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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纮先去府衙回报孙策后,应孙策之邀,午后赴宴,为孙权接风洗尘,先行回府中暂歇。方至门前,下人回报,顾雍,陆逊来访(陆逊本名陆议,大致是死后孙权篡改其名,称陆逊,蜀魏皆称为陆议,这里直接按后世习惯称为陆逊)
张纮进入后,顾雍,陆逊见礼,张纮还礼问道:
“不知元叹与伯言来有何要事?”
“刚才见孙家小姐公子欢欣而出,想来二公子与张公已归,特邀顾公前来一见张公”,陆逊谦然说道。
“伯言莫称张公,陆家虽困顿,亦是江东大族,陆郎与诸位兄弟亦是饱学之才,稍长几年,必可兴陆家”,张纮捻须而笑,迎两人落座。
“子纲,不知寿春之事以为如何?”,顾雍问道。
“我已遣人早归,想必诸位世家豪门已知‘九江’之事”,张纮捋须而道。
“主公早先欲设庐陵郡,以二公子为太守,如今袁术又另置九江,以二公子为太守,不知张公以为如何?”,顾雍取一果脯置在掌中,问道。
陆逊谦坐一旁静听。
“不知魏家与高岱以为仲谋将往何处?,元叹与伯言与庐陵又作何计较”,张纮微笑,不答反问。
顾雍叹了口气,似对张纮如此态度有些不满,开口说道:“魏家与孙有隙,虽参与雪糖之事,却不敢轻言。高岱一心助孙氏,江左之家与孙缓和,多赖有他”。
“伯言以为如何?”,张纮问道,心中一看陆家态度。
“陆家人口已薄,如今多赖舟楫往来江上,贩雪糖粮帛与外,庐陵之事,不敢参言”,陆逊答道。
“呵”,张纮一笑,兹事体大,陆家却呈无为之相。
“元叹以为呢?”,张纮望顾雍,陆,顾,虞,魏乃是江东大家,中小世家豪强多观望于他们抉择,若是他们之言,在孙策耳旁亦是颇重。
“哈”,顾雍浅淡一笑,“豫章既安,中小之家亦多向我问言,欲南下垦拓,植蔗种粮,奈何仆丁不足,欲多募人手”。
“元叹之意,豫章且不可分,且以吕子衡为太守?”,张纮见他含糊其辞,直言问道。
“是极,子纲一点即通”,顾雍合掌而笑。
哎,张纮心中叹了一口气,只怕孙策未必肯将豫章让出。
......
孙府中,孙权与吴夫人于座间叙事,乔露则坐于一旁画衣绣裳,目含浅笑。
“仲谋”,门外一声高呼,却是孙策大步而进,一身儒袍,却无半分学气,近前来一把将孙权抱起入怀中,擎起大掌向孙权后背拍去。
“慢!”,孙权连忙止住,狠狠抱了下孙策,孙策会意,将手放下,任凭孙权狠狠抱住自己,目色泛红,隐有泪光,不由用手拭下。
“回来就好,以后莫要再孤身赴险”,孙策宽慰道。
“恩”,孙权哼了一声,两人方开。
“设宴!,设宴!”,孙策高声喊道。
“且将诸位伯叔将军,谋士先生请来,为仲谋接风洗尘!”
下人皆领命,买菜舂米烹煮菜肴邀请宾客。
过了一个时辰,日已西沉,众人陆续而来,程普,韩当,黄盖为先,进后先寻孙权,夸奖宽慰一通,又是朱治,高岱,张纮,张昭,顾雍,陈端,秦松,蒋钦等人陆续而来。(虞翻为会稽郡丞未能来,吕范为豫章太守未能来)
众人分席列座,侍者端上菜肴,置酒入樽,孙权举杯,众人举杯。
“策今日欢愉,喜不自胜,一贺仲谋归来,诸位请饮”,言毕一饮而尽。
众人皆贺,一饮而尽。
“再贺豫章既取,扬州占半”,孙策举杯笑道,众人再饮。
“三贺,钱粮丰茂,江东鼎盛”,孙策举杯一饮而尽,大笑不止,众人也是饮酒贺道。
孙策又将诸位将军谋士介绍于孙权,孙权一一见礼。席宴进行,众将与谋士有比箭,投壶,舞剑,赛酒,肆意高呼,孙权坐于席间看着热闹,一人举杯来到近前,开口说道
:“松愿与公子共饮一杯”
“请”,孙权见是秦松,刚才孙策已介绍与他。
两人饮过后,秦松直接以袖拭过嘴角,笑道:
“不知仲谋在寿春,以为袁氏如何?”
“钱粮广茂,户众极多,非江东可比”,孙权不知其意,含混答道。
“闻袁术欲僭越天子,若汉室遣使引以为援,南北交攻,仲谋以为如何?”,秦松整理衣冠,正色问道。
淮泗之众?孙权心惑,孙策举在寿春亦曾招揽贤才,举江北之众渡江袭取江东,多赖众人,然而淮泗众人故居江北徐扬,若袁术僭越天子,恐怕引汉室以为援,窥机攻略江北乃是众人心中所想。而孙策帐下多是淮泗之众,渡江以来,招降之众则多是江左士族,如高岱,虞翻,顾雍等。
“袁术势大,急切难为”,孙权答道,心中却是想,袁术纵然僭越天子,不过北向兖徐,西向荆襄,江东纵然北上淮南,难有所获,除了断绝商路外,名望不足,江东新附,如何北上争雄,切让袁汉多争几年,再看结果。
“仲谋可有良策?”,秦松问道。
“水师未备,兵甲不全,江东新附,不如且缓上一年如何?”,孙权举杯认真说道。
“也好”,秦松起身离去,却来到陈端身旁,两人耳语。
孙权又倒了一杯酒,举杯浅酌,不想高岱端杯而来。
“自吴县一别,已有五月,能抚江左世家,多谢先生”,孙权举杯敬道。
“仲谋谬赞,伯符能从良言相告,躬身访贤,江左方定,非我之功”,高岱谦虚说道。
“不知江左诸家如何看袁术僭越天子?”,孙权开口问道。
“江左士族多避难而来,如何想再起战乱”,高岱悠悠一叹。
“恐纷争一起,断了长江航路与寿春商道罢”,孙权笑道。
“岱料想也瞒不过仲谋”,高岱闻言也是一笑。
两人饮酒叙事,孙权将江北见闻所行一一叙说与他,高岱点头而赞。
“豫章初定,伯符欲分置几县为庐陵一郡,以仲谋为太守,仲谋可知?”,高岱饮过一杯说道。
“哦”,孙权哦了一声,也不作答。
“闻袁术另置九江郡,以仲谋为太守,不知仲谋愿往何处?”,高岱见他不做声,有开口说道。
“不知先生以为如何?”,孙权悠悠笑道,自从免疫名士后,他是越来越喜欢调戏世家,心中有主意,却是不说。
高岱默言,取筷夹了几口菜肴,见孙权也不说话,开口继续说道:“不如领九江太守,且遣治所在江南,如此可保平安,又不失江北之土”。
“江左诸家何故不愿我南赴庐陵?”,孙权直言笑道。
“诸家欲南下拓垦,闻仲谋在阳羡之策,恐难聚流民,欲以吕子衡为豫章太守”,高岱坦白道。
“分田策?”,孙权心中想到,难聚流民?恐怕是若分田后难以逼民为仆,也罢,南方少民林立,又少垦作,他纵然去了也无济大事,不如在这九江另谋打算,不过人情难得,须得记下。
“如此也可,不过孔文须记得权这一份人情,来日若需孔文之助,莫要推辞”,孙权笑道。
“我与诸家铭记于心”,高岱躬身行了一礼。
“不许铭记,等不得许久”,孙权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