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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情况,杨昕昕和沈鸿煊对视了一眼。
沈鸿煊坏笑道:“还看什么啊,走吧杨小妹儿。”
两人悄悄起身离开,杨昕昕忍不住道:“乐姐姐今天好像不太正常。”
沈鸿煊往后瞟了一眼,离得有些远了,已经看不清二人,也不知道郑祺御那边战果如何。
“她不一直都这样么。”
杨昕昕摇头:“不,今天特别不正常。我怎么感觉她是冲着我来的?”
沈鸿煊听了,嗤笑出声:“就你啊,就你这小身板啊?先成年了再说吧。”
“你又怎么了,家里干嘛拘着你啊?”
杨昕昕嘴一撇:“还不是焦二那个木头,见什么说什么,正派的不得了,出去玩一圈,回来跟我爹说我在外被叫什么名媛,一个女孩子出去抛头露面太不像话。你也知道我爹什么人,当下脸上就挂不住了。”
沈鸿煊皱眉:“又是焦二啊,怎么哪儿都有她?”
杨昕昕问道:“她还怎么啦?”
沈鸿煊哼笑:“秦家那位出去作不也是她‘举报’的?堪称国民纪.检.委啊,那效率那准度,啧啧。”
杨昕昕闷声道:“咱们这么说焦姐姐是不是不大好呀,我平时有事儿求她,只要不违背她的原则,她都是二话不说办了,那效率也是一流……”
“呦,这一会儿又叫姐姐啦?”沈鸿煊道,“那你可别说了,我又不求她什么,再说我这也是就事论事,那嘴忒欠,事儿管的忒多。她不乱掺合我的事,皆大欢喜。手真伸到我这儿,我可不惯着她。”
杨昕昕犹豫了好久,才说道:“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别跟乐姐姐说,我憋了好久,实在憋不住了。”
“怎么,她还‘举报’乐知微了?”
杨昕昕点着头。
“厉害了啊,乐家南边那么远她都能够上。怎么样,乐家是不是让她碰一鼻子灰?”
“她不是跟乐姐姐家说的,她是跟……哎呀。”
沈鸿煊一眯眼:“郑家?”
杨昕昕点了点头。
“我那天就在,西苑食堂大家都吃午饭呢,焦姐姐根本不避人,就那么当人面一本正经地说事,把郑奶奶说的很下不来台,她就说乐姐姐不该当演员,说戏子是什么下九流,供人娱乐的,天天当人们茶余饭后的话题像什么样子,还让我们看看网上那儿都是些什么内容。我听不下去了,跟她争了两句,她就不高兴了,说我三观歪,应该好好接受一下思想教育了。她说的可正经了,差点说的我都觉得自己思想有问题。还说我立场得坚定,不能人家带着出去玩两次就连是非对错都模糊了。你说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反正我特别憋屈。特别是有人附和一句,说乐姐姐人品也一般,她居然义正严辞地说,乐姐姐人品还是不错的,没做过什么差事儿,就是思想有问题。反正她说什么都对,她说什么,别人鼓掌说对就是了。”
“我现在都很后悔,不该找她帮忙的,现在说点事儿心都虚。不说心里还难受,一直压着,要被憋死啦。”
沈鸿煊冷哼:“焦家这位二小姐真是把该得罪不该得罪的全得罪了。别看你爹、秦叔他们好像很把焦二的话当回事儿,狠管着你们,这心里头是恨死焦二了。偏谁都挑不出她的错。也不知道焦叔那么油的一个人,怎么养出这么一个闺女。”
杨昕昕扁嘴道:“你别这么说,旁人不提,祺御哥就很感激焦二呢。祖教授的事,她还仗义执言,跟她爹对着来,虽然并没有什么用,但祺御哥还是领情的。”
沈鸿煊哼笑一声,很是不屑。
“得,你就当找了个树洞发泄了一番,到我这儿为止,你也不用内疚了。”
沈鸿煊突然想起前一阵关于焦二和郑祺御的传闻,他往郑祺御乐知微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眉头紧锁。
然而此时在微博风口浪尖的两个人……
酒吧流转的灯光在二人脸上明明灭灭,冷色调的光明晃晃的割裂着皮肤。
时间已经有些晚了,酒吧的音乐声也越来越低。
乐知微甩了甩胳膊,用力挣了挣。
“你松开!”
“嗯。”郑祺御拉着乐知微的小臂,稍稍用力一带,乐知微踩着高跟鞋一个不稳,顺着那劲道往后跌,郑祺御果真松开了手,乐知微忍不住要惊呼,那声惊呼还未冲破喉管,整个人就跌进郑祺御怀里。
一缕清透的香气也顺着这力道被夹带过来,甜丝丝的。
郑祺御的手很自然搭在乐知微腰际把她圈在怀里,仿佛是做惯了似的,抚了抚她微乱的头发。微微低头,轻唤她的名字。
他的动作轻柔带着珍视,乐知微几乎要沉溺在这温柔之中了。
她的头伏在郑祺御的肩膀上,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酒吧的灯束在前方一闪,目光冷不防触及到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孩。
乐知微猛地想起照片中那清丽的女孩儿,甜笑着与郑祺御凑在一起,神态亲昵、聊的开心,那时郑祺御的眼神也很温柔。
想到这儿,她身体本能的起了排斥反应。
她用超乎想象的力道推开了郑祺御,她平常着声音说话,可话说出口,听着却异常的冷漠。她说,我有洁癖,你别碰我。
郑祺御没料到乐知微会说出这样的话,他轻抿着唇,半刻,他笑了:“嫌我身上有酒气?没事儿,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裳。”
乐知微别过头去:“反正你别碰我。”
你碰过别人了就别再来碰我,你给过别人的温柔我也不贪恋。
乐知微除了刚来那几天,头一次这么急切地想回家,想师父师娘,这个世界让人用尽了感情,却什么也换不来。
虽然动感情之后,就再未见过郑祺御,可有时候不见比见更甚。
不见的时候,想的都是他的好。
见了还不如不见。
可在这边,她连家都没有了,以前唯一认识的郑祺御让她动了情,却在跟别的女孩亲近……
难道这就是一无所有的感觉?
如果是这样,如果来这个时空是来体会悲苦、失去、孤独,她宁愿被皇帝老头困在皇宫里,一辈子帮他看天象测福祸,做只被困在金笼里的鸟。
她从来不想得到什么,更害怕得到后的患得患失,那滋味她真的再也不想体会了。
她的话伤人,郑祺御又何尝不知道她冷漠语气背后的含义。
他被乐知微用钝刀子割着心,她嫌着脏,她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在这之前,准确的来说,在剧组那日之前,除非不得已的接触,他连乐知微都没有碰过。反倒是乐知微趁着酒劲儿疯着闹着去褪他的衣裳。
乐知微在剧组拍戏,拥抱、亲吻、在男演员怀里笑,他都可以当作是工作需要,都可以忍着不去计较。
可到头来……
他想不出乐知微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想不到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自认问心无愧。
初在酒吧看见乐知微的恍惚、惊愕、狂喜,被他一点一点压在心底。
郑祺御尽量不让心情的波动影响语气影响沟通的效果。
“说说吧,把事情说一说,别连个方向都不给我,让我一味的乱猜。”
郑祺御坐下了,也没刻意去叫乐知微坐。
“这事儿这次我一定要问清楚,你也别想着走,走也没用。”
乐知微羞恼道:“你……你是在威胁我?”
“我可哪儿敢,我要是敢,就直接把你办了,也不用这么折腾了。”
郑祺御倒了杯白葡萄酒,给乐知微也到了一杯,放在旁边的空座前。
“不坐么?高跟鞋穿着不累?”
乐知微瞪他一眼,脚一活动,酸胀。她平时还真不怎么穿高跟鞋,头几次还是觉得好玩,试着穿了两天,可没多久就受不住了,累的小腿也算,脚也难受。
她还有话要问,反正坐一下她也不吃亏,一会儿从郑祺御这边走的时候,她还要有气势有气场的走出去呢。
照着这个情况,她再站一会儿,就得一瘸一拐往外走了。
该有形象的时候却掉链子这种事,她是坚决拒绝的。
乐知微挪挪脚,坐在沙发上,靠在那里,也不看郑祺御。
她迟疑着问:“把我办了是什么意思?”
这个时空的语言她懂是懂,可她还没过四级呢,有些话她每个字都知道,可拼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她努力的学了这么久,遇见这种“生僻”的用法,还真有点摸不着头脑。
郑祺御听了,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他轻笑:“你真想知道?”
乐知微咬了下唇,瞪他:“你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也不是非要问你不可。一个问题而已,找谁问问不出来?”
郑祺御放下酒杯,在桌上轻磕,发出微弱的碰撞声。
他起身,笑:“别人还真就告诉不了你。”
乐知微一脸狐疑的看着郑祺御,似乎在思量他说的话的真实性。
等她回过神来,郑祺御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面前。
“当真想知道?”
他没给乐知微回答的机会,俯身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