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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殇声音冷冽空幽,好似来自炼狱。
恰在苏九儿身形颤抖,扶剑半跪在地上的那一刻,他本就变得混沌的眸子霎时变成了血红。
客栈。
“你们主子人呢?”
隐奉鬼镜的命令前来查探,却发现里侧的床铺上早已空空如也,不由心中一紧,慌忙拍醒睡得依旧深沉的涤墨和归砚。
两人昏昏沉沉醒来,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糟了!”
他眉头立刻皱成了一团,急急忙忙要回去复命。
见他如此,本还有三分睡意的涤墨和归砚如梦初醒,也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强制跟了过去。
只是,鬼镜却并不在秘密基地。
南嘉太子府。
空中飘来一片红云。
场中众人在那红云还未靠近时便已感受到了强大的威压。
待那云逐渐靠近,才发现来者竟是一个红衣男子。
鬼镜落地,目光落在了苏九儿身上,她此刻胸口上插着一把剑,跪倒在血泊中,颜殇跪坐在地上抱着她,猩红着一双眸子。
“把她给我!”
他冰冷着声音开口,死死地盯着满脸呆滞的颜殇。
颜殇缓缓抬头,忽的流下两行泪,喃喃道:“我杀了她,是我杀了她!我杀了她……”
他说着猛地收紧搂着苏九儿的手臂,将脸埋在了她的脖颈处,肩膀控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然而,他怀中,苏九儿早已闭上了双眼,面白如纸。
“把她给我!”
鬼镜再次冰冷地开口,袖中的手紧紧攥着,腰间的凰引刀不断地发出哀鸣,他缓步靠近,行走间,带起阵阵狂风,红色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墨发在身后交织飞舞。
颜殇还未反应过来,便觉得怀中一空,不由整个人都暴怒起来。
他从地上跃起,睁着一双赤目,望了望被鬼镜拥在怀中的苏九儿,全身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紧紧捂住胸口,好像整颗心都丢失了。
“啊……”
他仰头一声长啸,紧接着发疯似的朝着鬼镜冲了过来。
鬼镜小心翼翼地护着怀中的苏九儿,直觉怀中人浑身冰冷,好似死了一般,一时心中紧张,下手愈发狠辣。
两人激战得难舍难分,片刻间便已过了百招,但却是久持不下,一时间分不出高低来。
鬼镜担心苏九儿的身体,又被颜殇缠得脱不了身,情急之下,脚步刻意慢了一拍,被颜殇一把握住了脖子。
“还给我!还给……啊……”
颜殇呆呆地低头看着那一把幽蓝的剑,顺着没入自己身体的剑端,一路寻到了握着剑的苏九儿的手。
确切的手,是鬼镜握住的苏九儿的手。
“噗……”
鬼镜胳膊往后一退,拔出凤鸣剑,巨大的冲力之下,颜殇捂住胸口跌坐在地上。
“这一剑,是你欠她的!”
他冷冷地撂下这一句话,脚步未有丝毫凝滞地挟着苏九儿离开了。
“御医!快传御医!”
一片骚乱中,有人大叫着去搀扶颜殇。
没有人看到,在那一剑刺过来的时候,他以为是她醒了,不自觉地,身子就前倾了。
冷笑一声,他赤色的眸再一次恢复了澄明。
但却比之前更加的空洞,更加的冰冷了。
双目终究是支撑不住的合上了,却在触地之前,他感受到身边熙熙攘攘围了一群人,痛哭声,惊叫声,谩骂声,不断传来,但他心中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终究还是负了她!
半空中,鬼镜抱着苏九儿,拼尽全力地往前飞着,几次想拔掉她胸前的长剑,却感觉怀中的人脆弱得可怕,生怕轻轻一个动作便会让她流出更多血来。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拭着她嘴角的血渍,再抬头,却惊讶地发现怀中人的容貌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
她紧蹙的眉目渐渐舒展开来,眉心处一颗红色的朱砂痣愈来愈明显,挺翘的鼻子突变的更为立体,唇瓣微微上扬,划出优美的轨迹。
若不是还是这身衣裳,还是这熟悉的感觉,他当真以为在离开时怀中的人就被调了包。
“这便是你真正的容貌吗?”
鬼镜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
“你知道吗?在很久之前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但你却为了那个混蛋,欺骗自己至今……”
“难道你不知道权势于他而言才是最重要的吗?”
“即便你还是原来的你,但意图谋取天星的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
“对不起,我还是晚来了一步,没能阻止得了你,让你受到伤害,都是我的错……”
他一声一声的自责,带着无尽的哀戚与绝望,如今连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救醒她了,这种不确定就像一条毒虫,慢慢侵蚀着他的神经,惹得他几乎发疯。
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滴到他手上,鬼镜一怔,发现两行血泪从苏九儿的眼角溢出,汩汩不断。
那血不似正常人的温度,竟是冰冷入骨的。
他不敢再有所迟疑,忙收起自己悲伤的情绪,咬破了舌尖,燃烧精血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鬼家在南嘉的秘密基地。
隐与涤墨归砚在此焦急地等待良久。
待看到天边飞来的红色身影后本是心中一喜,然而待鬼镜身形不稳的落地,看到他怀中抱着浑身是血的苏九儿时,一行人的心不由又紧紧地揪了起来。
“隐,快去找大夫来!”
隐领命急急忙忙离开,还未走远又听得鬼镜声音有些发颤的又喊了一句,“找最好的大夫来!要最好的!”
涤墨归砚急忙找来热水,剪刀,金创药,本欲帮着去除苏九儿身上满是血的衣服,却被鬼镜冷声轰了出去。
“出去!”
“可是……”
“出去!”
两人无奈出了屋,只好关好房门,在外守着。
颤抖着一双手去解沾黏在苏九儿身上的血衣,鬼镜的脸苍白得好像得了一场大病,他深吸了几口气,以最快的速度将她肩旁的衣服剥落,待触到胸口处却生生止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
剑尖没入胸口的地方,一片细碎的羊脂玉碎片随着那冰冷的铁嵌入肉中,凝固在一道道血渍里,触目惊心。
难怪她的容貌突然发生了改变,想来应该是她将这去除幻颜术的药水瓶放在了胸前,玉瓶被剑刺破,里面的液体随着血液循环到脸部,解除了她面上的幻象。
不过,这伤看着凶险,有了玉瓶缓冲那剑的冲势,应该会好很多。
想到此,鬼镜本绝望的心,瞬间活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