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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浓荫处,黄金蕊绽红玉房,百枝绛点灯煌煌。照地初开锦绣缎,当风不结兰麝囊。映叶多情隐羞面,卧丛无力含醉妆。
暖风熏得人昏昏欲睡,扶黎鬓角渗出淡淡的薄汗,整个人精神恹恹,没甚精神,不由又往萧辞冰冷的怀中凑了凑,他披着银缎披风整个人身上毫无温度,冰冷的气息让她身上的暑气略略散去,很是舒服。
离得近了,发间淡淡的香气丝丝入鼻,在她鬓角印下一个吻,甜腻的花香撩拨的心头微微发痒,细碎的吻沿着鬓角轻柔的落下,轻吮了一下小巧圆润的耳垂。
渐渐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她猛然睁开眼睛,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身子,萧辞却并无终止的意思,一点一点浅尝辄止一路吻下,流连在光滑凝脂的脖颈,留下几点淡淡的红梅。
扶黎自小怕痒,缩了缩脖子试图稍稍隔开一点距离,小小的动作在外人看来却是极为亲昵的配合之态,肌肤相贴冷热交替的触感让她心下不由暗恼,身体反应快于大脑,往后倒退了几步。
繁花掩映中脚下是不规整的石板,身子不稳,整个人一个踉跄往后倒去。
萧辞偎在她颈侧,右手揽住纤腰,左手扯下银缎披风,落地的瞬间银缎披风铺设在花瓣中,她趴在他的身上,抬首侧目,唇瓣如蝶翼般拂过他的薄唇,他嘴角挂着一抹浅淡的笑容,就势吻了一下她的嘴角轻哑着问道“可摔疼了?”
扶黎摇了摇头,看着她明眸娇丽的模样,心间一动,撑起身子反客为主,双眸幽深盯着身下的她,落英缤纷,花枝摇动,白衣白裳隐在大片艳丽的牡丹花丛中分外显眼,细碎的低吟让人心照不宣的脸红心跳。
宽大的白袍遮住娇小的身体,两个人距离极近,彼此的心跳清晰可闻,扶黎的左手一直隐于背后,纤细有力的指节循规蹈矩精确无误探寻着身下的泥土,不时有节奏的敲打几下,左手勾着他的脖颈借力起身附在他耳侧轻语道“是暗室。”
罗衫半退露出一点香肩,他半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沉声道“真是煞费苦心。”
耳听暗卫避得稍远了一些,萧辞轻轻把扶黎放在银缎披风上,怜惜的用袖口拭了拭她额间的汗。
打量了一下四周,皱眉微思目光定在她头顶上方矮矮的太湖石上,碗大的牡丹把不高的太湖石遮的严严实实,左手撑地维持着旁人看来缠绵旖旎的姿势,右手略过她的发顶探入牡丹花从。
萧辞今日略显好转的脸色自入府之后越来越差,扶黎猜测不排除故意做戏的可能,但一滴滴豆大的汗水滴在她的脸颊,方感不安,扯了扯他的衣摆,他淡笑的朝她摇了摇头。
右手自花丛中探出,中指食指之间夹着一枚银针,大约行动不便没入骨肉三寸有余,用内力逼出,伤口很深并无鲜血流出。
俯身看着扶黎苍白的脸色,手指轻扯开领襟,胸口的素绢渗出一点鲜血,显然是伤口开裂,顿时变了脸色,整理着她半褪的罗衫歉疚道“今日不该扰你相陪。”
“找到机关入口了?”她干脆利落的问道,这样的伤与以往相比不值一提,只是失去武功毫无招架之力的滋味让她很不舒服。
“子午鸳鸯锁,比我想象中复杂。正反相同的回复结构,若非特制的钥匙,一旦触碰引发四周的机关暗器绝无生还。”谁能料到眼前姹紫嫣红的美景实则为杀人于无形的修罗场?
“你懂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虽是反问实则是印证心中所想,子午鸳鸯锁结构复杂仅次与乾坤西陵的天地乾坤锁,他刚刚用银针试探便可准确判断其结构,全身而退,绝非略通皮毛那么简单。
“恩。”
风吹落花,一片胭脂花瓣落在她的唇瓣,云鬓微乱,罗衫松散,白色衣裙覆满牡丹花瓣,冰肌玉骨衬的花瓣格外艳丽。
稀薄的空气,甜腻的花香,燥热的气息,脸颊通红,昏昏沉沉。
他黑眸之中暗潮涌动,怔怔然望着她,距离越来越近,轻颤的薄唇吻住了那片胭脂花瓣,隔着薄薄一片花瓣,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荡。
略微抬头,雪衣乌发,银白面具,嘴唇上噙着一片胭脂花瓣,与平常温文尔雅的君子判若两人,含情脉脉的眸子蛊惑着清明如常的理智。
复又覆在她的唇瓣上轻啄了几下,柔软的唇瓣若新鲜的樱桃,急欲索取更多,浅尝辄止慢慢变为疯狂的索取,他吮吸着她的唇仔细耐心的用舌撬开她的齿关,诱使她与他唇濡交融。
急促的吻让她喘不过气,他稍稍退出哺入几口空气,鼻尖碰触着她的鼻尖,眼睛中酝酿着复杂莫名的情绪。
这次的吻轻柔而缠绵,悲凉而决绝,她本来应该推开他的,她答应配合他演戏不代表任由他为所欲为,蚀骨缠绵的吻让她胸腔中涌出一股难名的酸涩,她竟然不讨厌和他亲近?
手足无措的手胡乱摸到怀中的玉佩,宛如一把利刃精准的刺入她的心脏,奋力的挣扎了几下,箍在她腰间的手力道更大,虚弱无力的身子在他面前毫无反手之力,反而更激起他的占有欲。
这世上唯一让她感到安全的东西逝去她就只剩下这幅千疮百孔的躯壳了,伤口的疼痛让她紧锁眉心,手指紧紧攥着身下的银缎披风。
察觉有异停下动作怜惜的望着她,眉宇间有几分懊恼,嘴角挂着一丝苦笑,转瞬便换成了惯有的温和疏淡。
红唇潋滟比盛放的红牡丹还要娇艳几分,眉目舒冷质问道“王爷太过失礼了。”
“情之所至,情不自禁。”他轻笑搂着她起身,带落片片牡丹花瓣,撒在洁白的裙裾,妖艳夺目。
四指穿过她的发,稍作整理流云髻挽成了松松的堕马髻,折了一朵白玉牡丹斜簪在鬓角,饶有兴趣的端详。
“王爷好兴致。”爽朗的笑混着几分暧昧之态,文齐恰逢时宜的走了过来。
隔着一径牡丹,萧辞起身优雅的弹去身上的花瓣,披上银缎披风,依旧温文尔雅,纤尘不染的模样“软玉温香倒是太师理解的通透,适才与夫人斗花取乐,失了仪容,不知府上可有厢房供本王与夫人稍作梳洗。”
“原是如此,王爷请。”文齐了然一笑,着人引路,萧辞自花间抱起娇俏的丽人,神色淡然告谢。
“我可以自己走。”
“为夫今日冒犯之处,还望夫人海涵。”温润的声音如陈年梨花白醇香清冽。
扶黎淡瞥了他一眼“先斩后奏,未免太迟了,王爷这场戏足可以假乱真。”
“仰仗夫人配合。”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嘴角挂着一丝苍白无力的苦笑。
说话间已行至厢房,婢女掩门而出,萧辞不放心扶黎的伤势,急急把她放在榻上,方想起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重新清理包扎,扶黎以手撑额半闭双眼“伤口并无大碍,只是略感疲倦。”
“可有其他不适之处?”
她轻轻摇了摇头,除了伤口处略有些疼,浑身无力,倒并无其他感觉,他复又探了探脉才露出些许笑容“百草丹起了效用。”
屋外传来婢女的叩门声响,得萧辞应允后,端着用玫瑰花汁调好的清水,呈上胭脂水粉,菱花镜,檀木梳等物,可见主人家考虑齐全。
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她不由呆在了原地,眉目含情,云鬓松松垂着,簪着一朵白玉牡丹更添几分娇羞之态,这副模样何其陌生。
用清水随意洗了一把脸,才发觉一旁的萧辞一直绕有兴趣的看着她,扯过绢帕慢条斯理擦拭着脸颊上的水珠“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惯了。”
“难得见到你的真性情。”
曝于敌人眼中的性情便是致命的弱点,她笑笑不再答话,走到桌案旁,欲卸下钗环重新梳理。
萧辞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后,帮她一一卸下发间的紫玉钗,乌发如流水一般倾泻而下,用青檀木梳细细梳理,一丝不苟。
抿了抿唇转头看着他犹豫道“要不传婢女来吧,这…这总归不妥。”
那双本应弹琴握笔的手拿着一把檀木梳,轻笑着问道“有何不妥?闺房之乐,莫若画眉挽发尔尔。”
画中戏,戏中画,虚实之间总让人混淆而不自知,她是他局中的一枚棋子,而他未尝不是她利用的对象,几多真情假意?
挽了一个寻常的单髻,疏落有致簪好紫玉钗“两厢皆已如愿,我这便称病回府。”
耳听萧辞又开始持续不断的咳嗽,回头接过檀木梳赶忙扶他坐下担忧道“病情会一直恶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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