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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王以病弱之身,奋力相救蓝舆公主,感动蓝舆公主下嫁,如今还肯随慎王回归龙泽当慎王妃的事,在龙泽可谓震惊朝野,连民间都开始谈论,这位蓝舆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然如此高义,屈就一个疯癫之人?
虽说慎王身份高贵,可人家是公主啊!犯得着吗?
于是,各种传闻各种八卦,实实在在的让蓝舆公主成了龙泽国最热门的话题。
有人猜测,这个公主肯定丑绝人寰,见了长相俊美的慎王,便什么也顾不得了!而慎王疯疯癫癫的,即便在龙泽有皇帝叔父照看着,可到了蓝舆,毕竟在人家的地盘,肯定被这公主讹上了。
也有人怀疑,说不定是慎王使了什么手段,逼迫着这公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公主只好下嫁了。
更有甚者,认为这公主说不定是蓝舆王用的什么计策,要来颠覆龙泽的。
总之,蓝舆公主人还没有到龙泽庆京,她的名号,已经被人念叨得发光发热了。
皇宫中,卫礌坐在明皇的龙榻上,脸拉不拉都很长,眼眸微闭,沉沉的不说话,脚下跪着的苏院正,身子却禁不住抖了一抖。
“你,确定你绝不会出差错?”皇帝声音不大,却在这静得落针可闻的御书房里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苏院正又磕了个头,答道:“回禀皇上,微臣不敢,确实是不能的。”
“等他回来了,你再好好的去看看。”
“微臣遵旨。”
苏院正一走,卫礌便又唤了陈襄过来,问道:“蓝舆送回的密报都在?确无遗漏?”
陈襄头垂得低低的,卑微恭谨得让人不得不信:“皇上明鉴,奴才不敢遗漏。”
“慎王几时会到庆京?”
“回皇上话,月末定然会到了。奴才已经知会过武校尉他们了,一定会好好盯着的。”
“嗯,不错,让礼部尚书秦阳来见。”
“奴才遵旨。”
慎王府。
养怡居的偏厅里,阮氏斜靠在贵妃榻上,脸色很是苍白,精神却极好,看着清明忙碌身影的眼睛里,都是神采。
清明捧过一个首饰盒子放在阮氏面前,说道:“太妃,可是这些?”
阮太妃满意的点头:“是了。你觉得可够?不管如何,到底是蓝舆公主,让人意想不到!我们久不出门,如今京城里时兴些什么样式的,我们也不知道,这公主来归,总要好好给些见面礼!”
清明也笑得极高兴,一向清冷的眸子里也是希冀:“该当够了的。这些可都是太妃您当年最好的首饰呢!”
“可不是!唉,曦儿真是让我白担心这一场,之前说非要娶那小丫头,真真把我气坏了!可他那性子,我又不好多说,如今他竟然肯娶了蓝舆公主,我也对得起他父王了。”
“王爷一向有分寸的!如今可不是好了?!太妃莫急,回来还有些日子呢!我们可以慢慢收拾。”
“唉,怎么能不急,清明,你说他那病……到底怎么样了?这娶了人家公主……”阮太妃一想到这个,忧虑又爬上了脸。
清明垂下头,却尽力安慰:“都说蓝舆人很是神秘,说不定,这公主能治了我们王爷的病,若不然,怎么肯跟我们王爷回来?”
“但愿吧……唉,这日子,总是让人焦心。”
卫方勉坐在车里,越临近庆京城,心情越不好。
这么多年的皇子生活,只有在蓝舆这近一年,过得是最舒服随心的,唉!怎么就是那小丫头呢?
原先还可以想一想,如今连想一想也不能了,终究,是弟妇了!
曦之的病,到底怎么样了?他脸色还是不好,大概是好不了的吧,若是如此,那小丫头成了公主,还非要与他成亲,实在是太让人感动了。
也罢了,先回来看看吧,有什么办法呢?终究,小公主还是小丫头,小丫头还是曦之的!
七月底,卫曦之偕同蓝舆公主,顺利的回到了慎王府,慎王府几十年来第一次大开中门,张灯结彩,迎接公主来归。
阮太妃亲自迎出来,候在正殿的大厅中坐立不安,可还没迎回来儿子儿媳,却迎来了御医院的苏院正,一脸假意笑容的进来请安,说是奉旨前面看看慎王爷,终究慎王爷是送去蓝舆医病的,皇上记挂着呢!如今回来了,若是治好了,皇上也安心,特意遣他来看一看。
阮太妃气得牙齿咯咯响,身子都发抖,忽然起身,带了清明回了自己院子,竟然不再迎接儿子了。
苏院正叹了口气,无奈又尴尬的继续去守在门口。
很快,王爷的车队回来了,无数的车马停在王府外面的大巷子里,无数的人开始忙碌走动,王爷却始终没有下车,连同那宽大的马车一起,直驶入了中门,往府里走去。
苏院正无法,只好硬着头皮跟进去,抓住一个小厮,塞了一张银票,请小厮再通报一声,自己找了一处不碍事的地方坐了,做好了今日在慎王府吃闭门羹,回头皇帝那里再吃挂落的准备。
却没曾想,等了约莫一个时辰,那小厮竟然来报说,可以去见王爷了!
苏院正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心中却还慌张了起来,王爷他娶妻了,蓝舆神秘,万一他好了呢?这……自己还能活吗?
苏院正战战兢兢的进了慎王爷的正殿,却看着殿中除了张挂了些红红绿绿的绸幔,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大变动,侍立的下人还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气氛也并不见多大喜气,心中才有些放下来。
再抬眼一看,许久不见的慎王爷坐在殿中,脸色却还是走之前的那个样子,苏院正的心,又觉得松了一些,看来,情报准确。
苏院正恭敬的行了礼,恭贺了慎王爷新婚,便说道:“王爷可是辛苦了,这劳累一路的,听说王爷在蓝舆还伤了腿,皇上实在担忧,让下官来看一看王爷。”
走近了看,慎王爷的脸色,似乎比走之前更白了些,这一看便不是刚新婚,意气风发的样子啊,苏院正都忍不住同情他了,想着即便他开口便骂人,自己也安心受着吧,不能和一个将死之人计较。
没想到,慎王爷却笑了笑,向他伸出手,道:“你来得正好,本王如今好多了,你帮本王看一看,也好回去禀报本王那好皇叔,让他不用那么牵挂了。”
苏院正看着他那突兀出现的笑脸,实在有些错讹,愣了愣才小心的把起脉来,可这脉象……
苏院正拉着卫曦之的手,紧皱着眉把了半天,却又要慎王爷换一只手,难得,慎王爷什么也没说,又换一只手,可苏院正自己左手换到右手,换得额头冒汗,却不敢松手。
可慎王爷不耐烦了,手一提道:“苏院正年纪大了,这医术越来越不好了,把个脉这么许久?实在已经不适合在宫中呆了啊!若不然,皇上早晚看你不过眼啊!你说呢?”
苏院正赶紧跪下了,垂着头答:“是,是,下官医术不精,多有耽误。”
“回去吧,本王长途跋涉的,多坐一会儿都累,可没空给你练医术!”
慎王爷摆摆手,随从们过来扶着他走了。
苏院正擦着额头的汗,心里默默的盘算一番,只好慢慢回去向皇上禀报。
皇帝很快召见了他,越发让苏院正知道事关重大,不敢随便说话了,肚子里权衡再三说道:“启禀皇上,微臣看的仔细,慎王他并不异样。”
“哦?和走前一样?”
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他身子微微倾了倾,苏院正却明白自己该怎么说了:“这……回皇上话,和走前有些不一样。”
“什么意思?好好说说。”
“是。他这毒该是还在,只是他在蓝舆又伤过腿脚,脉象上更复杂一些,因此不一样。”
“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
“……下去吧。”
苏院正恭敬的行礼,慢慢的退出皇帝的御书房,尽力让自己脚步沉稳的回去,可心里,却一遍一遍的疑惑,慎王的脉像,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怎么那么探不清,自己还从未碰到这样的事情,可他那脸色,确实是毒中得深了……玉无双无解的,无解的!
卫曦之赶走了苏院正,却让黑蛟找来了慎王府的侍卫首领武校尉。
武校尉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不用卫曦之问,便开口禀报道:“回禀王爷,皇上又加派了人手,守在王府外各处,也询问了属下府中的事,属下都按照黑蛟交待的话答过了,王爷放心。只是陈襄的话语里,似乎总认为王爷……因此还让属下留意公主的住处。”
卫曦之点头,却吩咐道:“以为本王活不久了,是吗?那你呢?还愿意替本王办事?”
武校尉赶紧磕了个头:“属下不敢那么想!属下定然尽心尽力替王爷分忧。”
“嗯,你能这样想最好,公主的住处该怎么安排人手,不用再交待了吧?”
“是,王爷放心,属下定然不会让人泄露一点消息!”
“好,黑蛟看赏!”
等到武校尉喜气洋洋的一走,黑蛟不禁说道:“王爷,他们这些人,王爷还用着?”
“用着。虚虚实实,皇帝才分不清。另外调些鹰木旗的好手,撤换下府内的仆从,尤其是公主院落外围,千万要护着她安全。”
“是。还有,鹰木旗有个分堂,传信说上次王爷要找的人有些眉目呢!但说那人很是奇怪,似乎有些呆傻,这可如何是好?”
“孙苦棠?”
“对,形容相貌都对得上,就是人脑子有些不清不楚,这,还要带回来吗?”
“带回来!尽快!”
等卫曦之处理好了这些事,真正的踏入后院,都已经是傍晚了。
黑蛟扶着他,慢慢的、也招摇的过了整个府将他送到正院门口,卫曦之望着正院上的空白处吩咐道:“明日把原来恬意居的那个匾额拿过来,以后,这便是恬意院。”
黑蛟答应着,直将他送进了里面院子,才行礼离去。
公主来归,唐七糖和卫曦之又有着许多打算,这次唐七糖从蓝舆带过来的人极多,除了六个贴身哑使女,还有好些蓝舆王宫负责饲养虫侍卫的女官,此时都还在各自忙碌。
卫曦之看了看四周的人,笑着径自往屋子里去了。
别人都忙,只有唐七糖闲闲的靠着贵妃榻上的软垫,小口的喝茶,见卫曦之走进来,不禁直起身,紧张的问:“怎么样?他可有探出什么来?”
卫曦之一看见她,那脸便自然而然的绽开了笑,走过去先轻轻的吻了吻她的额,才笑道:“你给的东西,你自己不知道会怎么样?”
“哎,我不是没有用过吗?老圣女是那么说,我自己没有见过,可不是好奇?到底怎么样,怎么说苏院正也是御医,总是有些本事的嘛!他真把不出来?”
“糖儿,你真该看看他的脸,真是有意思的很!我看他定然心中十分不安,若不然也不会一直拉着我手不放了!”
“哈哈哈,那就是说,那些小蛊虫还真是有效的!太好了!可惜,我一说了要走,老圣女很多事情便不教我了!还说我心不安稳,教了我也是白教,日后只教我的小妹妹了!”
“你是不该那么贪心,到底,我将你带回来,我对他们心生歉疚。”
“……我,也有点。”
“走吧,时辰不早,我们去看我娘,她定然等急了。”
“嗯!我送一样好东西与她,她定然便高兴了。”
“糖儿,我毒解的事,我们暂时先不告诉我娘吧,外围许多事都还没处理好,我不想她一急,打乱我的计划。”
“……曦,你,是不是很为难?你老实回答我,不要瞒我。”
“糖儿……若说为难,是我知道这些年我娘的心中很是辛苦,可正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想再去夺,再去争,不管是她,还是我,都该过些平平和和的日子了!我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你不要太担心。”
“嗯,好吧。只是曦之,你若是为难,也不要一个人为难,我也可以帮你的呢,就像今天这样,我不是帮上忙了吗?”
“是,你帮了大忙了!”
“哈哈哈!走!”
阮太妃的心,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被折腾得上下左右的难受,等待,担忧,欢喜,惊诧,伤心,亏欠等等都在这一天。
等了整整一天,此时,阮太妃看着眼前满头华贵的红珊瑚首饰,娇俏笑着给自己问安的女子,有些茫然,再看看自己面色苍白的儿子,心里又疼了疼,才缓缓地笑着道:“这便是蓝舆的公主,快来母妃身边坐,如今我们是一家人了。清明,快将东西拿过来。”
清明眼睛时不时地瞄一眼这高贵美丽的公主,轻轻的应了一声,赶紧将一个红漆雕花的首饰盒子递给了阮太妃,虽知道自己不该这样看,却还是忍不住再看一眼,心中疑惑不已。
太妃让唐七糖和她一起坐着,十分亲热地拉了她手,却还是忍不住左右端详着唐七糖的相貌,道:“想不到我的曦儿能与公主殿下喜结良缘,母妃心中实在高兴,这些首饰便当作母妃的见面礼,拿去玩吧。”
唐七糖笑着接了,交给身后的红珊,声音清脆的道谢:“多谢母妃。母妃不必如此见外,叫我糖儿便好。糖儿也准备了一份礼送给母妃,但望母妃喜欢。”
听着她的话语,阮太妃不禁抬头和清明对视一眼,两人皆看见了各自眼中浓浓的疑惑。
阮太妃干咳了一声,又看向卫曦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眼睛只盯着公主笑,竟是看也没有看见自己的眼色,微皱了眉,小声问道:“糖儿?公主殿下这名字,母妃怎么觉得在哪里听过?”
“母妃,您真不记得我了?我便是糖儿啊!”唐七糖微偏了头,笑盈盈的和卫曦之对视一眼,眼中是华贵首饰掩不住的调皮灵动。
阮太妃轻轻放了手,脸色有些难看起来,看看眼前的公主,却转向儿子道:“曦儿,这是不是又是你的什么计策?你若是有什么计策,也该早早告诉母妃才是,别让母妃空欢喜一场。”
卫曦之从一旁的锦凳上站了起来,也坐到母亲身边,微搬了母亲的肩又往唐七糖的方向转了转,道:“母妃,您好好看看,她的确是蓝舆国唯一的公主。”
阮太妃对上唐七糖的脸,有些伤感有些难过,纠结着转了身:“好了!可她明明就是你那个心心念念的小丫头!你是不是和蓝舆王谈了什么交易,让她以公主身份回来了?哎,你终究是个固执的!”
卫曦之无奈的又站去唐七糖身边,安慰的轻搂了搂她,唐七糖反而笑道:“看来,母妃是认出我来了。是啊,我就是曦之心心念念的小丫头,但我也真的是蓝舆的公主!母妃,如假包换!”
阮太妃忽的转过头,上上下下的再看她一遍,不满的冲儿子睨一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糖儿就是公主,只是她年幼时被人掳走,与家人失散,但我到蓝舆的时候,她找到了家人,我也找到了她,就是这样。我跟您说过,我非她不娶,可正巧,我的小丫头是个公主而已。”
卫曦之尽量将事情说的轻松,他心中有着长远的打算,他不想让阮太妃因为这些事情,又生出更多的想法,知母莫若儿,若要日后能完成他对糖儿的承诺,有些事只能慢慢改变。
“这是真的?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事?糖儿,我的儿,那你不是自小吃了许多苦?当时曦之还说你是承恩公府下人的孩子?这,这,真真匪夷所思!那,蓝舆王对公主不是……很不舍?”阮太妃眼神深了深,不禁又拉了唐七糖的手,左看右看。
卫曦之淡淡的笑着:“蓝舆王自是不舍的,但我不舍母妃,才将公主求了回来,只怕日后,公主便是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只能等母妃来疼她了!”
“看你说的什么话!孩子是父母的心头肉,公主与蓝舆王失散那么多年,蓝舆王自然是心存亏欠的!怎好那样说?糖儿,母妃也疼你!真真想不到,这可真是好事!清明你看看,老天保佑,他父王在天有灵,总算没让我白操心一场,当日我那么喜欢糖儿,如今她便来归我府,真是太好了,母妃太欢喜了!”
阮太妃这才露出极真心的笑容来,转头和清明说笑着,越看唐七糖越欢喜起来,又道:“可见我们有缘,当日的媳妇茶再不错的!糖儿,改日可要和母妃好好说说蓝舆的事,若是可以,也该多多去信问候蓝舆王和王后,免得他们担心惦记。”
“是。母妃说的对。不过母妃,我还有一样东西给母妃,母妃看了,定然更加欢喜。”唐七糖从红珊手中拿过一个荷包,双手捧了递给阮氏。
阮氏此时心中十分高兴,苍白的脸色也添了神采,可她手掏向荷包中,拎出一根长长的金链子时,她便愣了愣,等再看见那链子一端坠着的紫玉豆荚时,便激动得整个人有些颤抖。
她看了好一阵子,爱惜的紧握在掌心,脸涨红着问:“这是哪里得的?糖儿,人呢?他们人呢?”
唐七糖心中也是感动,赶紧安慰道:“母妃,您别急,我说给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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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大结局。
大概会有4万字以上,都作为结局吧,也省得大家一天天等了。还有没交代的会写几章番外便结束了。尽管还有很多不足,但真的花了心血了,恳请大家支持,字数这么多,便别说贵了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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