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颖川港口。
沈秋成和晏权一下车,湿湿咸咸的海风就扑面而来,沈秋成给晏权仔细裹了裹,牵起他的手往码头走。
越靠近大海风吹的越猛,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晏权只顾低着头避风,任沈秋成领着他走。
沈秋成突然住了脚:“小权。”
晏权抬头看去,码头无数射灯照出一艘小型豪华游轮,甲板上几个侍者正在笑脸盈盈的对他们招手。
船舱打开,沈秋成带着晏权走了进去,待他们来到甲板上的时候,游轮已经在海面驶出一段距离了。
灯火辉煌的甲板上,两个人站在护栏边一起望着茫茫无际的大海,星星点点的渔灯洒落在海面,与星光相互辉映。
晏权回过头,身后的侍者们从船舱里往甲板上搬着东西,一趟一趟来来回回,他翻过手背压住翻飞的头发,看向身边的沈秋成,他清秀冷俊的面容在同样被海风拂乱的黑发中若隐若现。
“他们在干吗?”晏权刚问完,便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晏权立刻张开双臂回抱住。
“我来问你一个问题。”沈秋成又推开晏权,只是轻轻圈着他的腰,“要是让你跟着我在大海上颠沛流离的漂泊一辈子,愿意吗?”
“愿意!”晏权回答的很快很干脆,几乎是沈秋成话音未落便脱口而出——好像“愿意”这两个字他已经排练了成千上万遍一样。
沈秋成笑了笑,弹了一下晏权的脑门,“别人在结婚的时候回答‘我愿意’还得想两秒呢,你这算什么?”
晏权笑了起来:“大概是他们不如我坚定啊!”
同一时间,一位侍者从他们旁边走过,吃力的抱着一大捧鲜红的玫瑰花,老远就飘来的花香,让晏权不去注意也难,不知不觉甲板上已经变了个样子——完全是浪漫的烛光晚宴的主题餐厅啊……
“这是什么?”晏权满眼询问。
“如你所见——”沈秋成牵着他的手走过去,拉开一把椅子将晏权推坐好,从餐桌上大捧玫瑰花里轻轻挑出一枝来,送到晏权的手心中,“相亲现场。”
“相亲?”晏权呆怔了一秒,随即睁大了眼,“你和我?”
沈秋成坐到晏权的对面,笑了一下,“是的。”
晏权突然觉得事情变得玄妙起来,他直勾勾的盯着沈秋成,时间慢慢流过,视线一寸寸的移到手中的玫瑰花上,“秋成,怎么会部署的这么完美?又是算好的吧?你就知道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的吧?”
沈秋成点燃一根烟,却不抽,只是看着它在指间慢慢燃着,“是‘算’,而不是‘算好’——”
“因为我并不知道你会怎么做。”
沈秋成轻弹了下烟灰,“你有很多选择。也许你会很生气,恨我背叛了你,欺骗了你,然后抽我一顿,扇我几巴掌,撕下我的脸皮,接着跟我分手……”
晏权不假思索的打断沈秋成,好像听到了什么荒谬之极的话,瞪着眼叫喊:“操!这他妈怎么可能啊?!”——抽、扇、撕什么的,做梦都没想过啊!下辈子他都不可能对他的秋成干这些啊!分手更是天方夜谭啊啊啊!……
“确实是不可能的,只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假设而已。”沈秋成说,“如果你对我就那么一点儿感情与信任,我也不会留你在身边到现在,早他妈让你哪凉快滚哪呆着去了!”
晏权撕了两片玫瑰花瓣,可怜巴巴的看着沈秋成。
“于是只剩下两种情况,你会‘忍’或者‘发’。‘忍’是在家里等待我,‘发’是强硬的杀到现场。”沈秋成把即将燃尽的烟头戳进烟灰缸里,“当然这两种情况都不重要,我已经做好了最终的决定。你发了我肯定会发,如果你忍了——”
沈秋成笑着站起,接过侍者推来的双层生日蛋糕,摆放在餐桌后,俯下身去,轻轻的吻烙在晏权的额头,“我还是会发,包括之后的事,像这艘游轮。”
晏权哧哧笑了起来,“还是我来‘发’吧,你来估计得把容部长和晏书记气死。”
“这一局我早就在筹谋规划了,谁来都可以,我既然敢发就肯定做好了打算,”沈秋成拉起晏权的左手腕,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但是,现在我后悔了。”
他算来算去,却把最重要的一点算漏了,那就是枕边人对他的真心——晏权有多么的爱他,多么的怕失去他——所以他看不出伤口的深浅,只因当局者迷,一如他看不出晏权对他用情究竟有多深——他只是看到这些红肿的伤口都感受到了“心疼”两个字,那当他关上门的那一刻,以及之后的每一秒每一分,晏权是怎么苦苦挣扎煎熬过来的呢?到底要承受多大的“心疼”呢?
他知道艾琉璃其实只是秦家的一个“傀儡”,没有艾琉璃还会有张琉璃王琉璃,最终的目的是秦家要套他,从他身上下手,让他与晏权一拍两散——那他就顺势把这个套子织起来,大家全套进去,一个都别想逃!
可是最后他只套住了自己。
他心疼晏权的“心疼”,所以他后悔。
“生日快乐,小权。”
冰冷的海风拂过蛋糕与玫瑰,拂过他和他的脸颊。
晏权揪住沈秋成风衣的领口,隔着一个餐桌,拽了过来咬住他的唇,吻了下去,激烈而霸道,深情而忘我——在他们的正下方,一大捧鲜红的玫瑰傲然盛放,生日蛋糕上的蜡烛放肆燃烧——狂风骤雨的吻倏然停下,晏权抬起眼,热切的目光在沈秋成的面容上流连着,“礼物呢?我的生日礼物呢?”
“你先吹蜡烛。”
晏权狠狠吸了一口长气,用力吹出去,蜡烛尽数熄灭。
沈秋成意味深长的看着晏权,轻轻眨了两下眼,变戏法一样变出来一块手表。
晏权又将沈秋成猛地拉近,英挺的鼻尖险些撞上沈秋成的,精致的脸上透着坏坏的笑,“我的手表多的都能开展览会了,你还送手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肯定饶不了你~”
沈秋成贴在晏权的耳边,微笑着说了一句话。
这一刻,晏权仿佛听到丘比特在头顶射出弓弦的声音。
晏权整个人被按了暂停键,沈秋成给晏权戴上手表之后,忍着笑看他,也不动。
两个人就在摇曳的薄烟两侧静静对望——
长久不息的海浪拍打着游艇,一只不知要去往何方的游鹰停落在护栏上,半分钟后又展翅高飞进漆黑的大海与天空相恋的地方。
晏权的耳边久久缭绕着刚刚沈秋成的声音。低缓、沉稳,更多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却诱惑到让他的心脏直飙上高丨潮的频率——沈秋成说:“我会陪你看细水长流!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沈秋成切开生日蛋糕,盛了一大块放在晏权面前,“那么,接下来我们来相亲吧。”
“相亲?”晏权恍如梦醒,不知道沈秋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你要跟我相亲啊?”
“……”平时晏权浪漫的不行,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提这些扫兴的问题……沈秋成开了一瓶红酒,给晏权倒了一杯,冷瞥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跟别人相亲去吗?”
“不不不!操!”晏权骂了一声,立刻开始谄媚狗腿笑,“跟我相,跟我相,跟我相~”
沈秋成上上下下打量了晏权一会儿,点了点头,“嗯,我对你还算满意,你呢?”
晏权正在吃蛋糕,听到这话直接噎住了,眯着眼睛咳了半天,气儿顺了之后,倾过身子抬起沈秋成的下巴,从上而下来了一个奶油味的吻,“我对你简直登峰造极的满意!没办法更满意了!”
沈秋成仰着头看晏权,舔了一下嘴角的奶油,皱眉道:“这什么蛋糕啊,好腻!”
“可是也很甜啊!”晏权挖了一大块硬塞进沈秋成的嘴里,问道:“甜不甜?”
沈秋成一脸嫌弃,快速嚼了嚼咽下去,言简意赅一个字,“腻!”
吃完蛋糕对饮了几杯红酒,初冬的海风温度很低,沈秋成让侍者们先去休息了,他们两个又闲聊了半个多小时,也回到船舱客房。
晏权坐在床边,沈秋成拿来消毒棉签药水和纱布,摊开晏权受伤的手掌,消毒棉签沾上伤口的瞬间,晏权就“嘶——”地皱紧眉心。
沈秋成边“呼,呼——”的吹气边消毒上药,仔细包扎好,又给晏权下眼睑的伤口消了毒,贴了片创可贴后,关上灯,抱着晏权躺下,盖起被子,深深叹了口气,“小权,以后别再伤害自己了。”
晏权翻压住沈秋成,亲吻他的额头、脸颊、鼻梁、嘴唇,轻柔的吻了几分钟,才慢慢说:“控制不住。一想到你真的会离开我,我就要疯了,理智全部灰飞烟灭。”
沈秋成摸了摸晏权的脸颊,声音里噙满笑意,“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我不会负你,不会离开你。”
“我信你,秋成,我信你。”晏权躺了回去,拉了拉被子,“我从一开始就信你,兀自伤神是我自己的问题。你给我找的那些心理医生最后哪个没被我治得怀疑人生?可能我与生俱来就带着这些感觉吧。”
沈秋成转了一侧身,在黑暗中看着晏权,“说到这,你前天没去医院检查对吧?你那些破去痛片就是隐患,一刻都不能放松知道吗?”
晏权的声音顿时就虚了起来,“我……我不是帮小琳弄画展的事呢么……”
沈秋成“哼”了一声,“最好是这样。”
晏权突然坐了起来,沈秋成也跟着坐起,拍了拍晏权的肩,“怎么了?”
“秋成……”晏权欢呼雀跃的搂住沈秋成的脖子,在他的脸颊狠狠亲了一下,“我们来玩骑乘吧!”
沈秋成:“……………………”
“来吧来吧~来玩吧~”那叫一个风情万种。
“玩个屁,睡觉!”沈秋成推开晏权,自顾自躺了回去。
“秋成qaq……”
“你明天还想不想看日出了?”
晏权坐在那望天,骑乘,日出,骑乘,日出,骑乘,日出,骑乘,日出……
那果然还是……
骑乘好了!……
秋成,我来啦~~~
于是,沈秋成被扑的实在受不了,躺在那伪装木头桩子失败,就半推半就的被嫖了……
沈秋成醒来的时候,还不到凌晨四点。坐了十分钟,神智清醒了一些,穿衣洗漱完毕,废了半天劲才把晏权哄起来。
沈秋成取了几块牛奶面包回来,晏权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惺忪着眼,止不住地打哈欠,沈秋成给他塞了一块面包,他就像小狗叼骨头一样,叼着面包也不动嘴,上下眼皮在激烈地打架。
“让你不好好睡觉非要闹。”沈秋成拥着晏权来到甲板上。
两个人站在整艘游轮的最前方,向下微微一探便能看到翻腾的浪花。
晏权被海风吹着还是迷迷糊糊,直到世界尽头的地平线猝然被一分为二——他苏醒了,因为他正在与他的爱人手牵手做着世界上最浪漫的事——东方初升的太阳,没有任何人工的虚假与装饰,完全来自于大自然的恩赐与祝福。
彤红色的缝隙越来越长,越来越宽……渐渐染红头顶的整片天空和脚下的整片大海。
呼啸的海风从海面上刮来,沈秋成仍旧目视着前方,只是用特别轻柔温和的声音缓缓诉说:“小权,陪你看日出日落,陪你看细水长流……”
日出东升海天一色,却不如沈秋成给他的这一句承诺更醉人心魄。
正好一个大浪打了过来,船体摇晃了一下,晏权紧紧握住沈秋成的手,十指相扣,远望云海,笑了笑,“那么我一辈子死而无憾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