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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有这样的考虑。舒榒駑襻不过现在孩子也没了,你最好能妥善的处理这件事。损失财产事小,咱们陆家可丢不起这个人!”陆正薇告诫着弟弟。
“哼,咱们陆家丢的人已经很大了。”陆正南起身拿过西装套了上去。
“你要去找陈菲菲?”陆正薇问。
“我先回家看看爹地!”陆正南回答。
“去吧,我会帮你看着公司的。”陆正薇点点头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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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警察局录完口供出来,君宜感觉筋疲力尽。
肇事者还没有抓到,她已经请求警方全力追查。她只感觉那天那辆车子好像是有意撞她的。可是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辆什么车子,车牌号码是多少,还有驾驶座上的司机她更是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是一辆黑色的车子甓。
这是母亲葬礼后君宜第一次出门,霍立夫根本就不知道她出来了。警察局已经打过两次电话来了,她不能再耽搁了,她要尽快的把伤害妈咪的肇事者绳之以法。
深秋的台北有些冷,君宜裹了裹身上的米色风衣,叫了一辆出租车就往阳明山陆家赶去。
“张妈!”君宜对站在黑色铁镂花大门里的张妈打了个招呼。
“少……沈小姐。您怎么过来了?”一看是君宜,张妈立刻打开了大门。
“老爷在家吗?”望望眼前的这栋大宅,君宜好像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来过了。感觉它此刻是那么的陌生。虽然她在这里曾经住过两年!
“在!在!您快进来。”张妈赶紧请君宜进去。
踩在松软的草坪上,君宜的脚仍旧感到无力,她强打着精神,今天她还特意扑了一点粉,希望自己的脸色看起来不那么差!
抬头不经意的一瞥,忽然看到花园里停着一辆很熟悉的黑色车子。君宜知道那是陆正南的车子。只是现在是上班时间,他怎么会在家里呢?而且陆正南自从和她离婚后就和陆乘风闹得很不愉快,他娶的陈菲菲也不能让陆乘风接受,所以他是很少回家来的!让她第一个感觉就是难道陆伯伯病了?妈咪的去世和陆正南母亲的再次出现肯定会给他带来不小的刺激,而且他最近两年身体本来就不好。
“老爷最近的身体怎么样?”君宜把眼光收回来,一边走一边问旁边的张妈。
“精神很不好,吃东西也少了!”张妈忧心忡忡的回答。
“看医生了吗?”君宜一听就拧了眉头。
“老爷不让看。今天少爷很早就回来了,不过父子两个也不怎么说话!”张妈突然提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君宜没有接话。那个人跟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就算迎头碰上她也会当他是个陌生人。仿佛他已经在她的心中激不起波澜了。甚至她现在对陆正南是怨恨的,他诋毁和侮辱她的母亲的话她仍旧记忆犹新,有机会的话她一定会教训他!
就在这一刻,君宜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了一个念头。她和母亲可以说没有和任何人有仇怨。为什么那个人要把她们置之于死地?难道是陆正南派人做的?他不是很恨自己的母亲吗?想到这里,她的心往下一沉。
“沈小姐,老爷在书房!”恍然中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张妈为她打开了房门。
“老爷,沈小姐来了!”张妈对着坐在书桌前的陆乘风禀告道。
一抬头,陆乘风的脸似乎又老了几岁,鬓边的白发似乎更多了。君宜看到如此憔悴的陆伯伯,心里莫名的一疼!
“君宜来了?”陆乘风看到君宜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陆伯伯,您脸色怎么这么差?”君宜走到书桌前关切的问。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吗?”陆乘风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会客的沙发前坐下,并吩咐张妈。“去沏一壶雨前龙井过来!”
“是。”张妈应声去了。
“坐这里来!”陆乘风坐下后,用手拍着旁边的位置。
君宜默默的走过去,坐在陆乘风的身边。这一刻,她又想到了自己的母亲。要是妈咪知道陆伯伯这般样子,肯定也会很难过吧?
“你的身体要多注意,给你打了两次电话,你的手机也关机了。你一个人在外边还好吗?”陆乘风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关切。
“还要有一个朋友照顾我,陆伯伯您放心吧。倒是您不舒服的话,怎么能不看医生呢?”君宜担忧的问。
听到这话,陆乘风嘴角一笑。“肯定是张妈又在你耳边嚼舌根了!她什么都好,就是嘴巴不够紧。”
“您别怪张妈,是我问的!再说她也是关心您。”君宜赶紧替张妈推脱。
这时候,张妈把一壶沏好的茶送了进来。君宜赶紧接过来,为陆乘风倒上了茶。
“你来这里并不是单纯来看我的吧?”陆乘风望着倒茶的君宜忽然问。
听到问话,君宜端着茶壶的手一僵,然后笑着放下茶壶。道:“什么也瞒不过陆伯伯,我只是很好奇我父亲和我母亲以及……您的太太当年的事情!”
得到了答案,陆乘风脸色一凛。感慨的道:“那端回忆是我和你母亲都不远再提及的!”
看到陆乘风的脸色发沉,君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可是现在我母亲已经去世了,我的父亲又突然回来了,我感觉我有权利知道当年的一切!”
“其实你父亲虽然离开你这么多年,但是看得出他还是很疼你的!”陆乘风似乎并不愿意提起当年的事情。
见他说的支吾,君宜辩解道:“陆伯伯,您也看到了,正薇和正南现在都怀疑我母亲当年在婚姻关系内和您有染。她现在人都已经死了,难道您还忍心让她背负这个骂名吗?在我的心里我的母亲是纯洁高尚的,我不想让任何人来诋毁她,侮辱她!陆伯伯,求求你……您就告诉我一切吧?”说完,她便起身跪了下来,眼眶中早已经流下了酸楚的泪水。
扫过君宜脸颊上的泪水,陆乘风沉默了半刻,才伸手把她扶起来,坐在自己的身边,眼神望着窗外仿佛回忆着上个世纪的事情。“你的母亲已经去世了,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你父母以前的事,我就告诉你,只不过知道了可能远比不知道要痛苦。”“我只想知道真相!”君宜坚持着。
“十几年前,那个时候正南才几岁,正薇刚刚懂事,那时陆氏刚刚起步,一切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当然我也把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了公司上,很少有时间陪素珍,她开始还很理解我,但是直到她身体渐渐不好我也不能回来多陪她,她便开始有了怨言。那个时候我想只要公司上了轨道,以后我会给妻儿很好的生活,我以后肯定会有很多时间陪他们的。可能也是在那个时候素珍对我便有了怨恨。直到有一天你的母亲,美萝找上门来了!”陆乘风拄着拐杖走到了窗子前。
“我母亲?”望着陆乘风那已经有些驼了的后背,君宜喃喃的问。
“是的。”陆乘风点了点头,继续说:“原来素珍那个时候已经暗暗和你父亲沈宏来往了!素珍发现后,便直接找到了我。我哪里会相信?我和素珍一直都是恩爱夫妻,再说我们还养育了两个孩子。当然,我是一个男人,我也起了疑心。我暗暗注意素珍的行踪和言行,让我伤心的是她果然是在和沈宏来往,而且感情已经很深了!”
“怎么会这样?原来我妈咪才是受害者!”君宜大概能想象得到那个时候妈咪是多么的痛苦和伤心。
“是的,你的母亲这么多年来独自抚养你很不容易,没想到她会落到这么个结果。”陆乘风伤感了一刻,然后继续道:“起初素珍也十分的惭愧,她向我保证以后肯定不会再和沈宏来往。我也原谅了她。因为我真的很爱很爱她,而且我们还有两个幼小的孩子!可以过了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又和沈宏继续来往了。而且还有了我和离婚带走孩子的想法。我当然不会同意!你的母亲,美萝也不同意。我们常常为了这件事而见面,我们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让他们回归家庭。但是没有想到就在我们严密看管他们的时候,沈宏和素珍忽然不告而别了!”
“他们私奔了?可是……可是我父亲的墓是怎么回事?”君宜不解的问。
“毕竟陆氏是有头有脸的公司,虽然那个时候沈氏只是个小公司,但是也要继续吃饭做生意的。所以我就和你母亲商量分别宣布他们死于车祸和空难。这样大家面子上还好看些!”陆乘风无奈的道。
“原来是这样!沈宏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扔下妻子,女儿,公司……”君宜的心一揪一揪的,没想到她一直在心中思念敬爱的父亲竟然这样的不堪。
陆乘风转身望着君宜,语重心长的道:“君宜,我告诉你这些并不是让你仇视你的父亲,他现在已经风烛残年,而且这些年来你的母亲之所以选择不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活在怨恨中。希望你能够妥善的处理你和你父亲之间的关系!”
“我不会原谅他的!他让我的母亲痛苦的活了十几年。只有我知道我的母亲是怎么过来的。陆伯伯,你对我的母亲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你们一直都不结婚?难道是为了正薇和正南吗?”这是君宜一直都想问的问题。
“我和你母亲最初只是同病相怜而已,她的心里想着你的父亲,我的心里仍然想着素珍。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渐渐的我和她也有了感情,但是并没有深到可以再次成立一个家庭。我们都有各自的孩子,而且你们也渐渐的大了,我们不想再折腾了,只想看着你们成家立业,好好的生活。可是没想到你和正南会弄成这样!而正薇到了今天这个年龄还没有谈朋友。哎……都是我们没有好好的照顾你们!”陆乘风说起来就心酸。
“陆伯伯,其实最苦的是你们!”君宜由衷的望着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他的命运无疑是悲惨的,这把年纪却还是如此孤独。除了亿万的财产他似乎什么都没有!一直以来都和儿子的感情生疏,他也是缺乏家庭的温情的。
“你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幸福快乐,为了你的母亲,你一定要善待自己,知道吗?”陆乘风殷殷告诫着。
“我明白!”君宜已经眼泪婆娑,她重重的点点头。“陆伯伯,您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有病一定要看医生!我……先走了。”今天的谈话相当的沉重,让人窒息,她认为还是先离开为好。
走到门前,伸手打开书房的门,不想外面却直挺挺的站着一个人,把她吓了一跳。“啊……”
“正南?”陆乘风看到儿子站在门外错愕的叫了一声。
只见,他的脸色阴沉,额上都起了青筋,一副受伤而愤怒的样子,活活像一只受了伤的狮子般朝陆乘风吼叫:“爹地,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告诉我真想?为什么?”
“我不告诉你是怕你受到伤害。”陆乘风蹙紧了眉宇。
“现在我就不受到伤害吗?你知道这些年来我的内心多么痛苦吗?你知道这些年我和姐姐是怎么过来的吗?”陆正南朝陆乘风狂吼着。
“正南,爹地只是……”陆乘风无言以对。
“哼!”陆正南冷冷的扫过陆乘风和君宜负气的走了。
“哎……”儿子走后,陆乘风颓废的坐了下来。
“陆伯伯……”君宜担忧的叫了一声。
“走吧!”陆乘风朝君宜挥了挥手。
君宜拧了下眉头,只得转身离去。
走出别墅,君宜看到眼前一个人影直冲冲的走到了那辆黑色的宾利前,负气的陆正南想打开车门,可能是心太急没有打开。他懊丧的用自己的拳头便去打玻璃窗!
哗啦啦……他的手用力很大,玻璃窗在这一刻竟然被碰碎了!而他的手当然是流出了鲜红的血。
看到那刺目的血,君宜的嘴巴张大了。脚步一顿,想上前去,但是只迈了一步,又想:这个人已经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的死活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这是他应得的报应。一直以来他都在嫉恨母亲和她,可是没有想到老天跟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原来破坏人家家庭勾,引人家老公的人并不是她的母亲,而是他自己一直都在思念的母亲!这简直是最大的讽刺。君宜有些幸灾乐祸的想法,但是看到那个站在车子前任由血从他的血管里流出的人,她的心又有些不好受了!
犹豫了一刻,她转头走进别墅,对正在收拾东西的张妈说:“张妈,你们少爷受伤了,你过去看看吧!”
“什么?”张妈一听这话当然是格外的惊讶,放下手里的鸡毛掸子就往外跑。
再次走出别墅的时候,看到张妈正在紧张的查看陆正南的伤口,还嚷嚷着下人去请大夫之类的话。她轻轻抿了下嘴唇,便迈步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少爷,赶快去医院吧?您流了好多血!”张妈用手绢包住了陆正南的手,但是他的流的血太多了,手绢很快就被润湿了。
“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陆正南一直都是个理智的人,他根本就没有过情绪如此失控的时候。
“那赶快叫大夫来!快去!”张妈转头吩咐着一个女佣。那个女佣飞快的跑了。
陆正南的手甩开张妈的手,被润红的手绢掉在草坪上,眼睛在转身之前撇了一眼已经将要走出陆家大门的君宜的背影。心中莫名的滑过一抹哀伤,手上的血一滴一滴的滴在草坪上,他竟然没有疼的感觉,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仿佛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这也难怪,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活在抑郁和思念母亲的情绪中,他竟然还把仇恨记在了吴美萝母女身上。他耗费一切心机就是为了摆脱和沈君宜的婚姻,甚至最后还处心积虑的折磨她们母女。可是原来原来一切的罪过都是自己的母亲,这让他情何以堪?而且他感觉十分没有脸面,他的母亲竟然做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而且当年她竟然狠心的抛下他和姐姐,她怎么能为了沈宏那个男人抛家弃子呢?
下一刻,他懊丧的转头朝别墅走去。
“少爷!”张妈在他身后着急的追着。
君宜怀着沉重的心情从陆家走了出来,望着茫茫的山野和盘山路,她的心满是沧桑!她为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值,为自己的身世感到伤心。为什么?为什么真相是这般的丑陋?妈咪说希望自己幸福快乐,但是为什么她自己却放不开?为什么她自己不选择一条幸福的路走呢?这一刻,君宜愤恨着自己的父亲,愤恨着那个叫素珍的女人……
坐在计程车上,君宜的眼睛茫然的扫过街边的商店。忽然前面商店橱窗里的一些布娃娃吸引了她的注意。
“停车!”君宜叫停了计程车,付钱下了车后,走到橱窗前,望着那些可爱精致的娃娃,她不禁一笑。心想:好长时间前她就答应珊珊送给她一个娃娃,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兑现诺言。所以,她选了一个认为最漂亮的,便走进了店里。
“这个麻烦你帮我包起来!”付了钱后,君宜便叫了计程车一路往霍家赶去。
记得小时候妈咪也经常给她买娃娃,那个时候她非常喜欢娃娃,望着怀里的这个娃娃,她的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下来。心里不禁有些埋怨妈咪:为什么她不早早告诉她真想呢?为什么她要一个人承担这么大的痛苦?为什么她不让自己跟她一起来分担呢?
下计程车后,君宜就感觉头一阵晕晕的,眼前的霍家仿佛在左右摇晃。这也难怪,她已经躺在床上好几天了,又没有好好吃东西,情绪一直都处在悲伤之中,挣扎了这好半天,她身上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下一刻,仿佛眼前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然后眼皮一翻,便抱着怀里的娃娃倒在了地上!
“君宜!”已经在家门前等待了好久的霍立夫忽然看到君宜晕倒了,他焦急的扑了上来。
“嗯……”君宜似乎能听到耳边有人在叫自己,但是她的眼皮好沉,好沉,嘴巴想动又动不了,渐渐的便没有意识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只感觉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她挣扎着睁开了眼睛,眼前看到的是一张带着胡子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