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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你这丫头啥时候养成个说话说一半的性子了。”赵文昌不满道。
楚渔翻了个白眼:“那还不是你老打断我么?”
“好,好,我不插话了,你一口气说完吧。”
楚渔继续说出她的推测:“我初到国色天香时,是四月底,那里却还有点凉,屋内湿气也较重,跟江宁的春夏交际时,倒有点像。后来的三年里,我也有仔细观察过那里的气候,一年四季分明又潮湿,雨水充沛,植物长得十分茂盛,所以,应该不是岭南地带了。一到秋天,天空中就有很多白毛虫子,像柳絮一样,飞来飞去,我还给你带来了几只。”
楚渔说着,拿出一块白布,里面躺着几只虫子的干尸,看得赵文昌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是我去年秋天晒干的,我也不知道是啥虫子,反正每年秋天,到处都瞟飘满了,密密麻麻,一身鸡皮疙瘩,你去查查看是什么虫子,这种虫子喜欢待在哪就能缩小范围了。”
“就这几只虫子,这范围也太广了吧,比大海捞针是好点,可也至少是小河捞针啊。”赵文昌半眯着眼,盯着这几只虫子,也看不出啥问题。
“你别急嘛!”楚渔笑眯眯地说,“那里是一片山谷,四周都是深山,除了这虫子外,我还发觉那里一到秋天,就有一种特别浓的花香,具体也不知道是什么香味,总之特别浓,闻久了,会有点打瞌睡。所以,我估计那应该是种含有迷醉成分的花,而且量应该不少。”
楚渔拢了拢发:“所以,你只需要分三步进行,即可找出国色天香的老窝。第一、找出与江宁气候相近,且行程在三到十五天的地方;第二、找出这种虫子和这种花喜欢待的区域;第三、圈出这些区域内无人居住又神秘的山。就应该能找到了。”
赵文昌一声哀叹:“这也要花不少心思啊。”
“范围已经缩得很小了好不?”楚渔扁扁嘴,“再说你们周国那么强大,你们爷听说也是步步高升,这点事算啥。”
“你消息倒蛮灵通嘛。”
“不怕吓着你,国色天香的消息灵通度,远比你想象的厉害,我估计你们各国都藏有国色天香的人。”
“也不知道他们图的啥!”
“我感觉应该不是要扶持哪一个国家。”楚渔拍拍手,“好了,你们的活,我都给你们干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诚意诚意了,说吧,什么时候发兵灭汉国?”
楚渔这话问的稀松平常,赵文昌却差点被呛死,一脸委屈:“姑奶奶,你以为灭个国家跟占座山一样么?那么容易啊!刘崇那个老家伙,动不动发兵,都搅得我们头疼,大周定国也才两年,国力有点弱啊。”
“哼!”
楚渔甩甩手,怒走。赵文昌忙喊:“别走啊,还有事没问清楚呢!”
“自己查去。”楚渔却已出了院子。
“三年不见,身高见长,脾气也见长啊。不过,脸蛋倒长得有点像小姑娘了。”赵文昌呢喃了句,摇摇头,找来各国图纸,开始画区域。
楚渔溜回了客栈,又换了身少儿郎的装扮,才摇着折扇,踏步走进楚渔面馆。
“小二,来晚葱香牛肉面。”
“好的勒!公子稍坐。”
王大力的声音还是那么热情,很快面就来了,楚渔唆了一口,面上一暖,不错,面还是那个味道,九儿的厨艺愈加精湛了。这间面馆变化也蛮大,比原先大了一倍,肯让出半间书铺给面馆扩充,赵文昌那家伙也还算有良心。菜单上饭菜、面、点心都有,店小二也多了几个,清一色的年轻男子,容貌都算得端正,看来店里生意也不错。
不知道这三年,爹爹有没有找上门来过,等人少时,溜进后院瞧瞧。正吃着,面馆进来一位容色大气的妇人,年约二十□□的样子,若是寻常妇人,楚渔倒也不会多在意,主要是那妇人手指带的银指环,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枚戒指上刻的竹子纹样,楚渔认得,是王氏家族权力的信物,那指环中间应该还有个王字,凡王氏正宗子弟,皆有该指环,不同等级,指环大小不一样,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妇人应当是王家较为重要的人物。
“来几个你们拿手的小菜,一壶好酒,一桶米饭。”妇人身后的随从唤来店小二,点了七个菜一个汤,拿出一锭银子。
“客官稍后。”店小二笑眯眯地接过银子,热情地给他们四个倒水,“几位爷,赶路累了吧,这天热,爷,喝杯茶,解解渴。”
楚渔边把玩着茶杯,边时不时用余光瞟瞟那伙人,坐在妇人右手边的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儿郎,容貌俊朗,眉宇间散发的光芒,犹如竹林风过,让人感觉十分舒适。看这少儿郎的穿着较另外两个随从华贵的多,应该不是普通随从,少年郎不时与妇人耳语,也不知道那少年郎说了些什么,听得妇人时不时皱眉,也就是这几下皱眉,让楚渔微微错愕:怎么有似曾相识之感?难道在哪见过吗?楚渔仔细想了想,还是没想出在哪见过,但,那一点若隐若现的熟悉之感,却让她决定再看看。
那妇人估计也察觉到有人看她,蓦然抬起头,瞥见楚渔的脸,也是微微吃惊,四目相汇,皆露惊色,楚渔大方地回了一个微笑,然后撇过头,继续悠然地喝茶。
这时,三个小二端出香喷喷的酒菜来,那妇人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也未再看楚渔这边了,只有那少儿郎和两个随从时不时夸赞几句菜色。
等到饭菜都上齐了后,王大力又笑呵呵地端上一叠小菜,笑道:“几位老板赶路辛苦了,这是本店最新新品,免费送给各位品尝。”
“好香的萝卜。”少儿郎夹起一根萝卜,嚼了嚼,竖起大拇指,“真好吃。”他又给旁边的妇人夹了一块,“姑母,这萝卜真不错,你尝尝。”
原来他们是姑侄。那妇人夹起萝卜咬了一口,面露赞色:“味儿不错。”
“老板喜欢就好。这是本店厨师特别炮制的酸萝卜,味道酸爽,十分下饭,各位老板,慢慢享用。”王大力笑着退了开来。
那妇人吃着吃着,忽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的碗筷被震得噼里啪啦响,楚渔也是一惊,刚走到柜台的王大力不解地回过头,那妇人忽地伸出手,怒指着王大力。
王大力犹如丈二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一脸茫然:“妇人,可是饭菜不合胃口?”
“姑母,怎么了?是不是这饭菜有毒?”那少年郎也一脸惊讶,他此语一出,同桌的两个随从已经拔出了武器。
眼看着一场大战就要开始,楚渔突然想起王大力也是王家人,恍然间好像明白那妇人因何而怒了,王大力曾说他当年和他姐姐一起把他家小姐的事给办砸了,还弄丢了他家小姐最重要的东西,难不成这妇人就是王大力当年的小姐,算算年纪估计也差不多。
那妇人的一双美目死死瞪着王大力,几乎要把王大力吃了,王大力手里的盘子咻地一下,在地上开了花。
那妇人嘴张了半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声:“还我女儿来。”然后,腾地一下跃起,从腰间抽出一根半人长的鞭子,噗噗几下,把桌子抽成了两半。
店里吃饭的人见到这阵势,只以为是母夜叉寻仇来着,抱头就跑,店里的小二和妇人的侄儿随从也明显没反应过来,莫愁和厨师听到喊声,操着菜刀棒槌就冲了出来。那少年郎一见莫愁等人举着菜刀冲出来,当下也抽出了腰间佩剑,紧跟在妇人身后:“姑母,妹妹是被他害了吗?”
妇人一步步靠近,莫愁把棒槌护在胸前:“你是谁?要闹事也得说个理由。”
那妇人看也不看莫愁,只一步步逼近王大力,莫愁想要去拦,还没使劲,即被妇人的随从给制住了,楚渔在一旁静静观望,只见王大力身子晃了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垂头道:“大力罪该万死,任由小姐处置。”
“小姐?大力?”莫愁看看妇人,又看看王大力,已经完全找不着北了。
妇人一把抓住了王大力的衣领,抬手就是一巴掌,啪啪啪,响如破竹,王大力的脸上被打出了五根手掌印,也不吭声。
“你这疯婆子,怎么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人!我要报官,快报官。”莫愁挣扎道。
“安静点!”那少年郎挥起拳头,直逼莫愁的鼻头,吓得莫愁立马乖乖闭嘴。
“王大力,苍天有眼,可给我找着你了!”妇人抬手又是一巴掌,那力度一点也不小,血从王大力嘴角流出,王大力不还手,也不躲避,就这么低着头硬挨着,楚渔都快看不下去了,只是碍于她现在的身份,没好插手。
妇人颤着声,锤着胸口不断嘶吼:“你把我女儿还给我!你把我女儿还给我!你把我女儿还给我!你还给我!”
楚渔心头一颤,难道大力所说弄丢了他家小姐极为重要的东西,就是这妇人的孩子么?弄丢人家的孩子,这是大事啊!难怪这妇人如此恨他,楚渔刚握紧的拳头又松开了。
“你快把我妹妹交出来!”那少儿郎捞起袖子,也一副要动手的样子,他身后的随从已经在活动筋骨了。
“大力,你藏了人家女儿吗?你快说啊!”莫愁也急着催。
“小姐,我我我......”王大力抬起头,红着眼,看着妇人,又愧疚地垂下了头。
“你,你快说!”妇人一手叉腰,一手举起,眼看着又是一巴掌要落到脸上,莫愁扑上去,使劲摇王大力的肩,“大力,你快说啊!总不能就这么白白挨打。”
王大力却摇摇头,突然流出了两行眼泪:“都是大力没用,没看住小小姐,小姐,你就打死我吧,我绝无半句怨言。”
妇人身子一晃,少年郎忙快手扶住,妇人手指着王大力,你你你了半天,咬牙道:“打死你能让我的女儿回来,我一定抽你的筋扒你的皮,把你骨头扔了喂狗!”
“小姐,你打我吧,你打我吧。”王大力跪着移到妇人跟前,拼命磕头。
妇人一声悲呼,一鞭子抽在地上,鞭子吃力脱了手,妇人手捂着胸口,失声痛哭道:“我的女儿,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啊......”
就在众人都还摸不着头脑时,九儿一声惊呼:“小鱼。”
这下无论是惊呆的莫愁,还是磕头的王大力,统统都看向女扮男装的楚渔。
“小鱼!”
“小老板!”
九儿跑到楚渔跟前,拉住她的手,喜极而泣:“小鱼,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回来看看。”楚渔尴尬地朝众人挥挥手。
“小鱼,你怎么扮做男人?”
“扮男子谈生意自然方便点。”
一个小二低声问:“莫愁姐,她就是我们的老板莫愁吗?”
莫愁点点头,掩面喊道:“还愣着干嘛,老板回来了。”
那些个店小二立马齐刷刷地站成一排:“小老板好,小老板辛苦了。”
“好,好,好!都好!”
楚渔挨个扫了圈,最后拍拍王大力的肩,示意莫愁扶他起来,王大力怯怯地看了眼那妇人,没肯起来。这个呆子,还是那么呆,楚渔瞟了眼妇人,不满道:“让你起来你就起来,以前她是你小姐,难道现在我就不是你老板了,你当初快饿死街头时,是谁给你饭吃,谁给你地方住,谁给你工钱。”
“是小老板。”
“这不就成了!现在我才是你的老板,我叫你起来,你就给我起来。”
王大力抽噎了下,还是不敢动身,楚渔也是拿他没办法,就让两个伙计把他扶起来。
“这大白天关门不做生意,白领工钱么?”楚渔又莫愁招呼伙计把桌椅和地上的碎片都收拾收拾,自己则走到了妇人面前,“王夫人,王公子,大力现在是我的伙计,他若做了对不起夫人的事,该怎么偿还就怎么偿还,可夫人好歹得把事情问清楚。”
妇人不吭声,少年郎却似乎对楚渔知道他们是王家人有些吃惊。
“你怎么知晓我们姓王?”
楚渔指了指他手上戴着的指环:“这名满天下的银竹指环,谁人不知啊!”
少年嘴角微扬:“倒有点见识。”
那妇人还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楚渔便道:“王夫人,你那事也不能全怪大力,大力当年和他姐姐一同南下替你办事,中途遇战乱,大力和姐姐走散了,后又被蜀国抓去做了壮丁,这十年也是受尽了罪,就算他弄丢您的女儿,罪大恶极,可您丢了女儿,大力却丢了姐姐,还受了十年苦,比起来,大力付出的更多。再说我相信大力也不是故意弄丢你的女儿,都是战乱带来的意外,你要怪就这战乱的年头吧,大家都受罪的年头。”
妇人止住了哭声,楚渔趁机又说:“夫人,您女儿丢了,也还可以找回来,而您若是把大力打死了,就少了许多线索,倒不如让大力帮您一起找女儿,这才是上上策。”
妇人听了楚渔的话,擦干眼泪。
“王夫人,王公子,不介意就到后院坐会儿,让大力把当年走失的经过都说给你听。以王家的力量,若得了这些线索,找起人来也不见得多难。”
妇人点点头,跟着莫愁进后院,这后院宽敞了许多,原本的三间房被拆了,改成一间正房,六间卧房,另有两间厨房,院子中央还建了个小花园,还挂了鸟笼。
楚渔绕着院子走了一圈,赞道:“不错,比以前宽敞了许多,花了不少银子吧。”
九儿端着点心和茶水过来:“都是倾城姑娘给的银子。”
“倾城这么大方啊!”
九儿边倒茶边说:“倾城姑娘说年后搬到这来住。”
倾城搬到这来?她不在金风馆了吗?金芙蓉肯放她走?莫不是倾城在金风馆出了事。
九儿指着最里面那间装饰得颇为别致的厢房,介绍说:“这就是倾城姑娘的屋子,旁边一间是我和阿愁姐姐的,再旁边三间是伙计们住的。而那一间,是留给你的。”九儿指着紧挨着倾城卧房的一间房,兴致勃勃地介绍。
那间房也蛮大,看起来也蛮精致,也难为她们还如此惦记她,楚渔心中一暖。
“不错不错。”毕竟家里还有外人在,楚渔也没忙着叙旧,而是在王夫人对面坐下。
“大力,你把当时的情形都与王夫人说清楚。”
“是,小老板。”王大力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把当年的事都详细说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