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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已经有小兵将晚饭送了进来,楚渔虽然先前偷吃饱了,可经过刚才一阵折腾,早饿了,也顾不上张小马和宁围的苦恼,她的眼里现在就只有吃的。【 更新快&nbp;&nbp;请搜索//ia/u///】
张小马一边给楚渔夹菜,一边抱怨宁围:“都怪宁围,把你抓回来,饭都不给你吃。”
“可是......”可是没有我你能找到你的压寨夫人么?呸!什么压寨夫人!我得站亲妹子这边!宁围往嘴里塞了口饭,怎么嚼都不是滋味。唉,早知道今天就不该把这女的给绑回来!就说能带着孩子从辽军手中逃脱的女人不简单,惹不得。追悔莫及啊!宁围又往嘴里塞了几坨饭,恨不得甩自己几耳瓜子。
“你爹和梅姨可好?”楚渔边吃边问。
“我爹啊挺好的,我娘也挺好的,而且我娘还给我爹生了个妹妹,这个妹妹不太好。”
“你妹妹怎么了?”
张小马有些苦恼:“太娇气了!他们都住在开封,等定州的事结束,我带你回家,我娘天天念叨云姨,她看到你,一定会很高兴。”
唉!提起娘亲,楚渔低头扒了口饭,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今的张小马也会察言观色了,看见楚渔心事重重,赶紧安慰她:“小鱼,你别担心,我陪你去找楚叔叔和云姨。”
“嗯。”楚渔露出一个甜甜的笑,给张小马夹了一筷子菜,催促他,“别老看着我了,快吃饭。”
张小马脸一红:“你好看,比从前更好看了,比瓷娃娃还好看,我看着就挪不开眼。”
你倒是实诚!好大一把狗粮,宁围一脸黑线。
楚渔却有点不好意思了,年少时嚷嚷着要做压寨夫人的她,现在却没那么想做压寨夫人了:“世事万千,当年是怎么也没想到你最后会不做土匪做将军。”更没想到她没做成压寨夫人,做成了细作。
“你喜欢当压寨夫人,那等我打完这一场战,我还回去牛头寨做土匪,带上我爹娘妹妹。”张小马一脸痴笑。
“你先好好保家卫国啦,我还小,别的事,慢慢来。”楚渔摆出一副很善解人意的样子。
“也是喔,等你及笄再成亲也不迟。”张小马笑眯眯地说。
宁围弱弱地反抗:“那我妹妹呢?”
然而,张小马现在眼里只有楚渔,楚渔的眼里现在只有饭菜和逃跑计划,所以,宁围的反抗就这样被直接无视了。
吃完饭,张小马带着楚渔满军营的转,除了展示他现今的地位,然后就是挨个帐篷大声介绍“这是我的青梅竹马,这是我的压寨夫人”,楚渔则始终保持着温婉的笑容,内心真恨不得缝上张小马的嘴。
夜幕降临,刚收复阵地的将士们都很高兴,篝火把偌大的军营照耀得十分灿烂,楚渔窝在张小马的帐篷里思索逃跑计划,张小马翘起二郎腿坐在一旁,抓着楚渔讲这几年的经历,讲起那些惊心动魄的厮杀时,手舞足蹈,唾沫横飞,楚渔时不时点点头应付他。而张小马又问起楚渔这几年的经历时,楚渔眼珠子转了转,最后也只能说跟着师父,天天吃饭睡觉睡觉吃饭,张小马虽然有点不信却还是信了。可怜的宁围自认为应该肩负起看住妹夫的责任,就一直赖在帐篷里,听张小马和楚渔瞎侃,听到无聊时,眼睛就闭上了。
楚渔瞧着鼾声四起的宁围,无奈地笑了,张小马见了,当即起身把熟睡中的宁围扛到了隔壁帐篷。楚渔哈欠连天地爬上床,而张小马还是不肯走,有一句没一句地扯着,楚渔终于忍不住了:“小马哥哥,你啥时候话比我还多了。”
“堆积了几年的话,当然多啦。”
“你慢慢说,我困得不行,先睡了哈。”楚渔翻过身,背朝着张小马,等了会儿,还没听到张小马出帐篷的声音,便又坐起来,“我都睡觉了,你咋还在这呢?”
张小马咧嘴一笑:“山里有狼,我给你守夜。”
楚渔也是一脑门子的汗:“几千将士,还能让我被狼叼走不成?你赶紧去睡啦。”
“也是!”张小马双腿一蹬,打横躺在桌子上,一半的腿都吊在半空中,楚渔咳咳忍不住提醒,“那个小马哥哥啊,现在不比以前,我俩都长大了,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所以呢?”
楚渔没有往下说。
张小马翻了个身,盯着楚渔,眼睛里是少见的深沉:“我怕一睡着,你就真给狼叼走了。”
楚渔吐舌:“你这将军帐篷都在最中央,狼要叼也先叼别人啊,你瞎担忧。”
“小鱼,你那么聪明,一定知道我怕的不是狼,而是怕你不见了,怕今天的一切都是梦。”张小马呆呆地看着帐篷顶,轻叹出声,“小时候我倒没特别想明白过那种感情,只是特别爱跟你在一起玩,虽然你比我小好多,都不怎么好玩,但只要和你在一起,不管抓蚂蚁,还是掏鸟蛋,我都很高兴。后来,我长大了,你不在我身边了,我总是会想起你,睡觉都会梦到你,有时候我发着呆,你就出现在我眼前,我很高兴,去抓你,你又不见了。虽然我的生活没什么改变,依旧吃吃喝喝打打闹闹,但我知道我心里空了一块,那之后,我才仔细想明白过对你的感情,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这突然而来的表白把楚渔吓了一大跳,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张小马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我那个混蛋舅舅做的混蛋事,我娘都跟我说了,我当时真恨不得杀了他。我本想把你带回牛头寨,可我娘说我还太年轻,不能给你足够大的庇护,反而会害了你。可我现在长大了,还当了将军,一定可以保护你。”
张小马说了一大堆,楚渔最后只喔了一声!只佩服张小马的体力,为免他这一夜讲下去,楚渔不得不使用了一点点*水,才堵住他的嘴,找来纸笔,写下一封辞别信,用了点口水,贴在张小马额头,才偷偷地溜出营帐,有了将军夫人的头衔,楚渔一路特别顺利。
“夫人好!”
“你们好!”
“夫人大晚上要去哪?可要我们护送?”
“不用不用!”
也不知道张小马醒来后怎样?不过,她也管不着了,还是保命最重要啊!
出了军营,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和哑女的汇合地,好在没错过时间,回了国色天香,汇报了差事,领了解药,这颗脑袋才感觉找回来了。
回屋路上,楚渔自顾自地走着,突然就一条白影撞上来了,然后有一只软软的手塞了团东西给她,还没看清楚来人的面貌,那人就跑走了。回到房间,随手找了本书,把那团纸展开在书页,这一看才知刚才撞她的人是九月派来的。只见九月在信中写道:“吾已入唐宫,不知此生是否还能再见,但求尔安康。待到九月风起时,丹桂飘香,缕缕皆吾魂,盼尔前来共我把酒欢。吾去也,勿念,盼再会,务必珍重。”
九月已经被送走了?都还没来得及见最后一面啊,楚渔心中十分伤感,赶紧点燃烛火,把信放烧成灰烬。夜幕来临,秋风自窗外来,风中夹着缕缕幽香,是那种让人迷醉的奇香,她知道这种香味会让人迷失心智,赶紧关窗,可就在头探出窗外时,她好像又闻到了另外一种香味,和这奇香极其相似,若不细闻之,根本不会发觉。
“这是什么香?”楚渔闻着闻着,觉得头晕目眩,隐隐还能听到靡靡之音,“是幻听吗?”
慌忙中堵上鼻子耳朵,又想起九月信中所写“待到九月风起时,丹桂飘香。”,现在正是九月啊,丹桂飘香?她以前怎么从来没闻到过桂花香呢?而且,她在这里快四年了,好像从未见过桂花树,可九月为何要说桂花香呢?奇怪!这一细想之下,楚渔心中咯噔一下:桂花香!对,这奇香中还夹杂的一种香就是桂花香。
可马上她又困惑了:九月鼻子不好使,连寻常花香都分辨不出,又怎么能闻到连她都分辨不出的桂花香呢?这其中是否有蹊跷?
“缕缕皆吾魂,盼尔前来共我把酒欢。”楚渔细细琢磨此话,九月为何要在信中突然提起桂花香,还把酒欢,难道是九月在暗示她?她在桂花树那给她留了什么?还是那桂花树隐藏了什么秘密?可是这桂花树在哪呢?
楚渔拿下堵鼻子的帕子,把头探出窗户外,可香从四面八方来,根本辨不清丹桂香自何处啊。关上窗户,再一细想,心中又添新疑问:刚才替九月送信的人是谁?难道九月在国色天香还有朋友?不太可能啊!如果此人真是九月的朋友,那必定是知晓她和九月的关系,如果能找她问一问当然更好。九月进国色天香的时间比她早,说不定真知道些什么秘密。
说到国色天香的秘密,当然就属解药和那本记录所有细作去留的名册最为神秘了。
楚渔隐隐觉得九月的暗示或许与这些秘密有关,便仔细回想起刚才的情况来,可奇怪的是她除了记得撞她的人穿得一身白衣外,竟然再无其它印象,连身形长短都没来得及看清,可见此人是有意不让她认出的。白衣啊白衣,可这种白衣,在国色天香随处可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