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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楚明秋将车放下便跑去找豆蔻,让他把水生报名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还特意告诉豆蔻,千万不要将他亲生父亲被打成右倾的事写上去,现在牛黄是他爹,牛黄是工人,他的成分就是工人。
豆蔻对这些倒是懂的,都不必说感激了,当晚便将水生报名需要的东西收拾出来,其中最重要的是派出所的证明,没有这个,叶书记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收的。
第二天,楚明秋没有自己出面,而是让小八和水生俩人自己上学校去,他却去商店为水生买了辆自行车回来,在半路上便遇见兴高采烈回来的俩人,小八问清是给水生买的后,便拉着水生试骑,水生骑在车上手忙脚乱的,怎么也掌握不好那平衡,把小八累出一身大汗。
“是这样的,我骑给你看。”小八将水生拉下来,跳上去后,给水生使了个眼色,水生会意的跳上车的后座,俩人骑着车一溜烟的跑了,楚明秋本来还乐呵呵的看着俩人,突然间俩人跑了,气得大骂不已。
水生在后座上冲他作了个鬼脸,楚明秋拔腿便追,追了两步,忽然想到,这小八带着水生这大块头,骑回家也得累趴下,这小子算是挖了坑,埋了自己,想到这里,这货很阿q的乐了,安步当车的晃悠悠的回家了。
路过砖塔胡同时,他还是忍不住朝街边的小摊望去,黑皮的爷爷依旧在摊位上忙活着,城市公社成立后,黑皮爷爷也入社了,工作依旧是修车,只是多了两个徒弟,这两徒弟还是两大妈。
施施然回到家里,却遇上两个意外的人,金兰带着楚宽远过来了,正在客厅陪着六爷说话,楚宽远依旧那样沉默,低眉顺眼的,就跟从前一样,只是看到楚明秋进来时,眼光才有些发亮。
“小嫂,家里最近还好吧。”楚明秋坐下来便问道,金兰看上去比以前稍显落魄,身上的旗袍有些旧。
“还行,就那样。”金兰答道,刚才和六爷聊了会,觉着六爷有些糊涂了,说话有些词不达意,没聊多久便呵欠连天。
“妈想把空着的那几间房租出去。”楚宽远在旁边插话道,楚明秋闻言微微皱眉,金兰连忙补充:“你大哥死后,家里没什么进项,我想租出去也能有个进项,可这孩子死活不愿,他小叔,你说这有什么,自己的房子自己租,就算经租,多少也算有点进项不是。”
楚明秋想了下问楚宽远:“宽远,你说说你的想法。”
楚宽远沉默会才说:“其实也没什么,房子要租出去,肯定是经租,这经租本来就没多少钱,可还担个名声,咱家也不缺这点钱。”
“不.。”金兰张嘴便要反驳,楚明秋笑着打断她:“小嫂,宽远没说错,经租是没多少钱,其实,分家之后,小嫂和宽远,就算吃利息也足够了,老师和穗儿姐,每月也不过两百来块钱,小嫂,你每年利息怎么也有三四千块吧,这么多钱,吃利息完全够了,等宽远工作了,不就有进项了。”
“可那房子空着也就空着。”金兰看上去好像很舍不得,楚明秋微微摇头:“小嫂,这房子要经租了,到时候住进来的是什么人可由不得你了,这要住进来两个不好处的,那可就麻烦了。”
金兰楞了下有些不自信的嘀咕说不会吧,楚明秋心说,这房子一旦经租了,将来是啥样,谁知道,楚明秋自己守着这么大一块房产,都没说租,只是借给别人住。
“这样好,这样好,”六爷说着忽然皱眉看着看着手里的烟杆:“这怎么没了,怎么没了。”
楚明秋正要过去,楚宽远却抢在前面,上前给六爷装了袋烟,然后给他点上,六爷喷出口烟,这才满意的站开一丝笑意,就像一个孩子重新找回了丢掉的玩具。
楚宽远叹口气才回来,金兰很是失望,她看着楚明秋张嘴想问,楚明秋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
闲聊了会,金兰想要出租的念头动摇了,楚明秋让她陪着六爷,他带着楚宽远到院子里,问了下楚宽远的情况,楚宽远告诉他,现在他也能跑五公里了,身上背心装了一公斤铁砂。
“小叔,我这样练还要练多久呀?”楚宽远问道。
“打我一拳。”楚明秋说道,楚宽远没有丝毫迟疑,挥手便是一拳打在楚明秋的手掌上,楚明秋若无其事的承受下来,感受到拳上的力量,楚明秋微微沉凝会才说:“还要一年左右吧。”
“还要一年!”楚宽远叫起来,他觉着自己完全可以进行下一步练习了,楚明秋什么也没说,示意让他把手掌立起来,自己一拳打上去,楚宽远就觉着掌心处,一股大力涌来,手臂顿时麻木起来,脚下忍不住腾腾倒退两步。
“我只用了六成力。”楚明秋说,楚宽远禁不住乍舌,他对楚明秋的估计已经很高了,没想到楚明秋居然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楚明秋又给他交代了怎么进行下阶段训练,除了跑步外,又增加了力量训练和步伐训练,将吴锋教的第二段歌诀教给了他,让在院子里练熟了才作罢。
“你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手,要多动脑子。”楚明秋每次教完后都要这样嘱咐一遍,楚宽远每次都满口答应。
“宽远,你现在高二了吧,马上要高三了,要准备考大学了,将来准备作什么?”
“不知道,考上什么算什么吧。”楚宽远在院子里跳动着,两脚交替变化,一会在前,一会在后,手还在不住挥动。
楚明秋笑了,这和前世一样,多数人都不知道将来想做什么,先考上大学再说,等进了学校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专业,再到毕业后,才知道这工作是不是适合自己,自己是不是喜欢,那时已经悔之晚矣。
“我觉着你现在就该立个目标,喜欢什么,将来想作什么,现在就为这作准备。”
楚明秋相信,热爱决定态度,有了态度才能坚持,有了坚持才会有成就,所有的一切的基础便是热爱。
“嗯,好,小叔。”楚宽远随口答道,楚明秋摇摇头,这家伙显然没听见去,或许他根本不在意。
楚明秋没再这上面继续说什么,他也经过这样的年龄,这个年龄的孩子叛逆心强,不合心意的根本听不进去,这楚宽远比前世的他强多了,毕竟还听进去了很多。
“房子的事,千万不能听你妈的,你要坚持,别管你妈说什么,都别租,听清楚了吗?”
金兰这人比较软弱,也没什么主意,楚宽远是她的心头肉,只要楚宽远反对,金兰绝不会违扭他的意思。
“知道了,小叔。”楚宽远的语气中有点不耐烦,楚明秋摇摇头不再理他,让他在那练习。想了想便到库房里称了十斤粮食提出来,等他回来时,楚宽远依旧在院子里蹦蹦跳跳的,小赵总管带着孩子过来了,小树林依偎在六爷身边,金兰正抱着小国荣在逗,小国荣似乎很是兴奋,咯咯的直笑。
“赵叔,狗子呢?”楚明秋四下没看见狗子,随着年龄增长,狗子也不再满足在楚家大院活动,开始和明子建军他们到胡同里去了,这家伙也是个狠人,很快在胡同里闯出了名头。
小赵总管摇摇头:“这几个小家伙,每天都这样,一转眼便没了人影,不到吃饭的时候,绝不回来。”
楚明秋苦笑下,这种情况是必然的,他不可能将狗子长期关在楚府大院,而他自己又不愿意上胡同里玩去,二十多岁的成年人,那些小屁孩的游戏怎么可能吸引他。
水生和小八倒是在前院骑车,水生迫不及待的想要学会骑车,到家后便拉着小八在前院学车,到吃晚饭时,俩人才馒头大汗的回来。
金兰和楚宽远在晚饭后才离开,楚明秋将粮食交给楚宽远,楚宽远看小八水生都有了自行车,很是眼热,让金兰给他买,可金兰说什么也不愿意,直说骑车危险,这要摔着了可不得了。
楚明秋劝她给楚宽远买一辆,骑车并不危险,再说不摔摔,也长不大,要说金兰对楚明秋还是很看重的,见楚明秋也这样说,便勉强答应下来。
送走金兰母子后,六爷将楚明秋叫过去,楚明秋以为他要说啥事,最近他作了不少事,六爷恐怕有要点评下了。没想到六爷把他带进书房,小心的将书房角落的一件用布包着的东西放在书桌上。
楚明秋很少见到六爷这样小心翼翼,心中不禁大奇,这东西还挺长,他估量了下,这东西大约一米六七的样子,放在桌上很长,两边都伸出桌了。
六爷小心的将布解开,楚明秋这才发现,桌上的这玩意就是个人,这人显然是用稻草扎成,外面穿着件绿光闪闪的衣服,他用手摸了摸,惊讶的发现,这衣服居然是用玉块做成的。
“这就是你买回来的那堆玉。”六爷咬着烟斗,神情中掩饰不住得意。
“老爸,这是什么?”楚明秋很是好奇,那堆玉怎么变成了衣服:“铠甲?”
六爷笑骂道:“什么铠甲?有这样的铠甲吗?让你小子多看点书,多看点书,你小子就是不听,这是金缕玉衣。”
“金缕玉衣?”楚明秋很是好奇,前世听说过这玩意,可从来没见过,这玩意不出奇呀,怎么连曲老和老爸都不知道,还花了这么长时间。
“对,这金缕玉衣书上有记载,可从来没发现过,原来以为不过是传说,没想到这世上真有金缕玉衣。”六爷的语气中充满惊喜,目光紧盯着那件玉衣。
楚明秋皱起了眉头,他忽然想起件可能,在这个时代,金缕玉衣还没出现,所以,这件金缕玉衣可能是这世界第一件金缕玉衣。
一想到这是第一件,楚明秋两眼发出幽幽的青光,差点就流出哈喇子,乖乖,这可是世界上第一件金缕玉衣,有什么比第一重要呢?
对于金缕玉衣,楚明秋在看过的书上见过介绍。
《后汉书。礼仪》中有记载,皇帝使用金缕玉衣,诸侯王、列侯、始封贵人、公主使用银缕玉衣,大贵人、长公主使用铜缕玉衣。
汉代史书中记载了无数王侯,死后,御赐玉衣,“以玉为襦,如铠状,连缝之,以黄金为缕。腰以下以玉为札,长一尺,二寸半,为柙,下至足,亦缝以黄金缕。”
所以,这金缕玉衣,其实是丧服,汉代帝王的丧服,汉代人认为玉为山岭之精,将玉置于人的九窍,可使人精气不至于外泄,能使尸体不至于腐烂,可求转世来生。
上千年来,从未发现过玉衣,三十年代,史学界还争论过,是否真的存在金缕玉衣,可惜那时,国力衰落,没有财力和精力去寻找发掘汉墓。
现在终于出现在楚府了。
“老爸,这玩意值多少钱?”楚明秋喃喃问道,六爷在他脑袋上轻轻拍了巴掌:“你这小财迷,就知道钱,这可是无价之宝。”
发了!发了!有了六爷这金口,这玩意将来怎么也值个几千万,买房子置地,足够了!
这货的**丝心态已经印到骨子里了,完了!
“小子,这次你是捡漏了。”六爷神情中又有点惋惜:“可惜,这玉衣不算完整,按史书记载,这汉代墓葬中,七窍全部有玉塞,口中要含玉蝉,鼻耳肛门,还有六个玉塞,可惜,这些小贼,啥都不懂,就知道瞎挖。”
这玉衣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来路,肯定是那些盗墓贼偷出来的,盗墓贼并不知道墓里的文物价值,玉蝉还算点有点价值,玉塞呢,是个啥样,谁也不知道,估计也就是个塞子样的圆柱体,这盗墓贼恐怕看不上眼。
“是呀,要是知道他们在那挖的,那就好了。”楚明秋也很惋惜,盗墓贼一般收拾得没那么干净,再重新找找,说不定能找着。
玉衣散发着幽幽的绿光,躺在六爷的书桌上,玉罩遮住了稻草人的脸,除了头上露出几根乱草,其余地方全被玉块遮得严严实实的。
严格的说,这不是什么金缕玉衣,就是件玉衣,缺了金线,也不知这盗墓贼是怎么弄的,光弄出来玉块,金线却不知弄那去了,没有了金线,这件玉衣的价值要下降一大块。
“收起来吧。”六爷吩咐道,楚明秋将裹尸布合上,六爷在旁边提醒说:“取下来,线头在后颈那。”
楚明秋迟疑下,小心的将稻草翻过来,在后颈处找到线头,慢慢的将玉衣解下来,生怕碰坏了那点,将就那布将玉衣包起来,放在桌上。
“这东西是你捡来的,怎么处置将来你自己决定,”六爷慢慢的说:“不过,这些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宝贝,可以收藏,可以把玩,可以卖,但有一条你要记住,不能弄坏了,不能卖给洋人,听清楚了吗?”
楚明秋闻言有些意外,老爸居然还有这种想法,既然是卖,卖给谁不行,前世发展地球村,别说这金缕玉衣了,更好的东西都卖到国外去了,连故宫里的东西有多少是真的都不知道,老爸真是个守旧的人。
“记下了,老爸。”
“你重复一遍。”六爷没被楚明秋蒙蔽,语气依旧严厉。
“这些东西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可以把玩,可以收藏,可以卖,但只能卖给中国人,不能卖给洋人,没错吧,老爸。”楚明秋笑嘻嘻的说
六爷目光如刀般盯着他,楚明秋脸上的玩笑渐渐收敛起来,郑重的举起手来象少先队宣誓那样:“老爸,我记住了,不管什么时候,我绝不把古董卖给外国人,有违此誓..”
“记住就好,”没等他发出毒誓,六爷便抢在他前面打断了他,六爷耐心的解释说:“这些东西都有几百年上千年的沉淀了,是我们国家的宝贝,毁坏一件,流失一件,就少一件,就再也没有了。”
楚明秋上去抱住六爷的手臂,笑嘻嘻的说:“老爸,您老就放心吧,我知道您担心什么,您不就是担心,将来我要重振楚家时,手头缺钱,便打家里古玩的主意,切!您儿子受您教育这么多年,要弄钱还需要卖家里的古董,那也太失败了。”
“你有那本事?”六爷斜眼问道,楚明秋满不在乎的作个鬼脸,他的信心很足,现在他手上有戏痴留给他的几十万,在这个低物价时代,根本就花不了多少钱,就算每年用一万,十年之后也还剩下不少。
“有所为,有所不为,”六爷说:“有些事可以权变通达,有些事,宁可死也不能作,你明白吗。”
“老爸,我觉着,只要对得起良心,不伤害他人便行。”楚明秋有些纳闷,老爸从不让他作什么正人君子,道德模范的,今儿这是怎么啦?
六爷点点头:“按说是这个理,可做事要走正道,邪门歪道,虽然能得逞于一时,可最终还是逃不过天理报应。”
楚明秋心里更纳闷了,老爸今天这是怎么啦,难道他不赞成自己行贿,可他自己以前也行贿过,给前朝官员送钱,他可是行家里手。
“老爸,您是不是觉着我不该给叶书记.。。”
“这事做得很好,”六爷抚摸着楚明秋的头,慈爱的看着他:“儿子,老爸爸是担心你,老爸现在有时清醒,有时糊涂,能帮你的时候不多了,以后的路就要自己走了。”
楚明秋心里酸楚,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勉强笑笑:“老爸,看你说的,您的身子骨还挺好的,怎么也得保我十来二十年的,没你我可不行。”
六爷笑了笑:“机谋灵动有余,沉稳坚韧却略显不足,儿子,你要记住,做事得守道,何为道,佛家的道,便是行善积德;儒家的道,便是以仁为本;道家之道,便是顺势而为,所有这一切都离不开一个仁字,咱们楚家,以药行世,以医持家,更要心存善念。”
楚明秋迷惑了,今儿六爷和以往完全不同,以往的六爷飞扬脱跳,率性而为,藐视世间俗物,那成想,居然有还这么多道道。
可世界好像不是他说的那样,楚明秋很是迷惑,无论是前世的见识,还是地府的观感,都不是这样的。
六爷示意楚明秋将角落那小箱子拿出来,楚明秋认得这箱子,就是原来装玉块的箱子,他把箱子放在桌上,将玉衣装进去,然后拿起稻草人,想了下将稻草人拿到百草园,找了根木棍,在稻田边立起个稻草人。
六爷看着那稻草人,捏着胡须微微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