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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楼里走出来,穆颉看着门口绿江的标志,想起来刚刚面试的时候提起的,关于自己辞职的事。
他大学毕业就进了实习的那家杂志社,那时候年纪轻,因为主编对他很亲切,帮了他很多忙,就以为自己碰上了事业上的贵人。
一开始是很平静的,前两年他在杂志社都过得顺风顺水,和主编的关系也很要好,他把主编当成很重要的大哥,直到他发现主编在借亲近的名义来揩油。
因为都是男性,他不可能控诉主编占他便宜,加上主编平时道貌岸然的,又有家庭美满的假象做掩护,他说出来也没什么人信。
他忍了一段时间,主编就越来越放肆,甚至发展到了言语上的骚扰,有意把流氓耍得更彻底点,利用他帮助过穆颉的人情,明示暗示想和穆颉进行更深层次的交流。
之前的二十几年他还是活得□□逸,这是穆颉第一次见到活的衣冠禽兽,他又惊又怒,想不到人能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
最后他选择辞职。
因为惹不起这主编,惹不起他至少躲得起。本来在那个杂志社的待遇就不算上多优沃,这下正好跳槽另觅良木。
不知道绿江是不是他安定的地方。他抬手摸上绿江的标志,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开始新生活吧,以后的日子一定要过得更精彩更不一样一些。
“庆祝一下你的新工作?”吕佳明在电话那头说,“咱们去泡吧怎么样?找了工作顺便再找个男朋友,爱□□业双丰收。”
穆颉笑着说:“结果还没出呢,你就知道我一定能找到新工作?”
“我对你有迷一样的信心。”吕佳明,“来嘛一起嘛,你这都颓了快两个月了,浪一浪调节一下心情。”
“是你想浪吧?”穆颉还是笑,“欺负我脾气好,找不到人陪你就来磨我。”
“哎,人艰不拆。”吕佳明说,“我跟你说人是很容易孤独的,孤独了就得找乐子,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
“行吧……我陪你去。”穆颉及时打住他的话头,答应道,“去哪儿?”
“去我带你去过的那家。”吕佳明那边笑的很开心,“你还在你原来租的那个房子那儿没错吧?”
穆颉的目的地到了,他走下车准备换乘。
“嗯,租期还差一个月就到了,正在找新房子。”穆颉抬手捏了捏有些酸疼的脖子,“真在绿江上班的话那儿就太远了,光坐车都得个把小时,绿江还得打卡上班,多累啊。”
“唔……”吕佳明说,“我帮你介绍个靠谱点的中介吧,你也就多出点中介钱。”
穆颉:“啊,我现在能省是省了,还是自己慢慢找吧。”
吕佳明跟听了个笑话似的:“别闹了,你自己找得找到过年,我说真的。”
穆颉:“……”
“你嘴现在怎么这么损呢。”他说。
吕佳明正色:“我这叫诚实。晚上老地方啊。”
“谁跟你老地方。”穆颉忍着笑,“行了我手机快没电了,我先挂了啊。”
挂断电话,他随着人流挤上了地铁,把唯一一个空位让给了一位老奶奶,拉着的吊环站稳了。
他余光看见旁边一个穿粉色衬衫的小哥,莫名其妙就想起来了今天的玛丽苏面试官。
这印象忒深刻了。他又比对了一下这个小哥和玛丽苏的脸,还是玛丽苏穿粉衬衫比较出挑。
要不说人得帅就是绝对优势呢,都没人介意他脑子有病了。
吕佳明说的“老地方”是有名的同志聚集地,也不算gay吧,就是来玩的同志比较多。这应该是约定俗成,久而久之就在这儿浪了。
他一眼就在吧台那儿找到了吕佳明。
“嘴上说着不喜欢,这不还是好好打扮了嘛?”吕佳明笑着勾住他的脖子,“还喷香水了?”
“没有,是衣服上的芳香剂。”穆颉说,“我一衣柜全是这味儿。”
“哎哟宝贝儿你太可爱了。”吕佳明特别想在他脸上啵一口,但是怕被人以为他俩是一对他不好勾搭男人,硬生生忍住了,“来,四周看一圈,有没有你喜欢的型?”
“没有。”穆颉朝酒保道,“一杯朗姆可乐,谢谢。”
吕佳明原本还在和他说着话,突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哎……你看那个人,是我的菜!”
“哪个?”他顺着吕佳明的目光看过去,差点儿没喷出来。
这不是玛丽苏吗!
“哎他好像有伴儿了。”吕佳明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又继续搜寻目标。穆颉没有听他在说什么,他转过身,不是很想让玛丽苏发现他。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回头瞥玛丽苏,他和一个斜刘海聊得正欢,偶尔还碰一下杯子,两个人状似情意绵绵地对视着,就着对方的目光下酒。
“我又看见一个。”吕佳明说,“我去勾搭一下,宝贝儿你一个人……”
“去吧。”穆颉说,“没事,我也喜欢一个人安静。你去吧没事。”
吕佳明马上化作了一只优雅可人的小豹,竖着尾巴走向了自己的猎物。
穆颉低头专心对付自己杯子里的酒。说是酒不如说是酒精饮料,不醉人,口感很好,他有时候被吕佳明拉着参加这种活动的时候,就会点这种。
他从来不点别的,因为懒得选。
偶尔他也挺喜欢酒吧的这种氛围,有浅浅摇晃的音乐,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欢声笑语,而他拿着一杯自己的酒,在这个自己的小天地里安安静静地待着。他很享受这种感觉,就像晚上一个人走在闹市中,穿越着人生百态,却孤身一人。
这是一种让人着迷的孤独,或者说是格调。
他还是时不时地注意着玛丽苏那边,发现玛丽苏穿的是件v领的休闲紧身t恤,胸线露在外面,活生生的卖肉。
这不是挺正常的么,白天怎么就穿得那么吓人。
他正这么想着,那厢玛丽苏站了起来,穆颉看清他穿的是一条大红色的裤子。
“噗——”刚入嘴的朗姆可乐被他喷了出来。
妈呀太刺激了。
穆颉接过酒保给的纸巾,道了声谢,边擦嘴边抬头看玛丽苏。刚刚和他*的那位也被他的品味吓得不轻,一脸尬笑,看起来像是想要走。
玛丽苏也没挽留,举起杯子微笑着和那个人说了句再见。
倒是很有风度。穆颉想着玛丽苏估计是因为审美被人拒绝的多了,已经形成习惯了。
玛丽苏突然回头看了他这边一眼,把他吓得够呛,急忙转身装作继续喝酒。
玛丽苏却端着酒杯朝他走了过来。
“穆颉。”玛丽苏坐在他身边,“是穆颉没错吧?”
“……”穆颉这会儿想装作不认识也不行了,于是摆出招牌式的笑容,“您好。”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玛丽苏说,“也是,一般也都只知道关三胖,我一般不出面。”
穆颉脸都快臊红了:“……啊。”
“我是欧琛。”
穆颉马上接了一嘴:“欧总好。”
“嗯。”欧琛说,“你刚刚为什么笑?”
穆颉:“啊?我没有笑啊?”
“你盯着我看了很久了。”欧琛说,“我看着呢。”
穆颉:“……”
您刚刚不应该在*吗怎么会有空看这边的啊!
“唉。现在这些人的审美,怎么都这么奇怪呢。”欧琛喝完了酒,把酒杯递给酒保,“长岛冰茶。”
穆颉:“……您认真的吗?”
欧琛瞥他一眼:“当然是认真的。”
他又看了眼穆颉杯子里的朗姆可乐,啧了一声:“你就喝这个?给他来杯格兰菲迪,15年。”
后面这句话是给酒保说的。
“欧总我酒量不——”
“来酒吧喝杯果粒橙,像话么?”欧琛说,“这个度数不算太高,尝试一点新东西。”
穆颉:“……哦。”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演变成了这样,和只有一面之缘的未来顶头上司一边喝着辣喉咙的威士忌一边谈着人生。
欧琛说:“人啊,就是太肤浅了。”
穆颉点头赞同:“是的,太肤浅了!”
欧琛接着说:“你看我,我今天帅吗?”
穆颉这会儿醉成小智障了,傻笑着点头:“您哪天都帅啊!”
欧琛再次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我说的没错,你眼光很好。”
“嘿嘿嘿。”穆颉笑着趴在桌子上,手指在吧台上画圈,“我跟你说啊欧总,你啊,今儿穿的那件真是拽到爆……就是找遍整个b市,也没您这个审美的。您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独一份儿。”
欧琛也喝得有点醉,他指着穆颉:“你这是在说我坏话呢,我听的出来。”
“哈哈哈……”穆颉打了个酒嗝,“被发现了。”
对方没有说话,他以为欧琛生气了,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欧琛的表情。
欧琛的脸在他眼前慢慢地放大了。
一直到嘴唇触碰到那份柔软的存在的时候,穆颉的脑子里都还是嗡嗡嗡的一片杂响。
所有的画面都像被搅动了起来,一齐吸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
乱了,全都乱了。
穆颉在一张尺寸不小的床上醒来。
宽敞的房间,身下柔软的床垫,屋子里陌生的装修,还有对面的墙上一幅诡异的不知道是抽象派还是野兽派的画作。
……这不是他的房间。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自己的身体,他没有穿衣服!
怎么回事呢?他昨晚刚刚喝了酒!现在赤身*地躺在一张不属于自己的床上!
可是旁边没有躺着另外一个赤.裸的人,他又检查了一遍身上,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痕迹。
就是有一点很奇怪。
这个……好像……也不是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