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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晔不想和夏向南解释太多,他对着电话里不耐烦道:“你要是好奇就过来!”
夏向南嘴唇微扯,果然是腹黑的兄弟两个,都知道他好奇心重,每次都善用这一招来对付他。
“好啊,电话给你,我随后就到。”
挂断电话,很快,夏向南发来了一串电话号码,秦晔毫不犹豫的按了下去。
“到了,下车吧!”秦钰把安然带到一家看上去很奢华的私人医院,外面是绿意葱葱的院落,院子里种着几棵看上去有些年头的香樟树,外墙粉刷着浅蓝色,显得干净淳朴。
墙上挂着竖牌,写着“净生私人医院”六个大字。
“这是我朋友的医院,他是很有名的大夫,跟我来吧。”
秦钰走进去,安然并没有立刻跟上去,她摸向自己已经肿起来的包子脸,那个梅姨打她的时候下手是真狠,这张脸没有一周怕是难消退了。
“安然!”秦钰发现安然没跟上来,缓缓转身,双手轻轻插入兜内。
“秦钰,我不过是被打了几巴掌,还没那么娇气,养几天就能好,还是不要麻烦你朋友了。”
她不想欠秦钰太多,因为明白没办法偿还。
秦钰微笑,笑容异常好看:“是要我抱你进去吗?”
安然一愣,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因为秦晔每次拿她没办法的时候就喜欢善用这招。
安然觉得,她从前并没有真正了解秦钰这个人的真实性格,眼下才发现,他竟然和秦晔是一类人!连养父都被他骗了。
“我自己走!”她相信秦钰做得出来。
径直走进去,秦钰笑着跟在后面。
安然来到医院内部,满室淡蓝色墙壁,走廊上平铺的暗红色地毯,还有墙壁上悬挂的油画,无不彰显着艺术气息,淡淡清香扑入鼻尖。如果不是门口高挂着牌匾,安然绝对不会相信这里会是一所医院,简直就像是走进了豪华酒店内。
“阿钰。”
听到有人喊秦钰的名字,安然收回打量的目光,看向迎面走来的男子。
男子看上去应该25岁上下,一头深棕色精修短发,一双宝蓝色的眸子深邃似海,抿起的薄唇勾着一丝冷情,头顶上橘色的光洒像他刀刻的精美脸庞,勒出棱角分明的五官。
“莫尔特,你来的到是很快。”
来的路上秦钰已经和莫尔特通过电话,当时他还在家里睡觉,起床气不是一般的大。
男子走进,目光移向安然:“你就是安然?”
安然眸低微顿,听他这句话好像认识她。
“你好,莫尔特医生。”安然礼貌的伸出手。
莫尔特却站在原地,目光微眯,不加掩饰的上下打量着安然。
被人冷落,安然脸上并没有露出尴尬之色,落落大方的收回了手。
“莫尔特,安然脸上的伤就麻烦你了。”
莫尔特冷哼一声:“就这点伤普通门诊就能看的了,你把她带来这里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安然脸上的伤在其他地方需要一周才能彻底消肿,在你这里只需要最长两天时间,并且还顺路。”
莫特尔嗤笑一声:“还真是会加以利用。”
如果不是秦钰带来的人,像安然这种皮毛小伤,来找他简直就是侮辱他的技术。
“跟我来吧。”
安然被莫特尔带到他的办公室里,秦钰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安然一眼:“我出去接个电话。”
“好,你去吧。”安然点头。
秦钰离开后,静谧的办公室就只剩下了莫尔特和安然,莫尔特给安然的第一印象脾气不是太好,秦钰不在她也不知道该和莫尔特说什么,索性一句话也不说。
环顾着四周,他的办公室里有一排盛放各种药品的柜子,靠窗的位置还摆放着试验用的瓶瓶罐罐,玻璃瓶内装着各种颜色的液体。
安然见莫特尔站在桌子前配药,她注意到办公室靠近左边还有一扇门,门缝里隐约能看到一个人坐在轮椅上。
好奇心驱使,安然走向了那扇门,刚要伸手推门,身后突然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
“你要干什么?”
安然被吓了一跳,颤颤巍巍的缩回手,转身时,正落入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我看这边还有一扇门,就好奇看看!”
莫尔特瞪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走向门前将唯一的门缝合上。
这期间,安然注意到,里面那个人似乎根本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始终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
“我的办公室很少允许人进来,如果不是看在阿钰的份上,现在我已经把你丢出去了。”
安然没有接话,她完全相信莫尔特会这么做。
“过来,我帮你上药。”
她走过去坐在椅子上,莫尔特将配好的茶色液体轻轻涂抹到安然脸上。
秦钰走了进来,脸色有些阴郁。
“这是我调好的药,回去一天涂抹三次,明天就会好!”莫尔特将手里的用过的棉签扔在垃圾桶内,顺手将桌子上一个白色小瓶子交给了安然。
原本烧汤的脸颊被涂抹了药水,感觉疼痛感被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替代,安然觉得整个人也清醒了很多。
“谢谢你莫尔特。”秦钰真诚道谢。
这个世界上,没几个人能请得动莫尔特帮他看病,安然这点小伤更不可能得到莫尔特亲自诊治。
安然自是不知这些。
莫尔特关了药箱:“你的谢我收着,等哪天攒够了我是要你还的。”
秦钰嘴角挽起微笑:“我等着。”
两个人离开了净生医院,安然轻轻扯了扯秦钰的衣袖。
“怎么了?”秦钰低头询问安然。
安然轻轻咬了咬嘴唇,说出了心里的好奇。
“刚才我看到莫尔特办公室里有个人,一动不动的坐在轮椅上,我本来好奇过去看看,他把我拦住了,当时看我的眼神好吓人,我觉得你这个朋友脾气怪怪的。”
听了安然的话秦钰并未放在心上,莫尔特性格古怪,认识他的人都知道。
“他一直都这样,不过他一旦把你当做朋友,会是一个很值得结交的人。”
回想起莫尔特当时瞪着她的阴森眼神,安然依旧心有余悸。
“我们回去吧。”秦钰似是有什么心事儿,上车后一路无语。
安然折腾了一天,觉得浑身酸软无力,歪着脑袋就睡了过去。
当她醒来时,已经到了小区楼下。
“我睡了多久?”安然伸了个懒腰。
“半个小时。”
秦钰停好车,两个人推开车门下了车。
刚出了电梯口,安然就感觉到一双如狼般阴冷的视线瞟向她,安然下意识抬头,就看到秦晔和夏向南两人站在她家门外。
“去哪儿了?”秦晔掐断手里的烟,抬脚走了过来。
他的视线率先掠过安然的脸颊,见她整张脸都红肿着,眸低顿时一暗,没想到老太太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听出秦晔的口气带着质问,安然眉头掠过不悦,心里冷笑,他竟然还好意思质问她去哪儿了?在餐厅的时候大摇大摆抱着夏芷蔓,怎么不知道问她一声?
夏向南看到安然的脸时显着惊讶:“安然,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儿?”
安然不理会秦晔的询问,清明的目光看向夏向南,上次被高利贷绑架,多亏了夏向南去救她,不然她真的很可能被那个强子糟蹋。
“没事,不小心碰的。”秦家的事情安然不想和他们多说。
夏向南跟过来的时候秦晔什么都没和他说,不过感觉是出了事儿,不然秦晔也不会主动找秦钰要人。
“你这撞得技术有点高!”夏向南知道她在撒谎,忍俊不住笑了起来。
安然瞥他一眼:“是啊,摔倒的姿势很重要。”
噗嗤……
夏向南哈哈笑了起来:“你都这样了还能开自己玩笑,我真的只服你了。”
“已成事实,总不能在影响心情。”安然一直都是这种漫不经心的性子,遇到再大的事情,总是要去面对,今天被打她认栽了,难道还要死要活、郁郁寡欢?岂不是更如了那群人的意?
她才不傻。
秦晔盯着安然,她竟然把自己当空气存在?
他的问话她压根充耳不闻,还在他面前和夏向南开玩笑,看来,这丫头还真没明白他在她的生活里是什么角色。
秦钰的目光从秦晔脸上掠过,见他阴沉着一张俊脸,目光灼灼的盯着安然,想起刚才秦晔打给他电话时的火爆脾气,看来他还是在乎安然的。
“秦钰,今天谢谢你带我去看病,改变我把今天欠你的一顿饭请回来。”
“说好了!”秦钰微笑点头。
安然想笑,扯动了嘴角,伸手握住被打的红肿的脸颊:“我这样子就不出来吓人了,你们聊,我先回去。”
秦晔见她疼的呲牙咧嘴,眼底闪过担心,伸手想要拉下她的手看看,却被安然轻巧的侧身避开。
显然是不想理会他!不过她这个动作彻底惹恼了那个脾气暴躁的男人。
安然拿出家门钥匙,打开门往里走,关门时,门板被人抵住,她用力推,却奈何对方的力气比她大的多。
一股推力让她退后一步,房门瞬间被打开,一双危险的眸死死的盯着她看。
秦晔承认,现在他心里五味杂陈,安然被打的担心、她和秦钰在一起的不爽,和安然唯独漠视他的气恼,一股脑全都涌到头顶,向来引以为傲的冷静早就被他丢弃到九霄云外。
“阿晔,安然还受伤呢,你小心点……”
“砰!”
秦晔不等夏向南再多说一句,长腿跨入门中,反手将门狠狠碰上!
夏向南摸了摸鼻子:“靠,下手真狠,我要是再往前走一步,鼻子非被他撞扁不可!”
秦钰垂下眸,不知在想些什么,夏向南看向他,叹了口气。
“去你家说话吧。”
安然进门换了鞋子径直朝餐厅走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昂头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窝了一天的火气总算被熄灭了一些。
眼角余光注意到站在客厅的男人,她表面漠视,心里却很烦躁。
如果说今天中午秦晔抱着夏芷蔓离开的情景有些刺痛了她的眼睛,下午在秦家被羞辱是狠狠践踏了她的心。
也让安然彻底认清了事实,秦晔这个男人她碰不得,更招惹不起。
“打算漠视我到什么时候?”秦晔最先开口,声音干涩生冷。
秦晔本来心情阴郁了一天,他当时打电话的时候安然一定是和秦钰在一起,她明知道秦钰对她有意思,却单独和他出去吃饭,如果不是在餐厅偶遇,她肯定是想要撒谎掩饰过去的。
这种互相的不信任是他们目前最大的问题。
安然放下水杯,转身面向秦晔:“秦总说的什么话,我哪有漠视你,只是这张脸现在见不了人而已。”
一声秦总,顿时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秦晔剑眉微竖,缓步走向安然:“你放心,今天你被打我会加倍讨回来。”
安然嗤笑一声,扯动了嘴角,笑的比哭难看。
“看来你是知道我被谁打了啊?既然你知道是谁,你怎么加倍讨回来?其实真没什么,我这种下等穷人别的没有,就脸皮比较厚一些。”
“安然,我说到做到,这件事儿我一定会去替你讨回来,我不会让自己的女人白白挨这几巴掌。”
秦晔的脸色异常阴沉,目光闪着坚定的光芒,安然心里叹息一声。
“如果今天是别人打的我,你替我出头我会很高兴,可打我的不是别人,偏偏你的亲人。算了,你再去插一手,他们只会更恨我。”
秦晔了解秦老夫人的手段,安然一定在那边吃了不少苦头。
他上前想要将安然拥在怀里,安然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安然?”秦晔眼底闪过失落。
“秦晔,我们回到原点吧,你是忘不了夏芷蔓的,青梅竹马十几年的感情,如果当年不是夏芷蔓离开,你们现在早就结婚了,你奶奶她们说的没错,是我拆散了你们。”
说出这番话,安然感觉自己的心口有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一刀一刀割着自己的肉,为什么会这么疼?
她从不敢去深想对秦晔的感觉是什么,可真的鼓足勇气说出这番话,她的心仿佛在滴血一样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