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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去哪,我与奇儿就在哪。”琴儿说完又戳了戳奇儿的左手问:“奇儿,是吧?”奇儿听后使劲点头。
老鸨听后也讨好的对戚流年笑了笑:“诸位安心去,安好客栈就由我这个老妈子打理。离夜晚还有数个时辰,不知可能将厨子请来?”
回答老鸨的却是寂静,老鸨见戚流年不愿搭理自己,也就离开了。郝衷倾见气氛太闷竟说起了故事来。
“一时半会,这雨不会停。反正闷着也是闷着,就白给大家说个书。
江南有个以柳闻名的都城,故而称之为柳都城。
其实这柳都城本不叫柳都城,它的本名叫遆城。
当时的遆城有个姓木的名门望族。木家的剑术名扬四海,剑术的招式是千奇百怪,且每招剑式都剑走偏锋。
渐渐的……他们不甘心身怀绝技却最终老去的人生。便开始向各地江湖人士发起挑战书,并让自愿比武的人写下“台上比武,逝者不纠。”八个大字。
因为木家的杀戮,十一岁的柳漪莲瞬间就成了孤儿。柳漪莲为了向木家人复仇,从小就学习神秘莫测的幻术。
幻术者必须练就一双媚眼,而练就媚眼的代价,就是失去原本双眸的本性。
试问世间又有多少女子会为了练就媚眼而舍弃本性呢?而柳漪莲为了复仇硬是学了,一学还是十二载。
十二年后,柳漪莲可以随意的对路人施以幻术,随心所欲的布置各种虚幻的梦境。柳漪莲觉得是时候去见见木家人了。
其实木家早在十年前就被仇人屠杀了。不过因为仇家的心软,留下当时只有十三岁的木觅栩。
这木觅栩生来聪敏,又因为从小就经历了那场惨绝人寰的灭门。所以对于能够防身的术道是无一不学,也无一不精。
柳漪莲来到遆城,打听到木家还剩一人名唤木觅栩,很快就找到了木觅栩。
柳漪莲没想到这个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仇人,竟然是位英姿飒爽的舞剑男子。
柳漪莲每次准备出手时,木觅栩的身旁都会出现不同美貌的女子。柳漪莲心生一计,当晚便装作仰慕木觅栩的女子。
木觅栩第一眼见到柳漪莲时,就知道相遇并非缘分,而是柳漪莲刻意的安排。不过木觅栩从不拆穿柳漪莲。
那晚正是中秋佳节,木觅栩喝的微醉,正当柳漪莲准备布置梦幻的时候,木觅栩将那段久埋于心的灭门往事,无奈的说了出来。
柳漪莲好看的杏眼看向木觅栩,这才知道,原来木觅栩并没有表面那般潇洒自如。一切不过都是假象罢了。
善良的柳漪莲当晚便放弃了准备多年的计划,回到了她所住多年的戚戚谷。
其实柳漪莲不知道的是,木觅栩早已察觉自家屋檐上每天都会有人来,只是装作看不见罢了。
木觅栩一眼就认出柳漪莲就是每晚趴在自家檐上的女子。所以故作微醉吐露心声。
木觅栩依旧与不同的女子鼓瑟吹笙,但心中已经没了以前的兴致。木觅栩看向自家的屋檐,这几日都不见那抹熟悉的倩影。心想原来偷看也会成习惯,可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心中唯有暗自苦笑。
木觅栩花下重金找来神探来寻人。半年后才知道柳漪莲的一切,知道她叫柳漪莲,知道她住戚戚谷……
当木觅栩与仆人来到戚戚谷时,看着满山的石头,只好舍下马车。木觅栩与仆人走进戚戚谷,谷中的植物越来越少,直到寸草不生。木觅栩放眼望去才发现没有一座木屋。
木觅栩最终还是寻到了柳漪莲住的地方。院中满是盛桃花,粉红色的花瓣随风而落。专门招待客人的明阁有着一张紫檀桌,还有斟茶的案几。房门挂着紫珠,还有一障玉屏立在房门外。
木觅栩终于在宅中看到那抹熟悉的倩影,却发现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竟然……失了明。
木觅栩叫了柳漪莲的名字。柳漪莲在木觅栩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他是谁。
十二年来,柳漪莲为了练就一双媚眼,每日练的眼睛酸痛无比。柳漪莲一直以为是双眸疲惫所致并不在意,没想到却是得了眼疾。
柳漪莲嘴角微笑着对木觅栩说:我不是柳漪莲我是柳漪念,我是柳漪莲一母同胞的妹妹。
木觅栩苦笑,明明就是柳漪莲却偏偏说自己是柳漪念。之后木觅栩在戚戚谷一待就是两年。
两年后,木觅栩带着柳漪莲的骨灰盒回到遆城。安葬在一个满是柳树,依山傍水的好地方。
木觅栩回到遆城后做柳诗、画柳画、吟柳词、做柳曲。柳因为木觅栩得到当地城人的喜爱,大到宫庭贵族,小到寻常百姓。
渐渐的植柳成为遆城的习惯,来到遆城的人看到柳的身影遍布整个都城。所以忘记柳都城原来的城名。
很多年以后,微风将白色的柳絮吹落在木觅栩的白发上,眼角的柳絮被木觅栩所流的泪渐渐沾湿。木觅栩抚摸柳漪莲的墓碑,时常想起柳漪莲死前对自己说的话。
‘我不是柳漪念我是柳漪莲,一直以来都在骗你,很抱歉;其实在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有些下不去手杀你了,因为你长得真好看;我知道这眼疾是治不好的,我也活不长了。所以待我死后你就离开戚戚谷吧;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过的与你一样好,只有这样别人才会说我们男才女貌;“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今生我们做知音,来生我只为你穿嫁衣……’
那天柳漪念笑着对木觅栩说了很多,木觅栩也始终是笑着听她说着,可脸上满是眼泪。但柳漪念却不知道,因为看不见。
木觅栩也正是为了柳漪莲“来生”的承诺。今生未娶,直到死去。
说书就到这了,希望听书的人能够记住这个故事。这个故事确实是真的,不过即便是柳都的城民也有可能忘记了。这也算是人生的一大悲凉之处。”
郝衷倾看着众人悲伤的神情,又继续啃着还剩半截的胡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