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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总是格外的谨慎,如白冰,最后总是不忘说着这模棱两可的话,是试探也是表忠心,可是在有些人眼里,面对别人的聪明,不说总比说显得深不可测。
娇娘不会去揭穿什么,当然更不会去附和她什么,只是认真的做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孩子就好。
由着两个丫鬟带着婆子前呼后拥的将她领到松鹤院。
“这就是七丫头啊?果然长得和你祖母年轻时一样漂亮,来来,过来看看祖父给你取得字”
老太爷一看到娇娘由下面的丫鬟撩开帘子牵了进来便低着头冲着娇娘招呼着,老太爷比程老太太许氏年轻了十几岁,此刻的他脸上的眉毛和胡子已经开始泛着黄,两条粗大的眉毛像是两把刷子一般直竖着,嘴巴上是两一撮一字胡,说起话来总是抖着,脸上时喝酒后的红色,显得有些鹤发童颜的味道。
娇娘走过去看的时候,只见纸上是一个瑾字,然而她却不能说出来,只是懵懂的看了一眼,含着胖嘟嘟的手指直愣愣的看着他。
老太爷无声的叹了口气,随即又让丫鬟婆子开始传饭,一边又拉着娇娘絮絮叨叨的说着:“七娘以后就叫程瑾瑜可好?瑾瑜,美玉也,咱们瑾瑜也是一块美玉呢!恩?”老太爷迟疑的开口,说完,将纸放到一边牵过程瑾瑜的柔嫩的手,屈着手指一笔一划的在程瑾瑜的手中画着,时不时的抬头,依旧是笑眯眯的继续说道:“瑾瑜丫头以后和祖父祖母一起住可好?”
“好!”
程瑾瑜对于他们这样的安排没有任何意义,只是想着以后得过且过就好,生活有人帮忙操心,自己只要享受的话,这样付出的感情和期待就会越少,程瑾瑜总觉得自己终究比以前更胆小了。
这时有老太太身边的嬷嬷扶着老太太一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端着盘子的丫鬟,老太太撇了一眼桌上放着的宣纸,这才一脸慈爱的看着对着她笑的瑾瑜,然而对于瑾瑜来说那眼神中的慈爱和怜悯的多少,其实都不重要。
“乖孩子,饿了吧,来咱们不理你那不正经的祖父,咱们先吃饭!”
老太太说的流利听的瑾瑜一愣,与老太太对视了一眼,又看了周围的丫鬟婆子,见她们都习以为常的偷笑,瑾瑜也伸了手放到老太太有些干瘦的手里,咯咯的笑着,露出嘴里米粒儿似的牙齿看的人一软,老太爷看了一眼笑的眼睛都快没了的瑾瑜,抬头对着老太太就是一个幽怨的白眼,胡子动了动,气愤的一个人踱步走到餐桌前,边走边埋怨道:“你说谁不正经呢?我这不是在和七娘说她的名字么?真是!”
屋子里丫鬟婆子自是一阵笑闹,席上,老太太也大多是在顾着给她夹菜,或许是顾忌着瑾瑜还有些怕生的缘故所以席上并没有太多话。
直到吃完,瑾瑜再次躺在床上才觉得有些累的慌。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自己面对她们对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总是想着与前世的那家人做着对比,幽静的夜晚,只有床旁边塌上喜鹊翻身的声音,可是正是因为如此安静,瑾瑜的脑海里却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她的脑袋破茧而出一般。
是因为不曾得到,不曾享受过,才知道知足常乐的吧?
听着脑海里回放着那个洒水车上的生日歌,尖利的声音满满的全是嘲讽,此刻躺在这陌生的世界才突然想起,如果他们真的把她当做亲人怎么会从来没有问过她的生辰,亦或者她说她生日的时候也只是得到她们一声漫不经心的附和而已。
所以啊,有时候,总是想象的美好遮掩了肮脏的现实,那个世界的人,此刻似乎被泪水模糊了印象,变得污浊不堪了起来,深深的吐了口气,胀着酸涩的眼睛看着帐顶无声的哭了起来,嘴巴啊的大大的,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的握着拳,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她不甘心啊,前世出声刚刚有了对家的意识就被抛弃,三岁的时候被送到孤儿院,无数次的因为逃出去而被打昏了过去,可是后来被领养了却还是要承受着亲情的枷锁,在他们的控诉中,自己只能走上手术台将自己鲜活的心脏和妹妹的心脏换了过来,以为这样就可以结束,结果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买卖人体器官的地下室内,关了两个月,在生日的那天毅然结束了这可笑的笑话却不想睁眼却是这样。
瑾瑜不知道这又算怎么会事儿,因为当她到来后,有太多的未知了,那些未知都是不安全的,使得瑾瑜十分的恐惧,她怕,真正的瑾瑜回来,她又该去哪里?
大声的哭泣使得瑾瑜因为缺氧而渐渐的昏睡,这次她来到了一个地方,类似于寺庙的地方,她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渐渐变得透明,她看到花花草草开始变得模糊,她看到不远的地方,有嘭嘭的声音像是在召唤着她。
“去吧!”
一个空旷悠远的声音传来,瑾瑜茫然的转头回望,只看到一大片的阳光,伸手挡了挡才才看到旁边有个淡淡的人影却怎么也都看不清,眼睛看的有些酸涩的疼。
回过头依着那人的话走向那个声音的源头,庄严的佛寺内,一个虔诚的少女笔直的跪着,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那个侧脸太熟悉了,熟悉到瑾瑜有些不敢认,只是哑着嗓子无力的控诉着,伸出手指回头看着模糊的身后,喃喃的指着那个跪拜着的女孩。
“前世因今生果,你就是程瑾瑜啊!只是你欠她的恩总要还清,所以你在床上躺了七年在这异世却是三十年,现在恩怨以了,忘了这前程往事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程瑾瑜你的好报不远了,莫再念其他了”
原先的声音再次传来,只是这次却像是那钟声,醇厚幽远,直至最后渐渐的开始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