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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脾气比劳纸还大。苏沐,你的口味很独特嘛。”一道清脆的嘻笑声自入口处传来。
我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道红影疾掠而过,身形之快犹如鬼魅。“哐当”一声,有重物落下,地面都被震得颤上几颤。
这种出场方式微微有点熟悉啊。
转眼看去,只见一衣红似火的女子凛然而立,英姿飒爽,七尺长的厚重斧头抵于地面,正是落崖之前见到的那红衣板斧女子。
我转头看苏沐,苏沐弯弯眼睛,眨着长睫毛看我。我气定神闲地抚了抚衣袖,无比淡定地开口:“哎哟,这位姑娘,你也进来了。”
红衣女子视线随意扫过我和苏沐所在,一双大眼睛蓦地亮起来,给人的感觉譬如五十瓦的电灯泡骤然换作一百瓦。只见她足下一拧,身形快如鬼魅直冲牢房。
我只来得及避至一侧,便见厚重斧头狠狠砍下,“哐当”一声铁锁断裂坠地。与此同时,那女子飞起一脚踢去,牢门即刻大开。
捂着跳动快速的小心脏,我深一口气,诚恳地劝道:“这位姑娘潇洒义举堪称典范,只是拜托你行动之前先打个招呼,万一伤到自己人……”口大张着,我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牢门洞开的那刻,该女子拖着斧头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和劲头窜入,尔后秒停,大喇喇地盘膝坐下,果断左手一个鸡腿,右手一个红烧猪蹄吃得两眼放光,口中兀自不停赞叹道,“好吃,真好吃,就是有点凉了。”
我、苏沐:“……”
直愣愣地看着某女解决掉一个鸡腿和红烧猪蹄,准备将魔爪伸向红烧肉时,我终于反应过来,迅疾出手挡住她,态度恳切,目光真挚,谆谆道:“这位姑娘,咱冒着生命危险闯进君临城大牢为的就是吃一顿凉透的饭菜么?”万万没想到林玉给我送来的晚饭竟然派上这么个用场。
某女诧异地抬头看我,目光同样真挚:“不然呢?”
我与她对视,吸了吸鼻子,为何突然有种要哭出来的冲动。
苏沐慢慢挪过来,扯着我的袖子,低声道:“阿萝,你莫惊讶。紫苏遇到肉食就似饿虎撞见肥嫩小羊,色狼偶遇独身姑娘。”
我机械地转过头,眼泪几乎流下来:“这江湖就不能有个正常人吗?”
苏沐露齿一笑,眸中星光璀璨:“阿萝,你就是个正常人啊。”
我:“……”
作为一个正常人,在这样关键的时刻,我理应做出些正常人该有的举动。于是,我深一口气,绽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抱拳作礼道:“既然牢门已开,两位请随意,在下先行一步,告辞告辞。”语毕,我转身一鼓作气逃出生天。
一炷香的一半再一半后。
我施施然自通道口返还,笑容和煦,步履轻快,袖着手呵呵笑道:“逃命这种事情讲究团队精神,我觉得还是大家一起比较好玩。”擦擦,你以为我会告诉他们外面已被林玉带领弓箭手团团包围连苍蝇都飞不出去了吗?
名为紫苏的某女一口一个狮子头,噎得直翻白眼,好容易咽下去,望着我道:“楚江还没有来吗?”随即若有所思,埋头继续开吃,含糊不清道,“他估计又迷路了,那我们再等等,正好可以吃完这顿饭。”
我点点头步入牢房,笑得含义颇深。
苏沐挣扎着过来迎接我,莹润晶亮的水眸雾气濛濛,扁着嘴道:“阿萝,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我一个人的。”
我偏开视线轻咳一声,面不改色:“那是,本姑娘温柔善良侠义无双。”
于是当楚江带领众小弟威风十足地出现在牢门前时,紫苏刚把一桌饭菜以风卷残云解决掉抱着肚子打饱嗝,我无聊地扔石子,一下两下三下……苏沐支着额头时而看我时而看紫苏,面上神情不甚分明。
我转眼去看,不觉怔住,视线再也无法从楚江身上移开。咳咳,别误会,我绝对不是突然对他产生了什么想法。
只见楚江一袭紫衣清贵深沉,与之前的装束并无不同。但总感觉哪里好像有点不对劲。我抵着额角想了半天,恍然大悟,气质,楚江的气质迥异先前。碧眸依然深邃,单边刘海垂下,但那种难言的忧郁再寻不见,深邃眼眸掩住所有情绪,单边刘海衬得他脸部轮廓修长犀利。他沉沉扫视我们三人,不知为何,我心下猛地一凉,似被藏匿的野兽眼光掠过。
他言简意赅地下着命令,果断决绝。
“临风。”
“属下在。”
“着人保护苏少主、莳萝姑娘从侧道出城。”
“是。”
“其余人等随我冲杀出城。”
语毕,不再多言,紫色衣角掠过,转身冲向喊杀声震天的外围,魔教众人默不作声举起武器,紧随其后。
临风在我眼前晃了晃手掌:“哎哎,莳萝姑娘,回神了。”
苏沐扁着嘴看我,神情委屈:“阿萝,兔子不吃窝边草,你都已经有我了。”
我伸出两指,推开那张美得天怒人怨的脸:“起开。”
因苏沐受伤过重,临风等人很有预见地准备了马车。我坐在马车里,苏沐躺在马车里,临风驾车,其余魔教众人两旁护送。
整个出城的路上我都有些心不在焉。对,就是因为楚江。紫衣深眸,更重要的是楚江扫视我们的似藏匿野兽般的目光,还有下命令的那种果决狠厉音调神情,让人莫名觉得熟悉。我曾见过他吗?
有人边往外冲边厉声哭喊,“着火啦,快来救火呀。着火……”狰狞的刀光闪过,那人的喊声戛然而止,鲜血喷涌,与火光融为一色。
火光掩映处,有人在冷声说话,“不交出来?那就烧掉整个裴府吧,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天寒地冻,冷饥交迫,有孩子衣衫褴褛,嘴唇青紫,瑟瑟发抖缩作一团。一位神态和蔼的青衣男子停于她面前,屈身蹲下伸出手,温声说出一句话,“你要跟我回去吗?”
几不可闻的轻响,虎皮褥子上氤氲开浅浅的水花,瞬息不见。
“阿萝,你,哭了?”苏沐指尖轻触上我的眼角,那里仍有少许湿意残留。
突然很疲惫,不想做任何解释。
苏沐半支起身子拥住我,脸颊蹭着我的头发,低声道:“阿萝不哭,凡事有我在。”
心中有根弦被触动,我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却又不知该哭什么,只能一遍遍叫他的名字:“苏沐,苏沐……”
苏沐双臂收紧,脸颊贴着我的额角,声音那么温柔,他说,“阿萝,我在,我一直都会在。”
那么温柔,温柔得让人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耳畔骤然响起一道同样温柔的声音,“莳萝,我不在时要老实点。”
一把推开苏沐,我坐直身子挪远点,颇为沉着道:“男女授受不亲,这位少侠请自重。”
苏沐一臂曲起,拳抵着下巴,蝶翼般的长睫毛缓缓垂下,又缓缓上扬,弧度美好,眸色沉沉似在思考。半晌,他倾身移过来,轻声道:“阿萝,你是在担心我的名节吗?没关系,我真的不介意,即使你始乱终弃……”
“打住。”我右手食指抵于左手掌心,非常认真地劝导,“这位少侠,你若是语文没学好就不要乱用成语。”始乱终弃你妹啊。
苏沐水眸微垂,薄唇轻轻抿起,颇有几分羞涩:“阿萝,那你是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吗?”
面部表情僵硬,我清了清嗓子,森然一笑:“……还是始乱终弃吧。”
只是……
苏沐一把掀开覆在身上的薄毯,撑着伤体宽衣解带,瞬间把自己脱得只余薄薄白色里衣,莹润肌肤隐约可见。
果断按住那双还欲动作的手,额角一跳一跳得疼,我忍住抓狂的冲动,竭力平静地开口:“你做什么?”
苏沐仰脸看我,目光纯净笑容甜美:“给你提供机会始乱,不然怎么终弃?”
心脏隐隐泛疼,我深吸一口气,沉沉道:“少侠,你的节操呢?”
“咚咚咚”马车外传来鞭杆敲在车辕上的响动,听得临风在外低声道,“两位,请注意影响。”
我脸黑如锅底,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衣物和薄毯把苏沐裹成粽子状,还不忘用腰带牢牢捆好,拿衣袖塞住他的嘴,尔后一脚把他踹至车厢彼端。深呼吸,这个世界终于清净了。
为了防止自己心软,我移身至车帘处跟临风热情搭讪,“临风,你们教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怎么每次见他都让人有新一层认识?他是精分吗?”
鞭杆再次敲上车辕,临风侧眼看我:“莳萝姑娘,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注意一下措辞。”
我从善如流:“临风,你们教主如此有个性如此有内涵,每次见他都让人不觉产生‘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看’之感。”顿了一下,“请问楚教主究竟能驾驭几种人格?”
临风面色稍解,挠挠头道:“三四……五六……七八种吧,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这个时候我竟然还能笑得出来,真乃可喜可贺。我微笑道:“三与八差得也太远了吧。”你真的不是在搪塞我么?
临风咧嘴一笑,颇为谦虚道:“我们教主每月总有那么几天……你懂得啊。”
我偏头思索,笑容变得猥琐:“哦哦,我好像明白了。”
临风转眼看我:“我总觉得……不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