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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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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水在地面激起漫天雨雾,震耳欲聋的声音由远及至,银色的闪电划破天空照亮了漆黑的夜。雨幕之下,两个人影拉拉扯扯着。

    “海江,你放过我吧,我们真的不合适。”女人的脚边放着行李箱,神色之间带着丝丝的愧疚,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贴服在额头,楚楚可怜,“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我不能再错下去了。”

    “错?”单海江的怒气彷佛一下子被女人的话激起来,顾不得浑身早已湿透,抬手对着女人就是一巴掌。

    高高举起的手被闪电照的清晰可见,可那双手并没有按着预期的发展对着女人的脸打下去,只是在空中停顿了一瞬后,颓然的垂了下去。

    单海江恨她不顾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又恨自己到现在居然还下不去手,哪怕是这个女人对他做了这般不可饶恕的事。

    女人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这么突然,侥幸逃脱之后就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尤其是看着男人那双盛怒的眸子,她不确信如果她现在不走,待会男人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出来。

    “妈!”

    单小小从家里追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女人决绝上车的模样,哪怕是听到她的呼唤,也没能让女人的动作有一丝的迟疑。

    车轮滚动在地面激起的雨水浸湿了单海江,可他只是呆呆的看着渐远的车子。

    “爸爸。”单小小第一次见到平日里总是笑嘻嘻的父亲,突然变得这样的沉默。她想理解他的心情,却发现她并不能。

    她没想到平日里温柔的妈妈,居然会做出背板父亲的事,明明他们看起来那么的恩爱。她觉得这是一件丢人的事,她恨做出这种事的妈妈,迫切的想要她离开,最好从此以后都不要再出现!

    直到看到单海江眼里的泪水,单小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确信那是泪水不是雨水,可她就是那么笃定着,她才明白这个永远像大山一样给她倚靠的男人是真的伤心了。

    这种认知让她对离去女人的恨意又深了几分,为什么明明做错事的人是那个人,可受伤难过的却是他们。

    面前的男人却突然像受了刺激一般,对着远去的出租车奋力的追了过去。

    “爸,我们回去吧,不要追了!”单小小扔了手里的伞紧跟着单海江身后,可男人的速度太快,她跑的气喘吁吁也不能追上。

    “嘭!”“刺!”

    银色的闪电再次照亮大地!

    “爸!”

    …………

    “爸!爸!……”

    睡梦中的人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滑落的泪水没入到枕头之中晕开一片水渍。彷佛是陷入了无限的恐惧之中,单小小开始轻轻的抽泣。

    “小小,小小,醒醒!”陆承安本来抱着笔记本坐在旁边处理资料,听到身边的声音将笔记本放在一边的柜子上,将单小小抱进怀里柔声唤道,“小小,过去了,已经过去了。”

    沉浸在梦魇中的人终于听到了呼唤,幽幽的睁开眼。

    “我又梦到我爸爸了。”单小小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彷佛在陈述着一个无关紧要的梦,“我看到了血,好多好多的血,我想把它们堵住,可它们还是往外流,我想要找人求救,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一个人都没有……”

    在事情发生之前,单小小一直是让别人羡慕的存在。她是家里的公主,父疼母爱无论是样貌还是成绩没有哪一样不是别人羡慕的。

    也许是老天爷看不得她的好,所有的美好在一夜之间天翻地覆。

    那年暑假发生的事,在此后的这些年里一直都是她的梦魇,而那件事也彻底将她的人生引向了一条自我毁灭的道路。

    陆承安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单小小,否则他不会在刚才将她留下。可单小小此刻的表现却是出乎他的预料的,他知道那件事对她的影响,可这种影响明明在后来已经变得不是那么的明显。

    陆承安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将单小小拉进怀里,“会有人来的,会有好心人来的。”

    “对,会的,一定会的。”

    虽然他们都知道,那个好心人的出现并没有挽回那个生命!

    陆承安轻轻拍着单小小的后背不带半点绮丽,像以前无数次做的那样,动作轻柔的就像是哄小孩入眠一般。

    休息室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外面敲门的声音传了进来。

    “我没事了。”单小小从陆承安怀里钻出,背对着他道。其实敲门声已经不是第一次响了,只是她看陆承安没动也就没动。

    接二连三的有人找他,应该是有急事吧。

    陆承安从床上翻身下来,在单小小额头落下一吻,这才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我先出去,你再睡会。”

    听到关门的声音,单小小才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偷偷的看向门口的方向,确信陆承安已经出去了又将自己埋进被窝里。

    被子里彷佛还有陆承安身上的味道,连着周围他的温度也还残留着。单小小整个人懵了,陆承安是什么时候睡到她旁边的?明明一开始她是拒绝了的。

    而且,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记得洗澡之后因为身上穿着的是陆承安的衣服,为防走光她直接钻在了被窝里,后来陆承安怕她无聊就把电脑给她看电视,再后来她居然睡着了!

    可想到刚才的事,单小小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这种安心的感觉似乎很久没有感觉到了。

    …………

    跟单小小那边的兵荒马乱不同,陆承安将刚才的资料递给莫晚清,挑了几个重要的地方说明之后便结束了对话:“其他的我都标注出来了,就按上面的修改。”

    “好。”莫晚清整个人心神不宁,目光在陆承安身上来回打转。

    陆承安身上的衬衫已经不是进来时的那件,而且这件衬衫上还有着明显的皱痕,莫晚清的目光不自然的看向一边关着的休息室,她好奇那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让陆承安变成这样。

    “还有事吗?”

    莫晚清收回目光,笑道:“今天我生日,他们闹着给我庆祝蛋糕都买好了,盛情难却,晚上一起去吗?”

    “今天不行,晚上的费用算我的。”陆承安想都没想的拒绝道,“生日快乐!”

    “承安,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莫晚清没料到陆承安拒绝的这么干脆,她从毕业就进了陆承安的公司,从最初的小员工一路陪着sk走过风风雨雨,到现在元老的位置。

    这么多年,她跟陆承安和胡清离在公司里是上下级私底下却是朋友的关系。

    莫晚清相信如果不是刚才那个女人的突然出现,陆承安不会拒绝她的邀请。

    “带她一起去吧。”莫晚清发出邀请,却是避开了询问他们之间的关系,下意识的她并不想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宁可自欺欺人的相信那个女人只是陆承安的一时兴起。

    “今天不行。”陆承安看着外面的大雨,这样的天单小小在外面会很不自在,“下次吧。”

    再次被拒绝,莫晚清没有再坚持,带着一抹自信笑道:“你不来可别被明天的账单吓到哦。”

    “绝对不会!”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莫晚清说着拿起刚才的资料离开,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入职场的青涩姑娘,这些年早已经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情绪隐藏自己的感情,这次也不例外。

    办公室的门再次关起,窗外的天气比起刚才还要恶劣,看来这是一场持久战。

    陆承安没有直接进休息室,而是给自己点燃一根烟,倚着窗边看着外面猛烈拍打着玻璃的暴雨。

    “一个人吃独食,小气鬼。”背后伸出一双手贴着他的手背将手中的烟夺走。

    单小小熟练的夹着烟,放在嘴边抽了一口然后闭眼将烟圈缓缓吐出,神态之中带着几分回忆:“好久没有抽烟了,都快忘了这种感觉了。”

    陆承安没有立刻去阻止单小小的动作,只是在单小小打算抽下一口的时候才决绝的从她手里将烟抽走,随即摁灭在一边的烟灰缸里。

    “既然忘了,就不要抽了!”

    单小小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是真的忘了烟的滋味了,从遇到陆承安之后她被颠倒的人生重新被颠倒回来,陆承安包容了她所有的缺点并将它们一个个的修剪掉。

    如果不是刚才看陆承安抽烟的动作太过伤感,她大概不会生出要抽一口的冲动。

    “怎么不好好休息?”陆承安皱眉看着单小小身上单薄的衣服,将室内的温度调高。

    “睡不着,陆承安,我想回家了。”单小小突然认真道,她刚才在休息室里认真的想了想。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明明离婚了陆承安还要对她这么好,处处照顾她!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陆承安跟莫晚清没有在一起,明明他们应该已经结婚了。

    想不明白的事她向来不愿意多动脑子,她觉得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轨迹里一切就都会解决了。

    陆承安看了眼一脸认真的单小小,“你这身怎么回去?”

    “啊?”身上穿的是陆承安的衬衫,单小小脸色蓦的一红,“我的衣服呢?”

    “衣服没干,先穿我的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