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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卫工描绘的诡异鹿苑与神奇鹿苑,发现那里果然是夺舍的好地方。
一旦成功,就是转机。
进去时,人是蔡倡的皮囊;出来时,魂是老祖的灵魂。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到时候,再由卫工装成蔡倡的模样,顶着“麒麟儿”的身份,打入蔡氏内部,搅风搅雨,定然杀得蔡氏呱呱叫。
卫龙收拾心情,回到书房。
在那里,还有管家和三位女夫子在等待。
甫一跨入房门,就迎来徐慧娘的热情。
“弟弟,赶快补上《句读论》的署名,再由你亲手誊写一份送给姐姐!我保证珍而视之,时刻拜读,谨记内容,并且在学堂中广为传授,相信在不久的将来,卫氏学堂必然名扬天下!”
得!刚才是传家宝,现在是珍而视之!
可是,我刚才没有署名吗?
没有署名,就没有万民的情绪,绿叶从何而来?
这是最紧要的事,我居然忘记了,真是不该啊!
卫龙三省吾身,及时检讨,握起毛笔,蘸上墨水,刷刷刷地修改起来。
首先,书名变成《卫氏论句读》。
其次,署名好几个,卫张氏赫然是第一作者!
其三,修改一部分的论述内容,尤其是修改发明的过程,由苦思冥想,单独完成,改成群策群力,集体创作。
随后,卫龙拿出九品宝刀,裁割宣纸,装订成册。
轰隆隆……
平地一声雷!
就在书籍成册的一霎那,在灵魂的最深处,蓦然听到一声炸雷。
卫龙悚然一惊,呐呐地问:“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一声炸雷!”众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紧接着,又产生自然的猜测,“好像要下暴雨了!”
在其中,只有徐慧娘笑而不语,若有所思。
嗖!
徐慧娘火速抢过薄薄的一本书籍,如同宝贝一样,捧在手中,依次念出封面上的工整字体:“《卫氏论句读》,卫张氏、卫龙、卫小红、卫暖、徐慧娘。原来如此,每个人都是作者,难怪大家都听到了炸雷!”
“哦?具体怎么说?”
徐慧娘喜笑颜开,道出隐秘:“这是天道之雷,不是暴雨之雷!”
作为五代十国的花蕊夫人,作为赵匡胤都要眼红的国色天香,作为蔡伦都要长远谋夺的绝色佳丽,徐慧娘拥有前世今生的丰富经验,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比如,天道之雷。
不等众人询问,徐慧娘主动解释:“所谓天道之雷,就是龙神的恩赐!据说,凡是伟大的发明创造,或是震古烁今的诗词歌赋,龙神均会赐下天道之雷,以资鼓励,以示青睐!同时,它还有妙用!”
卫龙回忆皇室的三本秘籍,却找不到天道之雷的相关记载,问道:“什么妙用?”
徐慧娘扬起手中的册子,把册子的封面竖在圆鼓鼓的胸口,提醒道:“睁大眼睛,观察封面!”
就见书名与署名的笔划中,隐隐流转着一缕浮光,把漆黑的字体映得分外明显,似乎整个字都浮在宣纸的表面,给观众留下清晰的立体印象。
卫龙定睛一看,发现笔划中藏有一条条舞动的银蛇,正在散发耀眼的银色光芒,不禁脱口而出:“雷蛇?雷丝?”
只差一点,卫龙就要喊出“肉松”两个字。
与此同时,卫小红吓得脸色苍白,扑进卫张氏的怀中,咬着嘴唇,哆哆嗦嗦地说:“我看到好多可怕的毒蛇!”
卫张氏轻轻拍打卫小红的肩膀,温和地安慰:“红儿不要怕,我也看到了。那不是毒蛇,而是雷电的光芒。”
就在众人的凝视下,浮光隐退,字体恢复正常,再也看不到一丝异常。
徐慧娘温柔地抚过册子的封面,揭开答案:“天道之雷的主要功用,在于两方面,一是保护纸张,防止蚁虫的侵害;一是保护内容,防止恶毒的剽窃。换言之,龙神锁定了内容与作者之间的归属关系!”
啥?防止剽窃?锁定归属?
这不是天道认可了专利吗?这不是保护知识产权吗?
卫龙豁然开朗,叹道:“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萌!”
“弟弟一片孝心,终有所报!也就是说,一旦册子得以流传,在天道的梳理下,我们几个作者必然受益,甚至有可能让阿娘和卫叔成为修士!”
啥?我还能成为修士?
卫暖急匆匆地问:“我今年四十一岁,早就超过了十六岁的最后期限,怎么可能晋阶为修士?”
“天道难以测度。只不过,受其青睐,确实有可能打破限制,从而晋升修士。正所谓,大器晚成嘛!”
卫暖激动莫名,却又不敢多嘴,目光瞧向卫张氏,等她拿主意。
面对巨大的誘惑,卫张氏断然拒绝:“越是如此,越是应该将好处集中于龙儿一身,否则,龙儿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阿娘,这是孩儿的一片心意,您就不要拒绝了!”
“我已经老了,能不能成为修士,根本不重要!总之,我不接受!”
卫龙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笑道:“阿娘,您说话不算数!”
卫张氏一愣,疑惑地问:“我自幼读书识字,谨遵圣人教诲,恪守族规家训,处处与人为善,就连一句重话也不敢说,怎么可能说话不算数?”
卫龙担心自己的指责,陷母亲于自责,赶紧开口解释:“孩儿记得很清楚,阿娘曾经说过,龙儿长大了,从今以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不横加管束了!”
顿时,卫张氏哑口无言。
这还是卫龙发明肉松的那一天,卫张氏亲口许下的承诺,言犹在耳,岂能反悔?
换言之,卫龙定下的作者名单,就是最终方案,否则,便是说话不算数。
“对对对……,夫人确实说过这句话,我和三妮都在场呢!”卫暖心头火热,急忙帮腔。
卫龙再加一把火,以打消母亲的顾虑:“阿娘,您就放心啦!以孩儿目前的底蕴,就算独占好处,恐怕也加不了几分,与其浪费,不如分享!”
“龙儿,你确定?”
卫龙面朝北方,轻轻一揖,问道:“吾皇陛下火眼金睛,国师刘伯温深谋远虑,鸿胪寺的长官朱允炆精明老练,难道他们全部看错了新科榜首的底蕴?”
听此一言,卫张氏坚定的信念终于有所松动,却又一声不吭,固执己见。
卫龙一呶嘴,示意徐慧娘“补刀”。
徐慧娘冰雪聪明,又是两世为人,拥有丰富的阅历和经验,张口就是完美的说辞。
“阿娘,想必您也知道,修士的寿命十分悠长,动辄几百岁,远远超过普通人。弟弟贵为榜首,天姿超凡,定然可以修炼成才。然而,身边没有至亲的陪伴,就算取得再大的成就,也是茕茕孑立,索然无味,您真的忍心吗?”
言下之意,希望卫张氏接受第一作者的安排,争取一线天机,以修士的悠长寿命,陪伴儿子,见证成长,共叙天伦之乐。否则,便是天人之隔,永久分离。
“慧儿,你说服了我!那么,就依龙儿说的办!”卫张氏的语气,充满了欣慰和赞许。
这一刻,没有人知道,一本小小的册子将换来何等的回报。它深刻地诠释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道理。
卫龙成功解决母亲的“顽固”,心下里也很高兴。接下来,安排管家紧急誊写几份,分给三位女夫子研读。
等到完成时,又做出下一步的安排:“这几天,我需要斋戒礼敬,静心澄虑,调养信念,为观摩五色神鹿做准备。至于守藏室一行,就由卫叔代劳,希望道家收到卫叔抄写的样稿之后,尽快审核批准,以便付梓印刷,推广新句读。”
卫暖欣然领命:“没问题,我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的,绝对不会出差错!”
“那行,大家分头行事,先把香堂摆出来。”
卫小红嘟起嘴唇,不满地说:“我还有许多问题要请教,哥哥却没空理会,居然又当甩手掌柜了!”
“我有好多事情要忙,哪里是甩手掌柜?”
“哦?哥哥忙啥事?”
“家里的祭房少一块始祖的灵牌,必须尽快赶制,以便恢复家祭的香火供奉。至于小红妹妹的疑问,稍后再解答。”
徐慧娘打开百宝囊,拿出一块薄薄的木头,问道:“这是蔡氏的备用灵牌,说是九品桂花木,不知合用与否?”
啥?九品桂花木?
这也太巧了吧?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卫龙接过木头,启动辨字天赋,果然是九品桂花木,而且还是最顶级的木心,尺寸与形制正好是灵牌的模样。
二话不说,卫龙开启火字天赋,以〖去芜存菁〗的炼器手法,在木头的正面雕刻。
滋滋滋……
木块在火苗的烧灼下,腾起一股青烟,掉落一缕粉末。
不多时,一排工整的楷体赫然成型,分明是凹陷的繁体阴文——先祖衛公諱工之靈位。
木牌上,错落有致的木纹连通了每一个字的笔划,如同完整的符文,散发微弱的幽光,意味着灵牌告成。
卫龙恭谨一拜,托起灵牌的底部,高高地擎在头顶,向祭房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