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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藻妍因为这话脑子轰然一声。
她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发烫,一直以来都平静无波的内心像是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搅和得全身的一切都不对劲起来。
等重新有了意识之后,她便想,自己真是要完,对方到底有多大的魅力,令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会意乱情迷。
一时之间她大脑混乱,都不知道现场在发生什么,直到有人拉了一下她的手,她才回过神来,见洛清潭偏头看着自己,说:“你怎么看?”
——什、什么怎么看?
她完全不知道刚才他们在说什么。
洛清潭看着玉藻妍的样子露出微笑:“怎么了,走神了么,在问你,愿不愿意原谅段岳崇。”
玉藻妍不明所以,看了眼付维谷,又看了看边上的其他人。
结果这时才发现,先前落于下风的阿望已经来到了季小嫦的身边,顾展恒和秦瑶君却面色苍白地坐在地上打坐,维持阵法的双胞胎面色苍白,看起来摇摇欲坠。
这一回她重新望向洛清潭时,因为震惊,心中冷静了很多。
她和老宋从最开始就知道洛清潭或许已经站在了这个世界可能的顶点,但是这跟亲眼看到对方展露实力所带来的冲击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这样漫不经心地用她不能判断的方法制服了已经窥得道法门径的四人,这是以她的见识所不能想象的事情。
很显然,在场除了洛清潭之外,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比她的见识更多了。
季小嫦和阿望看着洛清潭露出惊讶的神色姑且不论,连付维谷的眼神都开始动摇。
这位泰斗级的人物此刻看着玉藻妍,双手背在身后,似乎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般地紧紧咬着牙关,见玉藻妍忘来,开口一字一顿道:“是段道友错了,其余诸事,大可从长计议。”
玉藻妍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眼前这事,似乎不是她能够做决定的。
她也并不觉得洛清潭是真的要她来做决定,因为事到如今,对方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果然,洛清潭在玉藻妍稍作沉默之后,便接道:“看来很纠结呢,也是,要是我,也不会那么轻易同意——也不是别的什么,就是,或许,你们是不是能够有更多的诚意?”
付维谷便说:“会里天才地宝众多,阁下可做挑选。”
洛清潭叹息一声:“修真之人,怎么可以那么市侩。”
话音刚落,半空中苦苦支撑阵法的双胞胎口吐鲜血从空中坠落,付维谷闪身接过她们,同时开口道:“有些事,是我们错了。”
付维谷一说出这句话来,原本异化的空间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天空中印出金色的符文,不断扭动旋转,玉藻妍想要细看上面的文字,只一眼便觉得耗空所有灵力,眼前发黑。
洛清潭道:“每句话一旦说出,便都是咒,你既然说错了,就一定要改才行。”
付维谷回过头来。
对于玉藻妍来说,付维谷的名声向来如雷贯耳,这不仅因为他是现代修真委员会的会长,还因为他是付家族长,是新法的制定者之一,是她和老宋一直以来所怀疑的,“净化者”背后的倚仗之一。
他站在现在的修真界的顶点,名声不显,权力不多,门徒最少,却最有威望。
大概已经有成千上百年,没有人跟他说过“一定要改”这种话了。
于是付维谷还没说什么,已经有人难以接受,大声呵斥道:“你怎么敢跟付前辈这样说话!”
在一旁打坐的顾展恒拿着斧头站起来,虽然面孔毫无血色,还是直直冲来,巨斧竖斩,带来一阵惨烈的锐气。
洛清潭冷哼一声,轻轻拂袖,顾展恒便口吐鲜血,如风筝般倒飞出去。
这事发生在眨眼之间,只是一个回神的功夫,顾展恒已经不省人事地倒在了秦瑶君的怀中。
于是秦瑶君一边惨叫着一边冲了上来。
洛清潭觉得有点腻歪,她讨厌这样的情节。
她一边控制住秦瑶君,一边看着付伟谷,暗想这个修真界要是不再洗牌,确实是要完蛋。
拥有着那么强大威望的前辈,居然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对方分明知道这两人在她面前连个餐前小甜点都不算,却也不做制止,无非也是想要通过这两人测试一下自己的能力,为了这种事便不顾仰慕自己的小辈的死活,这样的修真界,修的是个什么狗屁天道。
于是她冷笑一声,将秦瑶君直接推开后,便隔空抓住了付维谷的脖子。
“你思考的时间会不会太长了?”洛清潭冷冷道,“我改变主意了,还是先前那个办法好,对吧?要是没人在意新法古法的区别,这些事也就没了。”
付维谷终于没办法维持淡定的神色。
他先前一直强装镇定,其实无非是想试探出对方的底细,他心里总不认为天地间能突然冒出这样一个人来,从前没有听过,或许是因为对方与外界没什么接触。
同时也认为对方既然想要谈判,也一定会心存忌惮,没想到这时突然展露杀意,竟然是实打实从血海中厮杀出来的杀意,付维谷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犹豫一秒,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他在这么艰苦的环境中,仍修炼至今,可不是想在今天去死的。
他连忙道:“我在这起誓,之后现代修真委员会和净化者里的人,都不能再为难古法修士,对古法修士的所有猎杀活动都会停止。”
洛清潭神色淡淡:“你说了可算数?”
付维谷便咬牙道:“我一定会促成此事。”
话音一落,半空中不断闪现的金色符文便从空中落下,全部印在了付维谷的身上,眨眼之眼,像是钻进了付维谷体内一般消失不见了。
付维谷脸色微变,却也不多说什么,在洛清潭松手之后,还道了声“谢”。
洛清潭施施然收回手来,笑道:“同为修真者,何必互相为难,追寻天道已经不易,真正的道,只能自己去追。”
付维谷身心俱疲,情不自禁惨笑一声:“如今这天地,哪还有天道可寻。”
洛清潭微微一笑:“马上就有了。”
付维谷一愣。
洛清潭却下了逐客令:“还不快走么?我看那两位小友,是撑不了多久了。”
付维谷满脑子都是疑问,看着罗清潭的神色,却知道对方看起来是个年轻清丽的女子,实际上不是他能够左右的,便不再多问,带着另外几人立刻离开。
阵法散去之后,真实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天快亮了。
山中空气清新,空气中混着草木和泥土的气息,洛清潭望着远处晕出橘红色光圈的山峦,开始咳嗽起来。
“咳……有……咳咳……有点冷。”
她虽然刚才看起来气势充足,实际上也已经是强弩之末,等确定付维谷离开之后,灵力便飞快地重新被封锁,话虽如此,身体仍然受到了强大的压力,喉间泛出一阵血腥味,靠在了玉藻妍的身上。
玉藻妍连忙把洛清潭扶住,看着对方现在娇弱的样子,觉得和刚才的反差实在有些大。
这倒是显出了神经大条的优越性,季小嫦和阿望似乎全然不在意这一点,听洛清潭说冷,便连忙往山庄里走,季小嫦搓着手道:“是真的有点冷,回去要再泡泡温泉,这旅程算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一件事连着一件。”
阿望臭着一张脸道:“刚才那老头真莫名其妙,说要救段岳崇,最后提都没提,所以阿清,段岳崇是怎么了?”
洛清潭神色柔和:“没怎么,不会死的。”
玉藻妍听着这对话,又想起刚才洛清潭说“他欺负了我的人”,脑子顿时又乱成了一团浆糊。
直到把洛清潭扶回了房间,她还想着这事,回房间后又是倒水又是铺床,脑子里这个念头却还是萦绕不去,于是铺完床削水果的时候,玉藻妍觉得自己迷迷糊糊就问了出来——
“真的是因为,我是你的人么?”
她这样问完,简直想用手上的水果刀戳进自己的脑袋。
人要蠢到什么程度,才能直接问出这样的问题哟。
洛清潭正歪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休息,因为四肢酸疼脑袋沉重,完全是放空状态,听见这话,下意识便说:“当然,还能是因为什么?”
玉藻妍血气上涌:“你的人么?为什么是你的人?”
洛清潭睁开眼睛:“当初不是说好了,如果我帮你们,我余下的日子里,你们就是我的人了么?”
玉藻妍:“……”
好、好像是这样说过。
这回答正直地过头,而且完全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玉藻妍无言以对,低头把香蕉切成小块。
洛清潭微眯着眼睛看着玉藻妍。
迷迷糊糊之中,她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也这样坐在她的面前替她削水果,有时候还缝补衣服,那个人也会在她受委屈的时候说:“你是我的人,别人都不能欺负你。”
洛清潭做了那么多次任务,留给她最深刻印象的,还是带她修真入门的师父。
大概是因为相处的时间实在太长,她一时都记不起来,是五百年,还是八百年。
她们俩相依为命地守着这个破门派,大部分时间修炼,闲来无事,则由师父口述回忆洛清潭压根没见过的过去的辉煌。
但偏偏,这个任务她失败了。
只有这么一次。
洛清潭的眼前开始发黑,她想自己需要睡一觉。
在睡着之前,她看着低着头的玉藻妍,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其实,玉藻妍的脾气,和师父有点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