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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迟带着晨儿等人来到关着绿青的房间时,绿青正满脸焦虑的靠在椅子腿,看见暮迟来了,连跪带爬的移到暮迟的脚边,抱着暮迟的大腿,哭喊着说:“夫人明察,夫人明察啊。奴婢只是每日像时常一样帮您房里换香料而已啊,可是晨儿姐姐却突然把我关了起来,夫人!夫人,您要问奴婢做主啊!”
晨儿听到绿青反咬一口自己,一时脸上气得通红,正想着指着绿青辩论,却被暮迟的眼神制止住了。她只能退后到一边,眼神不忿的看着绿青。
“这么说你不知道香料里掺了什么东西,只是按照平常那般换香料?”暮迟慢里斯条的总结了她的话,见绿青捣蒜般的点头,暮迟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
“听晨儿说,你被人撞见的时候似乎很慌张,甚至把香料藏进了自己的怀里。若是跟平常一样换的是府中的香料,你为什么要慌张呢?为什么要将香料藏起来呢?”暮迟眼神带着些讥讽,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着她从一脸错愕到逐渐慌张眼神闪躲。
绿青松开了捉着暮迟衣裙的手,脸上的惶恐显而易见,“这、这些都是晨儿姐姐要陷害奴婢才会这么说,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会做出那种事……”
最后那一句,可能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得多没有底气。晨儿这下不生气了,眼中带着几分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
暮迟呵的笑了一声,对着晨儿黄莺说:“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好说话很好欺骗的样子?或者长得一脸傻气?”
“当然不是,夫人看上去英明极了。”晨儿连忙答道,黄莺跟魏婆婆赞成的点了点头。
魏婆婆一脸严肃古板,眼中丝毫不带感情。“夫人,以老奴看,这种想要谋害主子还想陷害旁人的恶奴,不能留。您看她丝毫不知悔改的样子,不是背后有人帮她撑腰想拖时间,就是蠢得无法言喻,不,她分不清好坏便是蠢到了极致!”
暮迟看着魏婆婆一本正经的骂着人,那严肃的模样跟她嘴里的话不相符合,暮迟看着有种莫名的喜感,那感觉就像一直以为很正经的人突然开起了黄段子。
绿青听到魏婆婆的话,好像才发现黄莺跟魏婆婆的存在一般整个人直啰嗦,这下不敢再说些什么了。只能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脸上虽是惶恐更多的却是焦虑,一点悔改之意都没有。
暮迟不想一脸受伤的去问她为什么这样对自己,上演一出被人狠狠伤害的戏码,这不是暮迟的风格。暮迟在屋里的长榻上坐下,好整以暇的看着绿青,说:“你一直望着门外,是在等着什么人来救你么?虽然你并没有签死契,但是你作下谋害主子的事情,我也有权力将你杖毙。”
暮迟轻飘飘的说着,却让绿青浑身一僵,眼睛不敢在看向外面,对着暮迟一阵求饶。“夫人,是奴婢错了,您看在奴婢往日侍候您的情分上,大人有大量将奴婢卖出府去吧。”
“你倒是会想,你在对夫人下毒手的时候,你怎么不想夫人待你的好?”晨儿终于忍不住出声。
真没见过这样的厚脸皮的贱奴才,现实否认自己的罪行,后是想求夫人卖她出府去,难不成真当她们瞧不出她的目的么?
暮迟抱着手炉,不甚在意的说:“饶你一命卖你出府也可以,只不过你说出是谁指使你这样做的。”
绿青脸上一僵,眼神带着点不敢置信的看着暮迟,随后又很快低下了头。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冷淡,“奴婢并没有受人指使,夫人误会了,奴婢只是心中记恨您每次只带姐姐们出去不重视奴婢,故而一时鬼迷心窍的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而已。”
暮迟点了点头,这里理由说的过去,毕竟是人都有想得到上司青睐的心思。只不过,“婆婆说,这香料中掺的是北狄国的少有的滑胎药,其味跟一般的香料无异,但是闻多了怀孕的人会不知不觉的感到疲惫劳神,渐渐就会变得卧病在床无声无息的流掉孩子。这么稀少的药物,我可不信你一个下人会有这种稀有的东西。”
晨儿在一旁使劲的点头,看着绿青的眼神已经带着几分看笑话的意味了,一点都不捉急了。她的小姐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糊弄到的,且看这贱婢落得什么下场,竟然像个疯狗一般乱咬人!
绿青低着头不说话,就在双方不说话僵持着的时候,赫连子桑闻讯而来,一来到的第一动作就是一脚将绿青踹倒在地,指着她说:“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动我赫连家的种?你要是不将事情交代出来,大理寺的酷刑够你喝一壶!”
若是绿青面对暮迟只是有些恐慌,那么面对赫连子桑的时候,绿青是整个人都心灰意冷一脸颓败无望之色。更别说赫连子桑身后还有一个大理寺,她就算被人救出去也难保那人不会要了自己的性命,就算能逃过一命也逃不过大理寺的捉拿。
这一刻绿青是真的后悔了,不该一时抵不住诱惑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如今覆水难收,或许将任务完成还有一线生机。绿青虽然表面看上去大大咧咧的,可是心中的心思比给都重。
此刻绿青趴在冰凉的地上,心中更是万般算计想着如何在这里多人的面前将任务完成。
不得不说绿青是一路走到黑,到了最后再深刻反省的人。若是她此刻认错态度良好,虽然罪责难免但至少是能保住一条性命的,偏偏她以为那样就会有更好的结果。
赫连子桑刚在暮迟的身边坐下,就听绿青说:“我只想告诉夫人,夫人,您让她们都退下,奴婢便将幕后指使人说出来,不然奴婢就算是死也带进棺材里去。”
赫连子桑皱眉,脸上的不悦很是明显,他有很多种方法让她生不如死,不怕她不将事情原委交代清楚。所以赫连子桑没有动,还是暮迟一直看着他,为了夫人的脸面赫连子桑默默地走出去了,离开之前他眼神阴狠的看了绿青一眼。
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屋里只剩暮迟跟绿青。
暮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绿青说:“说吧,老实交代或许还能活命,若敢耍什么花招,你别想活着走出赫连府。”
绿青浑身一震,是了,她该如何逃出去?不,不用怕,府中那位肯定会帮自己的。
绿青一手撑地猛然的窜了起来,对着站在眼前的暮迟伸手就是一推,此刻她只恨自己手上没有没有带着利器,不然绝对会一举成仁。
但是她甚少跟暮迟出去,对暮迟的身手缺乏了解,同时也低估了暮迟,以为暮迟会像其他孕妇一样弱鸡。所以在暮迟灵敏的夺过她的偷袭后,被暮迟一手捏住了喉咙,绿青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
“嗯,原来你打的是这样的盘算啊。我真好奇是谁值得让你这么卖命,难道你以为撞倒我之后还能走出这府中的大门么?我给过你一次机会,你竟然不屑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暮迟高喊了一声来人,在门外候在的晨儿等人就看见绿青被暮迟捏住喉咙不停挣扎或是想要伸手去捉暮迟的脸。晨儿两人马上就上前就绿青压制住,绿青因为踹不过气还咳嗽了好几声。
唯有暮迟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赫连子桑一脸担忧的走来,还出声安慰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你为什么没事?你为什么没事!”绿青缓过神来正看到暮迟一脸淡然的说她自己没事,不可能的,她换香料已经换了好长一段时间了。她为什么还能跟个没事人一样?不但丝毫不见柔弱,力气甚至还比自己大的多。
绿青接近奔溃暴走的模样,晨儿看之心惊,夫人从未苛待过院中的下人,这绿青从何而来这么大的怨忿?
赫连子桑一脚将绿青踹倒在地,然后命人将人收押在大理寺的大牢中。如今新帝登基不久,他的院子就开始不安分了,这是巧合吗?
绿青想要谋害暮迟腹中的胎儿一事,并没有在府中传开,而绿青被人带走只对外称她偷了主子的东西,还欲将罪名嫁祸在别人身上,夫人念及旧情只报了官,没有将绿青杖毙或贱卖出去。
大新年的发生这种事情,赫连子桑很不开心,从晚膳用膳到就寝都宿在了暮迟的房里,虽然对宫离等人说是不放心暮迟,慰劳一下暮迟,可是慰劳什么?暮迟又不能侍寝还占着爷,各院谁人不知暮迟善妒?
相比是暮迟对爷各种卖可怜,若不然爷怎么可能素着也不去她们的院子呢?
众人猜测纷纷,看似没人在意绿青的消失,实则某处院子中的人为了此事而惴惴不安。
年初二,这是回娘家的日子,因为这天暮迟没有戴上耳塞,所以在大街上家家户户烧了爆竹的时候,暮迟就醒来了。这一次赫连子桑躺在她的身边,双眼紧闭像是熟睡的模样。
暮迟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轻手轻脚的自我更衣,再唤人送水来洗漱。
昨晚赫连子桑没有问暮迟有没有那里不舒服,而是直接唤了位太医过来,看看暮迟身子上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所幸暮迟对那熏香不感冒,所以吸入的甚少并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赫连子桑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暮迟,见暮迟坐在桌子边安静的用着膳,那高冷的侧脸让他看了着迷,很想在撒娇让她喂自己吃,最后看到她的眼神后却打消了这个念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像回到了南山寺一样的情景,只不过一个过于冷淡,一个过于拘谨,气氛并没有那种融洽。对于赶时间的她们来说,更没有什么岁月静好的感觉。
去尚书府的路上,暮迟有些打瞌睡,赫连子桑干脆将人抱在怀里,任由她靠着睡。
到了尚书府,暮迟身边的晨儿负责给人发红包,黄莺默默的跟在后面记着那些拿过红包的人,免得他们拿了又重复过来拿。
“见过祖母和父亲。”暮迟对着主位上的两人,行了个大礼,对于坐在一侧的尚书夫人,暮迟是连眼梢都没有给她一个。
如今赫连子桑出息了,府中的下人对暮迟都不是同一个态度,就连尚书夫人虽然不喜暮迟却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随意压人给人脸色看。
赫连子桑也跟着行了礼,然后两人在下人准备的椅子中坐下,哪知暮迟的屁股刚碰到椅子,身后的椅子便整个散开了来,闹出挺大的声响。
暮迟还保持着微微弯腰想要坐下却还未来得及坐下的姿势,这动静吓到了屋里的所有人,就连刚刚给暮迟拿凳子的那丫鬟也是一脸懵逼。
赫连子桑反应快速的搀扶着暮迟,眼中细细打量着暮迟,“你没事吧?这椅子怎么回事?!”
赫连子桑不管自己并不是在自己的地盘膳,看到暮迟刚进来就遇到这状况,勃然大怒对着那些丫鬟就是一吼。
老夫人更是让人搀扶着走了过来,拉着暮迟的手说:“好孩子,没吓着你吧。这院子的人也闷不尽心,连这种烂椅子也敢搬过来给你坐,你们也别坐什么椅子了,直接坐在榻上吧。”说完,眼神阴霾的看了尚书夫人一眼,脸上却风轻云淡。
暮迟扯了扯嘴角,点头应了。暮迟注意到自己那个便宜爹也看向了尚书夫人那里,想来自己特意让人去寻来的美人,他还很受用。
再瞧瞧尚书夫人那张连粉都遮不住的面容,暮迟心中暗暗得意。
在尚书夫人跟谷梁若梓离开赫连府后,暮迟就让人将寻来的美人在街角来个葬夫卖身,从而被刚好下朝的礼部尚书撞见,顺理成章的将人接回府中。
尚书夫人见自己的丈夫从外面带了个年纪轻轻却又一身媚骨的女子回来,顿时大发雷霆,气得礼部尚书跟她起了几句口角。
府中原本也不是没有妾之类的,只不过如今只剩下尚书夫人跟一个她有心提拔的姨娘而已。那姨娘唯唯诺诺的,她说往东那姨娘绝不敢往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