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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两个字,让云湄心中震动不已,她看着腕表上那个虚弱的小人,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能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一心只想救人的,又岂是“任务”这个词所得诠释的,那是本能的善良,没有参杂丝毫其他的成分。
她这才惊觉自己并没有在意安然的生死,她来这既是为了帮助冰魄,也是为了救人,而在看到骷髅手中提着的是安然时,她反而松了一口气,潜意识里少了那种救人的急迫。
安然虽然刁蛮,但也只是个单纯任性的女孩,对他人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以自己的性子,不可能对她见死不救的。看来安哲瀚对自己的羞辱,已经在心里种下了怨恨的种子,这种怨恨甚至牵连到了安然的身上。
仇恨会使人迷失自己,这是云湄曾经劝说别人的话,如今却发现有颗仇恨的种子留在了心底。云湄看着冰魄那张虚幻而纯洁的小脸,心中顿感惭愧。
这一刻,她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恐惧和犹豫,手握大刀学着电视中武打的架势,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用刀尖指着黑尸,冷声道:“放下那个女孩,否则我让你连野鬼都做不成。”
黑尸闻言将安然扔在了地上,刚有点清醒迹象的安然被这一摔又昏迷了过去。但骷髅显然并不是被云湄吓住了,因为下一秒它便怪叫着扑了过来。
云湄吓了一跳,赶紧挥刀砍去。“咔嚓”一下,黑尸手中的骨头断成了两截,它愣了一下,整个又扑了过来。
有了刚才的小胜,云湄信心倍增,大学选修过散打的她虽然第一次打架,却也自我觉得舞的有模有样,只是始终无法砍到对方而已。
它也打不到我,云湄心中自我安慰。冰魄却终于忍不住了,“刀,不乱舞,快,斜下横劈。”
云湄来不及抱怨冰魄对自己无情的打击,连忙按照冰魄的指示挥刀,“咔”的一声,大刀扫到了黑尸的手臂。
黑尸怪叫着连连后退,然后一转身,居然跑了。
云湄还在愣神,冰魄叫道:“快,追。”
云湄刚要追上去,看到昏睡在地上的安然停了下来。放一个昏迷的女孩在这里太不安全了,虽然对方对自己非常不友好,但也并没有做过什么坏事,万一出了事自己会良心不安的。随即咬了咬牙给安哲瀚打了个电话,只告诉了安然的地址便直接挂了电话,朝黑尸追去。
古人说“穷冠莫追”是有道理的,这不,云湄在追上黑尸的那一刻发现自己上当了。
“哈哈哈,猎物,猎物,……”兴奋的鬼叫声在夜空中响起,让人毛骨悚然。
云湄惊恐的看到,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有着四只脚的黑衣女鬼,女鬼头顶一对血红色的犄角,黑色的长发飘向腰际,她的眼睛如两个黑洞,没有一丝眼白,黑洞的周围挂满了血丝,鲜红的嘴唇,尖尖的下巴,张开的大嘴里面黑漆漆的,除了两颗尖尖的獠牙什么也没有,仿佛是个无底黑洞。
“魑魅”冰魄的声音有点凝重,看来是个厉害的女鬼。云湄的脊背发凉,女鬼的样子太过骇人,出现的速度也是奇快,绝对不是迟钝的黑尸能够比拟的。
“不是安家的人,为什么不是安家的人?”女鬼的声音非常刺耳,就像手机里被电波干扰时出现的噪音。她似乎在发怒,头上的犄角散发出一片血红的雾气,眼睛周围的血丝越加鲜艳,随即化为血泪往下滴落。
血泪流下的瞬间,女鬼扑向了云湄,云湄挥刀砍去,却并未阻止女鬼的前行,她这才发现,大刀变小变暗淡了,而冰魄的身体又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不好,这刀不能再用了,云湄心惊不已,连忙将大刀收回。就在她将刀收回的同时,女鬼已经抓住了她的胳膊,狰狞的面容离她不过一寸,那张开的大口产生强大的吸力,似乎要将她的魂魄从身体里硬生生抽离出来。
原本她以为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对死亡,但当真正面临的时候才知道,死亡远比想像中来得恐惧。
真的要死了吗?
冰魄要怎么办,会魂飞魄散吗?
父母呢,不仅失去女儿,还要归还那一百万的彩礼,他们如何承受得了这种双重打击?弟弟还能如愿成家么,未来的弟媳长什么样,性格好吗?
还有……
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有这么多放不下的事情。难道这一生就要这样带着如此多的遗憾结束了吗?她真的就只能这么等死了吗?
不,不能,绝对不能死。
云湄拼命运转体内的能量,她知道唯有魂力才能对抗这些鬼怪。从未有过的强大的求生欲望使得她将身体里潜藏的能量都调动了起来。意识逐渐模糊的她已经不知道怎么思考了,只是本能的运转着魂力。慢慢的,魂力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不一会竟然充斥了她整个身躯。
突然,云湄的头顶出现一团白色光华,光华快速扩散,只一瞬间便形成一条白色的银河,银河不停的翻滚,片刻后,银河中央慢慢升起一朵白色花苞,在露出水面的那一刻,花苞绽放,一朵圣洁的白莲渐渐展开。
“啊……”女鬼被白莲的光华照耀,发出痛苦的惨叫声,畏惧的看了眼白莲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莲,竟然是白莲,为什么?为什么?……”
一个火红色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云湄的身边,失神的看着白莲喃喃自语。
再次醒来的时候,云湄感觉整个身子像被机器碾压过似的,浑身都疼。躺在地上,她一点都不想动,连身上的娃娃都懒得拿开。可是斜眼看了看四周,“噌”的一下就起来了。
这是一个被遗弃的墓地,除了几个石碑前还算干净外,其他地方都是杂草众生,周围更是荒芜一片,而她刚才正睡在一个鼓起的坟包上。
她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对着坟头说了声“罪过”,然后赶紧转到墓碑前拜了拜,抬头看到墓碑上的碑文,顿时呆住了。
墓碑虽然已被风雨浸蚀的破旧不堪,但碑上的字还是清晰的,只见碑文上写着“爱妻唐娟之墓”,左边落款是“夫安家伟立”。
安家伟,那是安家老爷子的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