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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凛跟着叶正阳走了挺远一段路,想着等下这位岳父有可能会做的事情,若他真的要把自己打一顿,也是不能还手的。这么想着,面上却仍旧没有任何的表情。
叶正阳在前面走着,但却将后面的苍凛看的清清楚楚,见他仍旧一副平静的样子,只是不知道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假装平静。
这只能说,他还不了解苍凛,身为一个剑修,从来都是无所畏惧的。
约莫走了一炷香时间,才到了一处房间,手碰触到门,便自然开了,叶正阳淡淡地道:“进去吧!”
半开的门扇,门外阳光正剩,一片明亮,屋里却幽幽暗暗,只因为,这间房子,连扇窗户都没有。若是换了旁人,少不了对未知的恐惧,哪怕不恐惧,至少也会有几分忐忑。
而苍凛,就这么从容地走了进去。
只是,待走到了房中,苍凛开始觉得疑惑,这房间里四面墙到处都是瓶瓶罐罐,正中央则有一个很大的木桶,看来倒像是洗浴用的。
此时,木桶里已经装满了水,认真的说,应该是药汤,此时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苦味儿,哪怕深吸一口气,鼻腔里都能感受到苦意。
“你化神之后境界不稳,这药汤有助于巩固境界。”
叶正阳说完,便示意他跳进去。他堂堂第一炼丹师,难道还真能同一个小辈过不去?若是把苍凛狠狠揍一顿来个下马威,且不说有没有用,单是让女儿知道了,只怕就要怪他。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他不会做。
说完了,也不待苍凛有何反应,便直接走了出去。
苍凛看着那黑漆漆的药汤,没有犹豫,直接除掉衣服跳了进去。
刚坐进去,肌肤碰触到药汤,便感觉到一股刺痛,随着呆在浴桶里的时间越长,这刺痛的感觉就越发严重。到了最后,简直就像是火烧火燎,而身体中的骨髓,却像是有人拿着刀子在刮。
半个时辰之后,饶是苍凛炼体如何强大,额头也开始冒汗,他紧紧闭着双唇,强迫自己不发出任何声音来。只是,藏在水中的拳头,却握的死紧,几乎能够听到骨骼响动的声音。
就在这是,门再度打开了,叶正阳看了一眼表情平静的女婿,就好像只是洗一个正常的热水澡,完全没有什么反应。就连他也不得不表示,这个女婿的意志力和忍耐力真的很强大,这种苦楚,可不是轻易受得了的。本来,他就有意加大了药量,而今看来,还是少了点儿?
这么想着,他又到架子旁,拿出一些药粉丢了进去,淡淡地道:“两个时辰之后出来。”
苍凛没有吭声,不是他不想回答,只是怕一张嘴,就会低吟出来。既然知道这是叶正阳有意为之,他自然要完美的通过这一场考验。
只是,等门再度关上,苍凛立刻松了一口气,半靠在木桶边缘,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滑下去。黑漆漆的药汤淹没了鼻间,更多腥苦的气味钻入心肺,让他觉得整个人都开始发苦。骨髓中一开始的疼痛也开始变化,只觉得有无数只蚂蚁在里面爬,痒的让人想挠,偏偏又没有下手的地方。
这种堪比酷刑的折磨,换了其他人早昏过去,偏偏苍凛仍旧保持这清醒,并不愿意失去知觉。尽管,这样会好过很多。
两个时辰之后,他从浴桶里出来,擦拭干净,换上衣服,整个过程都很平静,只是微微颤抖的指尖,连系上腰带的都有几分困难。
从门内出来,外面已经是晚霞满天,按照记忆,他开始原路返回。只是,他走的很慢,当晚霞散去,夜幕低垂的时候,他才到了后院。
“师兄!”
秦子安坐在亭子那里,等着苍凛一起吃晚饭。事实上,她也想知道,下午的时候,父亲到底找他做什么。
“女儿……”叶正阳就坐在一旁,眼见她如此关心苍凛,慢慢地道,“苍凛境界不稳,我只是给他配了药汤。”
“多谢岳父。”
苍凛先是表示自己无事,然后又看向叶正阳,语气平稳地道,完全没有一点火气。
“你看——”
叶正阳心里冷哼,算这小子识相,若他真敢在凤初面前诉苦,这药汤就不止是今天这种程度了。
“……”
秦子安无语,虽然师兄看着很平静,但不要忘了,他们之间可是有天道契约在。现在,她就能感受到,苍凛淡然的表情之下,压抑着怎样的痛楚。
不过,她也相信,父亲是真的为苍凛配制了巩固境界的药汤,而且效果定然很好。只是,对身体好,却不代表不受罪。
心里叹了口气,若是她现在明着回护师兄,只怕更加惹得亲爹反弹。
这一顿饭,秦子安没怎么吃就说饱了,实在是,都这样了,苍凛还要给她夹菜盛汤,照顾的无微不至——
“明日,继续。”
吃完饭,叶正阳倒是没有继续杵在两个人之间,只是临走的时候,淡淡地丢下这么一句。
适可而止,他还是知道的,万一真的把女儿给惹毛了,就没得玩了。
“师兄,回去休息吧!”
秦子安见他仍旧强撑着坐的端正,忍不住又要叹气,直接站起来催促道。
苍凛点点头,跟着站了起来,虽然很想再多和秦子安呆一会儿,可他实在是坚持不住了。若是一会儿在秦子安面前昏过去,岂不是让她更加担心?
知道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苍凛本想打坐调息一下,却发现他此时身体僵硬又酸痛,连盘腿都做不到。后来,索性又躺回了床上。
在这种情况下,精神也异常的困顿,几乎是前所未有的,陷入了睡眠之中。对于苍凛来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纯粹的睡觉。对于一个修真之人来说,实在是太过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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