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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植的反应,让吕布放心不少。若是卢植心中藏私,不可能如此坦然的面对吕布,更不可能向吕布提出这样的建议。
卢植是吕布非常倚重的大管家,如果他心里有别的想法,对吕布绝对是一种重大的打击。
陈宫隐晦的建议吕布让卢植做主,观察卢植的反应。卢植表现出了一种自信,认为刘辩不会跟着荀谌去冀州,这其实是在告诉吕布,这两年他一直在影响着刘辩,不用担心刘辩会成为麻烦。
有些话,绝对不能开口问,一旦开口,彼此之间的信任就没有了。有些事,就算做了,也不能说,因为一旦说出来,同样也会将彼此之间的默契和信任瓦解。
吕布单独来见刘辩。
尽管吕布从来没有吓唬过刘辩,但刘辩只要见到吕布,就显得很慌乱。他脸上害怕的表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或许,是因为经常听到吕布大杀四方的传闻,发自心底觉得吕布是杀神临世?
吕布开门见山,他对刘辩说:“袁绍派人来并州,说是要接你和唐姬去冀州。前段世间,袁绍和韩馥等人曾经意图拥立刘虞为天子,被刘虞严词拒绝了。这次,他们肯定是想对你故伎重施。如果你想去冀州当那个傀儡天子,我绝对不会拦着你。如果你愿意留在并州平静安稳的生活,我一定会保护你和唐姬,不让任何人来打扰你。对了,袁绍的叔叔袁隗你肯定认识吧?当初就是他在长安主持的废黜仪式吧?”
刘辩经过这两年的成长,不仅年纪大了两岁,因为他有机会听卢植的授课,见识了增加了不少。他从吕布的话语中听出了吕布的态度,立即说道:“袁氏一门皆是狼子野心!我犹记得当初在洛阳时,袁隗从我身上取下玉佩的那一幕。我不愿意去冀州,还请上将军保护!”
吕布点点头,然后从刘辩的居所退出来。
他让人将荀谌请进天策府,然后告诉荀谌:“弘农王和唐姬的身份十分特殊,我不想让人事后说什么闲话,所以打算安排你们亲自跟弘农王见面。为了有人做见证,我要请大学士蔡邕、名臣丁原和盖勋、名士卫觊等人一起见证,所以双方见面的地方就放在晋阳城里面!”
荀谌不知道吕布的打算,但客随主便,吕布没有把他们撵回冀州,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随后,吕布立即派人给上党的盖勋和蔡邕等人送信,请他们前往晋阳作证。与此同时,吕布委派长史卢植率领兵马护送弘农王、唐姬前往晋阳。荀谌一行跟随在队伍后方,但没有机会单独见到弘农王。
卢植护送弘农王一行前往晋阳的路上,就开始正大光明的公开这件事情。等到了晋阳,所有人都到齐之后,卢植请荀谌和陈琳等人前来拜会刘辩,并且当面陈词。
荀谌和陈琳依次向刘辩和唐姬行礼,然后当着丁原、盖勋、蔡邕、卢植和晋阳附近赶过来观礼的士人们的面,以并州面临着鲜卑人、南匈奴人和羌胡人的三面威胁为由,恳请弘农王和唐姬移驾冀州,车骑将军袁绍、奋武将军公孙瓒和关东各州郡的刺史、郡守们愿意拥立弘农王为天子,从此听从刘辩的号令,共同讨伐无道贼臣董卓!
弘农王听完荀谌的陈词之后,面无表情,淡然说道:“天子如今明明在长安,尔等却要再立天子,难道是想造反吗?我已经被废黜两年,不想做出尔反尔的事情损害皇家威严!当初天策上将军冒着危险将我救出雒阳,如今我在并州生活的安稳富足,因此不想再去别处,诸位若是还有一点忠义之心,还请今后不要再来打扰我!”
刘辩说完之后,便带着唐姬离席去了后堂,却把荀谌和陈琳晾在厅内,看上去好不尴尬。
盖勋是个爆脾气,他可不在乎别人的面子。盖勋对荀谌说:“听说你的口才很好,在冀州能劝得韩馥将底盘让给袁绍,对此我是很佩服的!但是,请你回去告诉袁绍,并州不是冀州,我们不仅可以对付鲜卑人、南匈奴人和羌胡人,我们还可以对付任何觊觎并州的势力!”
陈琳见荀谌被盖勋训斥,想要开口说话,结果被荀谌给拦了下来。荀谌知道盖勋的脾气,陈琳要是敢当众辱骂盖勋,盖勋就敢抽剑杀了陈琳。盖勋连董卓都敢骂,谁跟他对骂,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荀谌带着陈琳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并州,他们走的时候,卢植要求同行,说是要途径冀州回幽州去接家人来并州定居。大家都是有身份、有面子的人,荀谌自然不能拒绝卢植的要求。
卢植跟随荀谌抵达冀州之后,并没有马上前往幽州,而是特意去拜访了韩馥。
卢植对韩馥说:“既然你已经把冀州让给了袁绍,现在还住在冀州,不是把脖子伸在袁绍的刀子下面吗?原来那些跟随你的兵马,如今都归了袁绍,万一里面有人像麴义那样反叛,到时候袁绍一定会把唆使军队哗变的罪名安在你的头上!”
韩馥被卢植的话彻底的点醒,他哀求卢植带他和他的家人去并州避祸。卢植没有拒绝韩馥的请求,但要求韩馥去动员当初追随他的那些属下,带着他们一起离开冀州。
卢植是这样说的:“当初你的治中从事刘惠曾经帮你出谋划策如何限制袁绍,若是把他继续留在冀州,你说袁绍可能放过他吗?还有你的长史耿武、别驾闵纯和骑都尉沮授都曾拼命劝阻你不要将冀州让给袁绍,若是你不带着这些人离开,他们在袁绍的手底下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卢植的话,让韩馥觉得非常惭愧。他趁着袁绍如今还在忙着整顿兵马之际,赶紧将跟随自己的那些属下都召集起来,告诉他们自己打算去并州避祸,希望大家跟他一起去。
刘惠、耿武和闵纯当即表示愿意随韩馥同往,而沮授则有些犹豫。
关键时候,刘惠劝沮授说:“我知道公与(沮授字公与)少有大志,擅于谋略,但袁绍帐前如今谋士如云,就算你投效过去,未必就能得到重用啊!何况,此前你还言辞激烈的反对他接手冀州,他的心里难道没有芥蒂吗?听说并州吕布是个很讲信用并且仁德的人,他现在手下缺少谋士,何不前去试试。”
沮授觉得刘惠说的很对,于是同意随韩馥一起前往并州寻找发展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