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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妃闻言沉下了脸,出口斥责道:“行了,皇后行事自由分寸,难道还要你还教不成?”
她话说得虽然重,却无甚怒气,夏贵嫔得了训斥,连忙俯首垂耳,做听训之态,待荣妃说罢,夏贵嫔又正气凛然的说道:“皇后身为六宫之首,自当以身作则,要是皇后没了规矩,后宫中上行下效,岂不是乱了套?”
甄榛坐在下面看着,心道怪不得这夏贵嫔能做了荣妃的心腹,貌似正义的站出来维护所谓的规矩,却是与荣妃在你来我往的唱双簧,一下将莫须有的失责之罪就扣在了皇后头上,如此贴心的帮手,荣妃岂会不重用?
荣妃见说得差不多了,今日是自己的生辰宴,还是少说些晦气的事为好,她最后训斥了夏贵嫔两句,便吩咐奏乐开宴,席间顿时热闹起来。
过了一会儿,陆清清冲甄榛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出去说话。
甄榛本来不想在这个时候理她:虽然她们平时交好,但是陆清清她毕竟是荣妃的亲侄女,而她现在即便不是六皇子党,也难以跟荣妃志同道合,所以在荣妃跟前,还是避讳一些比较好,然而……甄榛有些想笑,只见陆清清端坐在席间,那一身装扮分明光彩照人,却架不住她面有菜色,有气无力的样子。
反正,说说话,问题也不是很大。
而且……她四下看了看,暗中算了一下时间,还十分充裕。
于是她悄声离席。
陆清清一上来就跟她倒苦水,要不是甄榛抓住她不安分的爪子,真是恨不得立即就将头上那“茂密”的珠钗玉饰拔掉。
唔,要是让陆大小姐选择去怒马走江湖,还是画眉点绛唇,估计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甄榛暗笑,摇头叹息,心里却是喜欢陆清清这样性子的人,直来直往,不拘小节,跟秀秀很像,甚至有时候,她比秀秀还没讲究。
“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嫁的出去?”
陆清清脸色一僵,那朝阳般的神采从她清艳的脸上如风淡去。
见她如此,甄榛暗叫一声遭——似乎前些日子听人说起过,荣妃有意将她许配给忠国公的长子,那是一个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样样占齐,却只因忠国公手里握着拱卫京城的北军,那走马章台的浪荡子成了荣妃眼里的香饽饽。
陆清清倘若嫁给那种人,这一生算是暗无天日了。
甄榛暗恨自己有口无心,不小心提起了陆清清最不愿提及的事,叹了口气,她轻声说道:“你也别怕,事情没有定下来,找个机会禀明你父亲,一定不会有事的……”她自己说到后面,只觉得越来越无力,京城里的贵族多是姻亲,盘根错节相连着,形成巨大的利益体,要在这里站稳脚跟,必须强强联手,联姻由来是最好的关系结盟方式。
陆将军就算知道忠国公长子并非良人,也不一定会为了女儿的幸福退让,多少女子葬送在这所谓的家族利益里,怕是比那冷宫里的杂草只多不少。
她正苦恼着怎么安慰陆清清,陆清清突然一笑,一扫沉郁之色,又恢复了寻常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要是不能嫁我自己喜欢的人,我就去做姑子,一辈子不嫁人,谁也别想强求我!”
甄榛松了口气,又笑道:“照你这性子,我委实无法想象你会中意什么样的人。”
陆清清的脸色柔和下来,“他不需要是什么世家公子,不需要有高官厚禄,但是必须事事以我为先,我骂他不许还嘴,我打他也不许还手,我难过还要哄我开心,不管是不是他的错……”
扑哧一声,甄榛笑起来,“你这要求也太高了,哪里有这种二十四孝好相公?”她抿着唇轻笑,清凌凌的眸子里璀璨晶莹,溢满了笑意。
有说“人面桃花相映红”,在这落英缤纷的梅林间,那缀满枝头的红梅环绕之中,甄榛笑意融融,雪肌玉肤,清水出芙蓉,美好得好似神仙中人。
陆清清呆了一下,心想如甄榛这样的女子,她的夫君一定也是个神仙般的人儿。
眸中黯淡一闪而过,却没有像往常那般反唇辩驳。
是啊,说出来,任是谁都不会相信,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人,连豁达如榛儿也不相信。
可是……
“真的有。”她无声的对自己说,胸口一阵酸涩。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眼见着出来也有些时候了,便一起携手归席。
彼时,席间的气氛有些异样,定睛一看,甄榛和陆清清两个人同时愣住了。
只见甄榛身边的空座上已经多了一个人,那纤纤倩影并不见得熟悉,但是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甄榛还是认出来了——六皇子侧妃林婉柔。
林侧妃怎么会来这里?前些日子才发生了那样的危险,就算幕后之人没有揪出来,可是用心稍稍一想,就能想到那要害她的人是谁,她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能避则避之,好好呆在六皇子府里养胎吗?却为何不但不顾及危险,还主动往龙潭虎穴里闯?
压下心头的异样,甄榛悄声回到自己的席位上,才落座,林侧妃就浅浅笑道:“方才我还在说甄二小姐去哪里了,原来是跟陆小姐去偷闲去了。”她的性子温和,开起玩笑来也是温温和和的,听着她含笑的轻语,看着她温婉的笑容,直教人觉得这样的女子,怕是连一只蚂蚁也不敢踩死。
甄榛也温和的笑了笑,却没有言语,看似被说破心思有些害羞。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林侧妃,只见她穿了一身厚实的狐皮袄子,一头乌发绾了个垂髻,发间插着珠玉翡翠,清婉脸涂得凄白,却是化了个浓妆,反而显得有些老气,眉间眼底虽是在笑,甄榛却觉得她笑得有些勉强,似是耗费了过多的心神,整个人倦极了。
她才有了身孕,六皇子府不是该将她当做宝贝一样供着吗?却为何是这般模样?
不过转念一想,甄榛也不觉得奇怪了,听说很多女子怀孕的时候会紧张,对未知的孩子和不明的未来有着莫名的期待和恐惧,而且林侧妃的孕事引起了朝堂和后宫的震动,她一个弱女子无法承担这么大的压力也是极有可能。
只是她来参加荣妃的生辰宴,却不知是太过单纯,还是另有目的。
荣妃对于林婉柔的到来并没有感到不悦,至少面上是如此,皇后一派的命妇纷纷担忧,生怕她会在这宴上出什么事。
“上次多谢你救了我,我一直想当面跟你道谢的,一直没机会。”林婉柔定定的看着甄榛,语声和缓却有力,似乎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甄榛淡淡一笑,“林侧妃言重了,当时我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当不起林侧妃这么重的谢意。”
话说到这里,两人突然有些无言,不知再说些什么。
甄榛其实想问她为何要来这里,还想劝她一句早些回去比较好,不过看到她身旁的两个健妇,终是将话咽回了肚子里。
席间没有男人,少了寻常宴席的觥筹交错,却多了几分闲情雅致,不知是谁起了头,席间的妃嫔和夫人小姐们开始吟诗咏赋,没多久,众人隐约明争暗斗起来,期望自家女儿能以才情入了荣妃的眼,虽然丞相家的三个女儿摆在这里,那正妃之位许是谋不到了,但是侧妃也同样值得一争。
甄容才情出色,很快就被人点名作诗,她没有像往常那样藏拙,一首《咏梅》艳惊四座,直叫席间众人自惭形秽。
就在赞美不绝于耳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席间传来——
“咏梅这题材太过寻常,只怕在场众位手里都有一两首咏梅的诗,甄大小姐这首《咏梅》虽好,但却不知道是信手捏来还是照搬旧作?”
怀疑甄容照搬旧作,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甄容被人怀疑,不以为忤,只是无声的站起来,唇畔一抹从容浅笑,清丽的容颜上仿佛笼罩着浅浅的柔光,整个人似若环绕着珠玉般的华光。
这样的甄容,自成气派,端立席间,犹如鹤立鸡群。
“那你说如何?”
她的声音也仿佛珠玉相撞,琳琅悦耳。
“让荣妃娘娘随意再出个题,你我各做一首,你比我快比我好,我就相信你!”
少女的风姿虽然没有甄容那么出众,语声却依旧铿锵有力,倒是叫席间众女对她暗暗佩服。
甄容柔柔一笑,应了下来。
那挑衅的少女气势宏大,甄榛是认得她的,以前在宴会上见过几面,才情远不及甄容,但性子圆滑机灵,在贵女之中人缘极好。
少女近乎狂妄的言行也让一些人冷嘲热讽,但是甄榛却有些佩服她——明知道会输还一意孤行,只怕不是为了献丑或者衬托甄容,而是为了博得荣妃的注意力。
席间能做好诗的人多之又多,但是能让荣妃记住的却少之又少,少女请荣妃出题,又表现出知难而上的做派,最后输了,只怕她不但不会难为情,而是会十分高兴,所谓路遇强敌,虽败犹荣,到时候,荣妃想不记住她都难。
这时,甄榛偏头对青兰使了个眼色,青兰便自发走近。
“真无聊。”她低声抱怨。
青兰莞尔一笑,“小姐,大小姐今日可是出尽了风头,等她做完诗呀,估计您也该去做一首,这是个好机会,小姐不妨抓紧了展示一下自己,让外头的人也知道,小姐也是个有才情的。”
作诗?算了吧!
甄容在学习琴棋书画的时候,她却在南方捣鼓毒药,满心思都被各种药物占据,哪里去学过什么诗赋?虽然她生性聪慧,要做一两首诗也不难,但是要压过甄容,那简直比解世间奇毒“春雨无声”还难千百倍。
一丝光亮在眼中一闪而过,甄榛沉着脸色,没接青兰的话,青兰见她神色怏怏,只以为她对胜过甄容没自信,摇头笑了笑,也没再劝说她。
就在这空挡,甄容以荣妃所出的题目,再度作了一首律诗,文采华美斐然,字字如珠玑,比之前一首更为出色。
面对如潮水而来的赞美,贾氏安坐席位上,神态优雅端庄,似不为褒奖所动,眼中却分明流着笑意,一旁的甄颜用得意的目光望着甄榛,目中之意有些挑衅的意味。
甄榛看了一眼,没放在心上,素手端起桌旁的茶碗,似笑非笑的品尝香茗。
突然,她好似被烫到了,惊叫一声,猛地跳起来,手里的茶碗滚落下来,精美的华裳被泼了一身的茶水。
顿时,惊动了席间众人。
荣妃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也看了过来,甄榛似是不能承受众人的目光,窘迫的站在原地,涨红了一张小脸。
片刻后,荣妃淡淡道:“张嬷嬷,找个人带甄二小姐去换身衣裳。”
甄榛闻言如获大赦,忙红着脸道谢:“多谢荣妃娘娘……”
“哼,定是她知道自己胜不过姐姐,才借机离席,免得出丑丢人。”甄颜冷笑道,她的声音不小,邻座的人都能听得到。
顿时,看向甄榛的目光,又多了几分玩味。
在走过甄颜身后之时,甄榛的脚步顿了顿,走在后面的青兰猝不及防,一脚踩上她的脚后跟,甄榛被这一脚踩得失去重心,又惊叫了一声,手忙脚乱的一拉,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一旁倒去。
她这一倒,压在了贾氏身上。
这一番意外太多突然,贾氏没防备,被甄榛撞在了桌子上,桌上的茶盏随之翻滚,滚烫的茶水泼出来,染湿了贾氏的衣襟。
席间众人目瞪口呆,无声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贾氏最先反应过来,她霍然站起来,清艳的脸容上怒色一闪,“榛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甄榛呆了一呆,看着贾氏胸前还挂着一片茶叶,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退后两步,小脸涨得通红:“我又不是故意撞你……”
青兰见状不妙,连忙跪在地上,迭声道:“是奴婢该死,是奴婢不小心踩了二小姐……”
贾氏脸色不悦,却碍于当着这么多的人不好发作,强忍下一口怒气,回身对荣妃敛衽告罪:“婢子无状,望娘娘容臣妇先去换身衣裳。”
荣妃自是点头应允。
甄榛与贾氏随着宫婢双双离席,待到了众人看不到的地方,贾氏便收起了人前那副文雅的脸色,虽是冷着脸,但也并未半途刁难甄榛。
待随侍的宫婢将干净的衣裳拿来,甄榛便要将人赶出去,起初那宫婢还不愿意,以为甄榛是故意针对,青兰在一旁解释自家小姐在府里也不喜欢人近身,那宫婢这才不大情愿的跟着青兰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