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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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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当初他们觉得这有手艺的人都和葛大嫂关系好,皮子又可以掐住青山镇这边的口子慢慢收,肯定没问题的。现在,真是说什么都晚了。不过,当初她就和他们说了,她只跟他们合伙两年。如今看来,今年不赔钱就不错了,再多一年,恐怕也是做不下去的。

    不过李沁没说这样的话,早先说了,他们不听,这会儿再说,便有点笑话人的意思,李沁也不打算讨这个嫌。

    但是葛大嫂还有些过不去这个坎儿,还在那道:“你大哥也是,前两天去邻镇收皮子,去年都能收上来两大车的,今年还找的认识人,好说歹说才弄回来了两百多张,这也不知道能不能够。”

    “顺其自然吧。”李沁只能这么安慰,“如今葛大叔做了首领,这镇上这边的事儿,就难免要你们多操心。大哥人脉宽,大家少不得让葛大哥牵线搭桥的。到时候这边总也是要放弃的。”

    “唉,你说的我也明白,你大哥也是这么说的。原本也是寻思,今年要是还好干,就继续干。瞅着眼巴前的形势,明年啊,够呛喽!”然后又想到李沁之前的话,“最近挺多人和你大哥联系的,意思就是想让咱们把皮货都卖给他们,价格上肯定是比原来那家高的。你大哥还说,想知道爹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我看啊,就得等出山了。”李沁道,“葛大哥要是不放心,就下次跟着扛活儿的进去商量一下。反正葛大叔新上任,大家又都耽搁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葛大叔的意思是,最近没极特殊的事儿就不出来了,大家拼一拼,争取年底能多拿点东西出来。”

    葛大嫂自然也理解葛大叔的处境,“唉,有时候寻思寻思,爹都这么大岁数了,也不知道能干几年了。本来是想让他干几年就出来享清福的,结果我们这边的买卖没干好,倒让他这么受累。亏得今年让晓芸进去陪着他们,要不然我们这心里更不好受。”

    从葛家出来的时候,李沁有些怅然。葛家的家庭关系一直都是她羡慕的。可是,每每和葛家人相处下来,她都更加思念自己的亲人。想来杜衡早已经回到西北那边了,李仁也应该看到她的信了。他,有想她么?

    转天李沁又去了杯莫停,教了胡丁氏几道能放得住、又拿得出手的甜品,其中最为复杂、也最好看的一种,就是荷花酥。

    荷花酥样式好看,做出来就和盛开的荷花一模一样。加之荷花是佛教的象征,更是大家追捧的对象。只是,地处北部边疆,这边还没有荷花这种植物。但是这并不耽误荷花酥的销路,毕竟这青山镇乃至整个向阳郡的达官贵人和军爷,有一大半都不是北方人。他们是见过莲花的,所以这销路就不用担心打不开了。

    如今北方比较大众的甜品是香酥饼,当然这个大众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出入之间大家相互赠礼,比较普遍的,就是香酥饼了。香酥饼通常是手心儿大的一小块,做出酥皮和油皮的剂子,用油皮包住酥皮,再用擀面杖擀成长条。把长条卷起来之后,再用擀面杖擀扁、再卷,如此往复三四次,再像包汤圆一样,把里面放上糖炒芝麻的馅儿或者是豆沙馅儿,包紧,再在外面再放薄薄的一层油皮,再包紧、压扁,在光滑的一面印上制作这个香酥饼的宝号,就可以放到锅里烙了。烙完之后,外面看起来很是光滑、好看,但是只要一碰,外面的已经变硬的油皮就碎裂开来。这时候就要一手轻轻地拿起,放到嘴边,另一只手托在嘴巴下面。一口下去,不负此名,又香又酥,酥到口口掉渣,香到回味无穷。

    这样的香酥饼往年镇上要卖到二两银子一盒,但是一盒里面只有八块。除了包装好看之外,这本身的质量,也的确是值这个价格。

    如今在青山镇,做香酥饼好吃的店铺有两家,一家是以香酥饼起家的一个甜品店,另一个就是和杯莫停一直旗鼓相当的酒楼将进酒了。而据说,这将进酒里做香酥饼的师傅,就是之前那个甜品店曾经的学徒。学成之后,没按照行规继续在那家效力,反而被将进酒用大价钱挖了去,继而成全了将进酒的招牌。

    香酥饼好吃,可是李沁并不打算重走这条路。其实在李沁的记忆里,这个时候,京城里已经不流行吃香酥饼了,而是流行吃荷花酥。

    荷花酥和香酥饼一样,也是用酥皮和油皮叠加做成,不过却比香酥饼多了一道加色素的程序。

    李沁用的是红色素,这个东西在制作很多食物的时候都能用得上,所以在这后厨也并不算稀奇。

    李沁先用猪油和面粉混合,一滴水都不添加,直接揉搓成了一块外表光滑,实则摸起来有些细碎小沙粒的酥皮团,另外又用面粉、水、糖和猪油一起肉戳成了很有韧性的水油皮。之后,再把水油皮一分为二,其中一份里面加入红色素揉搓均匀,成为红色的水油皮团。

    做好这些,李沁把它们放到一边醒发两刻钟。

    醒发之后,李沁把它们平均分成了若干份,用油皮包裹住酥皮,成为一个团子。这样一来,红团子的数量就和百团子的数量相同了。

    接下来的制作方法就和香酥饼的完全相同了,只是最后一次压扁香酥饼坯子的时候,李沁把一个红色的小饼和一个白色的小饼压到了一起,然后把四周完全压实、贴合,这个时候,就可以往里面包豆沙馅儿了。一半儿把红色放在外面,一半儿把白色放在外面,包好了豆沙之后,李沁把收口朝下,再在这些团自上用刀慢慢地拉上三刀,使其外皮破裂,呈现出自然的中间深、两边浅的状态。

    这时候,就可以热油了。把油锅加热到冒小泡的状态之后,李沁就把切好的团子放到里面。

    李沁这一下就折腾了一个多时辰,从早上刚开门开始,大家就见她一样一样的开始忙活,终于到了最后步骤,即便外面已经来了一些客人,大家也赶快过来瞧瞧,被李沁说的神乎其神的荷花酥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只见一个把拉了三刀的小面团下到锅里之后,先是老老实实地闭合,可是,随着小团子随着油温逐渐被加热,然后就看到从被拉的刀口那里,一点点膨胀,然后很快就炸裂开来,一层一层,就像是变戏法一般,在大家眼前,迅速开出了一朵粉红色的花儿,就跟兴隆寺壁画里面的莲花一模一样!层层叠叠,花瓣粉嫩,别提多漂亮了!

    北方人向来粗犷,一个香酥饼,大家已经觉得麻烦的很了,要不然也不能卖出那么贵的价钱,可是大家看到了荷花酥之后,顿时就觉得香酥饼和它相比,未免小巫见大巫了!完全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啊!

    大家实在控制不住自己,频频惊呼,谁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亲眼看到了花开的全过程!

    对,就是花开的全过程,那被拉了三刀的小面团可不就和含苞待放的花朵一样吗?入了油锅之后,花苞迅速绽放!他们可是连真正的花开过程都没见过的啊!如今李沁就这么在他们面前演示了一遍,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从镇上回到山里已经是四天之后了。

    生活又重新步入了正轨,山里除了多了三个衣冠冢和一个齐老大的新坟之外,一切都和往年没什么差别。

    这段时间林蛙再次下山准备冬眠,所以两人每天晚上都忍着北风下山去堵蛤蟆。这会儿的林蛙比春天时候的还多,一晚上捡个三五百都是轻轻松松的。只是这回他们也不扒蛤蟆油了,一来天气太冷,蛤蟆油不好干。二来也是太多,实在没有时间去扒。

    两人一连弄了差不多一个月,当天气越来越冷,树上的叶子早已经掉落,只剩下树尖上伶仃的几许,坚强的抵抗着夹杂着雪粒的北风的时候,他们已经弄到了数不清的蛤蟆了。

    于斐把家门口的小溪挖了一个老大的坑,李沁把蛤蟆都撞到布包里,一个一个的放到了水里。这会儿的水已经很冷了,正好林蛙下去之后,就直接冬眠了。连叫声都没有。

    林蛙的蛤蟆油也叫雪蛤油,是补身的圣品,滋阴壮阳、老少皆宜。新鲜的林蛙用酱一炖,醇香扑鼻,蛙腿紧致弹牙、蛙油清香顺滑,更是大家追捧的对象。山外各大食肆、酒楼,要新鲜林蛙的有很多,届时只要拿出去,根本不担心销路。而李沁之前也问过价钱了,这会儿的母豹子(雌蛙)大约能卖到七十文一只,而公狗子(雄蛙)大约是二十文一只,之所以价钱不同,就是因为母豹子肚腹那块儿的蛤蟆油值钱了。

    随着捡林蛙的结束,天也就真正进入冬季了。

    如今猎回来的东西放到外面已经能冻住了,所以于斐每天回来也就不用那么辛苦的处理礼物了,反倒多了许多时间,代替李沁把那些木耳都浇上水,再把灶底烧热,使其保持一天的热量。

    有于斐帮忙,李沁的日子就轻松了许多,除了做一些鞋底、鞋垫之外,她还能抽出时间给两人又都做了新的衣裳。

    葛大叔这个首领做的很好,几乎每隔几天就重新规划一个线路,并且人员分配更加细致,虽然入冬之后天短了许多,许多动物又猫了冬,但是成果却比往年还要好。所以大家对葛长青也都是交口称赞的。

    葛长青做了首领,相对来说,于斐在队伍中就更加受器重了。每每有什么重要的活儿,葛长青也会询问他的意见,而他的意见往往也都会被采纳。一次两次的大家还说这傻小子是巧合,可是次数多了,大家也不得不承认,于斐虽然人木讷了一些,但是在打猎方面还是很有天分的。

    不过,到底是天冷了,于斐他们就算比往年猎回来的东西多,但是相较于秋天还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秋天是打猎的黄金季节,可是今年秋天,山里出了事儿,耽误了一个多月,所以即便这会儿打回来的东西再多,对于普遍的人家来说,也弥补不了之前一个月的损失了。

    外面的雪已经下了几场了,而且地上也能存住雪了,没什么事儿的时候,葛晓芸会过来跟着李沁一起玩,不过每每来了,她总是抱着猞猁不放,这个时候,李沁就和她一人一只猞猁,一边取暖,一边揉它们的脑袋,玩的不亦乐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俩玩的有些烦了,这两个家伙越来越不找家了。

    于斐说,猞猁都是喜欢晚上出去捕猎的,可是他家这俩让他们养的,晚上根本就不出去,就赖在他们身边睡觉,呼噜还打的震天响,让人拿它们一点办法都没有。当然,原来天气暖的时候,它们白天还喜欢出去走走,等天冷了,又像猫似的,赖在屋里不动弹了。所以李沁怀疑,可能是她和葛晓芸把它俩折磨的有些狠了,所以这两个家伙才越来越早出晚归。

    不过,李沁也不用太担心,因为毕竟它俩不管有多晚回来,总是咬着几个猎物的。毕竟它们是动物,李沁也不想真把它们养成猫。

    入了冬月,猞猁也一岁半了,十足十地成年了。它们出去的时间越来越长,可是终于有一天,一夜没回来。

    通常猞猁一回来,猎犬叫一声之后,就不会再叫了,可是这一晚上,猎犬连叫都不叫一下了。

    兴许是平日里听它俩的呼噜声有些习惯了,这会儿忽然一整夜听不着,李沁甚至有些不习惯了。

    “于斐、于斐?”天还没亮,李沁就唤了他,也实在是这一宿辗转反侧,没睡实诚的关系。

    “怎么了?”于斐被李沁一唤,吓得还没张开眼睛,就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