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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景闲带着振*前去河界了。
楚千翘犹如做了一场豪赌,赌赢了她就能拾起受伤的心,赌输了她将会失去一切。
有时候她自己都会佩服自己的胆量,或者说,莽撞。
这几天,刚最开始的惊怒中走出来,她想了很多,和慕鹊也长谈了一番,将这几年的事情在脑中条分缕析,一步步梳理了一遍。
她仍旧怀疑孟景闲有秘密瞒着她,他一天不向她坦诚一切,她便一天不能与他交心。但是,她也没有如先前那般肯定了,孟景闲所做的一切都是虚情假意。
楚千翘坐在鎏金的椅子上,闭上眼睛缓解心中的疲累。
空寂的两仪殿内传来她低声的自语:“孟景闲,你不要再骗我……”
转瞬过了几日,前线传来军情,孟景闲的大军与楚思悠已经汇合,并迅速地投入到抗外御敌之中。
楚千翘心中传来莫名的欢喜,既是为稍显稳定的大局,也是为……
“公主,梁齐求见。”青苏轻轻地打断楚千翘的沉思,“……若是公主不愿见他,奴婢即刻赶他走。”
自从上次公主失声恸哭后,似乎与孟景闲疏离了,但是几日前,公主却又将手上唯一可用的兵力都交给了他,这也不是一般的信任。偏生公主什么都藏在心里,让她也越来越摸不准公主的想法。
正如此刻,她本不想通传梁齐,免得公主忆及孟景闲再度伤情,无奈梁齐苦苦哀求,她才通传一次,没想到公主眼神微动,便立刻说道:“让他进来。”
将梁齐引进来后,青苏便退出去了。
梁齐从小跟在孟景闲身边,与孟景闲自然是一条心,此刻求见于她,想来也是跟孟景闲有关。楚千翘面上不动声色:“你有何事?”
梁齐心底是有些不忿的,在他看来,公子辛辛苦苦陪在公主身边,为她建桥铺路,只不过没有说明慕鹊的事儿,怎么就闹成这样了?何况,慕鹊也做任何危害公主的事,左不过让公子更多地了解公主的动向罢了。
不过,看到楚千翘掩盖不住的憔悴,他也有点心虚。易地而处,倘或别人在公子身边安.插了奸细,恐怕他也不能心安。
唉,希望公子在战场平平安安,早日归来与公主解除误会才是。
楚千翘等了半日,他只垂头不语,蹙眉道:“没有什么事,你就退下吧。”
“唉?哎,有事有事……”梁齐如梦初醒,赶紧呈上一个包裹,“这是公子离去前嘱托我一定要交给公主的。”
楚千翘疑惑地看着那个包裹,心里还是思索这是什么,身体已经不受控制地挪步过去,将包裹接了过来,渐次将一层层布料打开。
梁齐道:“公子上战场前,这包括里还缺最重要的证据,他千叮咛万嘱咐,等最后的证据来了,即刻将这些东西都交给公主。”
楚千翘翻看着这些东西,脸色渐渐凝重。
梁齐又道:“公主可还记得中相顾书曾有一个儿子,不过很小的时候便夭折了。”
楚千翘目光放在孟景闲派他送来的东西上,耳朵却是听到了梁齐的话,点点头以示回应。
顾书的儿子比她还大五岁,死的时候才刚五岁出头,那会儿楚千翘还是个襁褓里的奶娃娃,不过后来也听别人说起过此事。据说他的死是一个意外,好像是芭蕉寺失火,火光吞没了整座庙宇,庙里的和尚和那天前来进香的香客都被烧死了,恰好他也在那里玩耍,因此竟也被活活烧死了。顾相与顾夫人伤心欲绝,后来顾相便再无所出。
然而梁齐送来的东西却显示,当年的事情既是意外,也并非意外——
那个造成顾相儿子夭折的罪魁祸首……是韦蕴凉。
这些送来的东西里有一封书信,是当年顾府的仆人自书而成,他详细记述了那天的经过。
芭蕉寺是一处香火鼎盛的小庙宇,在顾府附近,因此顾书的儿子最喜欢去芭蕉寺玩。那日,这个仆人照旧带小公子去玩耍,在那里却遇上了年长一岁的韦蕴凉,他也被家里仆人带来游玩。
安城的贵族公子哥都是老相识,因此两人便玩在一处。这仆人便偷了懒,知会了韦家仆人一声,自己便去庙里跪神拜佛去了。
回来的时候,才看到小公子玩耍的地方已经化作一片火海,而韦家的仆人自然先顾着自家的公子,早已将韦蕴凉抱了出来,但是顾小公子却不见所踪,大约还在里头,然而那屋子已经被火海吞噬,这仆人几番想冲进去,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
韦蕴凉则惊恐地哇哇大哭:“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点蜡烛玩,怎知、怎知突然就烧起来了……”
这仆人一听便知不妙,显然是这韦家小公子不小心纵了火,导致自家小公子被烧,但这件事既然被他听到了,韦家的人自然不会给他活路,果然一抬头,便看到韦家的仆人目光沉沉地看着他。这人一惊,立刻趁着一片混乱就往外逃,因为他这份果断,他终于得以逃脱,但是他也不敢再回顾府,虽然火是韦蕴凉点燃的,但是他由于疏忽大意才导致没有及时救出小公子,所以顾家也不会放过他。他只好自毁相貌,去了外地隐姓埋名地生活。
后来才听说,整座寺庙都被烧了,而顾小公子的事也成了“意外”。他猜测,估计韦家为了彻底撇清干系,所以偷偷再度纵火,将芭蕉寺的所有人都烧死了,导致没有人知道,那天还有韦家的公子在芭蕉寺玩耍……除了他。
他怀着残存的良心不安地活着,若非这次得了肺痨将死,而自己孑然一身不用担心连累亲人,他是不会说出这个秘密的。他本想去顾府说出真相,但是又自觉无颜面对顾书,后来在因缘巧合中孟景闲帮了他一把,他也知道了孟景闲的身份,便下定决心将这件事托盘而出,前些日子才写下这封手书。
当年那日还未起火势之前,他捡到了韦蕴凉掉落的玉佩,但还没交还给他,熊熊大火便已经燃起。后来他逃脱之后,为了避免祸患,他既不敢带走那东西,更不敢拿去当掉,只好埋在城外的柳树下。
梁齐看着楚千翘的神色,估摸着她已经看完,于是说道:“我家公子知道此事后,便派人去找这块玉佩,因为那玉佩是先皇送与韦蕴凉的满月礼,他戴了六年,也是那次之后,才放出消息说不小心弄丢了,这是证明这仆人所言为真的重要依据。不过因为年事久远,所以很不好找,也许被河流冲走了也不一定,因此直到公子出征,这玉佩还没找回来。公子便嘱托我,玉佩一旦找回来,即刻连同这些东西,一并送来给公主。”
楚千翘看了看,除了这块玉佩和仆人的手书,剩下的都是一些零碎之物,是这仆人证明自己曾是顾府仆人的一些东西。
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也是难为孟景闲了,十多年前埋在不知名柳树下的玉佩,也能让他找回来了。楚千翘垂着眼睛,心中某处微微一动。
梁齐察言观色,便叹息着说:“这玉佩真是千辛万苦才找回来的,公子说,找回这玉佩,将这桩陈年往事掀开来,不仅仅是为了慰藉黄泉之下的顾小公子,更是为了公主您啊。”
“公子要我向公主传个话:顾中相此人的优点便是为人低调,不会结党营私,相应的缺点却是明哲保身,不轻易表态出手。但是顾书也是三朝元老,在朝中威望甚重,如今正是动荡的时候,若能将他拉拢到自己身边来,以后平乱韦家、登基为皇,都是不小的助力。有他在朝中鼎力支持,事情都会顺畅许多。从他多年不再纳妾生子来看,顾小公子的死已是他的心病,你将证据送给他,让他知道儿子是为韦蕴凉所害,必能收拢他的心,让他为你所用。”
楚千翘心中一酸,孟景闲、孟景闲在这个时候还在为她着想,若说是假意,也假得太真了。
她是不是错了?是不是误会他了?
楚千翘眼睛微红,忍住酸涩:“他还说什么了吗?”
“没了。哦,还有一句。”梁齐轻声道,“公子说,他一定会回来的,叫公主安心。”
“好,你出去吧。”楚千翘一边将东西收拾起来,一边微哑着喉咙道。
梁齐出去后,楚千翘独自待了一会儿才出来,眼睛润润的,像是哭过的痕迹。
她拿着那一包证据去了顾府,跟顾书说了当年的事。顾书的确不爱掺和事,更不爱发表见解,任何时候都选择最稳妥的法子置身事外,好在多年也没出乱子,而且又是元老,所以楚千翘既没指望他,也没打算动他,就当个吉祥物供着。不过既然手中有这些证据,没有人会嫌自己身边的忠臣多。
事情如预想中的顺利,一个时辰后,她安抚好了伤心欲绝的顾书和顾夫人,再度回到了皇宫,处理积压的政事。
半个月后,传来孟景闲遭埋伏失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