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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如此慎重也是有原因的,燕氏一脉由来子嗣稀薄,单说先帝就三位皇子,其中大皇子年幼夭折,只留下了如今的宣帝和怀王,而宣帝膝下,虽然排行已经到了八皇子,但是几位皇子大半夭折,除去二皇子自请去了封地,京城里只剩下六皇子和八皇子。
八皇子后院不缺人,却至今一无所出,如今六皇子侧妃有喜,倘若是个男胎,就是皇长孙,身份地位都大不一样,对于燕嗣宗来说,还能拉拢到更多人心。
那样的话,整个局势都会随之改变——
害人之心不可有,然防人之心不可无。
得知这么一件喜事,皇后好生嘱咐了一番,没再留林侧妃,正好甄榛也打算回府,便与林侧妃一道出宫。
积雪未化,地上一片湿滑。
甄榛留意着脚下,侧耳聆听林侧妃与自己说话,突然周身一阵惊叫,一道白影直直向她们扑来!
林侧妃惊呼一声,眼见着那白影直冲而来,她脚下一滑,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倒去——
她的身后是一汪小湖,波光粼粼的水面在寒冬下结了一层冰,倘若她跌落下去,不说会被冰渣刺伤,单是那冰冷的湖水已经足够让她肚子里的孩子不保!
甄榛手疾眼快,旋身一脚飞踢,那扑面而来的白影惨叫一声,宛如断了线的风筝撞在一旁的柳树上,枝桠折断一根,震得满树白雪纷纷扬扬。
不及停歇,她飞身扑过去,堪堪拉住林侧妃,因为巨大的后坠力,她跌倒在地,而林侧妃正好压在她的身上。
这一番变生肘腋,谁都没有料到,竟都惊在了当场。
地上裸露出来的硬石狠狠撞击在肩胛骨上,甄榛只觉得一阵剧痛,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
“侧妃娘娘!”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慌不迭的跑过来。
林侧妃呻吟了一下,惊呆的侍从醒悟过来,慌忙围过来询问。
“这是怎么回事?!”
得了皇后消息的燕嗣宗赶过来,看到这惊心一幕,顿时一声低喝,俊美的脸容上怒色横生。
宫婢抖着声音道:“是,是那畜生突然冲出来,差点撞上侧妃娘娘……”
只见柳树下的白雪里,半掩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巨犬,犹在哼哼唧唧,似是受了伤。
燕嗣宗怒由心生,三两步走过来,“还不快些将林侧妃扶起来!传太医!”
林侧妃被人搀扶起来,甄榛咳嗽了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将二人扶到附近的偏殿休息,太医火急火燎赶来,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慌忙给林侧妃号了脉,道了声平安,大殿里的人这才松了口气。
最先赶来的,是怀王。
“幸亏甄二小姐挡住那畜生,才保住婉柔肚子里的孩子。”想起方才那一幕,燕嗣宗犹是有些后怕和薄怒,才得知喜讯,就差点变成悲剧,他怎能不怒?
甄榛只是崴了脚,问题不大。
燕怀沙见她无事,冷峻的脸色缓和了些许。
皇后很快也得到了消息,不顾病体,就摆了凤驾过来。
事情的原委也很快清楚了,那巨犬原来是梅贵嫔养的宠物,她来自漠北,从小就与这类动物亲近,宣帝念她眷恋故乡,便特别恩允她养了这么几只巨犬,平素从来没出过事,这次却偏巧跑出来,还差点害了林侧妃。
皇后脸色铁青,厉声将李嬷嬷唤来:“去把梅贵嫔给本宫拿下!”
没过半刻钟,梅贵嫔苍白着一张脸,颤巍巍的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皇后,这不关臣妾的事……”
“这畜生是你养的!不关你的事关谁的事?!”皇后气得心间发慌,心知梅贵嫔这回是让人拿来当刀使了,但无凭无证,无法将那幕后之人揪出来,只好将一腔怒火发泄在梅贵嫔身上。
梅贵嫔被这一喝,差点魂飞天外,她知道这回不论结果如何,自己都是在劫难逃。
“平时看管这些畜生的太监从未出过事,这次,臣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皇后稍稍平静下来,问道:“是谁看管这些畜生的?!”
“都是从内务府选派过来的太监……”梅贵嫔已经吓坏了,凡事有问必答。
“去把人拿下。”
派出去的人很快就赶回来,冷汗涔涔,硬着头皮道:“禀皇后娘娘,人已经没了。”
那当值的太监自知闯了大祸,已经跳湖自尽。
皇后闻言,更觉得气上心头,手脚如此利索干净,直是无法无天了!
没过多久,宣帝也闻讯赶来,听了皇后一番审讯,登时怒上心头。
燕氏血脉难继,第一个皇孙还没出生就几欲被害,宣帝盛怒之下,那几只畜生连同看管的太监一律杖毙,梅贵嫔监管不力,擢削去贵嫔品级,禁足罚俸,再有犯错,便直接打进冷宫。
如此一来,林侧妃有孕的消息传遍整个皇宫。
众人都知事情远远没有如此简单,梅贵嫔这回是背了黑锅,至于幕后之人,隐约可猜到是谁,终究因为无凭无证,只得暂且忍下这口气。
没过多久,皇后身边的一个贴身宫婢因错被杖毙,不知情的人暗道皇后不复宽仁,而知情人看在眼里,自知内中乾坤,不过这件事是后话。
寻常只见皇后温和淡泊,在这件事上却以雷霆手段果断处理,甄榛总算是初见皇后的厉害——没有一份狠劲,皇后也不会屹立中宫多年不倒。
荣妃赶来的时候,事情几近处理完毕。她的脸色不是很好,却并无惊慌,一上来就向皇后请罪——
“臣妾失职,劳皇后多费心神,皇后还是保重凤体要紧。”
她歉意殷殷,皎美的脸庞略显苍白,背脊仍是挺得笔直,自是矜贵。
这话却是明说担忧她凤体安康,暗指她管不了多久的事了,不如及早放手。皇后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深意?怒火盈胸,强制忍了下来,皇后才冷冷一笑,道:“这么点小事,本宫还能处理,倒是荣妃妹妹对后宫诸事不甚娴熟,不如今日就罢手,这宫里等闲魑魅魍魉本宫还能镇得住,不需他人援手!”
皇后此话一出,荣妃登时脸色大变,这是要收回她手里的权力啊!
皇后贵体欠安,今日之事终究是气不过,一口怒气闷在胸口,她还欲再说些什么,没开口却先咳嗽起来。
殿内一阵忙乱,在宣帝阴郁的目光下,李嬷嬷心惊胆战的给皇后顺气。
好不容易止住咳嗽,皇后苍白的脸色更无血色,额角隐现青筋,正红宫装下的躯体瘦骨嶙峋,摇摇欲坠。
甄榛目中有不忍之色,如此操劳下去,皇后的时日委实不多了。
燕怀沙无声望着她,见少女黛眉微颦,眉目间隐含一丝悲悯,忧色淡淡,却极是生动。
目光往下移,那只受伤的脚才上了药,只着罗袜,半遮半掩在裙裾下,他忍不住想,她这么小的身躯去抵挡那庞大的巨犬,该是有多疼?
他正想着,只见荣妃红了眼眶,诚惶诚恐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臣妾愚钝,才接手免不得圆润不足,但臣妾实在不忍皇后拖着病体为小事操劳,诚心想为皇后分忧啊!”
“好好,荣妃这是在责怪本宫对你过于苛刻不成?”皇后微微喘气着,冷冷笑道。
荣妃泫然欲泣,还欲说些什么,宣帝不耐的挥手打断。“行了。”他眼中阴冷,在场众人噤若寒蝉,只听皇帝冷冷开口:“荣妃,回去好生反省一下,后宫没这么好掌。”
那阴冷的目光一扫过来,强大的压力迫面而来,荣妃心里打了个激灵,连忙应下来。
“皇后养病为重。”宣帝接续说道,微微一叹,声音低了些许,“莫要累坏了身子。”
最后一句,明显存了微微暖意。
皇后本来也几近有心无力,只是今日之事着实让她气愤,宣帝亲自开口,保留荣妃的权力,她也无甚可说,也应了下来。
眸光一转,落到了甄榛身上——
“榛儿,今日多亏你救了六皇子侧妃,乃是大功一件,趁着皇上在这里,你有什么想要的就要了吧,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皇后难得开了个玩笑,口气有些不满,倒像是跟宣帝赌气。
宣帝闻言也不以为忤,捻须微笑,凤眸眯了起来。
甄榛只在心底苦笑,皇后这个玩笑又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了——
原先荣妃有意拉拢她,眼下她救了六皇子的血脉,坏了荣妃的大计,荣妃此刻怕是在心底恨死她了,皇后还这么明显的拉出六皇子这面旗让她讨赏,分明是有意让她再无退路,只能归到六皇子的阵营里。
果然,皇后的话一出,就有一道刺人的目光射过来。
“皇后言重了,只因当时林侧妃在榛儿身边,倘若榛儿不出手,也会被那畜生伤到,要说榛儿救了林侧妃,不如说榛儿是为了救自己,自救又怎么好意思要赏?”
她咬着唇,似是羞愧的垂下头,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燕怀沙看在眼里,便知她又在装了,心里有些好笑。
皇后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道:“如此便随你吧。”说罢,皇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已经是倦极,便准备摆驾回宫,宣帝眼见事了,于是帝后二人携手离去。
荣妃也目光沉沉的看她一眼,在一群宫人的簇拥下拂袖而去。
天色微沉,淡金的阳光散落在白雪上,渡了遍地金色。
人走得差不多,只剩下三两宫婢。
“哎哟——”脚轻轻触地,甄榛就忍不住痛呼了一声,泪眼朦胧。
燕怀沙面色微沉,俊颜上仿佛结了一层冰,骇得一旁的宫婢慌忙上前来扶住甄榛。
“我没事,没事。”
瞅着跟门神一般杵在原地的怀王,甄榛有些不自然,“天色不早,臣女先回去了……”
“刺客的事,对不住。”
燕怀沙低声说道,清朗淳厚的声音回响在寂清的殿室里,娓娓传入耳中,轻轻的振动人心——
“……以后有难,可以来找我。”
甄榛愣住了。
他说的一字一句,甄榛都清楚无比的知道其中含义,可是这一字一句连在一起,她只觉得脑中空荡荡的,一时有些无法理解……
这个,是承诺吗?
不及她回过神,那颀长的身影已经走到她的跟前,遮住了大片光亮,也遮住了迎面吹来的冷风。
“送甄二小姐上轿。”
一声淡淡的吩咐,甄榛被人簇拥着扶上软轿,她怔怔的回过头,那清俊坚毅的眉眼一晃而过,落入她的明灿的眼瞳里。
那浅浅的笑意,仿佛万千春花绽开,连冰雪也为之融化……
……
雪后初霁,林木批雪挂冰,清风一吹,枝头卷落纷扬雪花,直如火树银花。
一阵喧嚣打破了甄府的寂静,仔细一听,便可听出那喧嚣从暖香院传出。
暖香院的主屋大门敞开着,庭院前的空地里围着一些婢女和婆子,其中有一人被按到在一条长凳上,两旁有人执杖打下,那人痛呼连连,却不敢开口哀求。
挨打的不是别人,正是春云。
一个婆子站在一旁,直指着春云怒骂——
“叫你这狐媚子勾引老爷!”
“给我狠狠打!竟然敢对夫人不敬!简直无法无天了!”
“以为有人给你撑腰是不是?不过是个贱婢,夫人就是打死你也没人敢说什么!要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知道,府里是个什么规矩!”
贾氏就坐在主屋里,远远看着雪地里挨打的春云,从绿芙手里接过一盏香茗,优雅的啜饮一口,神色悠然。
绿芙听着那婆子的怒骂,心里却不以为然:能爬上老爷的床也是有本事,这院子里不知有多少人存了这个心思,倘若能将夫人取而代之,谁都愿意做狐媚子。
如今的丞相夫人,对于当年的韩氏来说,不也是狐媚子么?
“住手!”平地一声怒喝,震住整个院子里的人。
只见一身朝服的丞相大人阴沉着一张脸,盛怒而来——
“这是怎么回事?!”
锐利的目光掠过被打得鲜血淋漓的春云,顿也未顿,便抬眸望见远远坐在主屋里的贾氏,他俊雅的脸孔上登时怒色横生。
春云听到甄仲秋的声音,哀声哭道:“老爷,老爷救救奴婢,奴婢……”却是欲言又止,哽咽不已,平白就能惹人几分怜惜。
甄仲秋恍若没有听到她的呼喊,怒火中烧的眼睛径直看向贾氏,脸上阴云密布,一副山雨欲来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