湿淋淋的扔在地上,见他进来王麦也没挪窝。夏宁叹气:这打完孩子身体真是吃不消。

    夏宁发现自己的想法错了,每天轮到王麦做饭,她感觉就像在醋海里游泳,酸都酸死了。

    王麦一直躲在家里不出门,王子骐云涵几次给夏宁打电话让她劝劝王麦,王麦一直没有回应。最后夏宁愤怒了:和王麦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夏宁:你为什么还不打孩子?难道想生下来么?能养活么?

    王麦不吭声。

    夏宁:小麦你是不是疯了,你才二十一岁,你还没结婚。

    不吭声。

    夏宁:于洋那样对你你还想着要帮他养孩子?你哥知道怎么想?

    无论夏宁怎么说,王麦就是一个字都不说。实在被逼无奈,夏宁冲上去掀开她的被子,想要强行拖她到医院。王麦也彻底忍不住爆发:“不然那,你叫我怎么办?王家,苏家我都回不去了。当我被泼脏水的时候当我被扇耳光的时候,当我被人骂做狐狸精的时候,你知道我多想去死么。现在的我,就像个臭泥巴一样被人厌恶,人们看都不看就将我扔了出去。现在的我根本没地方可去你知不知道。可是我除了默默承受还有什么办法,你告诉我。啊,有么,没有。

    如果不是我哥提前买了这个房子,我现在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流落街头,睡大街,睡公园,像乞丐一样乞讨。你有知识有文化有学历,可我没有。我甚至连出去找工作的机会都没有,我不敢。你知不知道苏争一直都在暗地里调查我,只要我一出门就有人对着我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可不管多难听我都的受着,因为我没有反抗的资本,所以我只能受着。一旦忍不住开口,迎接我的将是更加难听和难熬的话语谩骂。因为别人只是以为我只是一个和苏小麦长得像的人,可是没人知道我早就改名字了。不说话他们只会指指点点说看那人跟那个离开这里的谁谁谁像,说话他们就知道我是谁。

    我做错什么了,我不就是犯了花痴,多看于洋几眼而已,就要被人骂到连脸都不能要的地步,连想捡起来都得小心翼翼看人眼色的程度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逼我。

    谁没有犯错花痴的时候啊,犯错就要承受这样的代价么?可是别人认为你该承受这样的代价,你就得自己也认为自己是活该承受的。

    没错,是,我在报复。当我要脸的时候却被人伤到这种地步,那我为什么还要脸。我就是要用这个孩子去恶心他们,折腾他们。看谁能闹过睡。你要是觉得我无耻,我不要脸令你呕吐。那好,现在你就可以不用来回跑了,直接回学校好了。”

    王麦发泄完了,夏宁却呆滞哑口不言。她怎么能离开小麦,两个人从小在一起,在一起玩了二十年。二十年的情谊啊,怎么可能扔下她。

    小时候王麦跟着姑姑在县城里生活,那时姑姑和夏宁的父母关系好,从小是邻居,看到他们一家人无房可住,就在自家的后院里整出一间屋子给一家人住,从小两个孩子就玩在一起,上学做事什么都喜欢坐一块儿。王麦从小就知道自己的来历不明,又受周围的风言风语的影响,脾气拗,行事像个刺猬,很少有人能和她一起玩得开,也只有夏宁对她知根知底,对她的一切来历和经过的事情了如指掌。

    自此夏宁也豁出去了,不管她做什么,上到山下油锅,我陪着你一起去,哪怕最后的路程很艰难,但最后那一个跟着你的,一定是我。

    折腾够了,王麦安心在家养胎,她手里有不少的金银玉器,卖了够生活一阵子的。而所谓的养胎,不过是个幌子,她的最终目的不过还是为了过安静日子罢了。

    没过多久,王子骐再次打电话过来,王麦掐指一算,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也有两个多月没见自家哥哥了。

    打电话,发短信,上扣扣,询问夏宁,夏宁说她也不知道王麦在哪,去她可能去的地方找,能想到的法子王子骐都想到了,可是王麦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迹。趁着一个星期天,王子骐推掉所有应酬,驱车前往王麦的小窝。拿出钥匙欲开门,却发现锁已经换了,敲门,打开房门的却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女孩,十五六岁,穿着高中生的校服,扎着高高的马尾辫,素气朝天,面容姣好,稚气的脸庞和夏宁有几分相似。

    王子骐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确认自己没看错,这个女孩自己没见过,就问:“小妹妹,你是谁?王麦在家么?”

    学生妹也仔细打量着王子骐,眼里有一些王子骐读不懂的信息,打量玩了她摇头:“这房子是我家的,几个月前王麦就把房子卖给我们走了,你是谁?有事?”

    无奈之际王子骐带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知道她去拿了么?”

    小姑娘眼睛里有几分冲动,过了好一阵才变脸,换了一副很凶的样子:“你怎么这么烦人啊,我怎么知道?前几天就是你一直打客机是吧,别打了,烦人。”

    说完“咣”一声将门摔上了,只剩下目瞪口呆的王子骐。怔了一怔,无奈的王子骐只好摸摸鼻子痛苦地走了。小麦,你就这么伤心,不见我了,房子卖了,联系手段也都断了,你是要彻底地消失在我们周围么?

    他不知道与此同时,就在房间内,王麦也正在痛苦着,站在阳台上,看见熟悉的车渐行渐远,任泪水留在脸上。她好想躲在他的身后让他保护自己,可是如今自己有了大肚子,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